少年忽然抬起眸子,对黎曼笑了笑:“曼姐,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 毕景卿悄悄走后门离开片场,打车去了不久前发到手机上的地址。 那里是京城有名的酒吧一条街,他花钱从狗仔那里买到的消息——最近一周时间,叶倾珏频繁离开影视城,都是去一家名叫“Bable”的酒吧。 叶倾珏的红色跑车很有辨识度,且有一批常年盯着他的狗仔,买到他的行踪并不困难,但进入他常去的那些酒吧会所就很困难了。这些地方一般都按严格的会员制度管理,注重保护会员们的隐私。 毕景卿坐在出租车里,看着酒吧招牌上流光溢彩的“Bable”招牌,被美瞳覆盖成纯黑的眼眸泛着冷光。 巴别塔,神话传说中的通天之塔,却因为上帝动一动手指就分崩离析,象征着人类的自大狂妄和傲慢无礼。 叶倾珏和赫尔伯特见面的地点定在这里,是否也有着类似的隐喻? 毕景卿看了看时间,正想拉开车门下车,就忽然看到另一辆出租车在酒吧门口停下,一道清瘦的身影钻出来。 年轻男人带着帽子和口罩,把脸孔遮的严严实实,拖着虚浮的步子朝着酒吧前门走去。 毕景卿没怎么费力就辨认出来,那人是白羽凡。 他扣住车门的手指顿了顿,等白羽凡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才慢吞吞的下车。 他大概能猜到叶倾珏的想法了——如果“结束”是一场戏剧的话,那男人想要的所有演员,都已经就位,只待开场。 毕景卿递给门口的侍者一张黑色镂空的漂亮卡片。 原主毕竟是个家资不菲的富二代,有不少狐朋狗友,想搞到一张邀请函并不困难。 侍者检查了一下卡片,毕恭毕敬的把他让了进去。 毕景卿看着酒吧洞开的前门,里面是深邃的暗色,最深处依稀透出暧昧变幻的浮华色彩。 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数次回溯以来的第一次,他剥离开叶倾珏层层遮掩的假面,触及真正属于那个男人的世界。 毕景卿深吸一口气,怀着始终压抑在心底的怒意,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
第85章 被豢养的宠物&占有他,拥有他(修) Bable酒吧并不像毕景卿想象中的那样混乱无序。 恰恰相反,它甚至更像一个格调高雅的清吧。穿过昏暗狭长的一道连廊后,入目的是半圆形的超大吧台,暧昧昏黄的光线拉扯出发丝般纤细的罗网,垂落客人肩头。 空气中浮动着柔美动听的歌声,橙花的香气挑动鼻腔,些微酸涩恰到好处中和了醇厚的酒香,黑衣侍者迈着猫一般轻柔的步伐出现,轻声问客人的来意。 黎曼有一双巧手,只是简单一层妆容,就让毕景卿柔美精致的面容多了棱角,铅灰色的眼睛被黑色美瞳遮挡,发型也做了改变,一身定制小西装,扣子镶嵌宝石,奢华到浮夸。 他眉宇间满是好奇,扭头四处查看,不耐烦的扯开蓝色镶钻领结,唇角抿起,像极了脾气不好随时可能发火的纨绔子弟。 侍者神色间越发恭顺,轻声问:“客人有预约吗?” 毕景卿已经扯下领结,衬衣扣子解开两颗,冷声道:“朋友介绍来的,怎么,还得预约才能玩?” 侍者的目光扫过少年敞开领口间纤细的锁骨,微微一笑道:“当然不是,只是例行询问罢了,没有预约也没关系,请您跟我来。” 毕景卿却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嗤笑道:“我爱去哪去哪,滚开,别挡道!” 等他走过去了,侍者才缓缓直起弯下的腰,唇畔的笑意诡异的扩大几分。 这时,脚步声再次从门廊传来,他调整表情迎接下一位客人,却在扭头时微微一怔,忽然露出警惕之色。 “您是——” 绕开那个有些古怪的侍者之后,毕景卿径直走入酒吧深处。 他试图寻找叶倾珏的踪迹,却很快注意到这家酒吧的古怪之处——这里的客人,竟然大多都是外国人。 虽然灯光昏暗,但毕景卿还是看到不少金色或褐色的发丝,还有跟叶倾珏如出一辙的翠绿眼睛。 这些人基本分为两类,小部分衣着华贵,举止优雅,明显家室优渥,受过良好教育。其他大部分像是保镖,身材高大眼神锐利,腰间微妙鼓起,散发着和周冶相似的危险气息。 东方面孔也有,却大都是身形纤细五官姣好的少年少女,或坐在男人膝头,或依偎在臂弯,甚至还有跪在脚边的——毕景卿走过时,恰好看到卡座圆桌长长的桌布下,若隐若现宠物般乖巧跪伏的少年。 毕景卿脚步微滞,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给他邀请函的朋友并没有提及此处的异样,平时也没有豢养“宠物”的特殊癖好……看来这些变化是最近才出现的,很可能跟叶倾珏的哥哥赫尔伯特有关。 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明显携带着武器的保镖,妩媚讨好的男孩女孩……毕景卿本以为自己扮作纨绔是个好主意,现在却意识到不妙。 他虽然成功进来了,但毫无疑问非常显眼! 早知道还不如不作伪装,他原本那双灰眼睛和混血面孔,反倒更容易混进这群外国人里。 毕景卿心里暗暗叫苦,他已经能察觉到黑西装保镖们投向自己的视线,还有卡座内飘来隐隐藏着兴味的打量——如果这些人偏爱纤细少年的话,那他毫无疑问很符合他们的口味。 难怪门口那个侍者打量他的眼神怪怪的,露骨又湿黏。 身后忽然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一声声紧随着他,宛如敲响的警钟。 毕景卿后背渗出冷汗,不自觉的加快步伐,匆忙间想要辨明方向,却在目光扫过的瞬间,看到一道熟悉的瘦削背影。 是白羽凡! 青年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身前有侍者引路,因此虽然也吸引来不少注意,却无人上前阻拦。 他们的身影一闪即逝,拐弯进了更深处。 毕景卿毫不犹豫,加快脚步追上去。 身后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人想阻拦,但又被更大的骚乱挡回去,毕景卿来不及回头去看,只追着白羽凡的身影拐弯,看到一扇还没来得及掩上的门。 他看到希望,伸手就要推,背后却忽然袭来一股巨大的力道,按着他的脊背,把他强行撞进反方向的另一个房间。 膝盖抵着膝盖,肩胛抵着胸膛,房门在身后合拢紧锁,他被困入囚牢。 “放开——唔!” 毕景卿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捂住嘴,用近乎凶狠的力道推撞在冰冷的墙上。 墙面是暗红色的瓷砖质地,凝固了的血一样无限放大,毕景卿几乎有些目眩,重重磕上硬面的腰胯疼得发麻。 毕景卿听到西装扣子崩掉飞溅的脆响,挣扎着想要呼救,却被死死捂住口鼻的手掌堵得无力发声。 他穷途末路,只能艰难的张开嘴,冲着男人的手指重重咬下去。 血腥味一下子涌入口腔,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齿尖已经刺破皮肉触及坚实的指骨,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从喉间挤出一声闷哼。 那声音虽然竭力压抑,却仍能听出清透明朗的底色,熟悉至极。 毕景卿顿时浑身僵硬,大脑一瞬间空白—— 是他!他居然追到了这里! (部分省略) 毕景卿艰难而含糊不清的唤道:“我知道……是你……谨……” 那个字眼吐出双唇的瞬间,男人瞳孔猛地紧缩,下意识的停下动作。 毕景卿猜到对方会有这种反应,立刻抓住机会,用周冶教过他的招式抬腿蹬墙拧身,用力挣开男人的压制。 猝不及防间,他们终于面对面。 系统的惊呼声贯穿天灵盖:【怎么可能是他?!!】 毕景卿默然失语,他几乎要认不出对方。 眼前这个双目赤红神色憔悴的年轻男人看起来是如此陌生,俊朗的面容瘦削的不成样子,脸颊凹陷,颧骨高高隆起,满身凶戾。 “阿谨……”毕景卿难以置信的哑声唤他,“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韩谨沉默的看着他,眼底的猩红未褪,紧紧抿起的唇角勾出锋利的弧度,像一匹警惕又凶狠的孤狼。 他的眼神藏着某种让毕景卿陌生至极的东西,冷酷尖锐,偏执疯狂。 韩谨一言不发的扣住毕景卿的肩膀,再次把他抵在墙上,还要继续用强,毕景卿发抖的手指死死掐住他的手臂,嗓音发着抖:“韩谨,你清醒一点!” 韩谨很缓慢的眨眼,纤长的睫毛湿漉漉的,垂泪一般脆弱,手上的动作却仍然狠厉,五指扣住少年最脆弱的长颈,一点点使力。 他端详着毕景卿痛苦蹙眉的样子,心里像隔了一层半透明的罩子,所有情绪和感知都迟钝模糊,连脑海里的念头都转得慢了半拍: ……没想到,居然被发现了。 ……但是无所谓,就这样掐晕他,然后带走好了。 ……只要能够独占,其他都无所谓,事已至此,他只求一个结果…… 毕景卿满眼都是泪,握在颈间的大手阻隔了空气,呼吸不畅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他还是艰难的伸出手去摸韩谨瘦削的侧脸。 粗糙坚实的触感让他几欲垂泪。 阿谨……他的阿谨,明明该是个爽朗微笑的好孩子,怎么会满面风霜至此? “对不起……阿谨……” 颈间的手掌僵了僵。 “是哥不对……哥不该放你一个人不管的……” 韩谨怔怔的盯着毕景卿含泪的眼睛,那双眼是漆黑的,不是熟悉的灰色,却仍然让他心如刀绞。 “求你了,别做傻事……我不能失去你……” 心脏跳动的越发剧烈,半透明的罩子摇摇欲坠,几乎要被剧烈的震颤彻底粉碎—— “阿谨……我喜欢你。” “……” 虚弱至极的气音,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落在心间。 这一瞬间,韩谨听到玻璃寸寸绽裂的脆响。 他手指僵硬到使不出力气,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眼睁睁看着毕景卿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剧烈咳嗽起来。 我在做什么?他想,我刚才……是在像那个绑架犯一样伤害他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韩谨,你是疯了吗?! 如果刚才再用力一些,也许他会窒息,会晕厥,会死掉……难道那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韩谨浑身战栗,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眼前闪现过很多画面——染上猩红的玻璃碎片,溅射到全身的温热的血,男人的尖叫声,求饶声,母亲凌厉的喊叫…… 错了,他又做错了……他不该把野兽放出笼子,他居然又犯了一模一样的错! “阿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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