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青鱼道:“糙了。” 方问黎握紧哥儿的手道:“不要紧。” 两人动作亲昵, 杨鹊看了冲着陶兴旺挤眉弄眼。陶兴旺拍拍自家夫郎的手背,没说话。 忽然听到人群后头几声哄闹。 陶青鱼转过头。 只见秦桩老头笑着迎上去, 老脸笑得全是褶子, 一脸谄媚样。 “那是谁?” 方问黎瞥了眼, 随意道:“县衙里的小吏。” 陶青鱼点头。 秦桩是里正, 常跟县衙的人打交道,与里面的人交好很正常。 这人是个官儿, 一进去其余的人全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每个人脸上挂起虚假的笑,看着没意思极了。 陶青鱼膝盖撞了撞方问黎的腿,道:“以后咱不来了。” 方问黎浅笑道:“好。” 他一袭飘逸长衫,头上玉冠将墨发束起。 就这么一笑,陶青鱼不知道听到周围多少的轻嘶声。甚至还有咽涎水的声音。 陶青鱼扯住他的衣摆,嘀咕道:“生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嗯?” “没什么。” 菜上得差不多,大伙儿动筷。 陶青鱼想着快些吃完就走,但谁料桌前走来一人,是秦老头的长子秦言忠。 陶青鱼眼睁睁地看着人过来叫方问黎去院里坐。 人口口声声方夫子,对方问黎的态度跟刚刚那官儿差不多。 方问黎好歹是来做客的。 顾忌着主家的脸面,他好言推拒。 秦言忠说了几次,看那执拗样子,是非要将方问黎带走。 无法,方问黎只能过去。 不过他面上带着笑,眼中却没多少欢喜。 一到院儿里,那县里来的人直接将他请到身边位置。 耳边叽叽喳喳,烦不胜烦。倒不如坐在哥儿身边来得清净。 院儿里还剩下最后一个位置,秦桩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只好叫大家开席。 没吃一会儿,又一辆马车停在外头。 院儿里的人纷纷抬头看去,谁知下来的人是秦家那个酒囊饭袋。 秦桩面上的笑容一僵。 不过还是带上自己几个儿子迎了上去。 “秦少爷。” “吃上了啊,里正。” “进来坐,就等着您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身边走过,陶青鱼忽然感觉到一股令他不舒服的视线。 他皱眉看去,那人竟对着他轻佻地笑了笑。 只一瞬间,这一桌人脸色都变得难看。 而远在院子里的方问黎见哥儿如此,眼色一暗。瞥见那停在哥儿面前的青年人,他缓缓勾起唇角,冷气四散。 片刻,一行人到了院子里。 众人又不得不站起来。 一个院子里,只方问黎与那小吏少数几个人坐着。 秦桩介绍道:“这是我们秦员外家的爱子秦天阙。” 秦天阙敷衍地拱了拱手,随后落座。 人齐了,这席面也终于能安分吃上。 方问黎却见这人时不时往外面看,眼神□□,也半点没将这一桌人放在欣赏。 秦桩见势不对,脸色铁青。 他两方都不想得罪,只好让秦家几个人过来劝酒。 方问黎看那草包喝上了,他才收回视线。 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唱着,方问黎心里烦躁得慌,自顾自也喝了几杯。 一顿饭从午时初吃到午时末,院外的人都少了一半。 等酒桌散了,陶青鱼看方问黎趴在桌上,立马过去。 陶青鱼将方问黎的搭在自己肩膀,路过秦天阙时忽然冲着脸伸过来一只手。 陶青鱼厌烦,一巴掌拍开。 刚走一步,却又被拉住了衣服。 “美人……” 注意到这边的秦家人脸色骤变。 悄悄看了眼方问黎,心中庆幸。 好在人醉了。 陶青鱼狠狠将衣服一扯。 方问黎跟着踉跄,却是直接找准机会往人后背踹了一脚。 砰的一下—— 踹得人摔下凳子,趴在地上挣扎半晌也起不来。 见人还要往前冲,陶青鱼忙搂住方问黎的腰。 秦家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陶青鱼笑道:“我相公喝醉了,发酒疯。我立马带他回去。” 转个脸,陶青鱼脸上的笑骤没。 方问黎脑袋搁在哥儿肩上,手紧紧抓住他刚刚被扯住的那片衣角。 陶青鱼姿势别扭地将他扶进陶家。 方雾瞧见问:“醉了?” “嗯,他酒量不行。” 将人放进屋里,陶青鱼将人松开。 方问黎坐在床沿,安静了会儿,忽然逮着他的衣服就脱。 “你做什么?!” 陶青鱼吓了一跳。 方问黎绷着下颚,面色沉冷。愣是要把陶青鱼衣服脱了。 陶青鱼争不过索性放手。 没一会儿,外衫被他扔在了地上,甚至他还动脚踩了踩。 陶青鱼皱眉。 “你醒了给我洗干净!” 方问黎勾着哥儿的腰往怀中一揽,下巴搭在他肩膀,使劲儿偏头去蹭陶青鱼的脸。 他闷声道:“不要了。” 陶青鱼别开头,微微挣扎道:“好好一件衣服,说不要就不要?” “不要。” 陶青鱼手抵着他侧脸囫囵道:“脸都要被你蹭掉皮了。” 他转头要去捡地上的衣服,又被方问黎按着脑袋转回去。 陶青鱼问:“你不会是因为那衣服被人抓了一下……” 看方问黎骤变的脸色,陶青鱼明了。 想起刚刚那事儿他也觉得恶心。 “行,不要就不要吧。”县里还有大半柜子的衣服,够他穿了。 “当抹布行不?” “不要。” “倔死你得了。” 将刚刚那事儿抛在脑后,陶青鱼拍了拍腰上禁锢的手。“你松开,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 方问黎捧着陶青鱼的脸打量了几下。 摸摸哥儿的脸,随后转头蹭上了他颈侧细腻的肌肤上,就不动了。 陶青鱼无奈。 喝了酒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酒量还这么低,要是在外面随便被人灌几下不得出事儿。 “你先松开,我去换件衣服。” 隔了一会儿,方问黎动了动,腰上的力道松了不少。 陶青鱼将他拉开,几下从柜子里拿了衣服换上。几乎下一瞬,方问黎又缠了上来,脑袋搭在他肩膀。 陶青鱼道:“你好粘人。” 方问黎半阖着眼睛看他。 只几杯酒下肚,冷白的皮肤染上绯色。凤眼润润的,唇也异常的红。 陶青鱼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反正是自己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飞速凑过去在方问黎唇上亲了一口。 方问黎不躲不闪,双目水润,还慢慢舔了舔唇。 这谁招架得住! 陶青鱼飞速转头。 方问黎却是像懵懂幼兽,又往陶青鱼唇边凑。 陶青鱼捂住他的脸,往床边走了几步,将人往上面一推顺带用薄被禁锢住他的手。 等了一会儿,看人望着他不再挣扎,才缓缓松手快速退出屋里。 他长舒一口气。 待久了他怕自己忍不住。 擦掉头上的细汗,陶青鱼转去灶屋。 陶青鱼坐在灶前烧火。 方雾起身看了看锅里,随后找了根凳子坐下。 “从流这样了,你们今日还能回县里吗?” “睡一会儿就成。” 方雾打了个呵欠,慢慢点头。 陶青鱼催促道:“您快去午睡吧,我自己看着就成。” “好。”方雾笑着起身。 …… 醒酒汤煮好,陶青鱼又放瓢里凉了凉,温度差不多了才端进屋里。 方问黎躺在床上睡熟了。 被子他刚刚怎么压上去的现在就是什么样。 陶青鱼忙将碗放下,拧着眉掀开。 也不嫌热。 他坐在床沿,方问黎眼珠微动,瞬间睁开眼睛。 陶青鱼看出他眼中的警惕,心道:还是有点戒备心。 拉着人坐起来,陶青鱼将碗递上。 “喝了。” 方问黎看了眼,别开头。 “酸甜的,不苦。” 见人不动,陶青鱼勾着人的下巴转过来。 碗沿凑到他唇边,正要说话,就见方问黎张嘴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陶青鱼将碗慢慢倾斜,等他喝完才道: “谁惯得你!” “喂到嘴边才喝。” 陶青鱼起身去放碗。 方问黎勾着他的腰将人带到床上。搂好后,眼睛一闭,又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陶青鱼戳戳他脸。 “睡了?不回去了?” “醉鬼。”陶青鱼低喃。 他将方问黎的发冠卸下,头发打散。自己则一把扯了发带。 躺下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跟着眯一会儿。 * 小憩醒来,日光在屋里换了个位置。 陶青鱼一动,方问黎也睁开眼。 陶青鱼见他眼神清明,问:“头晕不晕?” “不晕。” 方问黎眼里溢满笑。像身边堆满了鱼的大猫,浑身透着欢喜与满足。 “辛苦夫郎。” 陶青鱼被他感染,也弯起唇角。 “有什么可乐呵的。” “快起来,该送货了。” 方问黎一头扎进哥儿颈窝,闷闷地“嗯”了一声。 两人收拾好出去。 陶家其他人也起来了,围在一起闲聊。 陶青鱼听他爷道:“今年里正怕又是出在秦家了。” 陶青鱼道:“年年都这样,也没什么意外。” “鱼哥儿醒了!这会儿可要走?”三叔问。 陶青鱼点头。 陶兴旺起身将鱼丸都放到马车上。 陶青鱼二人跟家里招呼了声就往县里赶。 正是太阳晒人的时候,在车厢外没坐一会儿脸上被晒得发烫。 陶青鱼给方问黎戴上个草帽。 瞧了瞧,还挺合适。 方问黎:“外面热,去里面坐着。” 陶青鱼摇头道:“里面挤,不去。”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县里,挨着送完了鱼丸,两人立马回了进福巷。 陶青鱼先将马儿牵去套好。 出来时不见方问黎。找到隔壁院儿里,看他在跟阿修说话。 他一进去,阿修笑着道:“主君。” 陶青鱼点头。 随后阿修匆匆出了门。 “走那么快做什么?”陶青鱼疑惑。 方问黎拉着人到屋里去坐着,慢条斯理倒了杯茶。 “夫郎可是想问铺子的事儿?” “嗯。” “阿修刚刚跟我说了,明日一起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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