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被杂志连续三年评选为最顶级铂金单身男性的主角攻。 “是这样,瞿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连夏抓紧五分钟时间,立马对瞿温书真诚道歉,“真和公司其他人没关系,他们工作都很努力。” 瞿温书“嗯”了声,目光在连夏的车上逡巡一圈。 车前摆着一排摇摇晃晃的卡通手办,储物箱开着,里面还有各式各样的零嘴,薯片,小熊饼干,甚至还有两包□□糖。 ……像个孩子。 可在宋勘面前又那么不像。 瞿温书:“错在哪儿了?” 连夏:“?” 都道歉了,是不是差不多就行了? 你是我爸吗? 可惜连夏身系使命,不得不低头。 “首先肯定不该开会迟到,不过其实我到公司的时候距离开会时间还差一分钟……哎,总之我下次肯定不迟到了。哦,可能我们之间没下次了。” 坐在主驾上的少年声音软而娇,语调无意识的从第一面就带着勾人的尾音,像是天生如此,引人注目。 偏偏声音的主人犹不知觉。 瞿温书神情薄淡:“还有呢?” 连夏深挖苦想:“还有……不该顶撞老板?不该你发言我吃糖,不该开您的会跷二郎腿?” 瞿温书摇头:“不对。” 连夏:“?” 连夏再次深度分析过往:“不该欺负您未婚夫简愉?对不住对不住!” 瞿温书抬起手腕,声音幽冷:“你还有最后一分钟。” 连夏:“……” 连夏着实没能再找出一件自己做过的对不起瞿温书的事,只得侧过身去。 “我真不知道了。劳烦瞿总要不然……明示一下?” “宋勘。” 瞿温书道,“身为公司第一位的艺人,与圈外人士交往,不应该进行报备么?” 连夏愣了愣。 “时间到了。” 而只是这短暂的片刻。 瞿温书推开车门,熨烫完美的西装重新显出自然的垂感,随着他身形的动作扬长而去。 黑色卡宴驶离车位。 简愉看着重新上车的瞿温书,愈发觉得心神不定。 他正要开口。 却见瞿温书抛给坐在前排的助理一支录音笔。 “去对一下这两支声轨,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第七章 正午过分热烈的太阳晒得连夏头疼,他在驾驶座上趴了好一会儿,难受的劲儿也没得到一点缓解。 更何况还有刚刚瞿温书给他的一肚子火,让连夏本就不爽的心情越发雪上加霜。 现在开车上路无异于要做马路杀手。 连夏琢磨了一小会儿,一个电话拨给宋勘。 宋勘和几个朋友约了个酒局,才坐下没多久,酒还没开,手机先响了。 来电人连夏。 可偏偏这个来电人二十分钟前才鸽了两人的见面。 宋勘的目光停在手机上半晌。 引来对面几个公子哥儿的调笑:“小情儿查岗?还是前任挽留来了?” 要真是就好了。 宋勘突然冒出个这种念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没事,不认识的电话。” 来电的声音停下来。 连夏没有进行第二次回拨,陷入安静的手机就像是对面的那个人一样无法捉摸。 青春靓丽的会所小姐端着洋酒托盘在宋勘面前坐下,伸手端起高脚杯凑近他唇边:“宋总……” 宋勘挫败的吸了口气,拿着手机站起身:“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 宋勘有时候觉得,或许是因为这辈子自己欠的情债太多,上帝可能才故意派了连夏来惩罚他。 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主动拨给连夏的第一通电话也久久没人接听。 宋勘只能又拨第二个,再拨第三个。 直到第十七个电话。 连夏才格外虚弱的传来一道声音:“宋勘,我要死了。” 宋勘猛地一愣。 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但连夏的语气可以是放肆的,放浪的,也可以是狡黠的,诱哄的。 却从没有这样轻而浅的。 像是垂死的柔弱的小兽,躲在树丛里小心翼翼又疼痛的舔舐自己的伤口,又企图伸出细细的抓钩寻求一点点抚慰。 而人类却只要随意的伸手,就能将他困于掌心。 宋勘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重锤一击即离,让他瞬间连呼吸都有些发烫而蠢蠢欲动:“你在哪儿?” “我头疼,全身都疼。” 连夏连语气都是奄奄一息的,每个字都说的用力,却还是只能吐出一点点声音。 但这个人大概骨子里就有着天生的恶劣基因,这时候依旧能努力甩锅。 连夏道:“你不接电话,我要是死了,你就是最大嫌疑人,做鬼都不放过你。” 宋勘:“……” 在B市以宋家的地位和圈子,虽然有过无数个约会对象,但宋勘其实从没哄过人。 但现在他哭笑不得,低声下气的站在会所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像哄孩子:“对不起,宝宝,刚刚太吵了没听到。我来找你,好不好?” “我在‘皇朝’的地下停车场一层,那几个贵宾车位。” 连夏那边竟然还传来了一声打火机的声响。 他嗓子有些哑,轻轻吁气,“宋勘,你快点,我疼。” 我疼。 少年最后的两个字带着种唇齿间揉碎的呜咽,宛如洪流倒灌,将宋勘的防备击了个粉碎。 * 由于经营不善状况日下,“皇朝”的停车场现在和隔壁公司进行公用。 但哪怕是在豪车遍布的地下停车场内,连夏的法拉利也和他的人一样好找。 火红色。 像是生来是为了吸引目光,所以从没学会何为低调。 车窗贴了防窥看不见内里。 宋勘只能从车头的位置看到连夏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以前两人接触时宋勘只感觉到连夏有些过分纤瘦,直到现在隔着玻璃,看到里面蜷成一团的人,才发现连夏早已经不是单薄。 他穿着浅灰色的衬衫,骨骼分明肩脊像是一对展翅欲飞的蝶,找不到一丝肉感。 他瘦得不再健康。 地下车库惨白的光线透过窗面晕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五官显出种永眠般的安静。 宋勘两步赶过去,狠狠拍了拍车窗:“连夏?!” 车内的人如睡美人般安静。 车门密闭。 宋勘不敢再耽误,回自己车上取了安全锤,沿着后玻璃砸开了连夏的车窗。 “哗啦——” 碎裂声终于惊动了已经陷入昏迷的连夏。 他费力的张开眼睛,却没能从方向盘上将自己撑起来。 宋勘一把拽开主驾驶门,伸手碰了碰连夏的额头,又低声哄:“不怕啊宝贝,没事,我现在立刻送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 连夏的指尖碰上宋勘的手背,沁凉的没有温度,可他浑身却烧得发烫。 他枕在宋勘脖颈上,呼出的热气都是灼烫的,“去了又会被拍……烦死了。” 连夏有气无力:“我有药,我要回家。” 宋勘拧眉,正要说话,却见不远处的柱子后几道闪光灯亮。 纵然已经跌下神坛,但依旧有人指着连夏的新闻发家致富。 宋勘只得咽下没说出口的话:“去我那儿吧,我叫家里的医生过来给你看。好不好?” 连夏困顿的阖着眼,没有说话。 * B市最贵的地域除了六环外的别墅区,还有当属东城最早的一片闹中取静的私家住宅。 向前能看到地标性的名胜,向后就是自己所有的商业版图。 因为环境卓越,当初叫价极高,而各家都有老宅,只有真正的名门年轻一代才会住在这里。 宋勘当时买了这里的独栋,又拉瞿温书买了隔壁的一栋。 最开始一段时间瞿温书并不住这里,后来为了出行方便,减少打扰,也搬了过来。 两人是名副其实的发小兼邻居。 连夏还在卧室里休息,输液瓶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分外明显,配合着血氧和心率监测仪,给人种过分脆弱的感觉。 来的医生为宋家服务了几十年。 宋勘送人出门:“程医生,像他这种情况……” “小宋总,按理说病人很年轻,又是男生。” 程医生有些无奈,“我猜测约摸是先天不足,再加上后天没有好好调养,才成了现在这副情况。” 宋勘:“影响生活吗?” “当然。” 程医生道,“我建议小宋总你有时间还是带他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这里的条件不足,不能很准确的判断。” “但如果这位先生继续保持现在的生活状态……他的寿命恐怕很难超过三十岁。” 三十岁。 宋勘想起之前在语音厅的那张歌手信息表, 连夏除了姓名之外都是空白,他咬着笔头趴在桌上想了几秒,龙飞凤舞的在年龄那里划了个二十一岁。 程医生每次出诊都有宋家给备的专车。 宋勘想了想,还是道:“程叔,他的事还有他的情况……麻烦你别告诉我家里。” “放心吧。” 程医生自然明白,“老爷和夫人最近在国外度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程医生道,“不过这孩子恐怕不是适合跟你过日子的人,小宋总慎重。” 宋勘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他目送程老医生离开,目光随着车尾落在隔壁的那栋别墅上。 虽是邻居,但每栋别墅之间以及相距很远。 此时那栋别墅只一楼厅内亮着灯,大抵是瞿温书还没有回来。 宋勘折返回屋。 连夏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他歪在床上,一只手打着吊瓶,另一只手还能身残志坚的玩手机。 手机在外放音乐。 一个很像瞿温书的声音从连夏的手机里传出来。 宋勘皱眉,他记得瞿温书今天晚上根本不会排档:“你在听谁唱歌?” “啊……一个新人。” 连夏似乎才意识到宋勘的存在,他随手给麦上的楚舟刷了几十个嘉联华。 然后关了手机,对宋勘伸出手,“抱抱。” 宋勘站在原地,神色有些郁气:“我才出去不到十分钟,他声音好听吗?” “一般般啦。” 连夏苍白着一张脸,唇却是殷红的,软着声音,“想上卫生间。” 宋勘:“……” 宋勘深吸了一口气:“连夏,我在你心里是什么?” “我比不过庭书,还有呢?还有几个人?” 连夏眨了眨眼:“那我呢?” 宋勘:“什么?” 连夏:“你身上还带着会所的香水味呢,我都没有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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