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哪怕刚醒他也不安分。 瞿温书推门进去的时候。 连夏正倚在床上,给病房里的小护士们讲漂亮话。 “漂亮姐姐们也太棒了!两只脚踏进地府了都能给我拽回来!全世界找不到比你们更牛的南丁格尔了!牛波一!” “姐姐们缺能干的弟弟吗?如果缺的话能便宜我一下吗?” “姐姐们手好巧啊!扎针一点都不疼,姐姐们扎的不是针,是我的小心心,爱姐姐!” 病房内只拉了层浅透的纱帘。 窗外皎白的月光穿过缝隙,点点星星的落在连夏毫无血色的脸上。 可他两瓣薄唇却因为话语激动而鲜红。 一点小巧精致的唇珠翘起微妙的弧度,从侧面望去,愈发引人采撷。 连夏病服内连着的心脏血氧监测仪随着他情绪的高涨,在旁边的屏幕上显出一道道宛如跳水的夸张线条。 如果说连夏是火。 那瞿温书就是千年的冰。 瞬间就能冻住整个房间的嘈杂。 男人身形颀长硬挺,与连夏的纤细不同,金钱权利所堆砌出的疏离在瞿温书身上淋漓尽致,只站在那里就显得生人勿扰。 他一个字未明,病房内的欢声却哑火。 刚才还被连夏逗得止不住笑的小护士们检查好东西,先后出了病房。 只剩被困于床上的连夏和站在门口的瞿温书静默而视。 连夏问:“瞿总,我们算不算相看两相厌?” 瞿温书合上病房门。 因为入院突然,哪怕进了最好的病房,连夏身边也依然显得空旷,没有其他物品,甚至连床头桌上都没有一只果盘。 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瞿温书突然想起。 在他进病房前,副院长像是随口感慨。 “或许像连夏这样的病人,要想活得长,就得养在金丝笼里。” “温湿度恒定,锦衣玉食,不见外人,最好连外面的空气都别呼吸一口。” 整个B市。 只有他能给连夏这样的生活。 连夏的病床可以请全球最顶级的匠人定制,他的卧室可以永远保持的像是个温室。 而他则像被精心护养的植物,不经半丝风雨。 他呼吸的每一秒,都如金钱焚烧。 他才是这个世界最奢靡顶级的销金窟。 瞿温书眯眼看向连夏。 少年整个人沐浴在月光里,皎白又圣洁,整个人干净的不可思议。 和他骨子里的放荡格格不入。 “不是,你有病吧?” 连夏被瞿温书看得浑身发毛,第一次挑衅不成,再次重拳出击,“我都这样了,你不会还准备硬拉着我去签那破合同吧?” “我没那么残忍。” 瞿温书在连夏床边坐下,“明天助理会给你送过来,你有其他要求也可以单独再跟助理谈。” 两人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瞿温书的声音就在连夏耳边。 低哑而磁性的音色振动耳膜,蛊得连夏微一失神。 少年连恍然都显得好看。 或许是因为病中反应变慢,他愣住的半秒,唇却未闭。 露出一点薄红的舌尖。 被瞿温书看得分明。 “瞿总,你这话说得特别像你要包我。” 连夏回过神,笑道,“就是霸总文里我看上你了,一个月多少万,有要求跟我助理谈。” 瞿温书:“那你一个月多少万。” 连夏:“……” 连夏抿了下唇。 两人以前的接触不多,说话时距离也长,所以并不值得太过注意。 但现在。 瞿温书的声音着实让连夏心痒。 他就喜欢这种带着烟嗓,带着叔感,哑而不沙,说话时仿佛自带重音的调子。 连夏:“瞿总,有没有人说过你声音好听,建议你改行做歌手。” “很多。” 瞿温书的手修长好看,帮连夏倒了杯水,“医生说你要补充体力。” “我只喝固定牌子的水。” 连夏扭头偏开水杯,“你和我最近在网上很喜欢的一个歌手声音很像。” “是么?” 连夏:“不过没泡到手,我都很努力的追了。唉,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真烦。” 瞿温书眉目沉而淡,不见丝毫波澜,连语气都似无意:“你喜欢他哪点?” “声音,气质。” 连夏眼睛亮得像有火在烧,“我就想让他用那副高岭之花的嗓子给我唱小黄曲,最好再一边噜一边给我喘几声。” 瞿温书道:“你不是有宋勘了么?” “那追到最喜欢的新猎物就可以不要旧的了呗。” 连夏道,“总不能现在就让我空着吧,我讨厌寂寞。” 瞿温书:“我以为你会脚踩两只船。” “那怎么会呢?” 连夏说的真诚,“我是个专一的人。我从来都只爱……” 病房门由外被打开。 连夏和瞿温书的视线同时落在门口。 宋勘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气息,西装搭在手臂,几丝酒意随着灌进的空气涌入病房。 连夏立即转了话锋:“我从来都只爱宋勘。哥哥,么么。” 瞿温书刚暖了几分的眼底再次将至冰点。 他起身走向病床外。 两人发小十几年默契。 宋勘只一眼就看出他有话要说,跟了出来。 “刚从酒局过来?” 瞿温书问。 宋勘点头:“谈城南酒庄的生意,今天谢了,兄弟。” “你不该带着酒气过来。” 瞿温书语气平淡,“他今天做了查体,医生要求以后禁酒禁烟,注意食物配比。” 气氛短暂的沉默。 宋勘看了瞿温书一眼:“来得太急,我等等换套衣服再进去。饮食上医生怎么说?” “没听。” 瞿温书道,“是你的小情儿,不是我的。” “哈哈,对!” 宋勘朗声一笑:“得,我知道了,我明早自己去跟医生沟通。不过阿书,他不是情儿,是我对象,以后别这样说他。” 瞿温书收回视线:“你来真的?” “不知道。” 宋勘道,“也有可能就是突然上头了,但我这几天真的很迷他。” 瞿温书未予置评。 他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明早有会,回了。” 宋勘:“好,改天出来吃饭。” 瞿温书脚步一顿:“你这顿饭欠很久了。” “总是走不开,我现在越来越放心不下他。” 宋勘叹口气,“阿书,说实话,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管这种事。你对连夏……” “你想多了。” 瞿温书打断宋勘的话,语意明确。 “我不喜欢男人。” * 暗幕笼布下的医院悄然寂静。 悠长的走廊内,软牛皮底的男士皮鞋每一步都踩得笃定持重。 今天是私人行程,没有司机和助理跟随。 瞿温书走下电梯,从衣兜去取车钥匙,却不经意摸到一枚环形物品。 取出来。 是卡地亚新出的嵌钻手镯。 女士窄款。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不明朗。 与之对比,手镯中排开的钻石更显光彩夺目。 是连夏所喜的那种瞩目感。 瞿温书后知后觉的想起。 在圈住连夏左手时,他手上的手镯一并滑脱,又因为时间紧凑,被自己随意装了起来。 纤细的甚至连女款都戴不住的手腕。 只用几根手指抓握,就牢入掌心。 瞿温书低头看了片刻,回身上楼。 顶楼干部特属病房的灯彻夜通明。 他刚刚才离开的那间病房门没有彻底关好。 瞿温书正要伸手去推。 却从漏着光的门缝中看到了病房内的两人。 宋勘脱了西装,只留下开了两颗纽扣的衬衫,隐约可见内里线条诱人的腹肌。 不知他说了什么。 逗得靠在床头捧着水杯用吸管喝水的连夏咯咯笑起来。 宋勘取过连夏的水杯,帮他拭去嘴角的水痕,像哄孩子似的亲了亲他的额头。 正要起身。 却被连夏拽住了领带。 瞿温书看到宋氏连锁身价数亿的继承人就像是只被驯服了的凶兽。 在艳丽又娇弱的少年面前一点点,一点点俯下身段。 终于摘得了那冰凉又苍白的两瓣唇。 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连夏是这样主动和勾人。
第十一章 这次突如其来的胃出血让连夏整整在医院熬了半个月才出院。 期间连夏的日常主要可以概括如下。 和宋勘调情。 给楚舟哐哐刷钱。 逗小护士A开心。 安慰失恋的小护士B并骂对方渣男。 关心小护士C的恋情进展并同时出谋划策。 劝小护士D一个男朋友不满意就再偷偷谈一个对比一下哪个更加器大活好。 总而言之,本次住院除了花费良多,检查一堆,每天扎针以外。 连夏每天的日常可以说非常丰富多彩。 出院的时候老干部病房的小护士们依依不舍,泪眼婆娑,送连夏上车的时候,齐声来了句:“欢迎下次再来。” 连夏:“……” 倒也大可不必。 宋勘的车驶出停车场。 连夏被经久不见的日光直射晒得眯眼:“哥哥,我怀疑护士姐姐们恨我。” “戴上。” 宋勘递过去副太阳镜,“怎么会呢,恨你的只会是她们男朋友。” 连夏:“……” 连夏切了一声,百无聊赖:“你有烟吗?” 宋勘偏过头:“你说呢?” 连夏烦躁的作妖,委屈巴巴:“我不舒服,我难受。我想要根烟。” 尼古丁上过瘾的人,骤然戒断,也会拥有特定的戒断反应。 宋勘在路边的树荫里停车。 “你停这儿……” 连夏转身,正要说话,整个人便被从腰后有力的一托。 从副驾驶坐在了宋勘身上。 车内空隙狭小。 连夏两条腿不得不分开在宋勘身侧,整个人前倾,被男人箍在怀里。 这是一个近乎于“骑”的动作。 充满着危险的氛围。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 连夏露出个狡黠的坏笑。 他靠在宋勘耳边,悄声说:“马儿马儿,驾。” 只是刚刚一个拉扯的动作,就让才刚出院的连夏声音里带上了喘。 他自己听不到,却被宋勘听得分明。 软而娇的音色里带着透骨的坏,骑着自己的地方若有似无的摇了摇。 宋勘深吸口气。 抬手捏住连夏纤瘦的颌骨,狠狠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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