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爷:…… 它看上的人还是很好的啦。 豪爽之人不在意口舌是非,但是平白无故地被人议论,总归不太好,不能让李有福单独去。 萧明允和谢澄安还是跟着周小姐去了聚福楼,获救得太快了,丫鬟们都没来得及通知周氏夫妇。 周小姐:“爹!娘!我掉水里了,被这两位公子救了,怎么着谢一下。”就去换衣裳了。 周小姐:“给小公子拿些点心!” 谢澄安:…… 为什么单独提他?!他没有! 姜汤,热茶,点心,很快就送了过来,桌子上的菜不管吃没吃过,全部换成了新的。 待丫鬟们说明原由,萧明允谢过周氏夫妇的茶,就要走。 他二人不像寻常百姓,几番劝说不成,周氏夫妇也不敢强留。 谢澄安:“李大哥与二位兄弟既然是来找活计的,那么千万要记住,每日卯时初就得到牙行,去的晚了,好的差事就都被抢走了。” 李有福:“哦,晓得了,谢谢小兄弟啊。”穿着白来的新衣裳,手脚都不利索了。 三个人都局促得很,后来,他们就成了镖局的一员。 李有福有些功夫在身上,很快就跟着走镖了,另外两位训练了一段时间才跟上,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周小姐看到谢澄安,竟然萌生出了叫她的爹娘再给她生个弟弟的想法,但是二老青春不再,这个愿望无法实现了。 聚福楼的点心,是九江府一绝,周小姐非要谢澄安尝尝,临走的时候,还给他包了一包。 再推拒就小气了,萧明允叫吉祥收下,往桌子上放了一块碎银,算是他们买的。 谢澄安有一点想吃,但是怕萧明允不高兴,所以点心全都进了吉祥和小黑球的胃。 夜风阵阵,吹散的是白日的燥热,吹不散的,是有情人紧紧牵着的手。 萧明允:“为什么帮他们?” 谢澄安:“因为李有福也帮过我们呀,都是普通百姓嘛,他们只是想找一份好活计,找个好东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罢了。” 不论是周小姐的随从,还是她父母的随从,个个身材健硕,精神头也好。 没有照顾好小姐,合该受罚,周氏夫妇却没有过分责怪,走镖辛不辛苦,谢澄安不知道,但是作为主家,他们应该不会苛待下人。 萧明允轻轻地点了一下谢澄安的鼻尖,说:“小机灵鬼。” 好像还有一个人喜欢点他的鼻尖,谁来着?记忆太过久远,谢澄安有点恍惚。 夜风阵阵,送来的是宜人的香气,勾起的,是少年人心中悸动的情愫。 九江府最负盛名的,是城中心的那棵结香树,那棵结香树枝干粗壮,树冠高大。 有人说它长了一千年,也有人说它长了三千年,结香树很常见,但是这么高大的只有一棵。 为了不影响它的生长,原本东西向的街道在这个位置,改建成了十字路口。 结香树树枝柔韧,可以任意打结,却不会折断,打的结越多,花香就越是浓郁。 传说,晚上若是做了美梦,第二天在结香树上打个结,那个美梦就可以实现,若是做了噩梦,在结香树上打个结,那个噩梦就可以化解。 所以结香树又叫做梦花,梦树,喜结连理的连理,指的便是结香树。 树上挂满了许愿牌,微风吹过,像天地也在传颂幸福的经文。 像万千祈望也在努力地冲破文字,真正地与人相拥,让身临其境的人,无一不笃信,无一不虔诚。 树下有一位老爷爷,在卖许愿牌,愿望嘛,平步青云,平安无事,飞黄腾达,佳偶天成,早生贵子,等等。 写好的大多都是这些,若有别的想法,一文钱就可以叫老爷爷代写,想自己写的买空牌,免费用摊位上的笔墨。 还没等两个人说什么呢,老爷爷就拿出了两块空牌:“十文钱一个,两个二十。” 谢澄安叫萧明允背过去,不许偷看,萧明允照做,谢澄安叫萧明允先挂,萧明允也照做。 看似脆弱,实则坚韧的枝条,被结成心动的形状,动作小心,却绝不刻意,墨已风干,许愿牌被系在了心尖的位置。 谢澄安却开始发愁了,寻常人能够得着的地方,全都挂满了,高处他又够不着。 萧明允:“喜欢哪里?” 谢澄安指了指萧明允打的结,就双脚腾空被抱了起来。 位置有些高,怕谢澄安举着胳膊会累,所以萧明允抱的是膝盖。 太高了,这样不稳,可是谢澄安一点也不害怕,行善哥哥也这样抱过他,他鞋底的泥,还蹭在了行善哥哥的肚子上。 怕被萧明允看到,谢澄安把许愿牌捏得紧紧的,此时,他却忘了挂,因为一个极具戏剧性的念头:会不会是萧明允? 月光洒在萧明允勾起的唇角,时间和思绪一起静止,心结连着许愿牌,轻摇在谢澄安的脸侧,画中点着几朵结香。 月光恰好遇到晴空,花香恰好遇到风,悸动恰好遇到偏爱,掌心里歪七扭八的萧瑜,遇到心尖上隽秀的谢澄安。
第70章 他们有了合法的婚书 在人山人海的九江府,小天爷倒是看上两个年轻有为的,但是它被萧明允骂了。 说天妒英才不是一句好话,叫它从近两年就寿终正寝的人里面选,小天爷不情愿。 这个世界不需要那么多有识之士,留在这里,他们的才华也得不到发挥。 为了三千世界整体的优化,让他们去别的世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萧明允让它看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寡母带着孤儿的艰辛。 看看天底下有几位好继母、好继父、更别说父母双亡的孩子,那种彷徨与无助。 小天爷:“不是说,为了整体的进步,不能执着于个体的得失吗?” 萧明允:“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利用牺牲,但不可以制造牺牲。” 小天爷:“好吧,相比之下,你还是挺有人性的。” 萧明允:…… 萧明允仔细地回想,仔细地回想,他虽然武艺超群,但是吐血昏迷之前,他从来没有杀过人。 萧二叔和萧二婶把他气成那样,他都没有动过手,小天爷到底为什么,觉得他喜欢要别人的命? 虽然不大情愿,但小天爷还是放过了他们,它喜欢这副躯体,所以不想让它变成医馆里的药。 小天爷呱唧呱唧,吃着聚福楼的点心,离开九江府的时候,萧明允买了十包,谢澄安吃腻了,所以才有吉祥和小黑球的。 萧明允一家离开了京城,但是皇权斗争从未停止,四皇子因与萧远之勾结一案获罚,三皇子势头正盛。 拉拢人,要有筹码,许诺的好处迟迟给不了,总有一天会反水。 三皇子陆续举荐着自己阵营中的人,九江府知府章飞炎只是其中一个,这引起了吏部尚书吴清闲的不满。 吏部负责文官的任免、考核、升降、等等,德不配位者,一来对不起百姓,二来,对不起真正有能力的人。 吴清闲三番五次,反对三皇子的提议,朝堂上唇枪舌战,人心惶惶。 既然负责文官的考核,那么就得亲自去地方上看一看,考核团每年都在八、九、十,三个月出巡,为了能够在年底汇总出结果。 大庆疆域辽阔,不可能全都走一遍,每年都是随机抽查几个地方。 为了避免地方官员搞形式主义,抽查的府县,只有吴清闲、随行人员、和皇帝知道。 出门在外,多有坎坷,好在每次都能安全地回去,除了今年。 吴清闲及其随行人员,尽数死在了大茫山里,最早发现他们的人,是萧明允。 繁华的府县就罢了,若是遇上绵延的山脉、无人的荒原、曲折的河岸、等等,盗匪经常出没的地方,萧明允便会放开精神力,时刻警惕着周围。 大茫山是九江府通往筑阳县的必经之地,绕开大茫山需要走很远,所以山里的路就是官道。 虽然是官道,但是在山里,除了山脚下的那家客栈,这条路上全是荒郊野岭,是以,这条官道被评为大庆最危险的官道。 远就远,安全最重要,萧明允不打算进大茫山,但是他们距离大茫山太近了。 保险起见,萧明允还是放开精神力看了看,结果就看见了倒挂在树上的人,准确地来说,是尸体。 挂在树上,只有可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于是萧明允就看到了悬崖上面的熟人:吴清闲,还有几位吏部官员。 现场十分杂乱,行李被抢夺一空,尸体惨不忍睹,像是山匪所为。 大茫山的山匪从来不在夜里行动,他们更喜欢安全的白天,嗯,就是这么明目张胆。 除了杂乱的脚印,“山匪”熟练得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从尸体的腐化程度来看,搏斗发生在今日午时。 相比之下,挂在树上那一位,好像没有参与搏斗,除了贯穿胸口的那根树枝,他的身上未见其他伤痕。 最细微的异常也逃不过天眼的探查,事故发生的地方,距离悬崖很远,之间只有他一人的脚印。 他从一开始就打算逃跑?还是早就知道会有意外,所以提前躲远了? 并没有人追他,差不多就躲起来得了,为什么在不熟悉的山里,一个劲地往前跑?大白天的看不见悬崖吗? 如果不知道有人可以通过神契,远距离地控制别人的行为,那么萧明允定会以为,他是慌不择路,意外掉下去的,可是现在,萧明允保持怀疑。 是不是赵昂所为,萧明允不能确定,他从来不打听朝堂上的事,不知道容不下吴清闲的人是谁,但是他在那个人的脖子上,发现了一个吊坠。 吊坠里面有一颗药丸,一看就知道是毒药的那种,跟赏金猎人脖子上吊坠的一样,死的,是赵昂的人。 队伍中有赵昂的眼线,树上挂着,有赵升的眼线,也被杀了,远在京城的皇子们,时刻掌握着考核团的动态。 吴清闲在朝堂上,与赵昂水火不容,可这只是赵昂的一步棋。 四皇子因与萧远之勾结一案获罚,三皇子势头正盛,但是三皇子知道,皇帝不喜欢呼声太高的皇子。 他便叫吴清闲在朝堂上,扮演不服他的角色,所有的反对和弹劾,都是他二人演给皇帝和大臣看的。 三皇子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被上一届夺嫡冠军——他的父皇看了出来。 三皇子心机之深,令皇帝忌惮,皇帝将计就计,命四皇子趁此机会,除掉吴清闲,考核团里,只需要留下三皇子的人。 皇帝打压人,也是需要理由的,考核团里,只有三皇子举荐的人活了,那么怀疑的重点,才会全部指向三皇子。 距离最近的九江府知府是三皇子举荐的,曾经也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将军,三皇子与吴清闲不睦,又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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