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澄安对他们是有恩,人也非常非常好,但这并不能保证萧明允一定会对他动心。 萧明允是个独立的人,他有自己的情感,若因为恩情就把两个人强行捆绑一辈子,幸福吗?还是煎熬? 若萧明允只做表面功夫,纳个小妾什么的,不是更对不起谢澄安? 萧明允没醒时,萧父萧母把谢澄安当儿子,萧思谦把谢澄安当弟弟,一家人其乐融融,可如今萧明允醒了…… 小天爷:“你哥根本不想你醒诶,你还是跟我去做任务、” 萧明允:“闭嘴。” 这种时候打什么岔?没点眼色。 眼色?深棕?浅灰?幽绿?血红?它连眼睛都没有,才不会有眼色。 小没眼色:“小郎君一点也不喜欢你!搭伙过日子懂吗?跟谁都一样的那种!跟他白头到老的人根本不是你!” 赶紧自闭。 苍天绝不认输。 萧气死了:…… 小郎君对他那么好、对他家人也那么好、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这人就是见不得他好,故意的!萧明允一口恶气堵在心头没处发,决定第一个就练屏蔽术。 夫夫关系不同于父母兄弟朋友任何一种,两个人若是没感情,心都是灰的。 盲婚哑嫁比比皆是,但萧思谦做不到用这件事绑架萧明允,但谢澄安对他们有恩。 再但是这份恩情不应该由萧明允一个人承担,他们一家都有份,所以更不能要求萧明允用一辈子来还,但谢澄安对他们有恩。 萧思谦就是三观太正,所以经常陷入这种死胡同,好在萧明允知道他哥为什么欲言又止:“哥,我知道,我会一心一意地和澄安过日子,绝不会负他。” 萧思谦心里那个剪不断、理还乱的迷局豁然开朗:“好,懂事了。” 萧明允刚想说他不是因为懂事,他是真的喜欢谢澄安,还没说出口,萧母便唤着我的儿啊我的儿、进了门。 母亲的眼泪太有感染力了,萧明允扑通一跪:“儿子不孝,让娘担心了。” 萧母捏了捏儿子的脸蛋、又捏了捏儿子的胳膊,二个人抱着,哭了好一会儿。 萧母:“见过澄安了?” 萧明允一下就笑了:“见过了。” 萧母:“澄安是爹娘为你明媒正娶的郎君,很是乖巧懂事,小时候跟着爹娘逃难到这里的……” 谢澄安悲惨童年两千字:“但他很有上进心,从十岁起就跟着梁大夫学医,从来不喊苦不喊累……” 谢澄安勤奋刻苦三千字:“而且十分善良……”等等优秀质量一万字:“是个人都敢欺负我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全是澄安摆平的!” 为萧家所做的贡献三万字:“我不管,反正你这辈子不能动旁的心思,踏踏实实和澄安过日子,你要是敢对不起他,我第一个不饶你!” 父母与兄弟不同,看,他们绑架自己的儿子,毫无心理负担。 萧·很少这么认真地听大人训话·明允:“娘,我会好好地和澄安过日子,绝不会负他。” 说着,给她娘倒了杯水。 萧母又想哭了,她不怕萧明允怪他们自作主张吗?她怕,她不怕萧明允冷落谢澄安吗?那才是真作孽。 萧母:“好孩子,懂事了。” 萧明允刚要说这跟懂不懂事没关系,他是真的喜欢谢澄安,萧父就拎着扫帚,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好你个萧明允!你是嫌你爹活得太长了你!” 萧明允躲在母亲和兄长的身后,不停地给谢澄安使眼色: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情急之下,谢澄安顾不得自己是不是刚进门、也不管合不合礼数、一把抱住了他公公的胳膊,说: “爹!您消消气,明允才刚醒,有什么话慢慢说嘛。”慢慢地、慢慢地,把扫帚从萧远之的手里拽了出来。 父亲训儿子,闲杂人等通通回避,天都黑透了,是时候准备晚饭了。 萧母拉着谢澄安,谢澄安单手抱着扫帚,他扫了一眼,确定屋里没有能打人的东西。 谢澄安:“娘,明允没事吧?” 越叫人回避,情况越是不妙,谢澄安总觉得萧明允的惨叫就在下一秒。 真的不用劝着点吗?不应该是一家人热泪盈眶、互诉衷肠、爹啊、娘啊、儿啊、心肝儿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萧母叫谢澄安放心,说萧远之言出必行、恩威并济、在兄弟俩心中很有威望等等,把自家丈夫夸了好一通。 谢澄安:…… 又得半个钟。 半个钟以后。 萧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呦,我这嘴碎的,一说起来就没完了。” 谢澄安也笑笑地:“娘想说就说嘛,我最喜欢听娘讲故事了。” 说着,给萧母倒了杯水。 萧母拉着谢澄安的手,说:“澄安,你来了咱们家已经三个多月了,如今明允醒了,有些话得给你交代清楚。” 谢澄安心一紧。 该来的还是来了,无非是叫他顺从丈夫,尽心伺候,好好在家洗衣做饭,缝缝补补。 可是师父已经回来了,他还想跟着师父学医,他有自己想做的事……不行了还是离吧。 萧母:“以后有什么活儿尽管吩咐他,别的帮不上,衣裳总能洗了。” “进山的时候筐子让他背,药材切成什么样,多长时间翻一次,告诉他,让他干。” 谢澄安:啥? 萧母:“尤其是挑水的活儿,说过你好几次,等你爹回来挑。” “你老是悄咪咪地自己就挑了,现在明允醒了,这种重活你千万别再干,你还长身体呢。” 谢澄安紧张到想扣手,手手被婆婆攥着,那就点头吧,长辈说话晚辈点头总没错,话说,京城来的婆婆就是不一样哈。 萧母:“梁大夫也回来了,你要是还想学医,就去接着学,你娘我什么事都能上手了,家里尽管放心,明允这么大的人,上哪儿都能找个活计,让他想法子去赚钱!” 除了点头,谢澄安也不知道该如何响应,就是心跳得厉害。 他一直担心萧明允醒了之后,公公婆婆就不许他再抛头露面。 没想到婆婆竟然支持他,那、也不是不能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想学医就去学医,想去玩就去玩。”他们还不太了解彼此,说话总是小心翼翼。 “娘的意思是说,你们先处处,看看他行不行,哪儿做得不对尽管说,娘叫他改。” 萧母拍了拍谢澄安的手,说:“不管以后怎么样,你都是娘的好儿子。” 这头,萧母对小郎君表明了她的阵营,那头,父子两个齐齐伸着脖子,确定谢澄安走远了,才相视一傻笑。 萧远之满面红光,眼含热泪,双臂张开:“我的儿啊,快叫爹看看!” 萧明允一头扎进萧远之的怀里:“爹!” 萧远之却想到了什么似的,一秒变脸,他一把推开萧明允,理了理衣裳,单拳抵唇清了清嗓子。 萧明允保持着微笑,脑袋上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澄安是爹娘为你明媒正娶的郎君,”老婆子应该把该说的都说了,他再强调一下重点就行:“你要是敢对不起他,我一定饶不了你!” 萧明允:…… 屏蔽术还没学会,笑容消失术倒是无师自通了。
第7章 小鱼儿变成大花猫了 他爹一喊他大名,就是要做戏给某人看,以前是他娘,现在是小郎君,毕竟,老爹的巴掌一响,老娘和老婆就心软。 此番举动有很多含义,告诉谢澄安,他们并不溺爱萧明允。 家里有个镇着他的人,萧明允要是敢为非作歹,就小心他爹的扫帚。 吐血昏迷,醒来挨打,将萧明允置于弱势,充分激起谢澄安的怜悯之心。 萧明允向谢澄安求救,更加表明萧父一发怒,萧母和萧思谦根本指望不上。 激起谢澄安保护欲的同时,扫帚果然被劝下,由此传达出一个信号,不想挨打,萧明允就得好好巴结谢澄安。 他们一家四口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但是谢澄安一个人来到他们家,又没有娘家做靠山,怎么可能不心慌? 如今又多了个萧明允,这么一番操作,最起码能让谢澄安不惧他。 而萧明允呢?又听了一遍小郎君大战牛鬼蛇神的英雄故事,爹版,讲吧,他爱听。 萧父的眼里写满了八卦,说:“瞅你这欢喜劲儿,心里如何想的?跟爹说说。” 萧明允的嘴角就没有放下过:“澄安乖巧懂事,活泼有趣,儿子很喜欢!”再多的言语也不足以表达小郎君的好。 萧父一拍大腿,说:“好!爹瞧着方才着急的模样,似是心里有你!” 萧明允:“那当然!他可关心我了,一进门就过来扶着我,还问我有没有不舒服,还给我冲鸡蛋,可好吃了……” 小天爷白眼一翻,扶你是因为你装晕,问你是因为职业习惯,人家认识你还不到半天,心里有你?醒醒吧,人类。 小天爷自闭中,萧明允不知道它这番真情流露,更不知道在小天爷眼里,他的资质由悟性极高倾斜向了蠢笨的方向。 萧父:“爹这言传身教了许多年,你可得好好干,别给爹丢脸。” 萧明允:“放心吧爹。” 一盘清炒春笋,一盘凉拌笋丝,几个窝窝头,一人一碗稀饭。 富裕的家庭一天三顿,萧家一天只有两顿,平日里只有早饭有窝窝头,晚饭没有,因为早饭以后要干活,而晚饭以后就该睡觉了。 “既有春笋天然的香气,又不见半分生涩,鲜鲜脆脆,回味悠长,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笋!整个人都精神了!” 萧明允吃得香:“安郎慧眼独具,挑的笋都这么好吃,清脆可口,芳香四溢,心灵手巧的人才能做出这种味道!” 谢澄安好尴尬,等等,这不是他公公经常夸他婆婆的话么? 回想一下他婆婆的反应……算了,怪难为情的,谢安郎小脸一红,稀饭喝得更快了。 谢澄安想了想,还是没吃窝窝头,为了不让萧明允饿死,谢澄安每天都会喂他稀饭,怕那啥麻烦,喂得很少,如今,萧明允要正经吃饭了,他还是省着点儿吧。 他要快点吃,赶在萧明允之前回去,要是萧明允先回去,那他回去的时候要不要敲门?还是直接进?进去以后说什么、做什么、坐哪里、站哪里? 本来吧,只要萧明允睡着,他们就永远不会出现分歧,更别说吵架和打架,他们是这天底下最和谐的夫夫,可是萧明允醒了。 人生本没有风浪,有了另一半也便有了风浪,这不,回自己屋还得做一番思想斗争,恼火,不行了还是离吧。 谢澄安打了招呼,正要去洗碗,就被萧母拉住了:“澄安,我和你爹、还有你大哥商议过了,这十四两银子多亏了你才要回来,以后就放在你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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