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怎么还和他有来往?” 魏翠翠:“为什么不能和澄安哥哥来往?反正萧明允活不了几天、” 王梅放下绣了一半的帕子,甩手就是一巴掌:“哪儿学的这些混账话?!别的本事没学下、学会诅咒人了?成天说别人活不长、你也不怕遭雷劈!” 魏翠翠捂着脸:“是大伯母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呜呜呜呜……” 王梅:“不是你说的你也不能到处传!以后少往大房屋里去!还有那个谢澄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魏翠翠一脸的难以置信:“澄安哥哥又哪里不对了?!” 王梅:“谢澄安的嫂子是你小姑姑,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 “今天头疼、明天手疼、成天哎呦哎呦,你愿意给她端茶倒水?给她梳头提鞋?” “我早打听清楚了,谢家十二亩地都在谢大柱名下,谢澄安一分没有,你当是谁干的?” “人家谢澄安都知道拜梁大夫为师,给自己找条活路,你倒好,上赶着往火坑里跳。” 魏翠翠:“我不在乎!” 王梅一扬手,没打:“你不想想人家正眼瞧过你没有?他已经成亲了!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要是让别人知道,你的名声就完了!” 郑家的争吵,张家的拌嘴,魏家大房里的胡说八道,二房里的良苦用心,全被萧明允听见了,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还不会控制过分敏锐的听觉。 萧明允听到的远远不止这些,感觉就像一堆人在他床边吵架,所以他被吵醒了,很好,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反而看到一群狰狞可怖的巨兽、奇形怪状的鬼魂、飞天遁地的石头、刺眼的五彩灯、滋、啦、精神力用尽了。 补偿到账第二天,体感很糟,爹!娘!哥!老婆!还不回来…… 这是昏迷了三个月、好不容易清醒的人该有的待遇吗?还真是,没听到别人都说他快死了么。 萧明允身怀天眼,“视野”与天道极为接近,天道能看到、听到、闻到、感觉到的,他都可以,读心除外,不过这需要消耗精神力,精神力靠修行获得。 跟小天爷申请了使用说明,学习一下如何控制全新的视野,萧明允可不想他的眼睛和耳朵,每天都这么乌烟瘴气,修行不易,精神力要用在刀刃上。 一个时辰以后,萧明允融会贯通地学会了控制所有的感觉,父亲、母亲、兄长、小郎君,一个都没回来,他不急,就是抖了整整十秒钟的腿。 换上干净衣裳,洗了脸,喝了水,萧明允正要去找他亲爱的家人们,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突然撞进了眼里。 快!回来了!萧明允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衣裳,顺了顺头发,扬起一个自认为很迷人的微笑,他要以最满分的姿态迎接小郎君。 萧明允:“谁说我没有爱情。” 小天爷:“他是怕家里遭贼。” 萧明允:“闭嘴。” 小天爷:“你这么凶、小郎君不会喜欢你的!”赶紧自闭,它终于扳回一局,开心! 萧明允保持了三分钟,谢澄安才气喘吁吁地回到家,然后就、 “你醒了?”谢澄安心跳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快了,还是萧明允醒了,萧明允不认识他,不会把他当成小贼打出去吧? 谢澄安:“我是梁大夫的徒弟谢澄安。” 不对,萧明允也不认识他师父:“你昏迷的时候,我师父来看过、” 不是,干嘛提人家昏迷的事:“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好吧,谢澄安承认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场,这人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向来乌黑明亮的头发,此刻却黯淡无光,情况很严重啊。 萧明允:…… 枯黄的叶打着旋儿落下,为什么不是、小鱼儿~我是你的小郎君~然后埋在他结实的胸膛喜极而泣亲亲蹭蹭? 受到打击的狗子萧明允大尾巴摇晃的频率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至完全垂下,究竟为什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第6章 爹啊,娘啊,儿啊,心肝啊 话说,谢澄安总觉得他忘了什么事,便从早上起床开始回想。 吃完晌午饭,大伯子去近处的林子拾柴火,因为手脚不便,每回都得一天。 婆婆说,要把小鱼儿的衣裳改小一些给他穿,收拾完就去了周素云家。 妇人们喜欢一边说话一边做活,婆婆每次都是做晚饭的时候回来。 公公去找村长要钱了,是一气之下冲出去的,所以他家的门也许大概可能没锁。 谢澄安背起笋就往家跑,万一遭了贼怎么办?那伙人都敢明着抢! 远远地瞅见院子里有个人影,谢澄安恨得咬牙切齿,不是张铁牛也不是周素云,除了他们,再没有人愿意来他家。 一定是贼!百米冲刺!看他怎么撕了这个小贼!不行,谢澄安得叉会儿腰,喘口气,接受一下小贼大变萧明允的事。 萧小贼哎呦一声,捂着脑袋就装晕,谢澄安连忙把他扶进屋。 把把脉,看看眼睛珠子和舌头,跟过去的三个月里的每一天都一样,那应该没事了? 萧明允若真得了奇奇怪怪的病,谢澄安也不会看,但有些事是时候坦白了,哪儿有大夫看完病赖着不走的。 谢澄安心一横:“我是你夫君,你爹娘纳过吉、下过聘、明媒正娶的,你要是不信,可以等你爹娘回来问。” 萧明允叫得亲:“夫君!” 看,小郎君多关心他。 小天爷白眼一翻,没出息。 谢澄安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怎么和师父说的不一样? 梁大夫去年冬天进山采药,前几天才回来,天知道一个老头子是怎么在山里生活了四个多月,还毫发无损的。 听说谢澄安被卖给了萧家,梁大夫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谢大柱、魏婷婷、萧远之、赵慧静、萧思谦、孙莹、魏姝姝、三家村、临溪村所有人都骂了一遍,还是谢澄安给他做了顿好吃的才停下。 梁知水这位半路师父,越不过谢澄安的哥哥嫂嫂,事已至此,只能嘱咐谢澄安一些婚后生活注意事项。 比如萧明允要是两三年一直不醒,或者英年早逝,谢澄安就与萧家和离,不用回谢家,直接入到梁大夫名下。 要是醒了,必须第一时间确定家庭地位,谢澄安为夫,萧明允为妻。 萧明允若不认,就趁他虚弱的时候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实在不行就扎针,直到他承认谢澄安为夫。 反正只是搭伙过日子,谢澄安觉着没必要纠结称呼,说不定萧明允根本看不上他,一醒来就要离婚,但梁大夫说的情真意切,谢澄安也重视了起来。 夫,不只是称呼,它是男人的面子,男人的尊严,作为一个男人,他定会积极努力地争取,结果就这?太简单了。 为了刻下完美的第一印象,萧明允始终保持着微笑,但在谢澄安眼里,该不会是傻的吧?用再把把脉吗? 谢澄安不经意地用上了关怀傻蛋的语气:“你坐着别动,我去找爹娘。”比宣告家庭地位的时候温柔了好多。 萧傻蛋正要说,爹娘已经在往回走了,别跑了,谢澄安就冲了出去。 小天爷:“他觉得你傻。” 萧明允美滋滋地吃着谢澄安给他冲的鸡蛋:“你也一天三顿都、”算了,他刚醒,积点德:“我们的感情你不懂。” 小天爷:“我不懂?人家把傻蛋两个字明晃晃地写在眼里,你装看不见。” 萧明允:“所以才说你不懂。” 小天爷死鱼眼凝视。 一转身就笑得合不拢嘴的谢澄安,一出门就碰上了捡柴回来的萧思谦,欢喜全都写在眼里:“大哥!明允醒了!” 谢澄安将萧思谦扶进屋,让他们兄弟说话,自己赶紧往周素云家去。 谢澄安:“娘!明允醒了!” 萧母一听这话,眼泪就掉了下来,收拾针线的手都在发抖:“快、快……” 谢澄安跑得小脸通红,气喘吁吁地:“周姐姐!” 真心实意的欢喜是骗不了人,也隐藏不住的,到底是个孩子。 周素云笑着应了一声,说:“快去吧。” 谢澄安帮萧母收拾好东西,扶着萧母出了门,赶紧往村长家去。 “爹!”谢澄安面色一沉:“拿到钱了吗?” 萧远之将一袋钱递给谢澄安,故意卖关子:“瞧瞧这是什么?” 谢澄安小手一掂:“牛……!”他公婆都是读书人,一个不太文雅的词汇,硬生生地被谢澄安憋了回去,变成了:“爹真厉害!” 谢澄安捂着钱袋环视了一周,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家里吃饭,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便露出一个发财了!的眼神。 萧远之很久没这样爽快地笑过了。 王文娟心高气傲,不戳到痛处,不会下郑宝来面子,郑宝来虚伪怕事,能找旁人解决的,他绝对不会出面,夫妻俩的反应跟谢澄安说的一模一样。 说到二十六两时,一个震惊一个心虚,说会影响郑丰收科考时,一个内里惊慌、表面镇定,一个事不关己、试图回避,连谁让坐,谁让茶,什么时候让坐,什么时候让茶,都被谢澄安说中了。 真是深山出凤凰,他家小郎君若出身将门侯府,可以识字念书,将来做军师、谋士、言官,都绰绰有余,可惜…… 萧远之心念一转,非也非也,若出身将门侯府,一着不慎就会毁在皇家的明争暗夺之中,如此就很好,如此就很好。 萧远之揽着谢澄安的肩膀,像任何一位以儿子为傲的父亲那样:“跑这么急做什么,凉气都吸到肚子里了。” 啊、那个、对不起,谢澄安把欢喜重新写在眼里:“明允醒了!” 萧远之眼睛一亮,哎呦了一声,赶紧往家跑去:“小畜生还知道醒?!一天天的睡着多舒服,啊?这么快,才三个月就醒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谢澄安:…… 昏迷了三个月、好不容易清醒的人该是什么待遇?来,时间往回倒。 萧思谦用没受伤的左手揉了揉萧明允的脑袋瓜,像小时候那样。 萧思谦:“澄安是爹娘为你明媒正娶的郎君,”简单介绍谢澄安的基本情况,此处省略五十字。 “若不是澄安把份子钱要回来,咱家真的要喝西北风了,二婶子趁乱偷鱼,也是澄安拦下的。” “天寒地冻的,澄安天天往山里跑,就是为了多采些药,其中的辛苦,我不说你也应当知道,挣下钱舍不得给自己花,全都贴补家里了,墙都是人家砌的。” 萧明允作证,他哥以前真的是个一针见血的人,难道是给小孩子讲故事讲的,说重点之前,先进行一大篇铺垫? 萧思谦:“明允,澄安对咱们有恩,这个家是澄安撑起来的,你、” 叫萧明允这辈子别有旁的心思,踏踏实实跟谢澄安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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