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父很想说:“你去问问你那个姓孙的弟妹,那么多闲话是从哪儿来的。” 但是萧母已经被打动,觉得谢澄安和萧明允应该回去看看,萧父就没办法开口了。 说动一个就行了,魏姝姝是个圆滑的人,凡事留个后路。 魏姝姝给二老留下一张单子,说单子上是魏婷婷回门的时候,带的谢礼,说她成亲早,单子上的字也不认识,不知道风俗变了没变,就走了。 媒婆怎么可能不知道回门礼的标准?无非是想捞一点,却又不想让萧家怪罪她。 是不是魏婷婷回门时带的谢礼不知道,意思就是这张单子是魏婷婷开的呗。 萧父念了几项,嗤了一声,还当他们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傻子呢。 萧明允现在能赚钱了,钱倒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谢澄安想不想回去? 谢澄安摇了摇头。 萧明允拿过单子:“鸡两对、鸭两对、鹅两对、羊两只,家里缺肉啊。” 三口子,十二亩地,粮食多的吃不了,年年往出卖,将来就是生上三个儿子也够了,就是这样一个家庭,把谢澄赡养的皮包骨头。 越念,谢澄安就越是无地自容,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他们才有了一点积蓄,就要送出去,难道他们真的命里没财? 萧远之在桌子底下踹了萧明允一脚,这么大的人了,没点眼色。 萧·拍了拍裤腿·明允:“这还不好说,一天就凑齐了,好久没进山了,本事不练是要荒废的,”转头对谢澄安说:“澄安,你陪我去吗?” 那能不陪吗?躺了三个月都没有荒废的本事,歇了几天就荒废了?谢澄安知道萧明允这么做,是不想让他为难。 微风入户,明月高悬,一家人商量好,已经很晚了,便各自睡了。 虽然萧明允能够百发百中,但打猎是有危险的,上次萧明允就被鹅叨了一口,屁股青了好几天,哪儿有在家里抄书安全。 又是因为他,他怎么净给别人找麻烦?谢澄安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萧明允吧唧亲了他一口。 谢澄安:“你干嘛?!”说正事呢、干嘛呀?! 萧明允:“你是我的老婆呀,亲一口都不行嘛?” 谢澄安:“那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谢澄安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同意四个字几乎听不见了。 一天给人家找了两个麻烦,谢澄安觉得他恐怕真的要以身相许了,如果萧明允不嫌弃的话。 萧明允:“那你同不同意嘛?我们成亲都快半年了,还没圆房呢。” 谢澄安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萧明允想和他、啊啊啊!不要这么快吧! 晚上的大脑跟白天的大脑,似乎不是同一个,因为它又出现了一些带颜色的泡泡。 萧明允单手撑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澄安,看得谢澄安脸红心跳,不自觉地拽着被子,捂住了半张脸。 可是他又觉得这个动作太扭捏了,好热啊,都怪萧明允,拿下来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不闷啊?”萧明允把被子给他扒拉了下来,吓得谢澄安心跳加速: “安郎,等你成年的那一天,咱们好好地把这事办一办,行吗?” 约那啥用这样的语气?就像在说:端午节的时候去看龙舟、元宵节的时候去看花灯吧一样,把谢澄安的兴趣都弄没了。 成年的那一天?果然是奉公守法、礼教森严的大户人家呢。 谢澄安转过身,嗯了一下,比蚊子哼的声音还小,好吧,明天还要进山,那他睡了。 萧明允一高兴,就又变成了八爪鱼,谢澄安不得不把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身上撕开。 谢澄安:“热。” 把腿撕开,胳膊又贴了上来,把胳膊撕开,腿又贴了上来。 谢澄安:“都五月份了,不冷了。” 谢澄安撕了半天八爪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小天爷却把川字纹在了印堂,它说:“你怎么开始抄书了?小郎君想今天办。” 萧明允被口水呛了一下,差点把字写歪,咳,这家伙一整天都安安静静的,差点忘了还有个它!幸好今天没有办,要赶紧练习屏蔽术了。 萧明允:“怎么不早说?” 小天爷:“你们刚才那一来一往的,不是叫前戏吗?然后小郎君就睡着了,你就开始抄书了?”人类的世界好难懂。 萧明允:……
第35章 小郎君太会了,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天气渐渐热了,沿着河流一路往上,草木更葱茏了,太阳也更刺眼了。 妇人们三三两两,围在河边洗衣裳,男人们或是杵着铁锹稍作休息,或是埋头苦干。 “吃了没?” 谢澄安:“吃了,崔叔叔吃了吗?” “吃了,小心些!” 谢澄安:“知道的!” “又有生意啊?” 谢澄安:“没有生意,明允还没去过我哥家,过两天去转转,打点好吃的带上!” 两个人先照常去了一趟梁大夫家,有些草药放的久了,不能用了,需要采一些。 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别人,谢澄安表现得很轻松,可是一想起去他哥家,他每个细胞都在说不去、不去、我不去! 别看他还开开心心地跟别人说:“过两天去拜谢我大哥,打两只山羊做谢礼,鸡、鸭、鹅、碰上了,也打几只。” “给平辈送礼哪儿有送山羊的,山羊是送长辈的,拿两只鸡就行了。” “两只鸡值不少钱呢,这是人家会打猎,一般人可拿不起,回门么,两斤米和一匹布就行。” 回门是成亲的第二天,萧明允成亲以后第一次去,应该也可以叫回门? 给谢家送聘礼的时候,他们因为害怕被杀头,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打死野猪、打到大雁,让萧明允获得了不少人的尊重。 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很多人都觉得没事了,萧明允还经常去县里呢,也没听说过他被谁为难。 谢澄安说用山羊做谢礼,他们就知道这家人又被忽悠了,他们碰上了,就说几句。 “我们当时只拿了两斤白米。” “你啥时候成的亲?” “五年啦,现在也差不多,上个月,王婶的姑娘回门,拿回来一斤白面和两匹细布。” “我们是一壶油,一匹细布。” 换算成钱,不会超过三百文。 谢澄安拿出礼(抢劫)单,说:“可是媒人姐姐给的单子上,有这么多种。” 谢澄安年十五,但是从小吃的不好,又经常干重活儿,所以导致身体发育慢,不仅个子低,身板薄,就连声音也带着几分稚气。 再一噘嘴,把眼睛睁圆,啧,好一副天真无辜、人畜无害的乖乖样,直教人心都软了。 萧明允:“咳。”好好说话别撒娇。 谢澄安白了他一眼:管得着么你。 气得萧明允肚子都圆了一圈。 他们不会把谢澄安放在女婿候选人的名单里,但是对一个瘦瘦小小、受苦受难过的孩子,大部分人至少是有同情心的。 “这写的都是啥呀?” 叔叔们大眼瞪着小眼,他们不识字,但是看这么一长串,也知道上面的东西不少,让他们听听看,把不合理的都摘出来。 萧明允:“鸡两对、鸭两对、鹅两对、山羊两只、酒两坛、棉布四匹……” “我的老天爷呦,这是抢劫吧。” “别管它写的啥,不用听她的。” 魏兴田:“人家萧家是名门望族,在京城当了几十年的大官,回门礼自然丰厚许多,你们这些小门小户怎么能比?”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不开心了。 谢澄安笑笑地:“兴田弟弟闲了?” 魏兴田眼睛一瞪:“你叫我什么?!” 在大庆,男人都喜欢当别人的爷爷,最次也是哥。 谢澄安:“你是我嫂子的弟弟,既是亲戚,我又比你大,你应该叫我一声哥的。” 魏兴田:“你!” 谢澄安:“媒人姐姐说!这张单子上,是我嫂子回门的时候带的谢礼,单子是我嫂子托人写的。” “弟弟念过一年书,又是我嫂子的娘家人,快来帮大家看看,这是不是魏家的规矩?” 魏兴田认得的几个字,早就忘光了,他打眼一瞅,只认识两和四,十几双眼睛同时看着他,魏兴田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魏兴田把身子站直了,好像在告诉大家他比谢澄安高:“就你也配当我哥?!”红着脸,哼了一声,赶紧跑了。 谢澄安尴尬地笑了笑,说:“一直想和魏家弟弟做朋友,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一直瞧不起我,都怪我,让大家看笑话了。”瞧,是他魏家看不起人,我们可没有。 谢澄安获得了一番来自叔叔伯伯们的安慰,和对魏家向来看不起别人一事的肯定。 还有一分隐秘的开心,谢澄安叫魏兴田难看,一定程度上,也给他们出了口气。 萧明允突然悟了,原来说茶言茶语的时候不撒娇,命中率会更高。 说起魏家,确实有几位响当当的人物,媒婆魏姝姝就是其中一个。 同龄的男孩都还没有成亲呢,同龄的女孩有成亲的,也不会跟谢澄安说这些,他不懂,很正常。 萧明允就算懂,也是京城的习俗,定是那姊妹两个商议着蒙他们。 “魏家大妹子经常给人保媒,挺靠谱的一个人,这次怎么狮子大开口?” “媒人就是传话的,东西也进不了她的口袋,定是她妹子魏婷婷提的呗。” 这就是魏姝姝要的,别影响她的名声,虽然,她妹妹多少都会给她分一些。 谢澄安和萧明允不想把话题扯远,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他哥和他嫂。 谢澄安:“可能是因为哥哥喜欢圆润的女子吧,所以嫂嫂才喜欢吃的。” 萧明允:…… 又悟了,原来茶言茶语还可以用第三人称。 谢澄安:“我们尽量按照嫂子的要求打,哥哥嫂嫂拉扯我长大不容易,成了家也很少回去,明允第一次见他们,是该用心准备一份谢礼。” 多好的孩子,叔叔们心疼,可是他们只能提建议,不能替别人做主。 萧明允:“当弟弟的孝敬哥哥,自然是因为当哥哥的心疼弟弟,大舅嫂开了口,再苦再难,我们也得想办法做到。” “不要因为我们,让舅哥舅嫂生了嫌隙,叔叔伯伯们先忙,我们得进山了,再晚,就要耽误给大舅嫂送礼了。” 自然流畅,心思坦荡,再加一条适可而止,绿茶技能更上一层楼。 这不,已经有人觉得哪里怪了,谢大柱那么壮,魏婷婷那么圆润,他们的儿子那么胖,谢澄安却瘦得皮包骨头,这是哪门子的疼弟弟? 等进了山,谢澄安才问:“能传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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