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夜倒是笑了:“这差事若办不成,皇上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萧濯道:“可我看得出来,你很想办成。既如此,便让你高兴高兴又能如何?” 阿克敦退下去之后,净夜才盯着萧濯道:“不,这事还得看王爷。若王爷实在是不愿意,我再另想办法就是。我又不是媒婆,这婚嫁一事,最是不能勉强。” 萧濯也垂眸道:“若阿克敦当真喜欢,便成全他就是。若他不愿意,就算是本王,也不会逼迫他。” 不过,萧濯和净夜都看出来了。阿克敦还是有意的。 净夜问:“那你不害怕,阿克敦被赫家的人拉拢了吗?” 萧濯摇头:“阿克敦和阿罗都是再忠心不过的人,他们永远都不会背弃于我。而同样的,我也不会让他们为难。其实如此也好,若皇上有意收拢阿克敦,日后哪怕是我败了,阿克敦也尚可活命。阿罗则不同了,皇上本来就不喜欢阿罗那个性子,再加上阿罗没有家族倚靠,皇上也不会对他有心思。皇上自己也知道,阿罗就是铜墙铁壁,不会为他所用。” 萧濯沉默了一会儿,道:“且先看看吧,若阿克敦真的喜欢,咱们再想办法。不过此事,也不要急。若阿克敦直接便同意了,那赫家与皇上,可能还会觉得不对劲。只有这婚事坎坷一些,皇上才会觉得这步棋走得好。再者,玉亲王急于表现,我也得帮衬一把,让皇上知道,玉亲王为了办好皇上吩咐下来的差事,到底费了多大的劲。” 净夜忍不住凑近了萧濯一些,他仰着头,眼神晶亮地盯着萧濯:“看来,王爷做这一切,都是为我着想啊。” 萧濯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那不然呢?不为你,还能为谁?” 净夜将头靠在萧濯胸口,忍不住问他:“王爷可想过以后吗?皇上总归是要亲政的。而你呢,你是打算逃,还是躲?还是说,更进一步?” 这话,不知有多少人试探过萧濯,可萧濯总是笑了笑,一副高深的样子,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不过既然净夜问了,萧濯便紧紧抱着他道:“更进一步就算了,我没有问鼎天下之心。何况,若是我反了,那便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届时,我那些身边人,岂不是要跟着我受苦?” 净夜紧抓着萧濯的手臂,神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那你不反,就要做好被屠戮的准备。万一真到了那一日,你可想过后路?” 萧濯也紧抓着净夜不放,他一字一字地问道:“如果我说我想过,那你呢,净夜,你想过跟我一起走吗?” 净夜静静地望着萧濯,良久良久,他都没能给出一个答案来。 就在萧濯眼神黯淡之际,净夜忽然道:“如今的名利,地位,都非我所愿。这金朝的王爷,我也不是很愿意做。等我将手中事都做好了,说不准有一日,我也会归隐山林。” 萧濯吻了吻他的眉眼,忽而笑了:“那玉王爷可愿意,赏奴才一个住处?我不挑,睡哪都成。” 净夜忍不住笑了:“到时候再说吧,我哪敢让摄政王给我做奴才。” 萧濯叹了口气,也没逼他。 眼瞧着天色不早了,萧濯便要带净夜回去了。 回去之前,萧濯给了阿克敦一包赏银。 阿克敦忙推拒道:“王爷平日里的赏赐已经够多了。” 萧濯笑道:“是给军中将士的,等到万寿节,旁人都休息,你们却难免要辛苦一些,这几日就轻快轻快,杀羊吃肉吃酒,犒赏一下将士们。” 阿克敦点头称是。 净夜也冲着阿克敦笑了笑,阿克敦连忙垂首作礼。 净夜之后跟着萧濯回了摄政王府,夜里安静,净夜可跟着萧濯一道进那密道。 净夜将那小箱子藏在兵器下面,之后,他还回首盯着萧濯道:“这锁轻易打不开,王爷可千万别偷看,你要是偷偷看了,一定会被我发现,我要是发现王爷偷看了,我会生气的。” 萧濯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宝贝啊,这么隐秘?” 净夜想了想道:“以后有机会,再给你看,现在不行。” 净夜没急着走,反而是盯着兵器库的一把剑出神。 萧濯同他温声解释道:“那把剑,是收缴逍遥会时得到的,其实还有一把剑,听说是前朝皇子暮云重的剑,不过如今在潘英手里。我对那把剑挺好奇的,一直想收藏。不过潘英那个狗贼,也不知道是将剑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派了江洋大盗去寻,都没找到。” 现在萧濯密道里放着的这把,是大长老的剑。当然,除了这把剑,还有不少逍遥会帮众的东西,收在摄政王的库房里。 听说不止摄政王府,皇家库房里也收了不少。 净夜笑了笑道:“逍遥会都灭了,这些都是死物。潘英留着,想必是想将那些东西当成战利品留下来。” 萧濯见净夜不再看那些兵器,便问道:“你呢,你想学武吗?” 净夜摇头:“不想,时时练练骑马射箭就算了,我这身子骨,不适合练武。” 萧濯点头:“好,有我保护你,你什么都不必怕。” 净夜勾唇笑了:“哦?王爷会时时刻刻守着我吗?” 萧濯郑重道:“你若想,我给你当护卫也无不可啊。” 净夜抓住了萧濯的手臂道:“先不说这个,咱们来聊一聊,王爷送我的那些画册。” 萧濯从背后将人抱紧,轻吻着净夜的后耳,之后又打开他的发髻,让他的长发,就那样散落下来。 净夜那些生发的药水果真奇特,如今这头发越来越长,快要过腰了。 净夜长发披散着的样子,更是妖美绝艳,那张不辨雌雄的脸,轻而易举便能勾魂摄魄。 萧濯吻了吻他的额角,低声问:“那些画册,你都看过了?” 净夜先是点了点头,随即从怀里随意拿出了一本,掀开来问萧濯:“你瞅瞅这个,他们用的这个东西,是什么?” 萧濯回答:“是玉器,辅助用的,状如……”萧濯大约也觉得不好意思,便凑到净夜耳边,小声解释。 净夜红了脸,随即又翻了几页,指给萧濯:“那这个呢?你看他们手里拿了一个圆圆的东西,然后下面的那个人还深深闻了一下,之后,那东西便被丢到一旁,我看不懂这个是什么意思。” 萧濯道:“这个东西,我也寻人问过,那是一种药,闻多了伤身,所以这个我们不要试。” 净夜像是求知欲极旺的小孩,又翻动了一页,给萧濯看:“那你看看这个,你觉得人的腿,能掰到这种程度吗?会不会直接就折了?” 萧濯噗嗤一声笑了:“之前你不也试过,折了吗?” 净夜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可没有啊,你别瞎说。” “怎么没有,你刚到摄政王府,头一个月的时候,第二天就嚷嚷着腿疼。” 净夜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惊道:“哦对对对,王爷那时候可真不是人。” 最后,净夜翻到了最后一页,他道:“这个,我想试试这个。” 萧濯扯过画册看了一眼,随即他像是有些为难,道:“可是小主子今晚没打算留在摄政王府啊,要是现在就试,临宵禁前,还怎么回去?” 净夜点头:“对,你说得对,今晚不试了,改日有机会的吧,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府了。” 净夜说完,便要去按动密道内的机关,谁知道萧濯直接将人拽入怀中:“来都来了,可不许走。” 净夜拧了拧眉,小表情看着十分不愿意,语气却是十分轻快,又带了几分调侃:“王爷太霸道了,怎么就不让人走了呢?” 萧濯伸出手去扯他的玉带:“我看你也不是真想走的样子,那本王就霸道一点,将你锁在摄政王府。传出去,就说是本王逼迫你的。”
第040章 勉强自己 密道内也有一方软塌, 只是上面的狐毛毯子都落了灰。 密道内不通风,味道也不算好闻。 萧濯扯开净夜的衣领,吻他的时候, 净夜忍不住道:“不要在这里,先上去, 我好嫌弃这里的味道。” 萧濯这才停下来,帮他收拢了衣襟, 随即道:“你倒是提醒了本王, 该在密道里放些香, 驱一驱味道。这软塌也得收拾一下,万一哪一日, 本王真到了被小皇帝追杀的地步,躲在这里,若想同小祖宗亲近, 小祖宗再嫌弃这简陋,那可如何是好?” 净夜噗嗤一声笑了:“哎呦喂, 王爷想得可真多。” 不过, 萧濯带着净夜出了密道, 进了书房之后,净夜才抓住了萧濯的手, 一字一顿道:“王爷放心, 不会有那一日的。” 萧濯挑眉:“你说什么?不会有哪一日?” 净夜语气郑重至极:“我是说,我不会让王爷死的,我会尽我所能, 保护王爷。” 虽说这话听来实在可笑, 净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竟想着保护无所不能的摄政王。任何人听了, 都会笑掉大牙。 可是萧濯竟微微有些动容,他点了点头道:“那我的以后,可都指望小主子了。” 净夜也笑了:“是啊,所以王爷要对我更好一点。” 净夜当晚还是留在了摄政王府,把画册上的某个净夜没见过的姿势,试了一遍。 净夜觉得画画册的人真真是神通广大,画出了很多净夜之前完全不能理解的姿势。 净夜累得筋疲力尽,瘫在榻上时,还忍不住道:“慢慢来,以后总要多了解,多试试。” 萧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忍不住将头埋在净夜怀里,笑出了声。 不过两个人都很疲乏,很快便睡着了。 次日天还未亮,萧濯便要收拾收拾睡着了。 不过这一次,净夜也早早起了身,亲自帮萧濯更衣,还帮他系玉带。 这还是净夜第一次亲力亲为,净夜学东西很快,给萧濯换朝服时,竟也很妥帖,全程未出错。 净夜还在摄政王府用了早膳,之后萧濯去上朝,净夜便乘着玉王府的马车,回了府。 临分别之前,萧濯用手轻刮了刮净夜的鼻子:“你昨夜没休息好,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 净夜点了点头。 萧濯还是舍不得与他分开,他将人拽到怀里,又问:“下一次,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寻我?” 净夜闻言笑了:“总有机会的,王爷放心,我哪里舍得冷落王爷太久?” 净夜看着萧濯的马车先行,等看不见踪迹时,净夜才让人驾车回玉王府。 净夜回府之后,便好好睡了一觉。 直到巳时,净夜才起身换衣,准备入宫觐见。 纳其问道:“王爷,咱们不吃点东西再去吗?” 净夜不太饿,索性便道:“我为皇上做事,他哪里舍得饿着我?午膳去宫里吃便好,正好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从前净夜是不爱与宫里人周旋的,如今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也是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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