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夜展开字条看完之后,拧眉问:“你可派人印证过暮色这消息的真伪?” 陈良连忙道:“我昨日接到的消息,今个上午便让人去查了,没有错,那人正是薛凡。不,人家如今不叫薛凡了,如今可是蒙古大姓阿伏特氏。” 陈良说完,便又拧眉道:“除了薛凡,薛慧慧也没死,她以阿伏特氏长女的身份出嫁,如今是蒙古乌珠穆沁部族扎克亲王的侧室。” 这薛慧慧,便是暮云重的未婚妻。薛凡是薛慧慧的亲哥哥。 当初逍遥会覆灭后,就连陈良都以为薛家除了薛怪,几乎是被灭族了。 没成想,薛慧慧和薛凡,都还活着。而且如今,正暗中为潘英做事。 陈良见净夜红了眼,便道:“主子,这些背叛逍遥会的人,咱们早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虽说薛慧慧是暮云重的未婚妻,可是暮云重与她统共没见过几面。对她也不算了解。 只记得他们成婚的前一个月,薛慧慧温声细语地对暮云重说:“殿下,妾有一兄长,身上有腿疾。待咱们成婚后,殿下能不能开恩,将他召回帮内做些小事?妾还想请殿下给兄长指一门婚事,薛家人丁不旺,若兄长能早日有子嗣,想必父母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净夜想及此,不知该作何感想。他只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那薛凡,啊不,这阿伏特氏,如今可有妻儿啊?” 陈良是万事通,自然也打听到了,他道:“妻妾是有,儿女是一个都没。说起这个,前些年,倒有一女子说她怀了阿伏特氏的孩儿,亲王侧妃亲自将人接到身边照料,就是怕那孩子有什么闪失。结果孩子生下来,长得并不像阿伏特氏。薛凡气急,当即就给那孩子摔死了,还将那女子丢入了烟花之地。” 净夜挑眉:“小孩子长得不都一样吗?刚生出来就能看出不是他的?” 陈良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听说,孩子长得是有些奇特,一双蓝瞳,像是外邦人呢。若是稍微长得像中原人一些,估摸着薛凡也就认了。” 净夜低着头,思索了半响,忽而道:“你再派人打听一番,当初这薛慧慧是如何嫁给扎克亲王的,可有人逼迫她?我虽与她不熟,不过也记得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薛家父母都死在金人手里,她若不是被人逼迫,想必不愿委身那年过花甲的老王爷。” 陈良没想到主子如此良善,他一激动,声音也稍大了一些:“主子,您莫不是知道那薛慧慧活着,对她还有念想?她纵是您的未婚妻,可如今也弃了你嫁予旁人,这等背信弃义之辈,您还有什么惦念的?要我说,直接杀了算了。” 净夜还要再说什么,隔壁便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萧凛更是惊呼一声:“王爷您没事吧?” 净夜看了陈良一眼,只小声道:“你照办就是。” 说完,净夜便急匆匆去了隔壁房间。 萧濯的手,被温热的酒水烫到,红了一大片。 净夜拧眉:“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说着,净夜看向了萧凛,急忙道:“我包裹里带着上好的烫伤药膏,你快去拿来。” 萧濯在净夜跟前,还从未露出如此脆弱的眼神,他静静看了净夜好一会儿,见他低头给自己轻吹烫伤的地方,他便将人紧紧拽入怀里。 那蓬勃之力,似是激荡的海浪,汹涌而来,顶得净夜硬是红了脸道:“先处理伤处,这事不着急。”
第036章 你错哪了 萧濯并不在意那伤处, 只不过是烫了一下,红了一片。以前在军营里,大大小小的伤他不知道受了多少。 只是如今, 萧濯见净夜这么紧张他,他硬是装作疼的, 嘶了一声…… 净夜正在给他抹清清凉凉的药膏,见他如此, 忙吹了吹, 小声问:“是疼了吗?那我慢一点轻一点, 你忍一忍哈。” 原本还气闷的萧濯,这会儿倒是纾解了大半。 等到净夜终于给他上好药之后, 他便再也忍不住,将人按在榻上…… 今夜的萧濯,虽然刻意压制, 可净夜与他相处多时,自然也能从房中事上, 琢磨出点他的脾气来。 他不太高兴。 净夜晃晃摇摇时, 还在闭着眼想, 萧濯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不高兴?是不是之前陈良说话声音大了一些,让萧濯听个正着? 陈良当时说话声音极低, 这房间隔音也还不差, 就算是萧濯武功再高,也不至于全听了去。 唯一的破绽,便是后来说到薛慧慧的时候, 陈良有些激动, 有些愤慨,声音可能大了一些。 可就算是萧濯听到那后半段, 他又真的能听懂吗? 净夜的原身,只是隐水寺的一个小傻儿,什么都不懂,自然也不会有未婚妻。 可若是萧濯没听懂的话,他又何必有这么的气性? 还是说,萧濯知道净夜就是暮云重? 后面的这种可能,被净夜否决了。 且不说不是人人都能接受世间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再则,从前的暮云重只与萧濯仅有过数面之缘,萧濯还不至于一下子就把人对上号。 胡思乱想总是没用,还不如把人揪出来好好问一问。 净夜正睁开眼,打算直接问萧濯之时,萧濯那边也停下来看着他。 黑暗中,两个人四目相对,萧濯那双如野狼一般锐利的眸,正盯着净夜不放…… 净夜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问他:“你在想什么?” 这若换做初相识那会儿,净夜是断然不敢如此的。可眼下,即便萧濯情绪不佳,净夜也依然敢在恶狼头上拔毛。 萧濯也深吸了一口气,他低着头,闷声道:“你方才走神了。” 萧濯还不等净夜回答,便又小声嘟囔了一句:“你都已经好久,没在做这事时走神了。” 萧濯情绪低落,有些挫败。 净夜从榻上坐了起来,他也紧盯着萧濯道:“那王爷呢?没结束就出来了,也不是王爷作风啊?” 萧濯低头不语,净夜便索性拽着他胳膊道:“还要不要继续了?你要是不继续,今晚都别来了。” 净夜不知道萧濯因何生气,他也不再像刚入摄政王府那般谨慎小心。 也许是被萧濯惯的,净夜还没等哄好萧濯,自己便气上了。 他冷下脸,将半褪下去的白衫穿好,就打算下地。 晚上竟顾着照顾萧濯这狗贼了,他还饿着呢,饭都没吃。 不得不说,要对付萧濯,你就得比他更生气。 果然,萧濯最怕小主子闹情绪,他一把将人拽了回来,道:“继续,不停,你别生气。” 净夜可没那么好哄,他转过脸看着萧濯道:“那王爷说说,王爷是为什么突然别扭的?我晚上饭都没吃,就在这伺候你,我这一天天的,就只顾着让你舒坦了,我到底哪做错了,你就在那阴阳怪气的。你还说我走神了,我满脑子都在想,你为什么生气,我能不走神吗?” 萧濯认错倒是快,他连忙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 “你错哪了?” 萧濯这会儿倒是乖顺得紧,活像个在小白兔面前讨饶的大狼狗。 “我不该同小主子闹脾气,不该阴阳怪气,小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不该说小主子的不是。” 净夜冷眼瞧着他,轻哼一声:“还有呢?就这些吗?” 萧濯一双眼茫然至极,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继续反省:“我不该,半途停下来,应该做完再说事。” 净夜脸色微红,他低头轻咳了一声,故作勉强道:“行了,知道错了便好。” 就算是想要拿捏萧濯,也该点到为止,如此不依不饶的,倒也过分了。 净夜伸出手摸了摸萧濯的脸,眼神几分温柔几分委屈。 萧濯紧紧将人抱在怀里,道:“是不是饿了,咱们先吃饭。” “饭菜肯定是凉了,先把没做完的事做了,一会儿沐浴过后,让人拿下去热过再吃吧。” 奔波了这两日,净夜都没好好沐过发。 现在不比从前,他这头发是越来越长了。从前没有头发,洗沐也方便,随便用点皂水,擦一擦就好。 如今不同,萧濯帮他用沐发膏,一点一点轻缓地洗。 沐发之后,萧濯更拿过方巾,一点点帮他擦干,一边擦萧濯还一边道:“你这头发长得倒快,前些日子才刚过肩,现下便能垂下来了。等咱们祭祖回去,你再回宫拜见皇上,便不必用那假发套束发了。” 净夜也摸了摸自己柔顺的长发,笑着道:“我就是觉得那假发套闷得慌。秋日里还好,夏日里实在太热。所以想着,用些药草沐发,让头发长快点。” 萧濯惊奇道:“还有这种药草吗?阿罗手底下有一个副将,早早便秃了发,除了脑后有一缕,前额是半点头发都不长。你那药草若当真好用,也拿去给他泡一泡。” 净夜忍不住低头笑了:“王爷莫要逗趣,那药草只能让头发长得快,可不能让寸草不生的荒地凭空长出庄稼来。” 萧濯也跟着他笑了,他拿过白色棉布长巾,将净夜一点点擦干之后,又拿过毛毯,将人团团包住,抱起来,放到榻上。 萧濯的头发还未干,他也顾不上自己,便叮嘱道:“不要乱动,乖乖在这等一会儿,等暖和了再出来。现下天凉了,你身子骨不好,就更该照顾好自己。” 净夜其实远没有那般娇弱,偏偏在萧濯这里,就总能被照顾得很好。 他乖乖坐在榻上,整个人包裹得像个小兔子,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盯着萧濯瞧。 萧濯侧首看着他笑了笑,待他穿戴好,才招来萧凛,让萧凛把桌上未动的菜都拿下去,热过之后再端上来。 之后,萧濯又重新温了酒,只是这一次,却是净夜亲自动手,净夜一边温酒一边道:“还是我来吧,王爷那手腕上的烫伤还在,我可不想让王爷再伤一回。” 净夜温好酒之后,亲自给萧濯倒了一杯。 只是这杯倒下去之后,净夜才像是恍然明白了什么,小声对着萧濯道:“难道王爷在吃纳其的醋?王爷觉得,我不该同他太亲近?” 萧濯深吸了口气,并未应话。 净夜还以为真相就是如此,只好同萧濯解释道:“王爷放心好了,我只喜欢王爷一个,不会看上别人的。” 这一次,萧濯倒是挑了挑眉,他侧首看着净夜,神情格外认真:“真的吗?” 净夜勾起嘴角,他一边吃着菜一边点头:“那是自然。” 这事就是个小插曲,很快便过去了。 次日,萧濯带着净夜在城内玩了整整一天,又吃了不少小食。 净夜累了一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才问道:“王爷,明日我们做什么?” 萧濯笑着道:“明日我带你去见个故人?” 净夜拧眉:“你那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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