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湜依旧很尊重,轻声开口,“那刘长官,咱们可以谈一谈了吗” 刘福慌忙斟茶,“当然,荣幸之至。” 颜湜暗自叹气,幸亏他从达州走的那天,把傅柏啸身上的玉佩顺走了,不然,今天还真没法弄。 后半夜,颜湜带着满意的笑容从营地赶回城里。 聚兴楼。 “颜兄,颜公子,快,运冰队伍来了。” 颜湜和下注的一众世家公子坐在一个包厢里,面前就是几扇窗。 大家纷纷都围在窗边,激动的看着运冰队伍进城,在人群的簇拥下,刘福示意队伍停止前行。 绵延一公里的车队,马车里是冰块,上面盖着厚厚的竹席毡布保冷,防止开化。 刘福命令将土和押运的罪犯们卸车,好方便各世家们把冰拉回去。 聚兴楼的齐老板,作为赌局的公证人,跑过去,讪讪的给刘福做作揖,“刘长官,麻烦您一下,我多嘴问一句,这些冰从达州过来,到底化了没有” 刘福生的高大,气场十足,掀开眼皮看了齐老板一眼,又微微仰头看了二楼窗前挤满的世家公子们。 他掏出文书,嗓音洪亮的念着这些冰从达州出发时的分量体重。 然后派人量了现在的分量体重,两组数据对比,冰化了三分之一。 齐老板脸色特别难看。 因为他看出来,这些冰本来是四方形十分规整,但是好像底部被灼烧了一样,缩了很多,并且凹凸不一。 “这……刘长官这……” 刘福面无表情瞟了齐老板一眼,“路途遥远,开化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京城在达州南,不化才有问题。” 齐老板面如死灰,他自已赌下了一半身家,赌不会开化。 这可怎么弄! 齐老板抬头,看着一副胸有成竹的颜湜,再看看所有世家公子一副懊恼的要死要活的样子。 他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这个颜湜看着白白净净的,真的不能小瞧。 颜湜挑眉拍手,“哎呀,我这误打误撞的还真赌对了,各位公子们,愿赌服输吧。信子,收钱。”
第20章 他也不是好东西了 休整几日,刘福的运冰队伍要回达州去了。 颜湜坐着马车来到郊区营地,下车后,吩咐后面的车,抓紧把东西搬下来。 刘福愣住,“颜公子,这是……” 颜湜看了眼满地的木头箱子,漂亮的瑞凤眼笑的很明媚。 “刘长官,托摄政王的福,托您的福,我才能赢到这么些金银。听说达州那边紧缺银两赈灾,这些,算是我捐的。” 刘福让人数了一下,30000两金子,5000白银。 “可,这也太多了……” 颜湜微微一笑没再说话,而是让人赶紧搬到刘福的车上。 本来,傅柏啸运冰强买强卖挣钱赈灾,他用成衣店做诱饵,骗那些满腹流油的世家公子们下注,然后做局让他们输。 挣的昧心钱,他本来就没打算自已留着,全都拿去赈灾正合他意。 最终,他和傅柏啸,都变得不是好东西了! “还有这些吃食,你们留着路上吃。” 颜湜指着满满两车吃食,特意指着另外一个好看的红漆木箱子,“这里面的吃食,如果方便的话,请帮忙给与摄政王。” 刘福看了颜湜一眼,他刚进城的时候,就听闻颜湜组了赌局。 颜湜大晚上跑来用傅柏啸的玉佩,逼他化冰,他还心里鄙夷来着。 今天,他算是彻彻底底服了颜湜。 有情有义,有勇有谋,舍小我而利他! “颜公子,请接受我代表达州的灾民,对您表示谢意。” 说着,刘福就跪地磕头。 被颜湜慌忙扶住,“刘长官,刘兄,使不得,使不得啊。” 君之交,多说无益。 刘福深深冲颜湜鞠了一躬,带着将土和罪人们原路折返。 颜湜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大雪淹没了视线,才慢慢回身。 “少爷,回吧,天不早了。” “嗯。” 当天晚上,颜湜借口马上要小年了,加盟的成衣店都蒸蒸日上他高兴,于是喝了个烂醉如泥。 沐浴净身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他感觉有人抱着自已。 “傅柏啸,我想你……” “傅柏啸,你到我梦里来了,还,还……啊……” “傅柏啸,不走,好不好” 月光下,颜湜满身的痕迹,冷白皮也被蒸成了淡粉色,抱着自已的身子蜷成一团,可怜巴巴的低声抽泣。 窗前站着的高大男人,心疼的弯腰屈指,但不敢碰触一下。 只能隔空,顺着颜湜的头发,用接近耳语的声音道,“乖,颜湜乖乖的,等我回来……” “傅柏啸大骗子,你穿越来也不告诉我,我最讨厌傅柏啸了!” 讨厌两个字,让傅柏啸那柔情的眸子僵住,他心疼又克制的深深凝望颜湜,最后,狠狠攥起手指,转身跳窗而去。 “傅柏啸,你不要走……呜呜,不要……呜呜……” 果然,他抓住了一双手,失而复得的欣喜,让他激动的从床上蹦起来。 当看到他娘端着一碗汤,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儿子,你睡癔症了你在梦里叫什么啸的,他是你什么人啊” 虽然他娘问的很小心,但还处在醉酒状态的颜湜,还是捕捉到他娘的恐惧。 是啊,人家颜家世代单传,到他这里给原主绝了后,可让人家爹娘咋活啊。 颜湜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他是个大骗子……他骗我……” 荷花明显松了口气,看着颜湜躺在她肩膀上撒娇,哄孩子一样拍了拍颜湜的后背。 “行了儿子,京城个个都是人精,吃人不吐骨头,你买卖做的这么大这么好,就算取不到功名我和你爸都死而无憾了。” “快,尝尝这鸡汤还热着,要说这摄政王并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坏嘛,人家管家还大半夜特意给你上门送鸡汤来。” 颜湜捧着鸡汤发呆,荷花要喂他,他机械的一勺勺往嘴里灌。 嗯,很好喝,像傅柏啸煮的味道。 他以为上半夜那些旖旎是真实的,以为抓住的是傅柏啸的手,他刚才高兴的心尖儿都在颤。 可,终究还是大梦一场。 他哭的更厉害了,边哭边喝,鸡汤掺杂了眼泪,又香又咸的,很好喝,也很难喝。 小年那天,颜湜在大街上逛,想着给他娘买点儿胭脂水粉啥的。 刚进胭脂店,就看见一个女的在大闹。 “呸!你刚才什么意思,我碰过的东西怎么了我哪儿脏了” 老板鄙夷之情很明显,“你一个大肚婆,不好好在青楼里待着,跑我这来撒什么野,我可是正经生意人,这里的每一盒胭脂,都是卖给良家妇女的。” 颜湜不愿掺和这种无意义的争执,更何况他觉得那女人厉害的要命未必落下风。 就在颜湜要转身时,那女人惊呼一声,“是你你,你……” 颜湜辨认了很久,才恍然想起,这不是梁殊吗。 怎么,几个月不见,梁殊变得如此…… 如此苍老,而且,肚子大的马上要生了一样。 颜湜礼貌的点点头,“梁小姐,好巧。” 梁殊趁老板不注意,抓起一盒胭脂就往裙底塞。 好巧不巧被转身过来的老板撞见,眼见俩人又要吵起来。 颜湜赶紧掏钱。 老板翻了个超级大白眼儿,好心提醒颜湜,“颜公子,太傅家都败落了,她这个太傅的独生女也去青楼接客了,您啊,还是当心着点儿别让人给忽悠了!” 颜湜赶紧拉住要跟老板干仗的梁殊,找了个茶楼带她坐下。 给她斟茶,点了一桌子茶点,愣是不问梁殊为何沦落的话。 倒是梁殊,一直在抱怨自家父亲不懂变通,不愿与奸臣为伍,最终被奸臣害的只能告老还乡。 “我爹,在回去的路上,别,别人给……” 梁太傅死了,颜湜现在才知道,朝廷的事情他不是没听人八卦过。 但很多事情,他没往深里去想。 看梁殊难过,颜湜转移话题,“你这快生了吧。” 梁殊靠在椅背上,面如死灰,“是啊,快生了,但那人不肯给我名分,我,我现在就算去青楼卖,都没人肯要我个大肚婆,我,我拿什么养这个孽子啊!” 说着,用手狠狠地锤了下肚子。 再次捶上去时,被颜湜抓住手腕儿,梁殊不可思议的看向颜湜。 颜湜声音冷漠,“行了!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大人造的孽,凭什么让孩子买单” 虽然梁殊听不懂买单什么意思,但她眼里闪过惊喜,“颜湜,你担心我” 颜湜喝了口茶,看向梁殊,“只是担心孩子罢了。” 虽然失落,但梁殊很快笑了,“既然你关心这个孽子,那就娶了我吧,让这个孽子能名正言顺。” 颜湜沉默了很久,手指攥的生疼。 他想了很多,梁殊肚子里的孩子,是傅柏啸的种儿,要不然傅柏啸干嘛强迫梁殊打胎。 好在梁殊体质特殊,孩子命大,当时流了很多血,大家都以为保不住了。 梁殊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没办法,只能生下来再说。 梁殊把桌子上的糕点都兜进手绢里,又干咳两声,“颜湜,你有钱吗给我一点儿,我要是一分钱不拿回去,老鸨得打死我。” 颜湜掏出身上所有的钱给她。 等颜湜起身时,天都快黑了。 当他站在摄政王府时,才发现自已怎么兜兜转转,跑来傅柏啸的宅子。 门童出来拿东西,看了颜湜一眼,很快,管家又出来了。 笑盈盈的走下来,让颜湜进去坐一坐。 颜湜都迈上了台阶,一只脚都要跨过去,愣是又收了回来。 他僵硬的看着管家,“张伯,傅柏啸为什么把妻妾都给遣走了” 上一次来,他就纳闷儿,傅柏啸难不成喜欢男人 但一想到上一世的傅柏啸甚至说过“恐同勿扰”的话,就知道,傅柏啸绝不是不是因为穿越了,才把妻妾给遣走的。 张伯一脸难以启齿,见颜湜实在不愿进来,于是支走了门童。 这才小声道出实情,“颜公子啊,我们老爷有心上人,只不过,因为闹的太僵,没法娶过来,我家老爷有痴情,所以才……” 所以才遣走别的妻妾。 颜湜笑容失落,他暗暗摇头,自已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环呢。 傅柏啸喜欢梁殊,但因为跟太傅闹的太僵,才没法娶梁殊。 爱之深责之切,为了斩断情根,索性就把梁殊肚子里的孩子也打掉。 得不到她的人,他要孩子有何用。 还真是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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