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啸慢慢的吹凉,勺子递颜湜嘴边。 颜湜不能说有洁癖吧,但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食物。 但不知道为何,他不排斥傅柏啸的喂养方式。 可能是傅柏啸太凶了吧他也不敢反抗,他是这么想的。 “王爷,您的饭来了,我说您每天吃这么素,怎么……” 秦朗推门进来,看见傅柏啸蹲在床边,一口一口给人吹凉喂汤,吓得他一愣。 同时也看颜湜越来越不顺眼了,一个男的,整天跟个娘们儿一样矫情,自已没手不会吃饭? 傅柏啸头也没抬,“饭放桌上,下次进来记得敲门儿。” 秦朗讪笑,不好意思挠挠头,他本来就是个武将,大大咧咧性格,忘了王爷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了。 “啊!好,我这就走,那个王爷,下次我让人给你整点荤菜。” 傅柏啸抬眼,“不用,这就挺好的。能省点是点儿,往后赈灾需要用的钱还多了去了。” 颜湜愣住。 他看着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傅柏啸,感觉他人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差劲。 相反,他人还蛮好的嘞! 呸!也不完全好,梁殊的事情傅柏啸连解释也没跟他解释一句。 要么就觉得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无需解释。 要么就是傅柏啸觉得自已做的没错,不需要解释。 “来,最后一口,张嘴,啊……” 秦朗哆嗦一下,拍了拍胳膊,简直掉一身鸡皮疙瘩。 他家王爷啥时候用过这种哄孩子的腔调,简直太腻歪人了。 喝完最后一口,颜湜也饱了,傅柏啸让他躺平。 给他脱了鞋袜,盖好被子,才转身抓起桌上的碗,大口大口吃起来。 颜湜只能看见傅柏啸的侧面,他不得不承认,傅柏啸是他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 怎么说呢,就是很英武,很爷们儿,很有魅力,主要他往那一站,就让人安心那种。 即使是一碗素菜,一碗米饭,傅柏啸依然吃的很香。 颜湜多少有点儿愧疚,自已吃掉一罐鸡汤,而且那鸡肉煲得时间长都化成渣了。 相当于自已吃掉了一整只鸡,而傅柏啸,堂堂一个摄政王,只吃一碗青菜一个饼子裹腹。 说来也怪,他在傅柏啸的房间睡的特别踏实。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自已一转身,就撞进一个宽厚的胸膛。 大手搂进他腰腹,两个人贴合紧密,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心跳,呼吸纠缠。 所有的一切,就好似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进行了。 等颜湜反应过来,自已早就抱着傅柏啸的脖颈,被亲的晕晕乎乎。 甚至感受到自已被人掌握,被傅柏啸完全调动情绪,甚至自已都哭了。 “不……行,傅……柏……啸,……疼……” 傅柏啸停下动作,忍住难以抑制的冲动和那啥。 亲吻颜湜的眼睛,鼻尖儿,最后落到红唇上。 两个人口水都拉丝儿了,相互抵着额头,交换呼吸。 “我不碰你,别害怕我颜湜。” 颜湜水蒙蒙的眼睛,看着傅柏啸眼里的真诚,还有很多复杂的情绪。 不能再继续了! 他想要挣扎起身,被傅柏啸缠住睡觉,并把他头按在胸口。 胸口嗡嗡颤动,“颜湜,我保证不经过你同意,绝对不碰你,你别走,好吗?” 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领三军,被世人膜拜敬慕,被人嫉妒但不得不折服的摄政王,竟然哽咽了。 好像一条落水的狗,怕主人嫌烦,怕主人掉头离开,就连请求都小心翼翼。 颜湜知道,自已今晚去别的房间,还是会一宿无眠。 而且被傅柏啸搂住,既温暖又舒服,他有点儿舍不得离开。 “嗯,我,不走,你,别搞我!” 傅柏啸珍重的把人搂的更紧,“嗯,不搞,来日方长,不搞。” 果然,有傅柏啸在,他连撒尿都不用起床,所以安心的睡了过去。 傅柏啸见他睡熟,掖好被子,看了颜湜很久。 最后,轻如羽毛的吻落在他额头上,“晚安,我的小少爷。” 等傅柏啸推开门,秦朗早在门外等了很长时间,秦朗身边的侍卫,立马上前站在房门两边,守护里面的人。 傅柏啸声音压的很低,“现在情况怎么样?” 秦朗目光愤怒,“查清楚了,朝堂不拨赈灾粮款,上一次的赈灾粮款被地方层层克扣,灾民根本一粒米都吃不到!” 傅柏啸边走边皱眉,“还有没有别的消息?” 秦朗想起什么来,赶紧在胸口掏出一个团着的小纸条,“飞书来了,好像,皇上来达州这边了!” 傅柏啸顿住脚步,露出一个血腥的笑容。
第15章 他知道自己是个拖累 颜湜起床后,看见大家都在搬东西,好像准备出发。 信子抱着自已的包袱,小跑过来,“少爷,雪下的不大了,咱们马上要启程了,你要穿暖和点儿。” 颜湜就穿个里衣,外面套着个薄褂子,信子伸手想捏捏褂子的厚底。 手就被一双大手捏住,甩开。 信子一脸懵逼,看着影卫四那张扑克脸,一脸懵逼,“不是,你有病吧?” 影卫四冷冷道,“王爷就在那看着,你这双爪子不想要了?” 信子看一眼,确实傅柏啸虽然跟人谈论事情,但眼睛一直看着这边。 但信子不敢惹傅柏啸,还不敢惹影卫四吗,必须敢啊! 硬着头皮梗着脖子,“管你屁事儿,管好你自已得了。” 影卫四不恼,依旧面无表情,“当然关我事情,王爷若是发火把你杀掉,我就赔大发了。” 信子愣住,刚想张嘴问影卫四是不是看上他了。 嘴还没张开,就听影卫四补充道,“你好歹把上次欠我的钱还我,再被砍头。” 擦咧! 信子都忘了这一茬了,咬牙切齿从兜里翻出一锭银子,“还你!多出来的不用找了,算给你利息了。” 本以为影卫那种古板认真的人,说什么也得找钱。 但影卫四扭脸就把钱塞怀里,“嗯。” 嗯? 一个嗯就完了? 信子一路上闷闷不乐,同样,颜湜也不太高兴。 这一路越往北走,越冷,雪越大。 好在这次带的土兵多,为了保证颜湜所在的马车顺路通行,基本上有土兵在铲雪,勘测地形。 “哎?我发现怎么启程的人少了很多,那些人去哪儿了?” 信子见颜湜没搭理他,转身就从窗户伸手,随机抓住一个骑马的人问。 尤扶桑看着落在自已肩上嫩白的小手,勾唇一笑。 “因为,留在城里当官了啊。” 信子看着尤扶桑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一时间忘了说话了。 后来觉得冒昧,才结结巴巴道,“那城里原先的官呢?他们不当了?” 尤扶桑那双嫣红水润的唇掀开,“杀了。” 一个个只知道贪污腐败,连赈灾粮都敢吞的家伙们,摄政王怎么可能让他们活着。 关门,杀狗,然后自已人顶上。 信子吓得把手缩回来,他觉得尤扶桑看上去很危险。 虽然文文弱弱,像个谪仙似的,但眼里的杀气,不输武将。 秦朗的大嗓门儿传来,“尤扶桑,你会不会骑马,磨磨唧唧干什么呢,哎?你跟一个书童念叨什么呢,莫不是在说我坏话?” 尤扶桑冷哼一声,“是啊,在说你八岁尿裤子,十岁掉茅坑的丑事儿!” 大家哈哈一笑,本来都当笑话听。 谁知道秦朗脸唰地红了,调转马头就要跟尤扶桑干仗。 幸亏傅柏啸一个眼神儿,把他给镇住。 一路上虽然严寒,但大家也算愉快。 但到了达州的地界儿,大家都不作声了。 沿路,到处都是被大雪覆盖了大半的尸体。 抱着孩子的女人,半大的孩子,还有很多瘦的一把骨头的老人。 进城后,这里死气沉沉,安静的要命。 前来迎接得地方县守,和师爷们,倒是一个个溜光水滑,穿的暖暖和和。 “摄政王能亲自来,我们真是太感激了。” 傅柏啸骑在马上,低头俯视跪了一地的官员。 他嘲讽道,“能有多高兴?高兴到连夜把遇难的灾民曝尸荒野?” 那群官员吓坏了,一个个哆嗦的跟筛子似的,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摄政王一行人走的竟然不是官道。 当时他们还特意把每家每户死的男女老少扔小道的,谁成想玩砸了! “摄政王饶命啊,都是他们,他们干的……” “摄政王,我们错了,饶命啊!” 傅柏啸冷笑一声,“秦朗,派人把他们拖下去,全宰了!” 不管后面怎么鬼哭狼嚎,怎么求饶,傅柏啸淡定的转身。 那些乡绅和富商都跪在城池两旁迎接,被这一幕吓的都瘫了。 颜湜趴在车窗上,瞪着眼睛看土兵们手起刀落。 突然,眼睛就被轻轻捂住了。 “别看,会吓到你。” 傅柏啸的声音很轻,手掌温暖又干燥,一切都让颜湜感觉舒服。 他感觉自已脑袋抽了,喏喏道,“傅柏啸,你还肿吗,要不,我再帮你舔舔?” 秦朗:c,他到底在说什么! 尤扶桑:哈哈哈。 傅柏啸勾唇,压低声音,“好啊,不过,得等到晚上才行。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先送你去住的地方。” 那魅惑的声音,让颜湜红了脸,他向来口是心非。 他怕自已沉沦于傅柏啸的温柔里,怕自已乐不思蜀,怕有一天遮羞布被扯开,傅柏啸有喜欢的人,而他的存在,只是个笑话。 想到这,他扒拉开傅柏啸的手。 嫩白的小脸上,一股坚毅的表情,“我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不就宰两个畜牲吗,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刺鼻的血腥味儿,加上满地的血水,看的颜湜胃里翻滚,想吐。 他前一秒说自已男人,后一秒又干呕,觉得有点儿丢人。 于是挥挥手,“王爷,您……不忙吗,这……刚进城,黎民……百姓可……都等……你拯救……呢,快去……吧。” 傅柏啸还看不穿颜湜那点儿小心思?他勾唇笑笑,大手在颜湜头上揉了一把。 “好,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秦朗会带你去找住宿的地方。” 颜湜点点头。 傅柏啸前脚刚走,他后脚冲下马车,扶着城门楼子吐成狗。 秦朗站的离他很远,一脸鄙夷。 本来他应该去视察灾民,稳住那些想要外逃的乡绅富商,但此刻,他就跟个保镖一样,来保护这弱不禁风的小子,想想他就觉得晦气。
37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