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乞丐仰起脸,手有点儿颤抖。 颜湜无奈的叹口气,就算这人抖得再厉害,也不能多给他,不然别的乞丐该有意见了。 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人的求生欲是可怕的,相互抢夺,掐出人命很正常。 但颜湜不想再看到死人。 “颜,颜兄?” 颤抖手的乞丐,站起来,身上的雪块纷纷掉落。 颜湜愣了一下,这个腔调,这个语气,是……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浑身脏兮兮,头发板结,一下子衰老到让人陌生的狄洛。 “狄……洛?你……怎……么……” 颜湜第一反应,就是拉着狄洛走。 幸好旁边就是一个茶楼,但门童死活不让进。 颜湜气恼的甩出一块银子,门童立马换上笑脸,“爷,您二位里面请。” 里面简直暖的要命,狄洛打了个激灵。 跟随着颜湜进了包厢,看着桌上的吃食,狄洛顾不上脸面,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颜湜倒了杯茶,推他面前,“慢……点……吃,不……着……急。” 狄洛边吃边喝,眼泪吧嗒吧嗒往桌上掉,委屈的像个二百斤的宝宝。 等狄洛稍微缓过点劲儿来,颜湜才说出心中的疑惑。 “狄……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狄洛抿抿嘴唇,哇啦一声痛哭起来。 颜湜急得不行,但不敢多说话,只能语无伦次的安慰狄洛。 最后狄洛哭够了,双眼涣散的捧着茶杯,看向颜湜。 “颜兄,我不是人,我骗了你,也毁了,毁了我们狄家老小三十六口人!” 颜湜一脸懵逼,而且大为震惊。 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竟然害了人家狄家几十口? 狄洛仍有余悸,声音颤抖的说出原委。 “你还记得你在摄政王府,帮我画凰图那次?当时你照着那个模特画的。” 说起模特,狄洛目光沉下来。 颜湜点头,说来,他也很长时间没见着燕染了,该说不说,他挺喜欢那家伙的,看着就是个好人。 狄洛深吸一口气,“你后来出王府,我带你去四合院找女人那次,就是他,他威逼利诱让我带你去那个四合院的。” 啊? 老天奶啊!颜湜疯狂想收回他觉得燕染人好的话来。 “那……那,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这……么好……心,帮……我介……绍……女……人,为什么啊?” 看着一脸懵逼,单纯的颜湜,狄洛更加感觉自已是罪人。 但狄洛又不敢明说,只能暗示颜湜。 “皇上给你和太傅的女儿赐婚了你知道吗?” “啊?什么时候?” 果然,狄洛就知道,傅柏啸不会让颜湜知道,颜湜被保护成了不谙世事的公子哥。 “燕染认识太傅的女儿,并且让太傅的女儿跟你见面,甚至……” 甚至一见面那女的就把你给迷了,你说燕染是什么身份。 “燕染……为……了我……去跟皇……上求……情……赐……婚?燕……染人……真……的……这么好……的……吗?那……跟……你被……流放……这里……有……什么……关系!” 狄洛嘴角抽搐,不敢多言,他甚至隔墙有耳。 并且他一家死的死,散的散,都折腾的差不多了,说不恨是假的。 他冒着生命危险,凑近颜湜,压低声音,“傅柏啸不想让你和太傅的女儿结婚,就迁怒与我……” “所以……你就……被流……放了?” 可傅柏啸为什么不愿意让他和太傅女儿结婚? 狄洛点点头,看颜湜一脸纠结,又放出重磅消息。 “我被流放之前,听说太傅的女儿,怀孕了!” 颜湜张大嘴巴,浑身冰凉。 他不是没听过传闻,说是太傅女儿被人给睡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原来那个渣男是他自已! “既然……她……怀了我……的孩……子,我……自……然要……娶……她,让……她名……正言……顺,可,傅柏……啸为……何要……阻拦?” 他实在不明白,也感觉京城确实可怕,每个人都好像有八百个心眼子。 狄洛喝了最后一口茶,“你说呢?” 眨了眨眼睛,狄洛转身走到包厢门口,冲颜湜鞠躬。 “颜兄,谢谢你的银子,能让我活过这个月。” 颜湜想说什么,但狄洛急匆匆走了。 他也没心情喝茶,走出茶馆,一路上忧心忡忡。 看向信子,“我感……觉……我……想……明……白了。” 信子翻了个天大的白眼,他家少爷是真蠢,这么明显的问题还要想什么! 颜湜回到客栈,傅柏啸从走廊端出一瓦罐汤,笑容宠溺得看着他,“玩够了,来,进屋喝鸡汤。” 见颜湜盯了自已很久,傅柏啸感觉到不对劲儿,“怎么了?颜湜,你有事情对我说,是不是?” 颜湜深吸一口气,又看看瓦罐。 瞬间觉得傅柏啸是个疯子! 傅柏啸对他的好,都是装的吧!甚至那个救他的事情都是自导自演的! 无非就是为了羞辱他! 傅柏啸阻止他娶太傅怀孕的女儿,还隐瞒这个消息,并且把他带来这鸟不拉屎地方,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太傅的女儿梁殊,怀的是他傅柏啸的孩子! 他傅柏啸想娶太傅的女儿! 天下谁人不知,傅柏啸和太傅势同水火,人家根本不可能把女儿许配给傅柏啸! 所以,他是傅柏啸和梁殊的play的一环呗! 他终于明白,为何他一进房间,就被迷晕了。 傅柏啸把他耍的团团转!对他好出于愧疚也好,出于什么目的也好,都属于是阴谋! 傅柏啸的大手搭在颜湜头上,他很担心,因为颜湜的脸色真的很差。 “肯定是出去着凉了,快进来暖和暖和。” 啪—— 傅柏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已的手被颜湜打掉,再看看颜湜那厌恶的眼神儿。 他瞬间沉了脸。
第14章 王爷请自重 颜湜进了房间,很快,气呼呼的把自已行李拎出来,去了别的客房。 傅柏啸只是看着,没阻拦。 他自已养大的团子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 影卫跪在傅柏啸面前,将今天看到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傅柏啸。 傅柏啸沉默了很久,端着鸡汤去敲门。 “谁?” “我,傅柏啸。” “我……睡……了。” 傅柏啸勾唇,小家伙现在多少能说出点话来了,虽然一个字一个字的蹦,总比发不出音来的好。 看来他的刺激疗法还挺管用。 但小家伙,因为知道不让他和梁殊结婚的事情生气,这可怎么哄呢。 傅柏啸在门前站了很长时间,叹口气。 端着鸡汤转身回去,放在火炉上继续煨着。 这一宿,傅柏啸没睡。 颜湜也没睡。 翻来覆去,被子夹在腿下,翻上来盖着脸,再缠腰上。 怎么裹都不对劲儿。 而且,总感觉浑身冷,但分明房间又很暖和。 最后只能干瞪眼一宿。 醒来之后,信子端来饭菜。 都是些本地菜品,油特别大,辣椒也很多。 完全不对颜湜的胃口,只能干嚼了两口米饭,米饭也很硬,胃瞬间就不舒服了。 “少爷,你怎么不吃了?” 信子夹菜的手顿住。 颜湜摇摇头,本来脸色很疲惫,胃里难受就脸色更差了。 他怕信子担心,就装起来。 “咱……们吃……的那……么好,外……面的……百姓……都吃……不饱……饭,我心……里不……得……劲,吃……不下……” 信子张大嘴巴,“啊?我还以为你吃惯这饭菜,这边人都这么吃,油大顶饿,辣椒吃多了能御寒。” 颜湜站起身,捂着胃就往外冲。 好在他跑的够快,抱着泔水桶吐的昏天暗地。 一双大手拍上他后背,颜湜吐的眼冒金星,眼泪吧嗒吧嗒掉。 傅柏啸脸色也很差,主要是心疼的要命。 只一晚他没照顾上,颜湜就病成这样,他有点儿后悔带颜湜来了。 为了满足自已时时刻刻看到颜湜的欲望,竟然完全不顾他脆弱的身体! 不顾颜湜的挣扎,傅柏啸把他抱回自已房间。 “放……开我……啊……混……蛋!” 啪—— 颜湜安静了! 他惊恐的看着傅柏啸那张脸,赫然五个红手印! 傅柏啸咬牙,声音低沉骇人,“你是第一个敢打我的!” 颜湜也觉得自已过了,打人不打脸,更何况是古代人的脸。 他该不会被弄死吧! 就算傅柏啸和梁殊闹别扭,俩人把他当成play的一环,那他颜湜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颜湜脑袋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的用手摸了摸傅柏啸的脸。 还撅起小嘴呼了呼,“呼呼呼,不……痛,不……痛。” 傅柏啸勾唇,很快又耷拉下来脸,看向颜湜,“你打了当朝摄政王,吹一吹就能免了你的死罪?” 颜湜缩了缩脖子,想让脑袋在脖子上怼结实一点儿。 “那,我,怎么……” “口水有消炎的作用,如果你能消肿,我就既往不咎,如果不能……” 颜湜紧张的看着傅柏啸,“不能……的话,你想……怎么……着?” 傅柏啸眯起眼睛,目光偏执,“不能的话,我就宰了信子!” 信子:…… 颜湜打了个巨大的激灵,信子那孩子从小没爹没妈,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 他要真连累信子的话,信子的爹妈得从棺材里钻出来跟他索命! 颜湜一刻都不敢耽误,凑过去,红润的嘴唇撅起来就亲。 傅柏啸强行压制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勾起嘴唇,享受那细细麻麻的酥痒。 不知过了多久,颜湜累的半趴在傅柏啸肩头。 肚子咕噜一声,在空旷的房间声音还特大。 他尴尬的叹口气,眼睛怯懦的看向傅柏啸,“王爷,我……饿了。” 言外之意,快放我走吧,人家都饿了。 傅柏啸把人从肩膀上抱下来,放床上,手指在颜湜有些泛肿的嘴唇上摩擦。 “怎么,刚才没吃饱?怪不得没力气。” 他吩咐下人端来鸡汤,打开瓦罐那一刻。 颜湜深深嗅了一口,浑身舒坦。 清淡又咸香的鸡汤,暖呼呼的进入胃里,简直比任何针剂都管用,胃瞬间就舒服了。 “慢点,小心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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