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沉一顿,改口道:“再去欺负这群小崽子我就叫华清棠再也不放你出来。” 烛封狠狠的朝他哈气,但也没再继续凶那些猫狗,只单纯凶温玉沉。 温玉沉倒是无所谓,因为他看见烛封炸毛就很想逆着毛撸一遍,然后他就真这么做了,这么做的后果就是烛封更生气了,趁他不注意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嘶…”温玉沉嘴角一抽,“跟你主人一样不留情面。” 他想起跟丢文昭后被华清棠砍了一刀,虽然这一刀只是轻轻划破了层皮,无伤大雅。 但老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主必有其… 嘶…烛封算宠物还是算仆人或者是剑灵? 温玉沉卡在了烛封到底算什么物种上,思来想去,他道:“一对薄情寡义之人。” 嗯,这个没错。 手上还残留着一排带血的牙印,温玉沉决定要找华清棠好好说道说道。 实在不行就把烛封封印成只能维持剑身吧,不然它动不动就呲牙咬人,惹出麻烦来还要他来收拾残局。 没心没肺扑蝴蝶的烛封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要被温玉沉“封印”。 直到它又被温玉沉揪着后勃颈,四肢悬在半空中。 温玉沉看着它,感觉它的小猫脸上写满了幽怨。 当然,温玉沉才不管它幽不幽怨,他只想找到华清棠,然后让华清棠看看他养的是什么品种凶兽,竟然敢咬人了。 “小仙君!”大壮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他回头,果然看见大壮笑着跟他挥手。 温玉沉含笑点头:“晨安。” 大壮有些激动:“小仙君晨安!” 温玉沉不懂他在激动什么,但在他走前,快步追了上去,问道:“你们家少爷呢?” 大壮挠挠脑袋:“少爷好像是在练剑,一大早上他就不知道在气什么,已经在院里练了一个时辰了。” 温玉沉点点头,正要走,大壮忽然拔高声线:“小仙君!你这手怎么了?是被园里的小家伙咬了?这可耽误不得,小仙君你等我!我去拿些伤药!” 温玉沉摆手要拒绝,但留给他的只有大壮风风火火的背影。 “…其实不用。” 大壮当然没有听见这句不用,他回来时身侧还多了一个人,那人便是那位女中豪杰华清棠的母亲——赵慕菱。 赵慕菱自然的拉起他的手,打开药罐后先往自己手上倒了些,随后轻轻往带血的牙印上抹匀:“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伤可是会死人的!” 温玉沉有些不习惯的想要抽回手,但赵慕菱一把拽了回来,还语重心长的冲他道:“年轻人不能讳疾忌医,你是没见过的有人被这些小东西咬了之后发了疯,来了好几个人才拉住他,那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 “这药虽然疼,但药效极好,我先前被它们咬了就涂了这药,你看我,现在也跟个没事人似的,不过说来也怪,就这些小不点咬了人还能给人咬疯了。”赵慕菱话音一顿,“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知人知面不知心!哦不对,是…是什么来着…” 话语间,药粉均匀的涂抹在他本来被咬的渗血的手背上,赵慕菱一拍手:“哦对!是不容小觑!” 温玉沉垂眼不语,只是看着手背上的药粉有些发愣。 好像很久没人注意到他到底有没有受伤了。 “多谢。” 赵慕菱笑笑:“谢什么呀,你是棠儿师兄,我瞧着你年岁也不大,看着你呀,我便想到了棠儿,若是他受了伤我肯定也会给他上药。” “哎,说起这个,你娘是不是也与我差不多大?若是你娘愿意,我倒是想请她来做客,跟她认识一下。”赵慕菱看着他颇为满意,“我想她讨教一下怎么养出你这般文质彬彬的儿子。” 温玉沉脸色未改,仍旧如常:“我母亲不在了。” “但许某替她谢过夫人,母亲若是在定然会想与您结为密友。” 赵慕菱脸色一僵,干笑了几声,最后面带歉意:“那个小仙君,是我唐突了,我…我没想到会…” 温玉沉朝她一笑:“无碍,许某母亲去世多年,早就习惯…” 话还没说完,温玉沉涂着药粉的手就被赵慕菱狠狠攥住:“小许啊,你若是日后想你娘了就跟棠儿一起回来,我这人也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但既然你与棠儿是同门师兄弟,还陪着他一块回了家,就说明你跟棠儿关系不错。” “棠儿的朋友我们自然随时欢迎。” 温玉沉其实已经不大记得他娘的模样了,只记得曾经有个温声细语的女人会经常抱着他看花赏景,有时还会同他爹一起,虽然他现在也不记得他爹是什么样儿了。 “对了,小许啊,赵姨麻烦你个事。”赵慕菱有些忐忑,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若是棠儿在邵阳闯了祸或者受了气,你能不能在旁劝劝他。” “他打小就被我跟他爹惯坏了,性子太过直率,很容易得罪人,只是我们如今也不在他身边,不能替他善后…”赵慕菱说着,急得眉头锁在一块,“我俩本来不想送他走的,只是一想到万一我俩死了之后他还是这一点就着的性子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若不送他去学些技艺傍身肯定会遭人欺负。” “但他走这些天我跟他爹也想了很久,又觉得他在邵阳这性子还是不成,肯定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万一出了什么事都没个人照应他…”说到这,赵慕菱再次攥住了他的手,“直到赵姨看见了你,他这性子能交到朋友是姨没想到的,若是他以后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你能不能不要弃了他。” “你若生他气了便拿着这牌,去我家店铺随便拿东西,只要你气消了还愿意照应他就好。”赵慕菱将袖口刻有“赵式商行”的木牌塞给了他,“你收下,权当是姨的心意。” 不等温玉沉拒绝,赵慕菱就飞速转身,走到一半又回来了,在他身边低语道:“别告诉棠儿,他要强,知道这事肯定要跟你绝交,然后再跟我们闹上一闹。” 温玉沉听到“绝交”二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还会绝交威胁人? “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温玉沉思索了一下,还是补充了个称呼,“伯母。” 温玉沉摩挲着木牌:“还真是小少爷啊,出手当真阔绰。” 剑刃随着执剑人的挥动在光下迸发出耀眼的银光,少年身姿挺拔,眸子反映出刀光剑影,“唰”的一声,在剑刃斩开的瞬间,他看见某个醉鬼此刻笑盈盈的朝他招手。 华清棠:“……” 温玉沉眼见着一夜未见的小徒弟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垮下了脸。 他单手提溜着烛封,跟垮起脸朝他走过来的华清棠对比。 “亲的。” 话音刚落,迎面朝他走过来的华清棠像是被什么呛住了一样剧烈的咳了起来。 温玉沉想帮他拍拍背顺顺气,但华清棠后退半步,无声拒绝了他。 温玉沉:“?” 他举起手递到华清棠面前时华清棠立刻别过脸,耳朵可疑的红了起来。 温玉沉略带疑惑,但还是决定先说被咬了的事:“你干的好事。” 华清棠咳得更猛了。
第46章 温玉沉试探问道:“你噎到了?” 华清棠总算是顺下了一口气, 垂下眼睑,状似不经意的问他:“师尊记得昨夜之事么?” 温玉沉一愣,点头。 肉眼可见, 华清棠拿着剑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缓缓抬眼,想跟他说些什么, 但脑子一团浆糊似的,找不到重点,最后有些烦躁的别过脸。 温玉沉有些发蒙。 难不成是自己昨夜喝多了之后干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让华清棠颜面尽失,故而不愿再与他相认了? 温玉沉又看了看眼前人横眉冷眼的模样, 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非如此他怎会一夜之间就变得如此六亲不认。 温玉沉将烛封托举到华清棠面前:“昨夜之事…” 华清棠接过烛封,听见他的话手上捋顺毛的动作一顿。 “…只是醉酒胡言,不过为师日后不会如此了, 你大可放心。” 此话一出,华清棠仿佛是被惹毛了的猫, 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干脆利落的说了句:“师尊所言极是, 弟子谨记于心。” 温玉沉隐约觉得“谨记于心”这四个字似乎是从他唇缝里挤出来的。 不过温玉沉不打算再继续提这一茬, 转而抬起手,给华清棠展示烛封的两副面孔:“今早起来这小崽子就在你家园里欺负别的猫狗,我去制止它还给了我一口。” “还是你娘给我上的药。” 华清棠看着温玉沉抹着药粉的手, 目光一顿, 转而看向怀里乖巧的烛封,烛封又用头拱了拱他的手。 他有些怀疑:“师尊是不是弄错了。” 温玉沉直接上手演示, 当着华清棠的面,掰开烛封的嘴, 把它的牙漏了出来,将手放到它嘴边作为对比:“你说呢?” 华清棠:“……” 证据确凿,华清棠也无可辩驳。 “…那师尊要如何处置它?” 温玉沉十分干脆:“若能保证它日后不会出口伤人惹麻烦便不必处置,但若不能便将它封为剑身。” 烛封一听自己要被封印,立刻抗议起来,在华清棠怀里朝温玉沉呲牙。 温玉沉摊手:“你看到了,它这样迟早酿出祸事。” 华清棠默默捂住烛封的猫头:“不会了,弟子会好好管教它,不让它再闯出祸事。” 话罢,华清棠又冷着一张脸,将倚在一旁的剑拾起,挂回展示柜中:“师尊若无事,弟子便先告退了。” 温玉沉没想到这人变脸速度如此之快—— 难不成他好不容易培养的那点薄弱的师徒情难道就要这么灰飞烟灭了么? 温玉沉叹了口气,跟在华清棠身后,问:“你如何才能忘了昨夜之事?不与为师别扭?” 温玉沉将他刚挂好的剑又抛给了他:“打一架能么?” 华清棠听了他这话,似乎是更气了,只冷冷道:“弟子自会遵从师尊教诲,不会多说半句昨夜之事。” 温玉沉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唤出霜寒,与他相望:“刚好看看你实力如何,若是归家一次便退步了,便没有下次了。” 温玉沉站在树荫下,难得这次没有穿着一袭红衣,这回倒是淡雅了些,青色外袍与他身后的绿树十分相称。 墨色瞳孔映出烈阳下艳红乍眼的冷淡少年,他一手抱着猫,一手拎着剑,那双微扬的凤目倒像是那话本子里夺人心魂的艳鬼。 温玉沉脑中冒出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要是没托生个好人家估摸着就会被卖到南风馆里,说不准还能混个头牌。 然后他就顺口说了出来。 “头牌…” 温玉沉:…坏了,嘴快说漏嘴了。 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华清棠也愣了一瞬,转而联想到自己如今的扮相如此惹眼,的确像是…南风馆里的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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