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喝醉之后倒是不耍酒疯, 但这嘴是更加毒辣了,徐佞趁他醉就随口说了一句他酒量不行, 结果被温玉沉追着怼了上百句。 一句脏话都没有,但刀刀致命,全是他确实存在着的缺点,说的徐佞当场自闭。 程慊说他还不如耍酒疯来的好,因为他这精神攻击实在是让人承受不住。 最后的结局是尘意知撞了温玉沉一下,正打算跟他寒暄一句,结果温玉沉胆大包天,对着他说你是不是眼瞎。 此话一出,尘意知就发现不对,经过一番盘问下来,几个灌温玉沉酒的倒霉蛋再度被罚五百遍师尊我错了。 这回还多了一句再也不灌师弟酒了。 至此,温玉沉再也没喝过酒,也没人敢灌他酒了。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随口胡诌了句贪酒竟然被华清棠当了真,赵夫人更是倾囊相助,把每个口味都酒都拿了一坛,让他不得不为自己的谎话埋单。 头晕目眩的厉害,温玉沉一对好看的眸子湿漉漉的,眉心还拧在一起,瞧着可怜巴巴的,倒像是被谁欺负了去。 咚咚咚—— 敲门声接连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华清棠的声音:“师兄你睡了么,阿娘叫我给你送些醒酒汤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玉沉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只是他反应了半天,嘴里嘟囔了几遍醒酒汤,直到视线闯入一碗看着不太好吃的汤时他才回神。 眉心锁的更紧了:“不吃。” 屋里没了外人,华清棠又换回了师尊的称呼:“师尊,你醉了。” 温玉沉看着那勺里舀起的汤逐渐逼近自己立马偏头躲过,继续嘴硬:“没有。” 华清棠叹了口气,将醒酒汤暂时放到一边,把一根手指放到温玉沉眼前,问:“师尊,这是几。” 温玉沉嗤笑一声:“幼稚。” 他十分自信的说:“三。” 华清棠:“……” 基本可以确定,温玉沉不光醉了,还醉的厉害。 他再度端起醒酒汤,大逆不道的一手捏着温玉沉的脸,硬生生把他的嘴掰开了,一手拿着碗直接灌进他的嘴里。 硬核喂汤,喝醉了的温玉沉本就反应迟缓,直到喝完他才开始挣扎,华清棠也如他所愿松开了手。 这汤辣的他眼尾通红,像是哭过了一样,他剧烈的咳嗽着,最后还是没清醒过来,抱着木桩子谴责这汤难喝。 “什么东西。” “难以下咽。” 华清棠本来想叫大壮来照顾一下他,但想了想,觉得若是他清醒过来知道自己丢脸丢到外人面前估计会当场气死。 也可能是当场拔剑砍了目击证人。 他放弃了,打算亲自照顾一下这位六亲不认的“许师兄”。 温玉沉迷迷糊糊的看见眼前一个人影闪过,下意识拽住了他的手,自认为冷酷的问了句:“…你是何人?” 被抓住手的华清棠沉默片刻,如实道:“华清棠,你…的徒弟。”唯一二字被他咽了下去。 温玉沉仔细在记忆里搜索着有关华清棠的只言片语:“…华清棠?” “华清棠…” 很遗憾他没能想起来,于是他拽的更紧了:“本尊没有徒弟,坑蒙拐骗骗到本尊头上了?” 他哼笑一声:“不自量力。” 为了预防温玉沉对自己大打出手,华清棠以灵力催动了他俩身上的印记。 温玉沉觉得锁骨处忽然烫了起来,皱着眉,不太舒服,他质问道:“你干了什么?” 华清棠反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带到自己额间:“天火铸道的印记,师尊身上也有。” 温玉沉被他额间的印记烫的下意识蜷缩手指,随后总算隐约想起来自己好像是有一个徒弟。 好像也的确是有天火铸道结印这事。 “华清棠…” 他掀起眼皮,仔细的瞧着他的脸,少年五官张扬,闭口不言时自带着一股威压,像是一个身居高位的审判人。 他伸手捏了捏华清棠的脸,有些迷糊:“还挺好看。” 华清棠试图移开他的手,但最后以失败告终。 温玉沉忽然凑近他,两人距离骤然缩短,华清棠像是触了电般想要后退,却被温玉沉死死抓住,温玉沉盯着他的薄唇,与他几乎是鼻尖碰鼻尖。 僵持良久,温玉沉终于开了口:“你身上好香。” 所以,只是为了说这句“你身上好香”? 华清棠别开脸,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盖过了他所有的感官。 “你身上好香。” 脑内不断回荡着温玉沉这句暧昧不清的话,他分明知道这只是温玉沉酒后胡言,但他还是不可避免的乱了阵脚。 他不太能理解自己这种道不明的情绪是从何而来。 只是记得似乎是从上辈子他陪自己守灵一夜开始,他对温玉沉便不一样了。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得到他的关注,被他这么猝不及防的安慰一夜又觉得自己似乎不是孤家寡人。 他还有一个良久未注意到他的师尊。 再后来是温玉沉背着自己将自己的仇家血洗一空,他得到消息时第一反应不是高兴。 是想问。 那师尊受伤了么? 只是太久没跟他相处,等他回来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思来想去,他又觉得或许不问也并无大碍。 他的师尊怎会受伤。 又怎么会缺了他这一句“师尊可有受伤”? 只是许多话尚未说出口,师尊便成了所有人喊打喊杀的对象。 华清棠知道后也曾反问他们。 这邵阳的护山阵是以师尊灵力维持,若他真有心害人,为何不直接在这护山阵上动手脚。 在护山阵上动手脚不会有人发现,因为那护山阵是以温玉沉一人灵力为筑基,也就是说他想弄死谁,完全不需要大动干戈,直接损坏更改护山阵即可。 但他们听了只说是温玉沉尚有一丝良知,但大错已铸成,必须要除了温玉沉证道。 华清棠觉得好笑,他们说的错便能掩盖温玉沉的所有付出,人犯了错,便会将一切曾经做过的好事全部归为“良知尚存”。 他亲眼看着温玉沉曾指点过诸多弟子如今对他喊打喊杀。 所有的好意都会被恶意曲解。 他们说温玉沉教他们是为了如今铺路,想让他们为了这点滴水恩站在正道的对立面。 他们说果然温玉沉老谋深算,心机颇深。 他们说原来一切早有预谋。 但若真是有预谋的,他又怎么会只给他们这点小恩小惠呢?他又怎会不知如今的局面。 温玉沉确实心思深沉。 只是他根本没想算计这群见风使舵之人。 华清棠也曾想过或许这一幕温玉沉算到过,或者说这些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猜错了。 温玉沉出来后当众认下了所有的罪,别人说什么他都波澜不惊的一句“是又如何?”堵的人哑口无言。 但这也彻底激怒了他们,温玉沉灵力高深,随手一道屏障便将他们隔绝在外,温玉沉把他带到了密室里。 黑暗中,那寥寥烛火成了这屋里最亮的存在。 他举着烛火,一言未发,手里拿着块绿豆糕,慢条斯理的细细品味着。 他想问些什么。 但他问不出口。 也不知如何问。 问什么?问他为何要认罪?还是问他如今的场面是否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诸多问题,无从下口。 最后他不知是何时睡了,再醒来便是被泼醒的,手脚都被带上了镣铐,动一下,响一下。 他已经猜到温玉沉可能死了。 只是他不愿相信,他更愿意相信是温玉沉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弃子,抛下了他。 “华清棠…”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与记忆中清冷的声线重合,“你…” 他一用力将华清棠往自己跟前拽了拽,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香味儿,窜入华清棠的鼻腔中,他认真的盯着华清棠乌黑的瞳仁。 “…很喜欢赵柳然么?”
第45章 心跳更快了, 华清棠慌乱的想挣脱开被他拽着的手。 “师尊,你喝醉…”了字还没出口,唇上一阵凉意。 分明只是轻轻擦过, 但他仍旧不可避免的听到了自己脑内发出“嗡”的一声巨响。 温热的鼻息以及被他所带动着有了些温度的唇迫使他接受这个难以言说的动作。 温玉沉的头倒靠在他的肩上, 手还死死的拽着他。 师尊…亲了他。 华清棠像是整个人被放在火上似的,浑身红了个透。 “华清棠…”温玉沉声音的模糊不清, “不要成亲…” 那些个本该不被宣之于口的话此刻倏然暴露。 他靠在华清棠的肩上,说着醉话,只是这醉话却将那人的心撩拨的乱了套。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放在他们身上正合时宜。 “…为什么?”华清棠明知道他喝醉了, 问不出什么, 但他却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或许温玉沉理智尚存,能问出一个答案。 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只是温玉沉醉的确实厉害, 此刻已经枕着他的肩睡得不省人事,独留华清棠一人彻夜难眠。 翌日清晨, 温玉沉刚醒时脑袋仍旧昏沉,还隐约有些疼。 他揉了揉额角, 长叹一口气:“啧, 这酒劲真大。” 以后再也不能乱喝酒了。 只是他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揉着太阳穴想了半天,愣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只记得有什么人来给他送了醒酒汤。 那人好像还逼着他喝完了。 记忆到此处戛然而止。 他又挣扎一番, 实在是想不起来,最后只能就此作罢。 华清棠家中还有个小园子, 种的是一些花花草草,每日太阳升起后第一缕阳光都会如期而至的照耀在它们身上, 熠熠生辉。 园子里还养了些猫猫狗狗,不过细算起来也不算是他们养的,而是些流浪的猫狗来他家园子里讨吃的,华家夫妻人好,任多少猫狗来讨要食物都是来者不拒。 久而久之这地方也就成了那群小猫小狗的避风港,它们倒也懂事,没有破坏这园子里的一花一草,与这些花花草草和平共处着。 只是温玉沉在这群猫狗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猫崽子比其他猫小了一半,但凶得很,冲谁都龇牙咧嘴,在它看见温玉沉的时候更是炸了毛。 在它炸毛的那一刻,温玉沉确定了,这小崽子就是烛封。 他倒是不怕烛封被欺负,烛封虽然是战五渣,但好歹也算是个上古灵兽,不至于菜到连一堆普通的小猫小狗都打不过。 他有点担心那群小猫小狗被烛封欺负,干脆一伸手,拎着烛封的后勃颈,狠狠弹了它一个脑瓜崩以示惩戒:“你个小崽子还学会狐假虎威了?再去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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