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温玉沉自然的“嗯”了一声,继续道:“你可以补偿我,补偿了为师就原谅你。” 华清棠:“?” 华清棠没想到他脸皮这么厚,说了做梦还要当真,更荒唐的是还要他来补偿。 “…怎么补偿?” 温玉沉笑里藏刀:“就像三日前那样。” 华清棠如遭雷击,那双原本清冷淡漠的凤目此刻瞪得老大:“……” 温玉沉没打算真要他做什么,他就是单纯喜欢看华清棠吃瘪脸红。 “三日前…”华清棠不可置信,他试图确认是自己想多了。 温玉沉挑眉:“不记得了?” 华清棠的心凉了一半。 温玉沉慢慢悠悠的继续让他回忆:“三日前,某个不胜酒力的人抱着酒瓶不撒手。” “为师好心好意来劝你少喝点,你却恩将仇报,带着一身酒气把为师压在身下…” “别说了!”华清棠不敢再听了。 这竟然不是梦?!这么荒唐的事竟然不是梦?!! 温玉沉笑里憋着坏,语气懒散:“你知道你之后干了什么吗?” 华清棠恨不得找个地缝攥进去,某种意义来说,他这跟欺师灭祖没有区别,甚至比欺师灭祖更为令人不齿。 “后来你把为师强吻了。” 华清棠:“……” 华清棠已经闭上双眼了,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可温玉沉就是想看他心神不定。 “如今你这般是想要弃了为师,当个负心汉?” 华清棠现在震惊的心情不亚于他知道自己重生的那天。 他缓了不知多久,总算鼓起勇气睁眼,结果没想到温玉沉还维持着将他圈在双臂间的动作。 温玉沉的脸近在咫尺。 他又闭眼了。 温玉沉嗤笑一声,不逗他了:“睁眼,不逼你了。” 华清棠不信。 温玉沉又道:“再不睁眼,为师…” 没等他说完,华清棠瞬间睁眼,因为他觉得温玉沉不可能说什么好话。 温玉沉嘴角不自觉上扬,偏偏还背着身,故作伤感:“与为师在一起,你就这么不情愿?” 果然说不逼他的都是假话,温玉沉说的话没一句能信的。 华清棠有点内疚。 薄唇紧抿,半晌出声:“…没有。” 温玉沉笑容更深了:“真的?” “真的。” 温玉沉转身,脸上还挂着毫不收敛的笑:“那就是自愿的了?” 华清棠总觉得被骗了,但说不上来哪不对。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温玉沉也没继续逼问,毕竟能让他说出没有不情愿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华清棠想从暗门里换个屋住,因为他现在没办法面对这样的温玉沉。 但温玉沉又开始了。 “你要走?” 华清棠点头。 温玉沉面无表情的说了惊天地泣鬼神的谎话:“我怕黑。” 华清棠满脸疑惑的看向自家的“柔弱”师尊:“?” 最终华清棠也没能走出去,因为温玉沉不光说他怕黑,还说他因为上次铲除小唐伤了根本,难受的很。 华清棠终究是没能忍心离开,虽然他不信温玉沉会被小唐伤了根本。 入夜,屋里静的只有他俩的呼吸声,温玉沉失眠了。 他前些天怎么没注意华清棠这屋香味这么浓。 他忽然开口:“你睡了么?” 华清棠拽了下被子,把自己埋进被里,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没有。” 反正都睡不着,不如趁着现在,好好问问他们这除了下雨之外还有何处被怨气侵蚀。 于是,温玉沉在夜黑风高时,跟他在一个被窝里讨论宁城有何异常。 这画面着实诡异。
第49章 “若要说异常, 那便是肇州山的猛兽或野鸡比别处的攻击性更强,其他的便没有了。”除了雨水之外的确便只剩下此事不对。 温玉沉听完揉了揉眉心:“没别的了?” 若只有这两处不对他也没法确定这雨水是因为那凶兽引起的还是这地方还藏着什么别的鬼怪。 华清棠摇摇头:“没了。” 看来还是要等雨停了去肇州山才能知晓真相。 夜色渐深,温玉沉也起了倦意, 伴着稀稀疏疏的雨声入了眠。 雨是在天亮时停下的, 只是它停了后街道上没有丝毫被雨水冲刷过得痕迹,诡异极了。 “师尊, 你起的这么早?”温玉沉半蹲下身捻土的动作一顿。 “嗯。”他拍了拍手上残留的尘土,“要与为师一起去瞧瞧这怨气从何而来的么?” 华清棠问:“怎么瞧?” 温玉沉指了指不远处烟雾缭绕的肇州山:“自然是何处有异,从何处开始查起。” 华清棠一怔他上辈子还真没去过肇州山,从前没修习时父母不准他去, 后来修习了便没时间去看那地方究竟有什么东西如此令人害怕。 他还真没想到这辈子竟然阴差阳错会有机会将这怨气的源头查清楚。 华清棠点头应道:“好, 那我去跟阿娘他们说一声。” 他们离肇州山很近,只是要将山上一处不落的都瞧一遍有些浪费时间,他们大概看了半个时辰, 才堪堪爬到半山腰。 华清棠没吃早饭,此刻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他有些别扭的移开了脸。 温玉沉哼笑一声,手里变出一块绿豆糕, 递到他眼前, 问道:“饿了?” 华清棠受不住诱惑,想要接过绿豆糕,但温玉沉把手往后一撤, 眉梢微扬, 语调戏谑道:“为师这么贴心,你都不谢谢为师?” 华清棠收回了手, 这绿豆糕不吃也罢。 温玉沉见他这么不禁逗,又把手送了过去:“罢了, 不说就不说。” 华清棠又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是真心想给自己,总算伸手接过,咬了两口就吃完了。 不得不说绿豆糕的体型实在是太小了,根本不够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吃的,温玉沉似有所感,一边从手里又变出块绿豆糕,一边观察这林子里的异样。 他甚至还不忘叫华清棠跟上:“别光顾着吃,跟紧了。” 华清棠想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不小了,不会像幼童一样出现跟丢的情况,况且就算跟丢他也不会迷路,但最终看在绿豆糕的份上,他默默将话咽了下去,没有反驳温玉沉。 林子里的怨气愈来愈深,温玉沉每往前走一步都能察觉到体内的祀幼在疯狂躁动,或许是因为同为厉鬼邪祟,它找到了同类,便觉得兴奋。 山林间还能听到一些野兽的嚎叫阴测测的在耳边徘徊,比如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狼群,此刻虎视眈眈的朝他们逼近。 这里的狼群也的确如华清棠所言,比正常的狼大了不止一倍! “啧。”温玉沉觉得这些东西着实是浪费他的时间,他对于让他耗时费力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好脸子,换成狼也一样。 头狼浅蓝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他,极长且尖锐的獠牙朝他撕咬过来,温玉沉寸步不动,脸上竟还浮现出一抹森然的笑。 獠牙距离他脖颈十几寸时,那头狼轰然倒下——它脚下是不知何时温玉沉画出的符阵。 其余狼见头狼死了,也察觉到温玉沉的危险,低吼了两声,集体撤离。 温玉沉用脚踹了踹那头狼都身体。 他挑开那狼的嘴,一阵恶臭传出,他用袖口作为抵挡,隔开了这阵臭味:“残魂附在它身上,且被人下了咒,散不开。” 华清棠愕然:“师尊的意思是…它们吃的是…” 温玉沉起身:“死人,不是禽兽。” 温玉沉这么肯定的原因是禽兽的魂与人的魂魄大有不同,人的魂魄在接触到同类时会忽然兴奋起来,大概是因为会错认为自己没死,所以会有强烈的反应,而畜生正好相反。 它们会试图装死,以此躲避人类的捕杀。 “不过那残魂也可能不是被下咒困在这群畜生体内的。”温玉沉眸色不明,“它可能是枉死在这林子里,但出于某种原因出不了这林子,干脆就附身在这狼身上。” “让这狼成为它的耳目。” 枉死之人若怨气太深的确容易作茧自缚,不得投胎,也不能离开死亡地。 温玉沉继续往山上走,只是这回格外顺利,没有什么野兽拦路,大概是这动物禽兽之间也有什么情报网,互相告知对方见到温玉沉就跑,千万不要招惹上他。 因为会死。 抵达山顶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冷意贯穿全身,山顶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温玉沉下意识向后看。 只见身后的华清棠不知为何死死的盯着他—— 不对,这不是华清棠! “华清棠”歪了歪头,缓慢的将嘴咧出一个正常人做不到的弧度,猩红细长的舌头舔舐着森白的尖牙。 “嘿嘿,等到你啦。” “华清棠”的嘴长成血盆大口,极速朝温玉沉扑咬而来! “霜寒剑来!” 霜寒竖直抵御那张骇人的血盆大口,温玉沉打它也不费力,只是他有些担心华清棠。 这地方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掉包,还能幻化出人的模样… 与此同时。 华清棠莫名觉得有些不适,他看着眼前人的背影,只觉得毛骨悚然,但分明那人是他的师尊。 他压下心中不安,一错神,撞到了温玉沉的后背。 华清棠抬眼:“师尊…” “对不住”三字还没出口,他的心脏就骤然狂跳起来! “温玉沉”的脖子竟然拧到了后背! “温玉沉”咧嘴,半眯起眼睛:“乖徒儿,你饿了吗?” 华清棠立刻唤出烛封,毫不犹豫的刺向这个“冒牌货”,只是他到底是晚了一步——肩上传来剧烈的痛感顿时使他脸色惨白。 他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将灵力强制灌入烛封剑内,用尽全力往前刺了一剑! 只听对面传来一声闷哼。 华清棠一愣,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师尊?” 温玉沉也察觉到了不对,他与“华清棠”交手时为何会引得天火铸道的印记发烫?特别是在被那东西咬了一下的时候。 而且最为奇怪的是,那东西分明满口尖牙,咬伤他后却只会出现一个类似剑伤的痕迹。 直到他听到华清棠的声音后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我们中毒了。” 话音刚落,对面那个“华清棠”仍旧是张牙舞爪只是一直没有再对他产生实质伤害。 良久,他听到对面一句。 “…师尊,对不住。” 温玉沉意识到自己方才也捅了这“冒牌货”好几剑,顿时有些无措,剧烈的愧疚感涌然而生,不过更多的是一阵酸涩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胸腔内,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有些难受。 …这东西当真恶毒,还会让他们自相残杀。
152 首页 上一页 40 41 42 43 44 4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