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沉依旧张着双臂,等着华清棠来取走某个正在生闷气的小妖。 华清棠见他兴致勃勃,便也没多说什么,伸手从他怀里拿出了—— 嗯…?话本子? 温玉沉嘴角抽搐一瞬,但仍旧镇定的把话本子抽了回来:“…右边。” 华清棠也装成没看见,听他的话,开始在右边儿摸索,于是… 他又拎出来一沓帕子。 温玉沉:“……” 华清棠面无表情的把那一沓帕子塞了回去,继续摸索着华星辰。 这期间,他在温玉沉的怀里摸出了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百宝囊,他的佩剑,以及… 一个木雕。 有点丑。 但不难看出,雕的是他。 华清棠的目光一顿,温玉沉察觉到那人的动作停了,便以为是拿到了荷包,低头一看,就见华清棠手中攥着先前在街上时他让人雕的华清棠的木雕。 “…忘记丢了。” 华清棠没接他的话,只说了一句:“好丑。” 温玉沉赞同点头:“就是因为它太丑了,所以我才要丢掉它。” 华星辰一听到“丑”又好奇的探出脑袋,眨了眨眼睛,问道:“多丑?” 烛封叫了一声。 华星辰瞬间提剑,指向烛封。 华清棠顺势将他带到了自个儿怀里,温玉沉也如愿以偿的将烛封抱了起来。 华清棠有点无奈的问他:“为何拿剑指着别人。” “她骂我丑!”华星辰气的要命,“她说那木雕跟我一样丑!!!” 温玉沉一听这话,颇为不赞同的敲了敲烛封的猫头,道:“审美有待提高。” 烛封又啃了他一口,但依旧不怎么疼,只是警告他。 华星辰这下不气了,毕竟温玉沉给他出了气,他又乖乖的把脑袋埋了回去。 “噩梦里还有什么?”温玉沉突然捡起了华星辰的话。 华星辰想了想,没冒出脑袋,声音被闷在里头慢慢悠悠的回道:“梦见你们去查案,然后烛封和我被一个长得和我很像的人捡走了。” 温玉沉抬眼,与华清棠对视片刻。 手中的动作一停,又敲了敲猫头,问道:“你也做了这个噩梦么?” 烛封骂骂咧咧的嚎了半天,最后依旧以啃人作为结局,华星辰自动替他筛选掉了烛封的骂人话:“她也做了这个噩梦。” “她还记得你女装…” “咳咳咳…”温玉沉被呛了一下,矢口否认,“那不是我,我没有这种癖好,她记错了。” 华星辰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如实道:“可是我也记得我看见你女装了耶。” 温玉沉:“……” “没有。” 华清棠缓缓闭上了眼。 他以为他们都没认出来温玉沉的。 等等…所以烛封和华星辰,也跟着他们进了那鬼地方,还成了傅时和傅余? 他抬眼,看向温玉沉,很显然,温玉沉也想到了这点。 “难怪徐佞对我的态度如此…诡异。”温玉沉嗤笑一声,算是找到了答案。 这次几乎一半的人都被扯进了那鬼地方。 温玉沉若有所思。 如此说来,他也该去看看褚行止是否也被牵扯了进去,若是褚行止也进去了,他便能摸索出他们被牵扯进去的规律。 譬如,他们身上有什么共同点,又都是何时进去,何时出来的。 不过他隐约猜出,被牵扯进去后的身份与他们的性格都相差不大。 例如他第一次顶替的林十五的身份,林十五同他一样,有仇必报,张鄞的师尊…他姑且不知这人与自己有何相干,但许鹤宁的性子和他相差不大,唯一不同的大概便是许鹤宁是真风流,他只会看话本子。 没风流过,且技术极差。
第146章 思及此, 温玉沉默不作声的瞄了华清棠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异常,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朝凌。”唤他的是聂晟。 聂晟瞧着比先前憔悴了不少, 眼下一片乌青, 但仍是朝他扯出了一抹笑来。 温玉沉淡淡点头:“聂晟医仙节哀。” 聂晟动作一顿,虽然他知道华清棠会把阿念魂魄消散一事告知于他, 但也不由一愣。 他还是没怎么习惯阿念不在了。 “我有些话要同你说。”聂晟没接他的话,而下一刻,阿念就蹦蹦跳跳的从卧房里跑了出来。 她很开心。 与一侧的聂晟截然不同。 温玉沉神情微妙的看向阿念。 “她不是阿念了。”聂晟长叹一声,语调里带着淡淡的孤寂, 不舍。 “她是从另一个尘世而来的人。” “那你先前为何会将她错认成阿念?”温玉沉的手这会儿回暖了, 烛封也舒服的窝在他怀里,难得没有继续吼他。 聂晟将一沓银票递到阿念手里,依旧温润如玉, 朝阿念说:“是我唐突,先前之事, 望姑娘莫怪。” 这阿念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性子倒是好的很, 先前被禁锢了那么久, 都不曾对他有过怨言。 “无妨呀,还要多谢你照顾我这么久,不过, 我能不能向你打听个事儿呀?”凌梓念忽然凑上前, 伸手朝聂晟比划,示意他低头, 聂晟倒也顺了她的意,乖乖的低下脑袋。 凌梓念踮起脚, 小声问他:“那个,在哪找地方写小说…啊不,是话本子呀?稿费…” 凌梓念思考了一下,在这里稿费应该怎么说。 “嗯…你们这里应该也叫稿费吧?” 聂晟点头:“嗯。” 凌梓念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问他:“那去哪里写话本子赚的稿费多一点呀?” 凌梓念说着,又数了一遍聂晟给她的银票:“等日后我定会加倍还你!” 聂晟只是笑笑,没同意凌梓念的“加倍偿还”的话:“引春阁里有不少话本子生意,离这不远,若是姑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还可以回来小住,不过回来住的话是要帮肖宁他们做饭打杂的。” 凌梓念感激的攥住他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如果不是我没在书里看见你,我一定跟你结婚。” “不,成亲。” “聂公子,你真是一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聂晟在她走远前,唤了她一句:“阿念。” 凌梓念听到她的话,停下脚步,回头朝他挥手:“聂公子!后会有期!!!” 话落,她转身走了,聂晟看着她的背影,回了一句。 “后会有期。” 他刚说完后会有期便猛的吐出一口血来,华清棠当即上前一步扶住了他,聂晟头脑昏沉,眼前一片漆黑,缓了不知多久,才接过温玉沉递来的帕子:“多谢。” “你们也坐吧。” 温玉沉本来也是想寻个由头歇一歇的,但恰好聂晟开了口,他便省了这由头,直接坐了下来。 “我没有错认,她本来是阿念的。” 温玉沉饶有兴致的拿起一块糕点,慢慢悠悠的尝了起来,顺带着听聂晟同阿念到底有何渊源。 “我是游历后再次定居的。”聂晟没说他是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再四处游历,但他接下来又说,“我来这定居时,遇见过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便是阿念,她与我一见如故,后来我便去登门求亲,她的兄长对我并不满意,因为我并非朝中之人,无法在官场上帮衬他,但那时除了我,再没有人求娶阿念。” “她的兄长觉得阿念在她家中花销太大,不如把她嫁出去,加之他觉得我既然会一些术法,便定然能替他算出正确的抉择。” 温玉沉默了默,他有点不理解,究竟是谁告诉这群人,修仙的就会算命的。 修仙的若都会算命,也不至于算不出自己的命中劫,不至于丧命于邪祟之手了。 “下聘后,阿念便常常同我赏花看景,我也捡了几个孩子,教他们修习术法,但我并没有收徒的打算,便同那几个孩子说,是我的一个师兄要收他们为徒,他们唤我小师叔便好。” “那几个孩子便是褚行止他们。”这点温玉沉倒是猜到了,毕竟这么久了,他也没瞧见褚行止的师尊,只有一个聂晟时常出席。 而近几年也没听闻盛阳宗有过什么人逝世,故而,要么是那位神秘的宗主闭关闭到准备飞升成仙之后再出来,要么就是压根没有这么号儿人。 而如今得了聂晟的话,便算是坐实了他的猜想。 “我教过阿念一些防身的术法,但没成想,她被人夺了身体。” “换了魂魄。” “那次上山,她的确是同她的丫鬟一起去的,但那丫鬟受了她兄长的令,将她丢到了半山腰。”聂晟说到这儿时情绪起伏颇大,他忽然剧烈的咳了起来,像是急火攻心一般,“其实她本来不会被…” “被送到山上的。” “在那之前,他曾同我说,若是帮他一次,便叫阿念提前嫁过来,当时我没有立刻答应,私底下问了阿念,她同意后我便应了她兄长的话。” “我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同我要了一个…”聂晟抿了口茶,才得以继续说下去,“一个能把将死之人做成傀儡的秘术。” “那人告诉我,他要秘术是为了同他的妻子一直在一起。” “我同那人说了许多,譬如这术法一旦用了,便是跟他的命挂在了一起,若是那人出了意外,他也会出现意外,而且使用此术者,不入轮回,无论是施法之人还是受法之人都是如此。” “那人同我说他情愿与他的妻子一同消逝于天地,只求此生无憾。” 温玉沉只觉得这话有些熟悉。 下一秒,聂晟的话便再次佐证了他的想法。 “后来我才知道,那人是以此术,谋权篡位,而阿念的兄长,也趁那人搅乱朝局之时将阿念改了名,换了姓,送去了一个…” “类似于青楼的地方,以此作为要挟。” “要挟我,不准我将此事说出去,后来我想将阿念赎出来,但我发现她“逃走”了。” “我知她一个人即便是真跑了,也跑不了多远,便寻了很多处地方,很多她曾同我说过的地方。” “只可惜,我没有寻到她。” 聂晟垂下眼,指尖小幅度的颤抖着,嗓音也不由带上了一丝哽咽:“后来我便猜到是她兄长做了手脚,我寻上了门,同他去要说法,他大概觉得我不会在意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 “便同我说了阿念的去处。” “阿念被她换给了山匪,那山匪头目答应了会分给他一半劫来的钱财,他就直接把阿念卖了。” “但他想让阿念以为他救过阿念,只是阿念自己运气不好,被山匪掳走了,所以他并没有在阿念逃出来后直接将她送走。” “而是叫了和她从小玩到大的丫鬟来照顾她,等她身子好的差不多时,又叫丫鬟提议,跟她去山上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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