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小学的课本不用给钱,他可以翻来覆去读,要是让他看给钱的书,他就不乐意了。 也不是说不乐意吧,其实是他也没钱去买书。 看着眼前的这几排书柜,黎昌关上身后的门,缓慢走进。 走到靠右手边的书柜前,他开始挨个挨个地看书脊上的书名。 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名和书名出现在眼前,他鬼使神差地就抽出了一本来。 那本书说是书,倒不如说是自己打印的,封皮上写着《剧作合集》,黎昌在书桌边坐下就开始翻阅。 起初一大段字闯进他眼帘里,他还会有些发晕,不怎么看得进去。 好在最近两三个月看剧本看得多,这本书分段就是剧本的格式,隔好几页就是一个新剧本,看着看着,他倒也还真陷进去了。 一直翻到不知过去多久,外边儿忽然传来几声响动。 他猛然回神抬头看去,就见任克明站在书房门前。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任克明还是一袭西装,显然是刚刚结束工作回家,锋利眉眼上还有着紧皱的痕迹。 不过这种痕迹在见到黎昌的一瞬间就消逝了许多。 黎昌看了他两眼,忽然想起自己本来就是在等他回来,于是合上手里的书起身。 也没跟他说话,就是走到门前就要略过他然后走出去的样子。 这时候任克明伸手拉住他,问:“去哪?” 黎昌没回头,用没好气的鼻音说:“洗澡,睡觉。” 任克明于是就把他松开了,但是没松完全,反而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后进了卧室。 不仅如此,还亦步亦趋跟他进了浴室。 惹得黎昌转过头来问他:“你干嘛?”一对秀眉微微蹙起。 任克明没答,只是说:“你干什么?” 黎昌说:“不是说了吗,我洗澡啊!” 任克明笑了说:“嗯,那我也洗澡。” 说完就反手关上浴室门,黎昌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他三下五除二开始脱衣服。 那身明显就是高级定制的西装被他脱下,委顿于地,精壮的上半身逐渐裸。露。 宽肩窄腰,腰腹间薄厚得当的肌肉在浴室灯光照耀下分外清晰,黎昌吞着口水数了下,不多不少,正好八块。 直到脱到全身上下只剩一块布料,他朝眼睛都快黏在自己身上的黎昌挑挑眉:“你不脱?” 黎昌回神,对上他的眼的瞬间红了耳尖。 “……各洗各的,”他说:“你出去。” 声线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了。 任克明闻言勾了下唇,说:“我都脱了衣服了。” 黎昌的视线顺着他的话又往下落了眼,滑过腹肌,又滑向腹肌之下。 那里已经隐隐有一种要和黎昌见面的架势。 “……那你先洗。”他转开视线要往外走:“我出去。” 小脸红得跟烧旺了的炭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任克明得是头两回呢。 实际上这都多少回了。 任克明左移一步,挡住他的去路。 “一起洗,不可以吗?”他低声问。 那声音落在黎昌耳朵里,就像是什么蛊惑人犯罪的恶魔低语。 任克明的肩此刻也出现他的眼前,不到一指距离。 光光滑滑的,紧实肌肉上不着一物。 黎昌只能顿住脚步。 ……丫的,不让走是吧。 他愤怒回头,盯着任克明看了两秒,忽然咬牙说: “你迟早得精绝人亡!” 接着抬手踮脚,抓住任克明的脸就往人唇上啃去。 那架势快得,任克明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的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揩了好几转油。 动作娴熟得不行。 主要是摸的腰腹上硬。邦。邦的那八块腹肌。 然后就是那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玩意。 任克明彻底被摸起了火,揽住黎昌的腰往自己身上一贴,掌握回主动权。 接着转身将他抵在浴室冰冷的墙上,然后垂手去开花洒。 温。热的水丝流淌,滑过瓷砖与肌肤,黎昌闭着眼睛都快睁不开,白色睡衣逐渐变得透明,最后褪去。 一片混沌水。波之中,他听见任克明在自己耳边含着喘。息声说: “在你身上,精绝人亡也值。” …… 第二日没出意外,黎昌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回头一看,任克明又早已不在身边。 他扶着床坐起来,那后腰上疼得哟,嘶。 回想了下昨晚的经过后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怎么意志就那么不坚定呢! 八辈子没见过腹肌还是咋地! ……主要还是该怪任克明,阴险、狡诈,卖弄肉。体。 他要是不卖弄,自己也就不会意志不坚定了。 黎昌摇着脑袋叹了声气,忽然想到什么,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照了下脖子。 上面很理所应当地有许多痕迹,但倒没有太放肆,估摸着应该能完全遮住。 照着照着镜子吧,黎昌的目光就不受控制地下移了,移到自己肚皮那处去。 宽大的睡衣下看不出身材的曲线,他摸了摸平瘪的小腹,忽然垂眸把上衣一脱,顷刻间,整个上半身就完全呈现在镜子面前。 白皙的皮。肉上留着些许青紫痕迹,有的还泛着红,一直从脖颈绵延到胸口再到腰身。 纤细的腰肢没有丝毫软肉,紧实平坦,但同时也没有任何的锻炼痕迹。 虽然漂亮,却是硬饿出来的。 ……不,不漂亮。 黎昌拍拍自己的肚皮,联想到任克明的那薄薄的腹肌,昨晚浴室里的一切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面颊上不禁再浮起一片红晕。 红得像阳光透过的白色窗帘。 ……要任克明那样的才漂亮。 自己这个,一点都不漂亮。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特不自信地走到衣柜面前,看了看左边一堆黑、白、暗蓝色的西装和衬衫,又看了看右边这堆属于自己的衣服,沉思几秒,抬手朝左边伸去—— 他取下了一件任克明的衣服。 一件黑色的,面料剪裁一看就贵得离谱的衬衫。 葱白的指尖一颗颗解开纽扣,就像在解任克明的纽扣一样,然后走到落地镜前,穿上。 不出所料,这件衬衫穿在他身上,大得出奇。 袖子虽没长出多少,肩缝却宽出近三分之一,下摆闲闲垂下,最下方刚好挡在他白净的大腿前。 松松垮垮,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纽扣他扣到了最上方,这时候有些失望地开始解开。 刚解了两颗,目光随意地朝镜子划过,顿然愣住—— 领口因纽扣的解开此时变成了V字形状,脖颈到颈窝处的皮肤延展在镜前。 和黑色衬衣相比,好似漫长深夜中忽然流淌出一条纯白的牛奶河,牛奶河之上,有着或青或红的点缀。 像随着河流飘荡的花朵,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这时候,镜中不再有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贪恋爱人气息的少年。 他有着十八岁的灵魂,和二十八岁的躯壳。 二者并不相悖,事实上,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共生。 尤其是在此刻,雪白躯壳在贪恋黑色衬衣,十八岁的灵魂则在贪恋那随着河流飘荡的花朵。 那是黑色衬衣主人留下的,点缀躯壳与灵魂的花朵。
第40章 黎昌最终把衬衫脱下了, 规整地挂回衣柜最里处,最后还拿手在褶皱处贪恋地抚了抚。 好在褶皱不过几秒便消失,否则他还得找吴妈要熨斗。 最后他换上的,是一套属于自己的纯白西装, 穿上身后腰线什么的都很合体, 站在镜子前终于有几分穿正装的样子了。 但他总觉得比不上任克明, 为什么任克明穿西装就能穿得那么好看呢? 不管是黑色还是白色, 抑或是其他的颜色,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感。 老有范儿了。 唉, 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 走下楼,经纪人的车刚好停在门前, 黎昌于是一走出门就上车了。 上车刚见着经纪人的脸, 他就忽然想起了昨天自己没来得及问出口的问题。 车祸。 对, 他昨天给经纪人打电话,本来是要问车祸那事的啊。 怎么莫名其妙就被她给带偏了呢! 然而他眼下环顾四周, 发现同车的工作人员少说也得有个四五个。 这样的环境下,根本没法讨论隐私问题。 ……算了, 还是等宴会回来再问吧。 经纪人这时说话了:“你换身衣服吧,今天这个活动不适合穿太正式了。”她指了指身后:“喏, 给你准备好了。” 黎昌顺着她的手指看去, 只见后排没人的一个座位上摊着一件白色长衫, 偏向纱质的,乍一看有些像女式长裙。 黎昌大为震撼:“穿裙子?!” “下边儿还要配裤子的,”经纪人白了他两眼,“你要真想穿裙子我也没意见。” 黎昌闻言下巴收起来点儿了, 不过依旧觉得震撼。 裙子配裤子,这什么穿法啊…… 经纪人却忽然啧了一声, 上下打量他两眼:“诶你还真别说,穿裙子倒也还行,现在时尚讲究的就是一种雌雄莫辨,说不定你就被哪个高奢看上了……” 黎昌:“绝对不行!” 男的,怎么,可以,穿裙子! “只是说说嘛。”经纪人说:“你不愿意就算了,得,后边儿换衣服去吧。” 黎昌听话起身,刚钻到后排,就听经纪人的声音悠悠从前面传来: “反应这么大,又不是没穿过……” 黎昌:?! “我穿过裙子?” 经纪人循声转头:“就知道你忘了,你拿视帝那部剧里穿过,还是短裙呢,皮的!” 黎昌在原地石化了。 自己穿过短裙,还是皮的。 还是在电视剧里。 好几十秒后,他呆滞地问:“……我自愿的?” “当然,难不成还能我强迫你啊?”经纪人说:“你不仅自愿,还把那套衣服拿回家了。” “拿回家干嘛?” 经纪人忽然哎哟一声,把头扭了回去。 “鬼知道你拿回家干嘛。”她嗔怪地说。 反正最后黎昌是红着耳朵穿着裤子下的车。 白色薄纱长衫里搭了件打底,下车的时候随风飘起,肌肤裸。露得恰到好处,裤子则是浅蓝色的牛仔,微喇。 最值得一提的还得是造型师给他最后搭的一条细腰带。 复古棕色,就那么一掐,特细的腰身立刻就显现出来了。 黎昌下车后对着路边的玻璃照了下自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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