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刘大人肩膀:“刘大人,我说得对吗?” 刘大人点头如捣蒜:“当然!那必须放在心里,陛下您说是吧?” 程立雪闻声,别有深意瞥来。 好似十分受用这句“恭维”之言,轻倾身抱起他,款款穿过众人视线离开:“都依太子妃的。” “刘卿家,赏。” 刘大人受宠若惊:“谢陛下隆恩。” 而莫名吃了嘴狗粮的两人,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赏赐气得吐血。 毕竟新帝登基以来,从未赏过谁。 皇上都走了,自然是退朝。 接待使者的官员也把煜国皇子带去安置。 * 出了这文德殿的大门。 初棠就挣扎下来,他想出宫找十一玩,看看这家伙到底一天天都忙啥。 前朝官道。 初棠慢慢悠悠走着,却迎面遇见匆忙走来的张大哥。 那人一见他便开口:“阿午,阿娘病了。” “……” 怎么又生病? 初棠迟疑点头:“那我们去看张婶。” 结伴同行的两人方走出几步。 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丞相大人,圣上有请。” 张折枝蹙眉顿住脚步,他这趟进宫本就是复命来的,思忖间还是跟着小太监离开。 …… 御书房。 张折枝被小太监领进去。 龙椅上的人单手撑额,漫不经心睨了他一眼,散漫道:“张丞相,朕有些乏。” 张折枝:“?” 旁边太监抬手指指案面:“有劳张大人分忧。” 张折枝瞥向积攒如山的奏折:“……” 丞相有权利与义务协同皇帝处理奏折,此一出倒叫他没有推脱的说辞。 小太监适时搬来套简易桌椅。 宫女不断给人递摺子。 张折枝接过翻开第一本:奏請赴京叩聖安。 他提笔挥下:安,勿來。 第二本:奏荊州天現彩虹,祥瑞,天佑我朝。 他又写下:知道了。 第三本:奏報江城十一月初得雨。 第四本:奏報江城十一月初得雨。 第五本:奏報江城十一月初得雨。 第六本:奏報江城十一月初得雨。 他郁闷抿唇提笔。 第七本:奏靜全寺婦人拾金不昧。 张折枝眉角皱起,深吸口气写下批注:閱。 后面那些也全是垃圾摺子,叫人批得头痛欲裂,连带一张温润面容也愈发的青红交白。 他就知,这狗皇帝怕是早已识穿他的计谋,此举是有意拖延他在此,不让他和阿午独处。 张折枝紧攥笔杆,却也只得佯装无事继续。 第不知多少本:母豬一胎十三子…… 咔嚓—— 笔被折断两半。 清脆声起。 阖眼的龙袍男子,缓缓睁开清隽的眼,他随意摩挲指尖,却无端叫人倍感压迫。 一旁的太监立马惊呼:“张大人,此乃陛下最爱的御笔,造价八十万白银。” “?” 八十万白银? 张折枝不可思议瞪眼。 程立雪负手起身。 殿内太监立马高喝:“陛下摆驾相府!” * 夜色朦胧,相府。 初棠趴在张婶床边。 他一直在丞相府待到夜深,也不见张大哥回来,府中管事便极力留人,他见张婶还处于昏迷状态,倒也爽快应下留宿。 好久以后。 初棠辗转难眠,他走出房门,漫无目的散步。 夜色下。 却正好瞧见前后走进府门的两人。 一袭明黄龙袍的男子惯是清冷,其后身着紫色丞相朝服的青年则脸色隐有倦怠,就跟被人狠狠搓磨刁难过一顿似的。 哦嚯,程立雪怎么也来了? 张大哥轻轻瞥了瞥他,紧接着带上几名侍卫,往府中侧面离去。 原地顿时只余下他和程立雪。 凝望而来的人龙袍加身,眉目清隽。 月色半落,银光将他的剪影分割,一半如真一半似假,莫名的缥缈朦胧。 初棠惊讶眨眼:“这次不私闯了?” 听闻这话。 程立雪眉梢稍扬,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片刻后,那人负手倾身,凑到他脸侧耐人寻味耳语:“原来殿下喜欢刺激的。” “……” 初棠顿时面红耳赤,挠挠耳朵,好痒,臭男人怎么老喜欢伏在他耳边说话。 然后程立雪就走了。 当着他面走了。 阿这……这就走了? 初棠:“……” 狗男人! 调侃一句都不行吗? 小气鬼! 初棠原地跺脚,负气转身,大步流星走回去,睡觉!他要在梦里跳起来把这家伙暴揍一顿! 不! 揍十顿方解气! 另一边。 张折枝带着侍卫统领,来到府中库房,他抬手指指几个大箱子:“八十万白银。” 统领轻笑声:“有劳张大人整顿朝野。” 张折枝:“……” 他本就心存疑虑,见统领竟如此说话,已断定,这遭又被狗皇帝摆一道,坐收渔人之利。 摄政王虽倒台,但势力仍在,其中大有不服之人,他前前后后对之威逼利诱获得百万不义之财。 先前雪灾一事,那些贪官早挥霍不少灾银,他使尽手段让人倾数吐出,也只获二十万,余下二十来万只能靠那笔横财填补。 正正好,剩余八十万。 张折枝留在原地陪着人清点。 府中侍女忽然跑来。 侍女禀告:“大人,太子妃有事找您。” 张折枝惊讶又忧心:“是有何事?” 侍女摇头:“太子妃没有交待具体。” 张折枝颔首:“知道了,退下吧。” 他转身前往后院。 …… 房中,初棠只留下两盏灯。 “阿午。” 门外忽然响起声音。 初棠惊讶循声望去。 他正准备歇下,此刻身着单薄里衣,惟有随手套上外袍去开门。 “来了。” 他轻喊一声。 这才走到门那边。 外边又传来张大哥的声音:“侍女说你找我,这么晚是有何急事吗?” 啊? 他什么时候说过找张大哥了? 奇奇怪怪的。 “我——” 话音戛然而止。 颀长身影倏然从后面压来。 初棠瞳孔骤缩,紧绷的脊背蓦然随之发凉。 这月黑风高夜。 莫非是采……采花大盗? 背部覆来熟悉的草药清香,初棠恍惚间被个怀抱拥住轻轻困在这扇门。 空间莫名逼仄,烛光昏幽打来,叫空气都无端腾出两丝炽热来。 有人从后背将他腕扼在门上。 那人的手嵌进他指缝,缓缓低头,下巴轻轻抵住他肩窝,温凉的气息喷洒落颈脖:“殿下,够刺激吗?” 初棠:“……” 呜。 警.察叔叔!有!变!态! ---- 地方官:奏请赴京请圣上安。 张丞相:已死,勿来。 - 感谢“一直是你_海”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52章 晚安吻vs想不想? 烛光幽幽,两人背腹相贴。 房内一鼎香炉,飘起袅袅青烟,叫整个厢房都缭绕股淡雅清香。 隔着一扇门。 张大哥问:“阿午怎么了?有难言之隐?” 初棠咬着唇大气都不敢喘。 背后的人,到底没有什么过分行为,只是搂住他转过身,大抵是他起得急,衣服没穿好,程立雪便低头捻起他松散的外袍。 慢条斯理扣紧衣领。 甚至还蹲下身为他抚平裙摆皱褶。 那人方起身抱他:“大黄想你。” 初棠张嘴却无言,臭男人骗谁呢,人家大黄又不会开口说话。 哑一声。 门被打开。 敲门的手也僵住。 一条腿迈出,却看得人蹙眉,张折枝只瞧见那一身龙袍的男子单手抱着阿午。 甚至都懒得赏他半分目光。 越过他乘着月色远去。 与初棠一同踏出丞相府的,还有几大箱银子。 虽夜深,丞相府门还是围来些人,听闻太子妃不知何故大驾光临,他们都想目睹其芳容。 众人却见当今圣上都舍不得太子妃脚尖沾地,亲自将人抱上銮辇。 后面抬大箱子的太监撞了撞。 木箱嘭地落地,盖子咔啦松动一下滑落,满箱白花花的银子赫然而现。 叫人看了个正着。 月色溶瀛,寒风瑟瑟。 张折枝亦在相府恭送远去的人,他记忆犹新,上一辈子的阿午也曾这样温顺乖巧。 彼时,他们正一起赏月。 此刻,却好像什么也抓不住。 张折枝低头盯着抓空的手,此一瞬,他竟产生半分时空交错的荒谬感。 不同时空的同一片月色下。 有人笑望向他伸手。 他颤抖着手,想去触碰那抹柔荑,快了,就快触及,缠绕这夜的风,却冰冷地将他推出那虚妄。 他艰涩抬头。 銮驾扬起尘埃离去。 一如他和阿午,渐行渐远。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阿午明明说过的,最爱他,要嫁给他。 “丞相大人。” 耳畔恍惚传来脚步声。 统领忽然抬手:“咱们也该进宫了。” 张折枝敛色:“知道。” 两个身影并肩走在月色下。 统领感慨:“今日城外围剿,私以为大人谋略过人,何不与我一同效忠皇上?” 张折枝冷眼觑人:“我只是为了阿午。” * 辇内。 初棠挣扎几下。 因为程立雪搂得他有些紧。 他咕哝声:“你又发什么癫?” 銮辇比他以后坐过的所有马车都舒服,他与人面对面相坐,双腿恰好压在椅垫。 他其实早就习惯程立雪的怀抱,很舒服,尤其是这人身上的气息,闻着也窝心。 但真的很紧。 初棠有些不适推推人。 那人的手掌却往他腰窝压了压,叫他更加贴紧几分,大有种将他拢进骨肉里的错觉。 “别动了。” 然后初棠就不敢动弹了。 因他感觉到丝异样。 很硌人。 还有点烫。 初棠:“……” 危! 危急存亡之秋! 直至程立雪一回宫,却带他去沐浴,他方才后知后觉,他浑身都染有些相府里的熏香。 “……” 这家伙还有是占有欲浓重,容不得他身上沾有半点别的男人的味。 啧。 御清池,是露天温泉,磷石环绕,围成天然的屏障,又被匠人悉心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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