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柔软的触感落在颈脖,酥酥麻麻的快.感传遍全身。 “呀…” 初棠齿尖抵在外唇,还是溢出点薄而碎的泣音,交织进绵绵雨声。 搂着他腰窝的手愈渐收紧。 像是种无声的迎合。 雨水越发倾盆,将天地染得苍茫灰蒙,骤风刮来,拂乱了飘然薄纱。 烛台被狂风打翻。 未熄的星火滚落红纱,倏地燃起烈焰。 初棠仰头,单手抵在桌面半撑身子,那片火光无疑闯进他视野。 “着火了。” 他有气无力吐字,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停……快停下。” 熊熊烈火燃烧着幔纱,彻底把人惊醒,他脱力喊道:“还不走吗?” 却再次被人摁在怀里拢紧。 轻噙细咂他耳根。 “啊!” 那人轻轻捏了一下他腰侧的软肉,这是他极为敏.感的地方,初棠瞬间战栗得发颤。 眼睁睁望着火光一片片浮荡、掉落、蔓延…… 着火了! 你不要命了吗? 初棠身子绵软似水,仍使尽浑身力气推人,毕竟他可不想变成炭烧小乳猪,那得多丑呀! 程立雪求你别发癫啊喂! 他思绪混乱不堪,手掌胡乱摸索。 指尖终于碰到方砚台。 紧攥砚台的人,内心挣扎,初棠犹豫不定,不知该不该起手砸人。 思绪纷扰时,程立雪却蓦地把他放倒在书案,砚台“哐当”滚落地面。 周遭是滔滔火光。 他便是这样被人抵在片热潮中拥吻。 也不知这死人喝的是什么假酒,后劲儿好似越来越大,叫人愈发昏头。 初棠目眩神迷,唇齿间泄出旖旎暧迹。 …… 院子里是一阵凌乱的步伐和惊呼声。 “走水了!快救火!” 程管家第一时间赶到这边。 隔着片片火光与红纱。 书案上的身影交缠,朦胧又暧.昧。 程管家一个急刹稳住脚步。 身后抬水的小厮却不见似的横冲直撞:“快救公子!” 呼啦—— 满满一桶水全泼在程管家身上。 “你瞎呀!” 他无语抹抹脸:“月钱不想要了?” 小厮抖着手,颤颤巍巍开口:“火火……救火……” “公子的火你能灭?” “呸!” 程管家低头掌了自己一嘴,随后转身喝住后面蜂拥躁动的下人:“全都滚远点!仔细你们的眼珠子!不该看的别看!” 火光滔天。 一人抱着另一人出来。 程管家知趣地领人往旁一退,让出路来。 前来救火的众人噤若寒蝉,却也在这雨夜,亲眼目睹了极其荒唐的一幕。 公子颈侧有两道血色挠痕,公子怀中人双眸涣散,眼尾泛红尽是水迹。 连那耳垂染满靡靡艳色。 整个人娇怯瑟缩在公子胸膛低泣。 程管家默默叹道。 狂野! 真的很狂野! “火烧”眉睫,还能来这么一出,世上怕是没有能比他家公子更波澜不惊的人!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且这幕,甚至还有丝诡异的浪漫…… * 次日,城北庄子。 初棠五指嵌入青丝。 他烦躁揉搓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真的很匪夷所思。 他们竟在狼藉的火光中接吻? 不,准确来说,是他在狼藉的火光中承受着程立雪近乎癫狂的亲吻。 着火的是书房吗? 怕不是程立雪的脑子,把他瓜子粒那么大点儿的脑瓜仁儿都给烧没了! “呜呜呜……” 初棠欲哭无泪趴在桌面,恹恹蔫蔫,哼哼唧唧嚷了几声,攥着拳头有一下没一下捶桌。 阿绛坐在一旁剪着银耳。 泡发好的鲜银耳被剪碎至锅中,她拍拍手丢下剪子,也终于忍俊不禁。 她凑过来,指尖碰碰初棠颈脖上的暧.昧痕迹,调侃道:“你这是?真的去勾引他了?战况貌似还有些许激烈呐。” “呜……” 初棠蔫着脸呜咽声。 “你还笑!” 阿绛摊手:“我也没想到他醋劲儿这么大。” 随后拿来两个雪花梨切成小块:“不过酒确实是个好东西,一醉解千愁嘛,我惆怅失意的时候,也偷偷喝过,因为梦里什么都有!” 初棠悄悄摸了块梨偷吃:“你不是说你哥哥很疼你么?你怎么会不开心!” “就是他太疼我,我才——欸……嘶,算,题外话少说。”阿绛耸肩。 她又往锅里丢进红枣六颗、枸杞一小撮、话梅两颗、百合一小把、陈皮两块、还有一块□□糖。 最后舀来一大勺清水。 大火煮开,小火慢炖,不时搅拌。 两人坐在灶房里取暖。 阿绛喟叹:“咱们还是先解决你的事吧。” 初棠心有余悸怯怯懦懦开口:“总之我们现在不能再搞那个‘反其道而行’的策略,不然下次我估计我得死在床上。” “……” 恍惚反应过来自己着实语出惊人,初棠与人对视一瞬,都陷入死寂。 阿绛:“咳,那我们换个。” 阿绛:“容我想想,苦肉计如何?” 阿绛:“啊对!苦肉计!” “既然咱们暂时没办法让他不喜欢你,何不就利用他的喜欢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 锅里的汤也熬出清甜芳香。 阿绛望望浓稠如胶状的小吊梨汤,心想应该可以,便盛出一碗递给初棠。 “什么东西?” “小吊梨汤,嗓子都哭哑了,真可怜。” “……” “快尝尝啊!” 阿绛盛情邀请道:“我以前有段时间伤过嗓子,我哥哥就给我熬这个汤喝,润嗓子的,很好喝的!” 初棠捧着汤碗:“苦肉计?” 阿绛点头:“没错,苦肉计,以防万一,我这就去帮你打点一切。” “他是喜欢我,可……苦肉计未必就能让他心疼吧?” 阿绛轻吟声,一语破的道:“我只知我爹对待府中姨娘如物件,素来都是生出兴致,便不管不顾一顿发泄,完事后抽身离去,从不留恋。” “你和你那位夫君成亲四月有余,他都没与你行.房,隐忍至此,这难道不算是种另类的珍视么?” “是吗?” 初棠有些狐疑。 阿绛嗤笑:“那就是他天阉,不能人事,你觉得是吗?” 不能人事…… 这些笑言闯入鼓膜,听得人一时耳热,初棠无语瞪眼,推搡人嗔道:“我哪知道?” 阿绛却笑得越发没心没肺:“你真的好娇啊!谁看了不迷糊!好可爱,像我以前养的小猫,想抱起来狠狠蹂.躏得喵呜喵呜的。” “……” “你怎么这么轻浮?羞不羞人呀!” “哈哈哈哈……” * 书房的火势蔓延得离奇的快,几乎要将此烧成片废墟,叫残骸与灰烬零落四散。 下人们这几日都在书房那边拾掇忙活。 初棠暂且搬去侧殿。 殿内。 他站在铜镜前好一会儿,镜内之人,耳根有点细密的咬痕,吻痕霏靡斑驳,顺着皎洁的脖子一路向下蔓延。 那夜的怪诞好似又从心尖蹿出…… “正君。” 门外侍女走进来。 初棠骇然回神,慌忙伸手捋捋青丝,急匆匆遮挡了那些羞人的痕迹。 这么一摸,他方惊觉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沁出黏腻的细汗,还灼热得发烫。 叫人浑身都生出不适。 “您已经两天没进食了。”几名侍女放下装满精致糕点的托盘,退到一旁。 “我不吃,你们扯掉吧。”初棠别开头。 “可您——” “我说了我不吃。” 他语毕撩开帘子,走进旁边的暖阁。 侍女们拿不定主意,直接禀报给程管家。 程管家不知这位小祖宗又想如何,恰逢公子也不在府中,他只好亲自来找人,却被轰出门外。 程管家摸摸被撞疼的鼻子:“……”默默摇头,正君八成是害羞闹别扭。 思及此,他马不停蹄出门。 湖边船舫。 程管家匆匆赶到,与守门的影卫说了几句话,那影卫便出来后便放行。 “公子,正君已经不吃不喝两天了。” 舱内人颔首:“嗯。” 程管家:“……” 嗯?那可是绝食啊!整整两日! 您就一个“嗯”字打发了?始乱终弃!践踏糟糠!公理何在!六月飞霜啊! “还有何事?”程立雪淡眼瞥来。 “没了,您请慢。”程管家连忙微笑退下。 湖边夜色正好,天幕的月光洒下片华辉,程管家抬头凝望那轮明月。 清幽的光落在一众观月人的眼眸。 初棠揉揉眼,收回视线,他懒懒趴在暖阁窗边,晴云笑着站在窗外。 “您的烤鸡腿。” “奴婢还带了些酸梅汤给您解腻。” “呜……” 初棠囫囵嚼着鸡肉:“太好了!” 他咽了口酸梅汤:“晴云你可真贴心!” “您明日想吃些什么?” “我想吃云香楼的蟹酿橙。” 主仆二人还在交谈,暖阁的门忽然敞开,传来丝动静,初棠匆匆关了窗。 他急忙小跑出去,还碰到扇屏风。 初棠趔趄几步,扒实柱子旁的流苏飘带,勉强稳住自己身形。 地面落出道影,是有人乘着清风踏进。 程立雪又恢复如常,与那晚酒醉的姿态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人顿足门口,浸在清冷月色中,眉梢轻抬,望向他时云意味不明道:“慌什么?” ----
第36章 蟹酿橙vs三轮又败 那人被月色镀出层薄光。 “我……” 初棠双手支着流苏,他眼眸轻转,不过片刻功夫便想到措辞:“饿得腿软不行咩?” “哦。” 程立雪视线轻然扫过他,不咸不淡应道,随后径直来到一旁坐下。 他随手翻开带来的卷册。 身后的程管家匆匆跑进来劝说:“正君,您就莫使小性子了,饿出毛病,公子会心疼的。” 初棠轻嗤声松开飘带,拍拍手坐在另一边,使出激将法:“我看他也不把我当回事嘛。” 想了想又道:“估计是想饿死我好娶续弦哦。” “哟,哪能呀!瞧您这话,公子估摸着是您吃腻了府中的菜式,还特地请来云香楼的主厨,一会儿就到。” “云香楼?”初棠亮起眼眸。 “一会儿您便能尝到主厨的拿手好菜蟹酿橙。” 初棠咽咽涎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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