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诚回了清心居,屋里讨论八卦的三人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钱诚嘴角抽搐地听着他们讲完从下人那听来的八卦,才找到插话机会:“安静下,我有大事要说!” 钱诚双手做出往下压的动作,然后拉过凳子坐下:“裕王君想邀请你俩去寺庙祈福。” 司瑾挑眉问他:“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钱诚疯狂摇头,“一看就是有目的的,咱们当然得从长计议。” “嗯,长大了。”司瑾一脸欣慰老父亲的笑容,然后翘起二郎腿:“其实答应了也没事,早晚免不了见面,再说又是去寺庙,他总不可能在佛门圣地对咱们动手。” 徐清也点点头附和:“确实,咱们想示好,这次也是个机会,反正是他先找上门,还省的咱们找上门又让他家多想。” “那我去回了他。” 他们几个做事都不爱拖泥带水,三言两语打定主意,钱诚就去前厅回话了,其实这种传话的事儿他一王爷用不着亲自去,但谁让他把阿垚打发走了呢。 第二日清晨,几人凑在清心居吃了早餐,阿垚就来禀报说马车备好了。虽然是裕王君邀请的他们,但毕竟人家为长,他们又想交好,自然要拿出点恭敬的态度了。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钱诚为了保证司瑾和徐清的安全,就决定带上钱元珩四人一起去。 万一出了什么事,反正他缺心眼的名声在外,正好遮掩一二,免得让裕王君抓住点把柄没完没了。 裕王府就坐落在皇宫旁边,倒是闲王府在城西,马车晃晃悠悠走了二十分钟才到,彼时裕王君曹云阳也正等在府外准备出发,他们就下车见礼。 钱诚是王爷,而且从前混账惯了,为了不崩人设,他就维持了一贯的猖狂,他们行礼他就立在旁边大方打量曹云阳。 曹云阳身着米色长袍,身披湛蓝色披风,长相阴柔妩媚,是个毋庸置疑的美人儿,但眼神中却透露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精明。 “你看你,咱们都多少年的交情了,身子骨不好还顾及那么多礼数干嘛?” 曹云阳说话温温柔柔的,很亲热的扶上徐清的胳膊,徐清弯唇客套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他身上的香粉味道快把他呛死了。 扶起徐清,曹云阳又把视线落在了司瑾身上,维持着笑容:“这就是司侧君吧?可真是个妙人儿,怪不得连我们万花丛中过的闲王爷都栽在你这儿了~” 乍一听这话是夸赞,但对他第一印象就不太好的钱诚忍不住蹙了蹙眉,京城谁不知道闲王爷和王君貌合神离,连相敬如宾都算不上。 曹云阳当着徐清的面儿那么夸司瑾,就是想当众羞辱徐清,打他的脸,顺便挑拨离间。 钱诚斜眼看向徐清,希望他能听出弦外之意,可徐清还沉浸在被香粉呛到的嫌弃中,估计都没听见曹云阳说了什么。 “咳!”钱诚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见徐清还没反应,干脆接过话茬,“阳哥哥这话是说本王厚此薄彼咯? 阿清和阿瑾都是本王的心头宝,奈何从前年轻无知,不晓得阿清的好,而阿瑾在大婚当夜劝我待阿清好些,说阿清这些年不仅为了皇室开枝散叶,身子孱弱还帮我尽心打理王府,才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听完他的话,我这才大彻大悟,得此贤夫良侍,本王夫复何求!” 钱诚说着还一副得意的样子,看向司瑾的眼神温柔的不像话,虽然阿瑾在外只能以侧夫的身份自居,但他会尽力给足他面子。 司瑾碍于身份不能接话,却在心里给钱诚点了个大大的赞,这话既挡回了曹云阳的挑拨,也是告诉在场众人,徐清从前不受重视,但今夕不同往日了,省的他们瞎猜! 似乎是没想到钱诚会直接解释,曹云阳脸上浮现了一丝尴尬:“是,闲王好福气。” 他放开司瑾,又把视线落到了小小的钱元珩身上。他亲昵地摸摸小孩儿的头:“许久未见,满满长高了不少。” 钱元珩知道他口中的满满喊的是自己,别看他单纯,却也听出了他的挑拨,所以对他印象差极了,见他摸自己,一点面子都没给,直接往钱诚身后躲。 钱诚知道来者不善,直接护住钱元珩:“莫怪,他怕生。” “小孩子嘛,认生正常。”曹云阳语气那叫一个温柔,“小圆,去把世子带出来,既然小郡君也去,就让他们小兄弟俩也多相处相处。” 钱元珩听到这话差点没昏过去,不要啊,他不想带孩子!!! 秋日的风还是很冷的,徐清本就没恢复好,被风一吹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后又开始咳嗽。 司瑾扶住徐清,对曹云阳福了福身:“清哥哥身子弱,臣侍可否先扶他去马车上歇息?” “哎呦,是本君考虑不周,小清身子本就弱,要是受了寒可如何是好,再说哪能让你们在冷风中等皓儿一个小辈,快些上马车缓缓。” 钱诚抱起钱元珩转身就往马车上走,转身后脸黑的吓人,他这人有个毛病,宁愿跟炮仗吵架,也不愿跟笑面虎打交道。 曹云阳什么意思,他没想到?呵呵,钱诚不信,他就是想给他们个下马威,就这么说吧,曹云阳今天所做所说,字字句句都踩在了他的雷点上。 若说来之前他还想与裕王家交好,但经过这一番言语交谈,钱诚表示他不想再与这个人有任何交集,甚至连带素未谋面的裕王,也已经在心里连坐了。 回了马车,钱诚气得牙痒痒:“人家话术真高明,今天得亏是我来了,要不你俩得被他欺负死。” “嫉妒精!”钱元珩也气得不行,“他就是那种自己不好,也看不得别人好的人!他肯定生活不幸福!” 司瑾看着一大一小气成仓鼠的模样莫名有点好笑:“嗨呀你俩跟他置什么气,说两句又掉不块儿肉。” 钱元珩歪头:“你怎么那么佛?” “那天皇上也是这种明抬暗讽的话术,看来这是大户人家孩子的必修课,以后免不了和官眷打交道,我得提前适应。” 司瑾无所谓地摊摊手,那天被皇上教育完他也很生气,不过后来想通了,有些话哪怕双方都清楚,但也不能明着说,这就是皇室的生存法则。 “咳咳咳咳咳咳咳……” 徐清又是一连串的咳嗽,钱诚在暗格里拿出备好的茶水,给徐清倒了一杯:“本身就没养好,你可别真感冒了。” 徐清虚弱无力地摆摆手,然后歪在司瑾肩上,“我以后还是继续装病不出来了,刚才要不是你们解释,我都没听出来他是在嘲讽我,要是你们不在,我恐怕是被人卖了都得替人家数钱。”
第14章 求签 大概又等了五分钟,那位小世子终于出来了,他们父子坐上裕王府的马车先行一步,后面闲王府的他们才跟上。 “哎对了,论起来他好歹也是你嫂子,你为什么还叫那么亲近?还阳哥哥,咦~” 司瑾搓了搓鸡皮疙瘩,他从没听过二十多岁的男人称呼同龄男人为‘x哥哥’,该说不说,有点恶心。 “那你不也叫了徐清清哥哥吗?”钱诚撇撇嘴反问回去,虽然他比司瑾小,但他也想听司瑾喊一声哥哥。 “我那是剧情需要!你呢?是不是夹杂着点私人情感?” 钱诚张了张嘴,很不情愿地点点头:“我是顺着原主叫的,裕王,曹云阳和原主是自幼相识,小时候就那么叫,而且你也看见了,曹云阳长的漂亮,原主一直对他有非分之想。” 钱元珩的八卦雷达开始滴滴作响,他扒住钱诚的胳膊:“那他都是你嫂子了,咋还不改口?” 钱诚用一根手指把钱元珩推开:“注意审题,我说的是‘一直’。” “朋友妻还不可欺呢!更何况……”钱元珩气得声音拔高,差点从车厢里弹起来,接收到三人齐刷刷的瞪视,立刻降低声音,“更何况他是你亲嫂子!” “真tm是个畜生。” 司瑾低声骂了一句,钱诚立刻求生欲上线:“我说了原主行为请勿上升我,而且就像你说的,喊他哥哥也是剧情需要,放心,我现在恨不能再也不见他,他那美貌算什么,还不及我家阿瑾的万分之一!” “行了你~”司瑾故作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否认钱诚那个“我家阿瑾”,或许是环境所致,司瑾已经习惯且默认了众人把他和钱诚当作一对儿。 静安寺位于京城的南边,是月国最红火的寺庙,求子祈福最为灵验。而且听闻寺中有位大师,他解的姻缘签最是准确,不少官眷来给自家孩子解过签,也的确造就了不少佳偶。 到了静安寺外,钱诚首先跳下了车,此时曹云阳和钱君皓已经下了车,钱诚只是下意识扫了这个所谓文曲星下凡的大侄子一眼,不想却愣在了当场。 钱君皓生了一张瓜子脸,深邃的眼窝,湛蓝的瞳色,高挺的鼻子,和一头自来卷却被束起的金发,怎么看都像个带有洋人血统的混血儿! 文曲星下凡?外国也有文曲星吗??? “皓儿见过皇叔。” 混血小孩对钱诚行礼,钱诚却仍然在盯着他的脸,司瑾下车后见到钱诚失态,他看向钱君皓,自然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他调整的快,还不忘伸手偷偷掐了钱诚一下。 腰间的疼痛让钱诚回神,他抖抖衣袖,故作无事发生:“哈,哈哈,皓儿长的愈发精致了,皇叔都快不敢认了!” 钱诚这话也不全是哄孩子,如果单看脸,钱君皓确实精致的像个洋娃娃,虽然都说自家孩子最好看,但钱诚觉得,小混血儿比起钱元珩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父王,抱~” 因为先下车的三人都被钱君皓的长相给惊呆了,小小的钱元珩被遗忘在车架上下不来,张着小手好一会儿也没人管他。 钱诚听见钱元珩喊,一个哆嗦终于彻底回过了神,他转身抱起小孩儿,还贴心地给他把小斗篷的帽子扣上。 曹云阳心下疑惑他们的反应,却也没多想,毕竟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就笑着说:“那我们进去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寺庙,钱诚打量着寺内光景,不由得在心里赞叹,果然是佛门净地,一进来感觉躁动不安的心都平静了。 曹云阳看起来是常客,轻车熟路地带他们取了香,跪在巨大的佛像前虔诚地拜了三下,钱诚几人也照葫芦画瓢地跟着做,不过跟拜锦鲤时差不多,求好运求平安和……求姻缘。 钱诚自打了解了静安寺里有个月老大师后,就想着去找他求一签,他从心底认为他的姻缘线就是牵着司瑾,而且四舍五入也算两世缘分了。 虽然司瑾给了他希望,但他还是想确定,命定姻缘这事儿不好强求,万一,他是说万一他不是司瑾的良人,他就要强迫自己放手,和从前一样,一辈子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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