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问过他是否值得。 他也不知道是否值得。 所以夏泽笙怔忡了一会儿说:“你知道,他是有能力想办法拯救加工厂的。而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比九霄加工厂更加重要了。” ……那是秦骥投入最多感情的地方。 “也要感谢你履行承诺,愿意等待我们到正月底。”夏泽笙对沈英珍说。 “我也是为了公司的最大化利益考虑。”沈英珍说,“当然,也是因为对夏先生您的爱慕之情。” 他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即便在表达这样的情感的时候也彬彬有礼,并不让人厌恶。 热带的天气时常变幻,随着夜间温度骤降,天空突兀地下起了小雨,沈英珍站起来很绅士的问他:“我送你回去,好吗?” 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本来就应该回房间了。 于是两个人站起来,往酒店大堂的方向而去。 快抵达大堂的玻璃门时,沈英珍停下了脚步,看向夏泽笙:“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讲。” “你和秦禹苍的婚姻,有感情因素吗?”沈英珍问。 夏泽笙想了想:“他想要依靠夏家的势力,我想要拯救加工厂。只是这样,没有别的原因。” “那太好了。”沈英珍说,“这样,当你们有一天离婚的时候,我还有机会再追求你。” 夏泽笙刚要开口,就听见秦禹苍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你应该等不到那一天。”秦禹苍从玻璃门内走过来,站在夏泽笙一侧,看向沈英珍,眼神锐利,“可能要让沈总失望了。” 沈英珍看他半晌。 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对夏泽笙说:“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这话,他很客气地跟两个人道别,然后告辞。 剩下一对刚刚结婚的夫妻,在雨里对视。 “……抱歉。”夏泽笙说。 “为什么道歉?” “沈英珍和我聊了些很私人的话题。”夏泽笙道,“我考虑到他是九霄与臻美合作的关键人,就没有直接地拒绝他。” ……私人话题。 秦禹苍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私人话题,想到两个人在花园里待了不是一小会儿,很有些不是滋味。 可是夏泽笙的道歉让他更不是滋味。 秦禹苍吸了口气:“回去。” 于是夏泽笙再没有说什么,安静地跟着秦禹苍回了房间。他进入房间后,秦禹苍理所当然地跟了进来,在关门的那一刻,在他伸手打开灯的时候,已经被秦禹苍抵在了门后。 “……禹苍?”夏泽笙吓了一跳。 秦禹苍亲吻他的耳垂,夏泽笙闻到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还有一缕扶敏文的香水味。 他不知道他们出去干了什么。 可是这样的场景如此熟悉,如此司空见惯,仿佛早就已经经历过无数次。 秦禹苍的手解开了他衣服的扣子,拽开了他的短袖衬衫下摆,从他的腰肢往后,顺着他的脊窝往上抚摸,压着他,困在秦禹苍的怀抱里,动弹不得。 门板不厚。 能听见路过的人声。 很没有安全感。 “别在这里。”夏泽笙小声说。 秦禹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他耳边哑着声音问:“因为沈英珍的事跟我道歉,那为什么会纵容我跟扶敏文一起出去?” “……因为结婚时,我们有过约定。”夏泽笙在他怀中说,秦禹苍的撩拨,让他呼吸并不稳定,“我、我不能干涉你的自由,婚后……你想做什么,都、都可以……” 秦禹苍必须承认,夏泽笙的话,就是当初的原话。 也是他默许的条件。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升起了一种名曰怨怼的情绪。 他狠狠咬了夏泽笙肩肉一口,听见夏泽笙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才感觉气消了点儿。 被他咬过的地方又红又肿,滚烫滚烫的,秦禹苍忍不住舔了舔那块软肉,怀里的夏泽笙又是一阵颤抖。 “痛……”夏泽笙低柔的声音此时有些软,很悦耳。 “以后这种时候,你要说不。明白吗?”秦禹苍教导他。 “嗯。”夏泽笙顺着他的话说,片刻后又问,“你是……不喜欢扶敏文这样的吗?” “扶敏文这种档次我还看不上。”秦禹苍道。 “我记住了。”夏泽笙好温顺。 秦禹苍满意于他的听话,又对他说:“我并不是因为沈英珍跟你说话而生气。” 不,这一点他说谎了,他看到沈英珍站在夏泽笙身边十米之内就已经感觉到领地被侵犯,要不是还有理智,当场就让沈英珍滚。 “嗯……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夏泽笙安抚他,“你早先以为我能继承遗产,还劝过我,让我放下过去,找一两个年轻人排遣寂寞。怎么会因为沈英珍就跟我生气。” 夏泽笙说着说着秦禹苍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他。 “怎么了?”夏泽笙还在状况外。 “所以……沈英珍是你排遣寂寞的对象?”秦禹苍语气不太好地问。 “不……我不是这个意——”夏泽笙话音没落,已经被秦禹苍抱起来,压在了大床上,还不等他解释完,秦禹苍已经与他亲密无间,抵住了他。 “那你是不是找错了人。”秦禹苍说,“沈英珍年龄一看就三十五六,都中年了,怎么算年轻?” 他撩拨夏泽笙。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旖旎,热度开始上升,连带着的还有两个人的理智。 “你看看我……夏夏。”秦禹苍吻他,“我够不够年轻?”
第41章 等待的意义 秦禹苍的阴晴不定来得有些突如其来,就算是敏锐如夏泽笙也一时也很难想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只是这次,之前还有几次。 夏泽笙只能归结为,年轻人的想法和他并不一样,大约是年龄带来的代沟。 这次他几次回答,都没能让秦禹苍满意。 这一夜,秦禹苍尤其凶猛。 几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比起平时生活里接触到的那个很有教养的秦禹苍,晚上的秦禹苍仿佛变了个人,在这件事上有着很强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像是猛兽盯住了猎物,每一次进攻都像是要把他吞入腹中。 如果只是单方面的侵略,夏泽笙觉得还能应付。 可秦禹苍不只是这样,又很有耐心,挑逗他、探索他、一点点的蚕食他,去往每一个隐秘之地,窥探他细微的变化,逼着他直到退无可退不得不用回应。 空气也变得炙热,烧尽了所有的理智。 在这样的纠缠之中,他无处可逃,只能求饶。 “……不、不……”夏泽笙哀求,“够了……已经够了……” 秦禹苍啃咬着他的嘴唇,含糊不清地问:“我是谁?” “……”夏泽笙思绪一片混乱,哪里有时间回答他。 “我是谁?”秦禹苍在他耳边徐徐善诱,伸手扣住他的手掌,十指缠绕,不分彼此。 于是他努力看清了眼前的人,低声道:“是、是秦禹苍。” “秦禹苍是谁?” “我……先生。”夏泽笙顺从回答。 可是秦禹苍并没有满足,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教他说:“叫老公。” 夏泽笙窘迫。 “叫老公……”秦禹苍又催促。 他已乏力到了极点,带上了一丝哭腔,被秦禹苍反复逼迫,终于叫了一声:“老公。” 秦禹苍终于满意了,压着他深吻。 夏泽笙醒来已经快要中午。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簇热带特有的鲜花,颜色艳丽活泼,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很讨喜。 然后昨晚的记忆回来了,他只是翻身看了一眼时间,就感觉浑身好像散架了一样,放弃地又躺回了被窝。 秦禹苍已经不在身边,微信给他留了条信息。 【我已经叮嘱了楼下的餐厅准备好了早餐,你打个电话就会送上来,记得吃。】 什么早餐。 这会儿应该是午餐了。 夏泽笙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挣扎地爬了起来,洗漱前给楼下餐厅打了个电话,等他收拾整齐,便有服务员推了餐车进来。 是典型的东南亚美食。 吃完饭后,秦禹苍没有回来,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去向。 这种等待别人,却不知道别人去向,也不知道对方何时回来的情形,他有些年没有经历过了。与秦骥在一起的大部分日子,他都处于这样茫然的等待中。 二沙岛的别墅只有他自己。 寂静的房间如此空旷。 等待太过漫长,成了一种疑心病。 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恍惚以为秦骥回来了。 他忘记自己曾经多少次从别的地方小跑到门前,忘了自己多少次在玄关那里的座椅看天亮到日落。 等待成了等待,不再有别的含义。他有时候都忘了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 时间在等待中被缩短,又被无限拉长。 可是回想起来……那样的等待,甚至不能称为折磨。 因为至少还有企盼,总有一刻秦骥会推开大门,站在自己面前……而不是葬身在海底。 桌上的手机“嗡”地响了一声。 是秦禹苍的新消息。 他还没来得及看,又是“嗡嗡”几声,秦禹苍的消息接二连三地来了。 【抱歉,忘了和你说,我出来查查秦勇的事情,可能要点功夫,你不用等我。】 【我和人一起出来的,不是一个人。放心。】 【是胡磊。不是扶敏文。】 夏泽笙看着这一条条打补丁一样的消息,似乎看到了秦禹苍在发信息的时候的手忙脚乱,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虽然某些方面霸道地说一不二,另一方面又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坦诚。 他感谢秦禹苍这样的坦诚。 不过他这次本也没有打算继续等下去。 穿好外出的短袖,拿上了本子和笔,在酒店楼下约了辆出租车,夏泽笙在半个小时之后抵达了缅甸公盘。 如果月底真的可以争取到臻美与九霄的合资,这一次夏泽笙不打算置身事外,他想要积极地参与进入九霄加工厂的运作中。 为了参与运作,他必须更多地学习珠宝知识。 而掌握翡翠行情、了解翡翠原石知识,再没有比缅甸公盘更合适的时机了。 带着秦禹苍之前传授给他的经验,他一抵达公盘便在各处看了起来。 这两天公盘人更多了,暗标区里挤满了各路玉商,多数是认识的,互相打个招呼,还能闲聊几句。像夏泽笙这样全然的生面孔非常少,自然也惹人注目。 不消说,因为前一天切涨了原石,人们很容易推测出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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