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骥离他那么近,让他局促起来。 “是。”夏泽笙缩了缩,“给您做了饭,我去端出来。” 秦骥没有让他起身,手从他的脸颊往下滑,轻易地围住了他纤细的脖颈,然后解开了他单薄衣服的扣子,冰凉的手伸了进去。 冰冷的触感让他的皮肤上起了小疙瘩。 “大冬天故意穿这么少,等我到这么晚。”秦骥在他耳边说,“你是想让我吃饭……还是想让我吃你?” 夏泽笙没有回答。 秦骥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 那晚上,在重逢的第一个夜里,与夏泽笙无数次描绘过的幻想不同,秦骥那么的主动,在客厅的沙发上抱了他。 客厅没有开暖气。 很冷。 让他皮肤苍白。 秦骥没有过问过他冷不冷,或者舒不舒服。而他为了取悦秦骥,顺从地承受了所有的一切,唯一做过的,就是紧紧地抱住身上的人。 即便难以忍耐,也只是小声地喘息和抽泣。 等他再醒来,身上有一床薄被。 秦骥不见踪影。 冷清的气氛凉了饭菜。 夏泽笙从梦里猛然醒来,抬头看到没有吊顶的简洁天花板,好半天才意识到,梦里的一切发生在14年。 距离24年已经过去了十年。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孩子。 而现在……即便是苦苦等待,也绝不可能等到秦骥回来。 他缓缓坐起来。 发现自己躺在了他自己的卧室里——虽然只有一张床垫。他想起了前一夜跟秦禹苍在客厅地板上度过的那一夜荒唐。 他年龄大了,要咬牙也能硬抗。可是秦禹苍仿佛故意的似的,总是撩拨他,触动他,让他情难自禁。于是后半程哪里跟得上秦禹苍的续航,昏昏沉沉地配合,直到结束就立即累得睡了过去。身体是干爽清洁的,软软的被褥还带着香氛味道。 看来是秦禹苍把他抱了回来。 他坐在那里,怔忡了一会儿,便穿衣服准备起床。 从地上的床垫上爬起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折腾了一整夜之后,他扶着酸软的腰,另一手扶着墙才勉强站了起来。 已经早晨九点钟。 他推门出去,对面主卧门开着。 秦禹苍看来已经起床了。 等他进入客厅,就听见了厨房那边有响动,秦禹苍正围着围裙靠在厨房门框上,一手拿着汤勺,一手拿着个PAD,戴着眼镜在看早间资讯。 听见了响动,秦禹苍抬头看他,打了个招呼:“早。” 他戴眼镜的样子,比平时更显文质彬彬……夏泽笙看着他,愣了一会儿神,回了一句:“早。” “我煮了点速食的烧卖,还打了五谷豆浆。有水煮蛋和煎蛋,你配哪一种吃?”秦禹苍摘下眼镜,放在岛台上,进去关了蒸锅的火,一边忙着夹烧卖一边问他。 “早餐我来做就好。”夏泽笙说,“这本来就该是我做的事。怎么能让你来?” “我起得早,热了烧卖,跑步前顺手泡了豆子,点了定时磨豆浆,回来豆浆都打好了,也就是煎鸡蛋花费了点儿力气。”秦禹苍把豆浆倒在碗里,推到他面前问,“水煮蛋和煎蛋你喜欢哪一种?” 夏泽笙选了煎蛋。 是一个看起来丑丑的煎蛋。 一面有点焦,一面蛋黄流了出来,糊满了一整面。 “本来想做个溏心蛋。”秦禹苍解释道,“结果翻面的时候把鸡蛋戳破了。” 他看着那个蛋发呆。 秦禹苍在鸡蛋上淋了点生抽,对他说:“保证能吃。” 他只好伸筷子夹了一口到嘴里。 确实焦了。 做的时间还有点早,以至于有点凉,软塌塌的,没精打采。 “怎么样?” 秦禹苍期待地看他。 他只好咽下那口煎蛋,委婉说了一句:“还行。” “真的?我不信。”秦禹苍说完这话,凑过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亲吻上他的嘴唇,舌尖舔过他嘴角一点点的生抽,然后似乎没有够,撬开他的嘴唇,伸进来,吸吮着他的口腔,逗弄他的舌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已经有些迷离,秦禹苍这才放开他。 “骗子。”秦禹苍在他耳边说,“明明很难吃。” 夏泽笙故作镇定地咳嗽一声,委婉地说:“以后我早点起。” 秦禹苍看着他叹了口气:“可是如果你起太早,那不是显得我不够努力?” 夏泽笙听懂了,终于无法再故作镇定,脸一下子烫了起来。 秦禹苍盯着他看,有些心猿意马,把烧卖推了过来:“吃吧,吃完了我们要出一趟门。中午约了我爸在何记烧腊吃饭。” 夏泽笙点点头,吃完了饭,他收拾碗筷后,回房换外出的衣服,看了一眼衣柜里的新衣服,习惯性地穿上了前一天自己带来的暗色系西装。 出来后,便碰见已经穿好了休闲服的秦禹苍,秦禹苍眉头攒了起来,进他的房间挑了套大地色系的休闲西装。 “换这套。”秦禹苍说。 夏泽笙想要拒绝:“可……” “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由着你。”秦禹苍态度强硬,“但是以后出门穿什么衣服,都要听我的。” 夏泽笙沉默地接过衣服,进了房间,秦禹苍没有给他关门的机会,跟了进去,看着他。夏泽笙想要请他出去,犹豫了一下,又放弃了。 夏泽笙转过身去,当着秦禹苍的面,一件件脱下了衣服。 西装脱去后,纤细的脖颈露了出来,那微微下垂的样子,让夏泽笙像是一朵绽放的茉莉花,不胜哀羞。 然后是衬衫离开了它的位置。 圆润的肩膀和他清晰的蝴蝶骨,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犹如偶尔栖息的蝴蝶,正要展翅欲飞。只是这蝴蝶,如今落在了秦禹苍的怀中,为他所有。 再然后是他的腰,挺翘的屯以及修长笔直的双腿。 这是一幅无人可见的绝世名画。 赏心悦目。 心旷神怡。 夏泽笙换好了那身大地色系的衣服,秦禹苍又为他搭配了一条米色的围巾,左右看了看,满意了自己的搭配。 牵起夏泽笙的手,他强调了一次:“以后穿什么衣服我来给你搭配。” 夏泽笙温顺地点了点头,他这才满意带着他准备出门。 快出门的时候,夏泽笙忽然问:“禹苍,昨天给你的那份协议,关于财产约定的……你签好了什么时候给我?” 秦禹苍摸了摸他的脸,深深看他:“我考虑好了,就会给你。”
第31章 探亲 虽然离中午还有一阵时间,夏泽笙对此事倒是不敢大意,上了车就有点紧张,在副驾驶位置上坐得笔直,双手成拳,放在膝盖上。 秦禹苍观察了他好一会儿,忍不住了,问:“你在紧张什么。”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我怎么能不紧张?”夏泽笙道,“我在想一会儿路过商场的时候,给瑞叔买些什么补品。” 秦禹苍让他那句俗语逗笑了,抿着嘴道:“都已经自觉代入媳妇了,还叫瑞叔。” “……”夏泽笙者才意识到,秦瑞如今已经是他公公。 “你不要紧张,他最好敷衍。一会儿路过宏顺祥的时候给他买两条红参就行了。” “这未免真的太敷衍……”夏泽笙十分为难起来。 大概是经历所致,他一向很掩饰自己的情绪,如此生动的表情,鲜少流露。 他长得好看,这样的蹙眉为难,看起来也令人愉悦。 秦禹苍贪图他这个模样,没有宽慰他。 每个红绿灯时,都多看了他很多次。 秦瑞住的小区,在旧城区,楼与楼挨得很近,楼下就是一整片的西关大屋式的个体商铺,中间的几栋楼下打通了,做成了菜场。 永远吵吵闹闹的,人群络绎不绝。 秦禹苍开着车绕了好久,才在后面卖鸡的商铺旁边找到车位。 刚一下车,卖鸡的老板便同他打招呼:“阿苍,返屋企啦?好耐冇见喔。” “阿叔好。” “你食咗中饭未啊?” “仲未,等阵同我老婆老逗兼埋去吃。” “你老婆?边位啊?未听闻你结咗婚?” 夏泽笙之前没听秦禹苍讲过粤语,这是第一次。秦禹苍的普通话说得标准流利,让他忘了秦禹苍也是广州人。 大约是习惯了说普通话,秦禹苍粤语的发音吐字更偏普通话一些,俚语少得多,嗓音柔和有磁性,说起很舒展,像是唱歌一样的悦耳。 夏泽笙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还没来得及再看,就被秦禹苍手牵着手介绍给了卖鸡的老板,说:“我老婆夏泽笙。” 卖鸡的老板打量了一下夏泽笙,热情笑着说:“哎呀,夏先生好靓仔哦。来来来,这只鸡你拿返去煲汤。” 那只鸡自然没拿。 又得到了一堆祝福。 秦禹苍便牵着他的手,大大方方地带他穿过菜场到前面商铺的宏顺祥里去挑礼物。 说是只买两条红参就好,结果又买了些鲍鱼、花胶和带鱼。秦禹苍觉得够了,夏泽笙还不肯收手,秦瑞喜欢饮酒,又从洋货区买了轩尼诗,依照老广的习俗,腊肠腊肉也必不可少,再买了些蓝罐曲奇和利是糖,这才在宏顺祥结了账。 出来在楼下水果摊位上要了一个598的果篮,终于两人四手提得大包小包的,只能临时改了计划,把礼物送回家,再去何记吃饭。 秦禹苍带着夏泽笙从旁边的楼梯上了楼,菜市场上面几栋楼之间是一个大平台,连成了一片,统一贴了白色长条瓷砖。 因为年代久远,瓷砖已经有些脱落了,但是这边住的人倒是不少。 楼层明明不低,有七八层。 开发商当年为了取巧,这些楼就没有算楼下的菜市场,四舍五入连电梯也没有。提着这些东西上楼着实有些吃力。 爬了两层楼,夏泽笙就有点累了,前一夜做功过度的腰还在痛着,气喘吁吁地问:“在几楼。” “6楼。” 意识到要爬到顶楼,夏泽笙脚步一顿。 秦禹苍回头看到他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就笑了,下来两步,把他手里提的两个大包接过去:“知道为什么我只让你买两只红参了吧?”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听劝。”夏泽笙手里轻松了,喘了口气,跟在秦禹苍身后爬着楼。 这一折腾,一路来的紧张哪里还剩下半点。 等到了顶楼,夏泽笙感觉肺都要裂开了,反观秦禹苍轻轻松松的,连脸都没有红一下。他深感自己年龄大了,跟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真心没办法比。 “缺乏锻炼。”秦禹苍点评。 夏泽笙不由自主地瞪了他一眼,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只是这样的瞪眼也很有风情,秦禹苍看了几眼,才去按门铃。片刻,就听见里屋有脚步声过来,门还没开,已经听见秦瑞埋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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