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徐先生。” *** “没想到王老板的情人居然会雇人来杀他,还真是让人意外呢,就是可惜了,那是个流窜的杀手,如今大概率是抓不到了。” 贺言深整理着这起案件的卷宗,看着面前神色未有放松的人,他有些疑惑,“徐先生,怎么了?” “嗯?” 徐青抬头,看向面前一脸担忧的人,“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 贺言深皱着眉看向眼前的人,“这起案子不是都破了吗?徐先生在担心什么呢?” 徐青摇了摇头,“我总感觉这件事不太简单。” 他记得那天,那颗子弹,好像,是冲着他来的。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况都太过混乱,也许是他多心了吧。 顶着贺言深担忧的目光,徐青总感觉不太得劲。 放下脑中混乱的思绪,徐青甩了甩脑袋,“也许是我多心了,这次麻烦贺探长了,我请贺探长吃顿饭吧。” 贺言深看着眼前那双漂亮通透的眸子,放下手中的卷宗,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从西餐厅中出来,贺言深和徐青踏着灯火往徐家的方向走,看着身侧的人沉静的脸庞,贺言深微微叹了口气。 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啊。 看着近在眼前的徐家大门,贺言深开口叫住了徐青,“徐先生,我们,算是朋友吗?” 徐青闻声转头,粲然一笑,那向来带着些冷色的眉间都化开了冰雪,万物生色。 “那当然,贺、言、深。” 贺言深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混上清越的声音入耳,连带着耳廓都发烫。 不自在地伸手揉了揉耳尖,他低下头,不敢与眼前的人对视。 “阿青。” 喊完,徐青还没说什么,贺言深自己就先臊得慌。 他是不是他着急了。 只是他觉得喊徐青太过生疏。 听到这亲昵的称呼徐青一愣,看着面前憋红了一张脸的人,他轻轻应了一声。 “嗯。” 声音低沉中带着些撩人,让被夜风吹得有些下去的躁意卷土重来,在贺言深脸上耀武扬威。 徐青看得好笑,心下有些遗憾。 以前怎么没发现贺言深这么有意思呢。 贺言深偷偷抬头,看着眼前笑得温柔的人,讷讷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青,那你先回去吧。” 徐青点了点头,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贺言深脸色一变,一把将他扑倒。 直到被扑倒,一声枪响才传入徐青的耳朵。 “贺言深!” 徐青胡乱抓着身前的人,却引来一阵痛哼,满手都是黏腻的血让他脸色白了白。 “贺言深,贺言深,你没事吧?” 贺言深痛得面色一白,却更担心那人会不会再来一次,下意识就将徐青护在身后,四下搜寻着那藏在暗处的杀机。 徐青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人,面色复杂,垂了垂眸,敛下眸中神色。 即使身形摇摇欲坠,脑袋昏昏沉沉,贺言深依旧执着地护着徐青。 直到四周巡逻的队伍赶来,才任由自己的意识堕入黑暗。 之后的发展呢,好像也是顺其自然。 经此一事,两人之间的感情突飞猛进。 明明一个在试探底线,一个在纵容。 两个都心动了的人,却没有一个捅破那层窗户纸。 直到,徐家宴会。
第295章 家国难全(深情番外下) 被酒气熏熏的贺言深抵在花园角落的墙上的时候,徐青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没想到贺言深会突然这么干。 喝醉的贺言深像个小孩似的,将徐青整个人圈在怀里,就像是小孩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 什么话也不说,只一声一声轻唤着徐青的名字。 “阿青。” “阿青。” “阿青……” “……” 带着些醉意出口的调子都带着些黏糊,像是被水浸透了的委屈,将徐青那颗原本有些恼怒的心都喊得有些酸软。 而没有得到回应的人像是委屈极了,将人往怀里锢了两分,脑袋也搁在颈窝处轻蹭着,“阿青。” 发丝拂过颈侧,带起一阵痒意,让徐青忍不住偏了偏脑袋。 面前那人却还要往上凑。 徐青抬起一只手将那张脸往外推,只感觉一阵生无可恋。 怎么更像一只狗了。 贺言深遭到人拒绝就更委屈了,酒精上头熏得他脑子有些不清醒,眼前的人又是他肖想了那么久的人,他只感觉心上酸涩。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往回缩了缩。 狗狗委屈地放开人,低下脑袋,“抱歉。” 徐青没有察觉到眼前人的情绪,虽然宴会已近尾声,但他作为徐家的主人,还是要出去主持一下大局,送一下客人的。 可把一个醉鬼放在这里他也不放心。 看着面前乖巧的人,他叹了口气,伸手拽住贺言深的袖角,“跟着我,乖乖地不要乱说话。” 贺言深看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只觉得脑袋都晕晕乎乎了,哪还能不答应,赶紧点头。 这是徐青第一次主动亲近他。 * 好不容易将客人都送走,看着还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贺言深,他深吸一口气。 得了,这还有个醉鬼。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一手将贺言深架在自己肩上往外走。 坐上徐青的副驾的时候,贺言深竭力控制着自己紊乱的呼吸,在徐青送客人那段时间,他的酒早已醒了大半,只是不想离开徐青,才装得一副酒醉未醒的模样。 现如今倒是有些进退两难了。 他只能顺着这条道一路走下去。 把贺言深送到家门前时,徐青偏头看了一眼已经快要睡死模样的人,叹了口气。 也不指望醉鬼能自己回家。 他侧身,伸手,在贺言深身上摸索着,找寻那大门钥匙。 在那双手触及之时,贺言深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此刻他倒是真的希望自己醉了。 至少不用在这里受折磨。 所幸徐青的动作快,很快就从口袋中将钥匙捞了出来。 装作脚步不稳的模样,将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徐青身上,轻嗅着那发间的香气,贺言深只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 相比于徐家,贺言深的卧房是真的有些……简朴。 徐青摸索着将人往床上,却被脖颈上的那双手勾得往下一带。 折腾了半天的徐青瞬间怒从心起,“贺言深!” 贺言深心头一抖,咬了咬牙,却又将人往下压了两分。 轻柔带着红酒香气的呼吸落在颈侧,熏得人皮肤都发烫。 感受隔着几层衣服相贴,贺言深能清楚感受到徐青心脏处的每一分跳动。 徐青像是有些恼怒,伸手就想要推开贺言深,贺言深却不顾人的挣扎,将人又往下压了两分,说出了自己积压的妄念。 “徐青,我喜欢你。” 那推搡着的手一顿。 漆黑寂静的房中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贺言深只觉得心上疼得发颤,他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的告白就这么无疾而终。 可同时又有些庆幸。 庆幸着他现在是一个“醉鬼。” 就算是第二天再见,他也可以借口推脱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般想着,贺言深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徐青却没有立刻起身。 贺言深闭着眼睛装死。 良久,徐青才起身,可却没有离开。 他打开了床头灯,偏头看向那个闭着眼装死的人,声音沉沉,“贺言深,你认真的吗?” 听着这郑重的语气,贺言深心中一跳。 在装死和睁眼之间选择了睁眼。 昏黄都灯光下,那双眼睛清明而锐利,直视着徐青,认真道:“阿青,我喜欢你,心悦你,或者换个说法,爱你,虽然很俗,但这确实是我的想法。” 锐利的眸子中带着些紧张,徐青却只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贺言深搭在床单上的手都忍不住蜷起,他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要是阿青不喜欢……” “贺言深,你这个自说自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原本到了绝路的事情突然柳暗花明,让贺言深的眸子都亮了亮。 也不知是谁先动了手。 等到贺言深再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亲作一团了。 没有红烛帐暖。 甚至条件都不是最好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时间,碰上这样一个人,如烈火烹油,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 再次站在太平巷33号的门前,徐青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百感交集,竟然有些不敢踏足。 深吸一口气,徐青将那把带着些锈迹的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扭。 许久没有人住的屋子显得有些荒凉,却干净整洁。 一看就是有人打理的。 就连小院子中那几棵并不算名贵的花草都活得还算不错。 徐青实在是不知道自家大姐想让自己看的是什么? 他也猜不透她究竟想干什么? 但他了解贺言深。 重要的东西应当都是放在卧房里的。 而整个小院,他最熟悉的,也是卧房。 徐青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快步走到卧房门前,一把推开门,看着熟悉的布局,脚步顿在门槛前。 不敢上前。 面前的有些昏暗的房间,竟有些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回去。 可与此同时,又引诱着人朝它伸手。 深吸一口气,顿着的脚步朝前迈了一步。 徐青像是一个领主一般,怀念着巡视自己的领地。 这个房间中的每一件物品,他格外熟悉。 慢慢走到床边,徐青盯着那床角处许久,终究是伸手掀开了防尘的白布 ,那是一个暗格。 当那个并不算重的木盒入手,贺言深那张轻佻的笑脸又无法控制地跃入脑海,他拍了拍那个有些掉漆的木盒,眉头一挑。 “阿青,这里面可都是我的秘密,你想看吗?”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我对别人的秘密没有兴趣。” 当时看来好像无错的话,如今想来竟有些伤人的无措。 那张俊逸的脸上露出的落寞神情,如今想来竟那般清晰。 “哦,那好吧。” 可贺言深又是个不知惆怅是何物的人,只落寞了一瞬,又马上笑开,“没事,阿青什么时候想看了,都可以看啊。” 随着有些无赖的话被塞进手心的,是一把小小的钥匙。 徐青抬头看去,面前的人笑容灿烂,他伸手去抓,却化作星点飞散。 “贺言……深。” 本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如今想起来,就连那张脸上都神情都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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