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自幼时苦学功法,十八岁得升仙师,二十岁升为仙尊,饱览书群,多年来经历师尊离世、师兄辞别、师弟反目,也从未有过这种未知的感受。 就像心里有棵小草,草想要生长,还时不时在他心中乱晃。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寒梓瑜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明白。 北逸心跳过快,这颗心总是不听使唤,哪怕只是对视,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北逸低着头,攥着毛笔看着试题,已经忘记批到哪了,又根据痕迹一点点寻找。 可心思全然不在批卷上,满心满脑全是床榻之人。 寒梓瑜应该是厌恶我的吧,只不过是做了作为师尊的职责,所以才会救我,并给我修补灵脉。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什么天下大义什么正气使然,寒梓瑜怎么可能对我心生别的意思呢,根本不可能。 北逸拍了拍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可他静不下来,他有一瞬间很想扒开寒梓瑜的心,看看那里都装着什么,前世他是否对本尊动过心,哪怕一丝一毫?
第55章 前世今生 寒梓瑜这人冷漠无情,是不可能动情的,寒梓瑜是个无情无欲的人,不对,他就是个没有情欲的石头,心硬的撬都撬不动。 仿佛只有这样想,才能抚慰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北逸批完试题看了眼床榻上的人,缓缓朝他走近,摸了摸寒梓瑜的额头,怎么越来越烫。 “师尊” 床榻上的人紧闭眼眸,蜷缩着身子,额上一层冷汗。 北逸心疼地抬手擦了擦他额上的汗:“很难受吧。” 他跑到厨房烧了一锅水,随即端到寝居为寒梓瑜擦拭身体。 手指慢慢解开寒梓瑜的衣物,顺滑的白袍滑落,北逸收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的人。 月光从窗子里洒进来,照在寒梓瑜的身上,他似天上的人儿,让人不敢触碰。 北逸颤颤巍巍解开寒梓瑜的里衣。 肌肤浅露,北逸的喉结滚动,他盯着寒梓瑜白皙的脖颈,目光向下…… 前世寒梓瑜胸口处有几处伤,林月覃那个女人心思歹毒得很,生生将钉子钉进寒梓瑜胸口。 他盯着那胸口,今生这里没有伤,只有肩胛处那里有道骇人的伤疤,是前几个月为救他被芜琦给抓穿了。 北逸愣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什么,他又看了看寒梓瑜肩胛骨的伤,寒梓瑜今生为了自己受了好多伤。 肩胛处被女鬼抓伤伤,在毒谷为救他中了谷毒、同无镇为他挡住红狐的伤害而吐血,现在为修复他的灵脉被反噬。 北逸的心很乱,这些事一件件单独拎出来还能勉强劝慰自己,劝慰自己寒梓瑜只是承担了作为师尊的责任,寒梓瑜是个无情无义的虚伪君子。可所有事摆在面前时,所有的定论都被推翻,他并不是无情无义,他有血有肉,他为救自己屡次身受重伤。 此时的北逸像个盗贼,指尖触碰那白皙的脖颈…… 北逸捶胸顿足,腹诽自己,不能这样,不可以,寒梓瑜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今生放过他吧。 他拿着沐巾轻轻为寒梓瑜擦拭身体,这方法还是幼时发烧娘亲跟村里其他妇人学的。 北逸细致地为寒梓瑜擦拭着身体,又牵住寒梓瑜的手擦着他掌心。 寒梓瑜,你是不是给本尊下了毒,为什么本尊会控制不住自己一再想要靠近你? 本尊今生本打算放过你的,本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的。 他倾身,盯着床上熟睡的人,目光流连在身下人的面孔上,前世右脸处有道疤,北逸伸手慢慢抚上他的脸。 随即压低身子,鼻尖相对,寒梓瑜的呼吸近在咫尺,他能嗅到莲叶香,这气息如同信息素,让他发狂。 北逸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摸着寒梓瑜的脸,不受控制地轻轻吻了下寒梓瑜的额头,可又觉得不过瘾,唇角沿着眉眼向下,他一口吻住那薄唇。 软软凉凉的感觉,好生舒爽。 身下人嘤咛一声,北逸吓得瞳孔放大,立马撑着身子起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为他擦拭身体。 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北逸大着胆子继续倾身而去,唇包住寒梓瑜的唇,一点点厮磨,舌尖勾勒着他的唇形。 北逸忍得难受,却也只能停在此,不敢再进一步。 他拉了拉被子盖好寒梓瑜的身躯,然后抱着木盆落荒而逃,跑得飞快,外面冷风吹,可他的心却如在热锅里烹炸。 天空一轮清月高悬,北逸坐在院内坐在石阶上赏月,前世的月与今生渐渐重叠。 北逸仰着头看着夜空点点繁星,月光披着柔雾洒在莲池。 他顺着月光看向一旁,莲池里除了枯荷并无其他。 月慢慢隐匿云层后,后山的公鸡打鸣,北逸才回了神。 拖着孤寂的身影走回偏房,上一刻的欢喜被前世的回忆压制住,填满心胸的尽是疼痛。 …… “尊主,吃口饭吧。” “李林甫,他是不是恨极了本尊?”北逸端着酒杯灌着莲花清,喝了几口又放下酒杯。 “李林甫,后院的酒还有几坛?” “尊主,还有九坛。”李林甫看到这酒便想起尊主大婚那几个月天天缠着寒仙尊酿莲花清,于是两人酿了整整一个酒窖的酒。 “九坛,一年一坛,哈哈,还有九年。”北逸提着酒壶狠狠灌了一口,心里烦闷得很。 “本尊巴不得他死,巴不得他滚远点,他死了,本尊开心,李林甫再去抬一坛酒来,本尊开心,庆祝一下。” 酒沿着唇角向下,湿了衣衫,眼角处晶莹的水滴滑落,最后混着酒一起滑进嘴角。 他仰天大笑:“寒梓瑜,你死了本尊开心,本尊的大仇得报!师尊泉下有灵,你的仇人我给你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林甫派人抬了酒而来,看着大殿中醉醺醺倒在一旁的尊主,他想上前扶一把,刚走近一步就听到。 “寒梓瑜,半年了,你死哪去了?” 李林甫站在远处,都说酒醉吐真言,尊主怕是早就爱上了寒仙尊。 北逸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来人,笔墨纸砚拿来!” 几个奴婢抱着文房墨宝毕恭毕敬地低着头走进来,生怕被尊主一下捏死。 北逸抬头看见面前的身影,醉意驱散一半:“你叫什么名字?” “奴,名为风月。” 北逸揉了揉眼,他长得不像寒梓瑜,只是不说话时看起来神情有些相似,果真是恨极了那个虚伪的人,如今看到谁都觉得像他。 “过来,给本尊磨墨。” “是。” 风月胆战心惊地磨着墨。 北逸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纸上勾勒着那人的身形,画到一半他拿着毛笔胡乱挥了几下,一幅画毁掉。 换了张纸,继续画着那人。 脑海中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可呈现到纸上却少了神韵,北逸不满意又将画撕了。 拿着毛笔继续画,他画了一些春宫图,但没有画上脸。 画完笑个不停,将一旁的风月吓得浑身发抖。 北逸将画递给李林甫:“把这些烧给他,别以为离开本尊就能自由,死了我也要恶心他,让他知道,他生是本尊的人,死也只能是本尊的鬼!” 李林甫接过画,看着身旁有人不敢再说寒仙尊三个字,怕毁了他一世名声:“尊主,夫人还没有墓,这纸” “做个衣冠冢,把这些烧给他。” “是,老奴这就去办。” 北逸抬头看着风月,倏然一把掐住风月的脖子:“谁许你长得这张脸?” 风月憋得满脸通红:“尊主,尊~主” 北逸突然松开了手:“日后跟着我,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风月不敢说不字。 北逸将那一大坛子酒尽数灌进腹中,拉着风月关进鹰潭峰的一处别苑。 转身晃晃悠悠来到林月覃的居所,魔气施展,门扉碎裂。 奴婢立马跪地:“尊主。” 北逸大手一挥,灵力冲出,跪地的奴婢全部吐血身亡。 还有一些没死透的,不甘心地哭泣着,诅咒魔尊下地狱。 天空的月越发的清冷。 北逸的身影被月光拉长。 他踩着碎掉的门走了进去,房间内一片昏暗。 床上坐着的女人披头散发,眼眸凹陷,满脸血渍。 北逸上前:“过来!” 林月覃立马爬下床:“夫君,夫君,你来了。” 北逸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林月覃,当初奇珍异兽,你要什么没给过你,可你竟然放走了寒梓瑜。” 林月覃疯疯癫癫地哈哈大笑:“夫君,夫君,月儿好想你,好想你啊。” 北逸扯着林月覃的头发拖出房屋:“本尊还差一道下酒菜。” 林月覃挣扎着:“他死有余辜,我就是要他死,谁让他与我抢夫君,他一个毁了容的男人,还想与我抢,哈哈哈,他死了,他死了。夫君心疼了?夫君心疼了?哈哈哈,真可笑。” 北逸释放魔气,魔气裹挟住林月覃,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不要,不要,不要,夫君我错了,月儿错了,月儿错了,月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北逸提着林月覃的衣领,手心凝聚出六枚噬魂钉,一掌下去,钉子全部钉入她胸腔。 林月覃一口血狂吐而出:“他跟了你五年,钉子在他胸口五年,痛了五年,哈哈哈。” “夫君,姐姐临走前让我捎你一句话。” 北逸眼眸一亮:“什么话?” “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放我走,放我走我告诉你,哈哈。”林月覃边吐血边笑,噬魂钉令她痛苦得面目扭曲,浑身气血逆涌,视线也跟着模糊了起来。 北逸提着她来到大殿,将人绑在架子上,举着墨尘片下她身上的肉:“讲!” “啊!”林月覃痛苦地嚎叫着。 北逸上前掐住她的喉咙:“快讲!!!” 林月覃朝着北逸的脸吐了一口血:“杀了我,杀了我,有本事现在杀了我!” 魔气冲去,沿着噬魂钉没入林月覃胸腔,魔气在她身躯里横冲直撞,她痛苦地嚎叫。 “求求你,放过我,夫君,夫君,啊!月儿,月儿错了,月儿知错了,月儿不该放姐姐走的,啊!” 大殿旁的奴婢看得心惊胆战,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大声喘息。 林月覃痛苦的叫喊声响彻整个平麓峰。 墨尘一点点片着她的肌肤,片好后由一个佣人烤着。 北逸捏起那块烤好的肉:“吃了!” 林月覃眼眸里全是血,眼球外凸,嘴角挂着的也是血,她狠狠咬住舌头想要自尽。 北逸一把掐住她喉咙,释放灵力逼着她吃下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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