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季芳芳气得不行,“若不是你教的,福哥儿小小年纪怎么会撺掇石头去打叶安柏的?!” “这话你听谁说的?”叶安年蹙起了眉。 从刚刚起,季芳芳就一直说是自己在背后撺掇石头和赵乐打人,他就觉得不对。 当时就他们几个人在场,季芳芳怎么知道的? “是,是松哥……” “咳咳!” 叶安松心虚,赶紧拿拳头抵着嘴,用力咳了两声,试图将季芳芳的话压下去。 但叶安年已经猜到了,这话恐怕就是叶安松说的,诓季芳芳来做这个出头鸟,好把他自己摘干净。 呵,鬼心眼还真不少。 “你明明都没在场,怎知当时是什么情况?”叶安年问道。 季芳芳本就没有什么准备,如今被叶安年一问,顿时呆住了,根本答不上来。 “是听人说的吧。”叶安年不想再跟她掰扯了,直言道。 “是谁呢?”他的视线落在叶安松身上,“叶安柏才七岁,自然是想不到这种点子,看来应该是我这……好大哥了。” “好大哥”三个字他说的戏谑,叶安松当即面红耳赤起来:“你胡说什么?!” “那今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敢说么?”叶安年问。 “你……”叶安松双拳紧握,气得嘴唇发抖,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可不敢呢,多丢人啊。”赵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看热闹的众人这才察觉,刚才一直被季芳芳咬着,被说打了人的石头和乐哥儿,好像一直都没吭声来着。 叶安年和江竹闻声望去,就见赵乐抱着头上、胳膊上都被纱布包裹着的石头从院里走了出来。 石头这包扎的,看起来可比叶安柏和叶安松严重多了。 众人一看,虽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像是打人的样子,分明是被人打了啊! 就听赵乐道:“真没想到啊,咱们月牙村未来的秀才老爷竟然也干这种背后编排人的事。” “是叶安柏先欺负人的!” 赵乐怀里的石头张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开口:“他踩坏了我的陀螺,还骂福崽是小贱种!” 好家伙,石头这话一说出,大家伙看向季芳芳、田花婶子、叶安松还有吴香莲他们几个的眼神更不对了。 “这教坏小孩子的分明是老叶家吧!” “就是说,一个七岁的小孩骂人这么脏,肯定是跟大人学的!” 吴香莲这老脸黑了红,红了黑,恨不能找个地缝扎进去。 一旁跟着来的孙采荷也闹了个没脸,一声不响的把叶安柏放地上就跑,找了个不起眼的旮旯角猫着。 赵里正隔壁的李大娘反应最快,说道:“我就说石头这孩子是个好的,平时听话又有礼貌,怎么可能会打人呢。” “这么说来,乐哥儿也是个热心善良的好孩子,打叶安松肯定也是缘由的!” 她这么一说,大家顿时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猜测起来。 这事赵乐不好自己说,叶安年适时开口:“原本就是两个孩子打架,我和江竹听见动静赶出来的时候,看到叶安松一脚把石头踹翻了。” “他用了狠劲,石头摔得不轻,头上和胳膊都磕破了。” 他声音平静淡漠,像极了愤怒过后失望心冷的模样。 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深信不疑。 叶安松震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安年,怎么也不敢相信从前一向对他敢怒不敢言,任他欺负的软哥儿,竟然敢开口嫁祸他! “你胡说!我那一脚根本没用力!” “他怎么可能摔得这么重?根本连皮都没磕破!叶安年你这是栽赃嫁祸!”
第28章 挨打还得道歉 叶安松被踩中了痛脚,竟是连平时的斯文有礼都不装了,指着叶安年破口大骂起来。 吴香莲更是急的脸色煞白,直拉叶安松的袖子:“安松,你……你是读书人可别跟那些个不入流的小贱皮子一般见识啊!” 她生怕叶安松坏了自己形象,叶安松却是气血上涌,根本控制不住。 什么读书人,什么礼义廉耻,此时都不如骂上两句痛快!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还没嫁出去呢,都敢我叫板了?!” “我看你是忘了在老叶家的时候,是整天看谁的脸色过活!” “果然哥儿就是天生的下贱皮……” ——啪! 一个巴掌重重扇在他脸上。 叶安松的话戛然而止,整个脸都被打的歪了出去。 脸上火辣辣的疼,眼前竟有一瞬间的晕眩发黑。 他震惊的半张着嘴,晃了晃头,抬起头去看刚刚打他的人。 叶安年垂着眼眸,定定的看着他。 叶安松对上他的视线,不知怎地心里一慌,竟向后踉跄了几步,若不是吴香莲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怕是就要摔了。 “你……你敢打我?” “大哥怕是失心疯了,我帮大哥清醒清醒。”叶安年平静道。 “大哥是读书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很清楚吧?” “我该怎么说话,还轮不到你来教!”叶安松目眦欲裂,紧握着的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打得好!” 江竹上前一步把叶安年护在自己身后,看向叶安松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人不通古今,襟裾马牛;士不晓廉耻,衣冠狗彘。你可是要考秀才的读书人,这满口腌臜之言确实应该改改。” 说完,他看向傻在一旁的吴香莲:“吴婶子,您这大乖孙,确实该好好管教管教。” 他比叶安松年长几岁,说教起来颇有一股长者的威势。 叶安松猛地想起之前江竹对他的警告,竟是吓得又起了一身的冷汗。 吴香莲张了张嘴,嘴唇抖的厉害,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旁赵里正看得是心情舒畅,刚刚还阴云密布的脸上,此时已经完全放晴了。 见这祖孙俩都震愣着,乐呵呵开口:“安松啊,那石头和安柏之间是小孩子玩闹打架,你这当大哥的,动手打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人呐都是护短的,你护着你弟弟,那我们乐儿自然也护着他的小侄子。你动手打人在先,乐儿不过是看不过眼出手教训了你一下。” “况且你跟安柏伤的也不重。要不这样吧,你当着大家伙的面给乐儿、年哥儿还有江郎中道个歉,咱们这事就算过去了。” 叶安松:?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挨了叶安年一巴掌,他还得道歉? 吴香莲也是炸了:“赵天刚,你什么意思?!” “啊,我这意思还不清楚吗?”赵里正一摊手,“要不,大家伙给评评理?” “我觉得赵里正说的不错。”江竹第一个道,“这本就是叶安松出手伤人,又鼓动季芳芳和田花婶子来栽赃陷害我们,只道个歉就了事,已经是便宜他了。” “就是!”隔壁李大娘高声喊着,“还读书人呢,心思这么恶毒!赶紧道歉!” “赶紧道歉!赶紧道歉!” “对!快道歉啊!” 一时间,围观村民的喊声此起彼伏。 叶安松和吴香莲被围在中间,简直像是热锅煎油,烹的两人满脸通红,都要熟了。 “我……”叶安松死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道歉!” “对不起!是,是我错了!” “大点声!”赵乐抱着石头在一旁喊,“你冲着谁说呢?我跟年哥儿、江郎中在这边呢!” “对不起!是我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 吴香莲也跟着连连鞠躬,祖孙俩倒真是在众人面前露了回脸。 就是这脸呐,怕是丢到爪洼国去了。 闹闹哄哄的听着两人道完歉,这事总算是过去了。 赵天刚就让众人都散了,赶紧回家该干啥干啥去。 村民们一哄而散,吴香莲和叶安松互相搀扶着,终于在一边的墙角里看见了躲起来的孙采荷和叶安柏。 吴香莲气得发抖:“你倒是个机灵的!” “娘……”孙采荷面如菜色,拉着叶安柏讪讪道,“我不是故意躲起来的,是安柏想撒尿我才……” “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叶安松脸色难看,冷冷看着孙采荷,他这个娘胆小怕事,根本撑不起事来。 “唉,”吴香莲叹气,“先回家再说。” 这边吴香莲四人憋着一肚子气往家走,另一边的田花婶子才回过神来。 她瞅着自己这个蠢闺女,抬手就往季芳芳脑袋上拍了一下:“你个蠢货!” “那叶安松是啥好东西?他三言两语的撺掇你也信?!” “娘知道你喜欢那个郎中,可是你看看!人家可是处处护着那年哥儿,谁把你当回事了?” “我告诉你,你最好给老娘死了这份心,赶紧找个知根底的老实人嫁了!要是再敢生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啊! 季芳芳吸吸鼻子,被骂的一声也不敢吭。 但是回想起江竹护着叶安年的种种,又十分不甘。 叶安年他也配?病歪歪的冰坨子,整天拉着个脸,哪有她好啊,她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若是能嫁给江竹,肯定能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田大花不知道季芳芳心里的小算盘,拉着人往家走,心里只庆幸今儿个火没烧到自己身上,要不然可就完了。 …… 人群都散了,叶安年和江竹也跟赵里正、赵乐儿他们告了别,往家走。 出来之前,两人可没想到会被田花婶子和吴香莲他们给堵在这,耽误这么久,家里两个孩子恐怕都等急了。 江竹牵着叶安年两人优哉游哉的沿着村道溜达,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晚上想吃什么?”江竹问道。 叶安年低头看着两人步伐一致的往前迈:“嗯……” 他想起还养在水缸里的蛤蜊:“要不,做蛤蜊吃吧?” “好啊,”江竹欣然答应,“想吃爆炒的,还是做汤?” “爆炒吧,菜地里不是还有青红辣椒?” “好,那就爆炒花蛤,然后再做个鲜鱼汤。”江竹道。 上次叶安年和赵乐他们去河里逮的那些鱼里,好像有几条半大的,可以做鱼片汤。 两人说话间,江竹牵着叶安年的手,手指在他掌心上摩挲着。 片刻后,他握着叶安年的腕子把那只手抬了起来,翻开手掌查看。 果然,叶安年的右手掌心红红的。 “疼么?你这一巴掌打的够狠的呀。”江竹调侃的逗他,凑近了吹气。 掌心火辣辣的刺痛,被江竹吹出的凉气驱散了一些。 叶安年咬了咬唇,低声道:“也没用多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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