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看见叶安松往村东头走,鬼使神差的也悄悄跟了来,没想到却看见这一幕。 他其实也不喜欢叶安柏这个被家里惯坏了的孩子,但是在外人面前,肯定还是要维护自己这个堂弟的。 石头梗着脖子跟他叫嚣,他一下子就怒了,见四周没有大人,抬手就推了石头一把,把人推了个屁墩子。 而此时院里的叶安年和江竹察觉外面不对,也赶紧跑了出来。 叶安年其实在石头和叶安柏刚吵架的时候就想出来的,但是江竹听见石头没吃亏,还打的叶安柏直求饶,就拉着他假装没听见,想给这个熊孩子点教训。 不成想,叶安松竟然横插一脚。 两人从院里跑出来,就见石头跌坐在地上,人前一向斯文守礼的叶安松竟然抬脚还想去踹石头。 叶安年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不等他动作,江竹一个箭步上前,把地上的石头抱起到一边,让叶安松踹了个空。 结果叶安松脚下一空,没收住力,“哎呦”一声摔了个大马趴。 “你你你你……你无耻!” 他狼狈的撑起身子,指着江竹,气得直哆嗦。 江竹把石头平平稳稳放到福崽的旁边站着,见状笑了起来道:“我我我我,我怎么无耻了?我分明碰都没碰你。”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叶安松一张脸涨得通红,用袖子掸了掸身上的土,刚要爬起来,结果背后一股力道猛地袭来,将他又给踹趴了回去。 这回摔得更重,脸都着了地。 “啊~!” 他大叫一声,一边咳一边啐吃进嘴里的土,边骂边道:“娘的!谁?!是谁?!” “是你爷爷我!”赵乐叉着腰一脚踩在了他的屁股上。 “还读书人呢,背地里欺负小孩,你害不害臊啊!” 说完,朝石头一招手,石头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抱着他的大腿委屈的直告状。 “小叔你可算来了,他骂我是猪狗!” 石头听不懂叶安松那罗里吧嗦的一大堆,就听见了“狗彘”两个字,知道是猪狗的意思。 赵乐一听,火气窜的更高了,撸袖子就想暴揍叶安松。 叶安年见情势不好,赶紧上前拉住了赵乐。 老叶家儿子多,在月牙村硬气,赵乐和石头又是赵里正的儿子和孙子,闹得大了恐怕不好收场。 主要是,叶安松现在这模样已经很惨了,万一待会儿他回去路上遇到其他村民,添油加醋的一说,对他们和赵里正这边都很不利。 “乐哥儿,人可不能与狗一般见识。” 他这么一说,赵乐“噗嗤”一声笑了,那股火气被压下去,也就收了手。 一扬袖子对叶安松道:“切,那我今儿放你一马,以后你若是再敢欺负石头和福崽,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叶安松摔了满身满脸的土,屁股上又被踢了一脚,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余光瞥见站在赵乐身边的叶安年,眼神阴沉而怨毒。 这个小贱货,从前在老叶家一副唯唯诺诺的怂样,向来对他说一不二的。 如今傍上了汉子竟然胆子都大了起来,敢在他头上动土了,真是不知好歹! 他心里一阵嘀咕,踉踉跄跄的转头要走,还没走出两步,便被什么挡住了去路。 他怒气冲天,抬头就要骂,却正对上江竹笑眯眯的脸。 他猛地一愣,后脊一阵发凉,要骂出口的话也硬生生吞了下去。 就听江竹缓缓开口,用极低的,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这双眼珠子,若是再敢乱看些你不该看的人,我就把它挖出来炼药。” 叶安松浑身一颤,竟然吓得腿都软了,他踉跄着绕开江竹,再没敢放一句狠话,甚至连站在一边哭的叶安柏都没管,就这么跑了。 赵乐在安慰石头,石头在哄吓呆了的福崽。 叶安年皱起了眉,他刚刚明明看见江竹笑容温和的跟叶安松说了什么,怎么叶安松就吓成了那个样子?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只觉左肩上一重,江竹已经站在了他身边,正伸手揽着他。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叶安年摇摇头,有些担忧道:“恐怕老叶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轻笑了声:“那又怎样?” “你只管安心就好,一切有我。”
第25章 添油加醋 叶安松一溜烟跑了,可怜叶安柏一个人躲在老槐树后面瑟瑟发抖,想跑又不敢,怕被赵乐瞧见了被揍。 不过叶安年他们都没人理他,毕竟他已经得了教训,犯不上跟个小孩子过不去。 眼见就快晌午了,赵乐安抚完两个孩子,就打算带着石头回家。 这事毕竟是发生在自己家门口,还是因为福崽起的事端。 叶安年心里愧疚,嘱咐他道:“叶安松鬼心眼多的很,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你回去还是跟赵里正说一声吧,想想对策,早做打算。” “成。”赵乐点点头,倒是一点不担心,“就他那点小九九,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你放心,我爹向来疼我,这事让他去摆平就好。” “嗯,”叶安年应道,“今儿个让你受牵连了。” “哪的话,”赵乐一拍他肩膀,“他欺负石头,我打他一顿关你啥事。” “行了,今儿个福崽也受了惊吓,你回头好好哄哄他,我先带石头回去了。” “好,有什么事千万要跟我说。”叶安年还是不放心。 赵乐朝他招招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拉着石头走了。 叶安年抱起福崽,江竹搬着椅子,两人一起进了院子。 福崽其实到也没受啥惊吓,就是石头抽叶安柏,和赵乐踹叶安松的那一脚,把小团子惊到了。 因此,一直到现在都还有点呆呆的,趴在叶安年肩膀上不说话。 叶安年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跟他说话,问他怕不怕,是不是吓到了。 福崽眨了眨眼睛,过了会儿才小声道:“石头哥哥好勇猛喏。” 叶安年揉了揉他的头:“那你怕他么?” 福崽摇头:“石头哥哥打坏人,福崽不怕。” 叶安年嘴角勾了勾:“那福崽先跟秋哥哥玩一会儿好不好?哥哥有话跟江大夫说。” “好呀。”福崽乖乖应声,眼睛亮晶晶的,已经恢复了正常。 叶安年就叫上还坐在院子里的丁秋,抱着福崽进了西屋,让两个孩子在西屋玩,自己则拉着江竹回了东屋,关上了门。 江竹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还是在担心叶安松的事,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等着叶安年开口。 没想到叶安年却根本没提叶安松,而是道:“我觉着咱们还是应该拎点东西去看看石头。” 江竹想了想,回道:“也好。” 毕竟石头打了叶安柏,也有替福崽出气的意思。 这件事因他们而起,但最终冲突双方却成了叶家和赵家,赵乐虽说不在乎这事,但赵家其他人未必不在乎。 而且赵里正人不错,也没少帮他们的忙,拎上东西走一趟,也没什么坏处。 于是待吃过了晌饭,两人就从屋后的无花果树上摘了一小篮无花果,江竹又捡了家里最后的八个鸡蛋,并一包枸杞,拉着叶安年一起去了赵家。 …… 而另一边,叶安松滚了一身的土,一瘸一拐往家走,好不狼狈。 他走到半路才想起叶安柏来,怕回去没法交代,犹豫了下,还是折了回去。 此时已是大晌午,日头升的老高,晒得人满头大汗,头顶都要冒烟了。 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叶安松拖着瘸腿踉跄的走着,只想快点找着叶安柏赶紧回家去。 偏生一道惊讶的女音脆生生在身后响起:“松……哥?是松哥吗?” 叶安松脚步一顿,本不想以这种面目示人,但念头一转,便站住了脚,回头去望来人。 嘴上回道:“是我。” 不远处,一个穿着水蓝色布裙的十七八岁姑娘挎着篮子走了过来。 可不正是田花婶子的闺女季芳芳。 季芳芳本来是被田花婶子支使出来借鸡蛋的,晌午要擀面条,炸酱用。 结果一出门就撞见叶安松满身狼狈的往村东头走。 “你……你这是咋了?” 季芳芳生的不错,瓜子脸,杏核眼,此时盯着叶安松上下打量,竟看的叶安松浑身不自在起来。 但想着心里的盘算,叶安松调整好情绪,叹了口气:“安柏调皮,怎么也不肯回家,我正要去找他。” 这话说的引人起疑,季芳芳果然问道:“那你咋会把自己弄成这样?摔跤了?” “倒也不是,”叶安松故意说的含含糊糊,“出了点岔子而已。” “到底咋了嘛。”季芳芳果然耐不住了,“松哥你要是遇上啥事,可别藏着掖着,有啥难处说出来,大家也好帮忙嘛。” “就小孩子打架的事。”叶安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年哥儿这不是跟江郎中定了亲,带着福哥儿搬过去江郎中家住了。” “今儿个福哥儿和石头俩人一起玩陀螺,安柏见了也想玩。哪知他们不带安柏,福哥儿还叫石头把安柏给打了。” “我去叫安柏回家吃饭,正好撞见。见江郎中家院门敞着,也没人出来管管,就上前拉了一把,说了石头两句。” “谁知年哥儿和江郎中听见动静也出来了,竟说是我的不是,见里正家的乐哥儿来接石头回家,还挑拨说我欺负石头。这不,乐哥儿不明所以,就将我打了一顿。” 他说完,还露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不是什么大事,那乐哥儿性子单纯,也是听了年哥儿和江郎中的话才会打我,他力气不大,我这伤的也不重,不碍事。” “那可不行!这年哥儿也太欺负人了!” 季芳芳是越听越不是滋味,她本就对江竹有心思,之前听说江竹跟叶安年定了亲,心里就一直不得劲。 如今听叶安松说起这事,她在心里已经把江竹给摘干净了,愤愤道:“想来江郎中平日里待大家都不错,人也和善。肯定是年哥儿的主意!” “我早前就觉得他整日不说话,人也冷冰冰阴沉沉的,没想到心这么黑,挑唆乐哥儿不说,年哥儿也被他教成这样,可把江郎中骗的好惨!” 她越说越起劲,觉得这事肯定都是叶安年的错。 “松哥这事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季芳芳道,“你先去找安柏,我这就回家告诉我娘去,咱们多叫上些人,去找年哥儿给你讨公道!” 叶安松见目的达到,暗自松了口气,面上却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 “算了,到底都是一家人。安柏就是受了点惊吓不敢回家,好在小孩子忘性大,我待会哄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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