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收钱,说明袁台还想为儿子讨公道,可若是收了钱,就代表这事到此就结了。 “从他刚刚的表现来看,应该也是不甘心拿这钱才对。” 江竹给叶安年夹了一块挑好刺的鱼肉,说道:“他就是个普通百姓,若是房金元逼迫,又能如何呢?” “明日就是堂审了,那房金元可不得先把这袁台的嘴给堵好了。年年,你信不信,明日这袁台绝对不会出现在县衙门。” 那是自然的,叶安年隐隐有些不安。 “咱们最好能在明天堂审之前再见这人一面。” 眼下已入夜,自然不是好时机,江竹道:“明早吧。我刚刚问了那伙计袁台的住处。” “好。”叶安年回答。 两人吃了饭,就溜溜达达散着步回了下榻的客栈。 客栈环境还不错,这会儿除了一楼大堂还有两三桌在喝酒用饭的,二楼倒是安静的很。 江竹跟客栈伙计要了热水,体贴的帮叶安年拉上帘子,让他先去泡澡。 累了一天了,确实很疲惫,叶安年没有推脱,脱了衣裳,跨进浴桶里。 水温刚好,浴桶也很深,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整个浸入水中,再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顿时从头到脚都感到舒畅。 “呼……” 他长舒了口气,抬起头就看见江竹的身影借着桌上的烛台映在了布帘子上。 “年年,要不要我帮你搓背?”江竹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水温有些高,叶安年觉得自己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 “不……用,”他扒在浴桶边上,有些紧张的盯着那道影子,“我自己可以的。” 自从送叶小梅出嫁之后的那一晚,他们就再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了。 虽然现在每晚都睡在一起,盖一床被子,甚至几乎都会抱着一起睡,但毕竟都穿着亵衣,因为他身体的原因,江竹顶多捏捏他的腰,或者揉揉肚子,从不会有太过的举动。 但眼下这情形,他却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真的不用?我带了些可以有助于睡眠的药材,给你放一些怎么样?” “你……放在帘子后面吧,我自己拿。” 布帘忽而一动,叶安年看到江竹修长的手指将一个捆扎整齐的小药包推了进来。 他伸出手去拿,却突然被江竹一把抓住了。
第124章 夜嬉 哗啦! 叶安年一惊, 下意识挣动了一下,带起了浴桶里荡漾的水声。 但回过神之后,他便没再动了, 任由江竹隔着帘子拉着他,脸颊到脖颈却全红了。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江竹温和带笑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了过来,“就是想牵牵你。” 他拉着叶安年的手晃了晃, 竟然真的什么都没做, 就松了手。 叶安年看着他的身影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不知为何心里反而痒痒起来。 但主动再叫江竹过来帮他搓背, 那他也是做不到的。 将那包药材打开放进浴桶里,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顿时蔓延开来, 闻着很温和,泡起来好像也真的浑身舒爽了不少。 江竹在布帘旁站了一会儿, 听见里面的水声平静下来,就走开了。 他走到外间,将窗户推开, 在窗框上轻轻叩了两下。 一阵劲风拂面而过,子末那张笑嘻嘻的脸就倒着出现在了窗户外面。 江竹见怪不怪,也不管他是什么姿势来见自己,直接道:“你跟了我们一路,今晚在安阳酒楼的事应该知道吧。” “嗯。”子末点点头, “要我去找那老头吗?” “你去守着他, 在他迈入安兴县衙之前,必须寸步不离。”江竹道。 子末一听抽了抽鼻子:“那……他要是去茅厕咋办?我也跟着啊。” “你在外面守着就是了。我怕房金元狗急跳墙,找人杀他。” “好。”子末应道, “朔州那个知府呢?他好像跟房金元关系很不错。” “不用管他,”江竹道, “堂审时候我和安年都会去的。” “这样……好么。”子末有些担心。 “没事,西街那几间铺子怎么样了?” “我都买下来了,房契在这。”子末说着就要往自己身上掏。 “先放你那。”江竹制止道。万一被叶安年看见了,他不好解释。 “哦。那买铺子的钱……”少年欲言又止。 江竹:…… 他这段时间已经很努力的在出诊看病了,尤其在甜水镇上摆摊的时候,专找有疑难杂症和旧疾的富人,除了交给叶安年的,自己也攒了一些。 “过年之前,我肯定给你凑齐了。” 少年看着他有些不耐烦的脸,撇撇嘴,怂怂的小声嘀咕:“主子,你不是又要去坑人了吧。” “嘶,我坑几个奸商豪绅怎么了?”江竹屈指在子末额上一弹。 子末揉揉自己的脑门,很是委屈:“不怎么嘛,你想做什么我又管不了。” 忽听里间传来沥沥的水声和窸窣的动静,江竹一巴掌拍在子末脑门上:“废话少说,消失。” 子末被他这一巴掌差点拍摔下去,倒抽一口冷气,勾在房檐上的脚尖一用力,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屋顶上。 叶安年泡好了澡,穿上亵衣出去,就见桌边烛火通明,江竹正端坐在灯下随意的翻一本书看。 他擦着头发走过去,在江竹身边坐下:“看什么呢?” 江竹其实也才刚坐下一会儿,书是随手从房间的置物架上拿的。 他合上书翻到第一页,念道:“《抚山记》。” 本就是打发时间的,这会儿叶安年泡好出来,他就放下了手里的书,接过叶安年手里的帕子,帮他擦头发。 “等头发干了就先睡吧,我一会儿泡完了澡也去睡。” “嗯。”叶安年点点头。 江竹便去叫了伙计来换新的洗澡水,然后就进到布帘后面泡澡去了。 叶安年坐在桌前一边等头发干,一边无聊的翻起江竹刚刚看的书。 这一看不要紧,竟是一本男男的香艳话本子,一上来就是两个主角翻云覆雨的戏。 一想起刚刚江竹就是在看这书,叶安年就觉得自己脸颊上才消下去的灼热感又回来了。 这人怎么大晚上的看这种东西。 听着帘子后面泛起的水声,叶安年也没心思再看下去,他把书合上,胡乱塞到一边,就上了床榻,也不管头发干没干,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等到江竹洗好了出来,叶安年还窝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的烙烧饼。 “还没睡呢。”江竹擦着头发在床边坐下。 叶安年翻了个身,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随便找了个理由:“头一次在外面睡,不习惯。” 床头摆着的烛台映得他脸上红红的,尤其是耳尖,隐隐能看见上面细细的血管。 江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倒是不热,应该没有着凉。 收回手时,碰到了叶安年还有些潮的额发。 “没擦干就睡?起来再擦擦,不然明天醒了要头疼。” “没事,发根干了的。”叶安年推拒,用手拉紧了被子。 江竹却不依,伸手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你又不困,与其在被窝里打滚儿,还不如起来把头发晾干。” 叶安年被迫坐起来跟他一起晾头发,两人肩并肩挨在一起,江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就一个劲儿往他的鼻子里钻,惹得他心神不宁。 坐了一会儿,脸上更烫了。 江竹这会儿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伸手牵住叶安年时,顺势把了把脉,脉搏确实跳的有点快。 联想到刚刚自己在叶安年泡澡时做的事,直觉这把火可能是他自己点的。 于是他伸手按住叶安年的后颈,将人带的侧转过头来,然后倾身吻了上去。 叶安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跳,唇上温软的触感传来,他蓦地睁大了眼睛。 两人此时的距离近在咫尺,叶安年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的眼睫都能扫到江竹眼皮上。偏生江竹接吻不闭眼睛,还盯着他看。 叶安年的脸“刷”地一下爆红,心跳的越发快了。他感觉自己下意识抓住江竹衣摆的手,掌心已经覆上了一层薄汗,手也有点发抖。 两人吻了很久,叶安年理智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江竹放倒压在了被子上。 此时,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一手撑在他脸侧,一手从衣摆下探进去,在他的小腹上摩挲着。 叶安年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别闹了,明早还要去找袁台呢。” “我也没做什么呀。”江竹用手指在叶安年小腹上轻轻的挠啊挠,痒酥酥的。 叶安年被他撩拨的眼睛湿红,气道:“那你大晚上的还看那种书!” “哪种书?”江竹疑惑了一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噗,”他轻笑一声,“原来是那个啊。我刚刚随便翻的,根本没仔细看内容。” “不过,这种书如今可不好买呀,我得好好看看。” 他说着,作势就要起身去拿,被叶安年慌的一把拉住:“不行!” 见他这样子,江竹笑的跟只狐狸似的:“这么说,你看过了?” 叶安年:…… 他耳朵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江竹却还不放过他:“那我不看,你给我讲讲?” “不讲。”叶安年瞪着他,拉过一旁的被子,“睡觉!” 但他红着脸生气的模样,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怪招人的。 江竹将他拉过来,又是一顿亲,两人又折腾了一会儿,才终于双双躺倒,吹熄了蜡烛。 次日一早,两人在客栈用了些朝食就直奔袁台家。 子末昨晚在袁台家屋顶上守了一宿,还真是来了个蒙面的黑衣人,不过功夫不咋地,被他打伤后逃走了。 叶安年和江竹赶到的时候袁台家的大门开着,他正在院里收拾自己的摊子,打算出门去卖鱼。 两人在门上叩了叩,才提步走进去。 袁台一看又是他们,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你们到底想干啥?我都说了我儿子已经死了!你们想问啥都问不出来了!” 江竹也不恼,只开口道:“听说你老伴卧病在床,一直都没医好?我是郎中,可以帮她看看。” “你?”袁台明显不信,“安兴县所有的郎中我都请过了,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会看个什么!” “我又不是这安兴县的。孙员外你知道吧?他头疼的顽疾就是我医好的。”江竹故意说了一个他前几日刚坑,不,刚治好的安兴县富豪。 这个人袁台自然知道,顿时犹豫了,片刻后道:“那你们跟我进来吧。” 他说完,放下手里的活儿,率先进了屋,叶安年和江竹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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