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走后,李庆弦立刻问:“天书大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他不信任子真师兄,而是看他好像隐瞒了什么的样子,也许是有苦衷说不出口。 没关系,天书自然会告诉他。 天书活动着“筋骨”飘过来:“你昨晚灵力暴走失控,对长空司……” 听完天书的话,李庆弦恨不得当场失忆。 他抱住自已的头,脸瞬间涨得通红。 问还不如不问!他都干了什么?! 他对长空司又搂又抱,连啃带亲??? 他还好好地活着对吧?没有被他掐死对吧? 还有什么比这更诡异的事情?! 天书仿佛能听见他的心声,在一旁落井下石道:“对,没错,你就是对他又搂又抱,连啃……” “你给我闭嘴!” 下一秒,门扉被人推开,长空司迈着长腿踱进来,冷冷注视着他:“你在跟谁说话?”
第19章 本殿下认为你很好 李庆弦吓了一跳,以为他是过来寻仇的,下意识往床角缩了缩,抱着被子道:“没……我自言自语。” 长空司环视室内,没看见任何人,将视线又重新停留在李庆弦身上:“脑子烧坏了?” “……尊上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死没死。”长空司走过来,把手里端着的东西放下,“嗓门倒响亮,看来已经没有大碍了,起来修炼吧。” “啊——”李庆弦拖着长音,方才还生龙活虎的精神立马又萎靡了,双手合十地祈求道,“尊上,祖宗,我都这个样子了,您饶了我吧。” 长空司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拿过托盘里的粥递过去,命令道:“吃了。” 李庆弦咽了咽口水,看着那碗紫色的稠状物,以为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已,又让他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这不会又是……” 长空司不耐烦道:“本座在路上遇到你师兄,他做给你的。” “这样啊。” 李庆弦放心了,手刚碰到碗又马上缩了回去,叫道:“烫。” “烫吗?”长空司一手托着碗底,没有任何感觉,斜睨了李庆弦一眼,心道果然还是矫情,这种温度算什么,还没他昨晚的身体烫人。 思及此处,长空司自已都愣了,他在想什么? 顿时又有些恼火,为了掩饰情绪,把碗往前递了递,没好气道:“我端着,你就这么吃吧。” 李庆弦好像早有此意,乐呵呵地用勺子舀了粥,吹凉了送进嘴里:“原来是紫薯啊,好吃。” 长空司就那么看着他吃,见李庆弦言语平常,没有任何尴尬或不妥,昨晚发生的事应该是不记得了,感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那么点不爽。 虽然是无意识做出来的举动,但李庆弦竟敢对他那般放肆,不恭不敬,他就这么放过了他? “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李庆弦一愣,耳尖红了红,紧张道:“发生什么了?” 长空司又被问住了,一口气憋在喉间。这要他怎么说?他黏在他身上不下来,对他又啃又咬? 长空司瞪他一眼:“你自已想。” “别乱动啊,哎——” 捧着碗的手一动,李庆弦舀起来的粥要洒,下意识用手去接,滴在他的手指上。 他伸出舌头要舔,长空司一掌拍开他的手:“脏不脏,弄手上了还吃。” “唔……不能浪费。” 长空司递给他帕子让他擦手,抬眉问:“这种人类吃的东西就那么合你胃口?” 李庆弦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点头道:“对啊,这些才是真正的美食,不瞒尊上说,自从来到这儿,我就没吃饱过。” “有人天天做好了给你送过来,也不算屈。” “嗯?” 长空司冷哼一声:“你以为本座不知道子真每晚偷偷过来给你送东西吃吗?你的一举一动本座都知道。” 李庆弦没责怪他的监视,问:“尊上就不想尝尝这些菜式吗?” “本座不需要。” “那是尊上没吃过,我改天做给你尝尝?” “你……” 李庆弦又伸出手指头按住他的唇,双眸莹亮,莞尔一笑:“别急着拒绝嘛。我做饭很好吃的。” 长空司突然握住他的手腕,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你干什么平白无故给本座做饭,你应该很恨本座才对吧?” 李庆弦平静地回视:“在尊上眼里,我做任何事的出发点都是抱有一定目的的对吗?而且是不好的目的。” 长空司发现自已竟然一时无法反驳,他就是这么想的。 “就当这些天来你用心指导我修炼,我报答你的不行吗?” “别跟本座讲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李庆弦,”长空司指着他的心口,一字一顿道,“本座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李庆弦不假思索道:“尊上你其实很好。” “什么?”长空司差点笑出声来,这是他头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用“很好”这词来评价他。 这不是他这种人能触碰的字眼。 世人素来对他长空司的评价都是:“天生恶种,不可雕也。” 他不该降生于世,不配活着,生下来就是注定要遭受天诛地灭,万劫不复的。 竟然会有人说他很好? 好…… 这个字好像一下击中了长空司内心某处残破的位置,撞得他鲜血淋漓。 那颗被他厌弃的良心被他层层包裹,暗藏在深渊最底层,他静待着某一天手起刀落连根拔除。李庆弦却要剥开它,告诉他那东西还可以治一治,还有再生的希望。 “为什么要拒绝所有的好意,把自已伪装成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懂什么,休要妄图揣测本座!” “尊上害怕别人对自已好?” “别说了。”长空司拂袖起身,心口狠狠地揪着,明明早已遍体鳞伤,却不肯向任何人示弱,固执地独自舔舐伤口,厉声道,“你与本座之间只不过是利益关系,做好你该做的事。” “唔……好疼。”李庆弦在身后发出一声痛叫,突然捂着心口歪倒在床上,全身抽搐。 长空司一愣,这人怎么说倒就倒,难道是又犯了?下意识地伸出手:“你怎……” 话还没说完,李庆弦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他,满脸俏皮,尽是得逞的笑容,哪有痛苦的模样,分明是装的。 长空司的身子僵在那里,脸上阴云密布。 “哈哈哈,还不承认!” “李!庆!弦!本座饶不了你!”长空司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表情精彩纷呈,恨不得把李庆弦嚼碎了吞进肚子。 为了遮掩自已暴露的情绪,找回点面子,话音刚落,他就变回了龙身,用身子缠住了李庆弦,恼羞成怒地死死勒紧。 “我错了我错了!”李庆弦立马认怂,哭爹喊娘,叫苦连连,“疼,真的疼,尊上饶命,你要勒死我了。” 刚叫唤完,李庆弦就感觉到身上的束缚一松,长空司又变了回来,像一座山似的重重压在他身上,这滋味可不比刚才好受多少。 长空司用手臂圈住李庆弦,将人完完全全紧紧箍在怀中,李庆弦一动也不敢动,身子绷得笔直,仰起的脖颈白净修长,连跳动的青色脉搏都清晰可见。 长空司看着递到自已唇边的猎物,自皮肤底下隐隐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眸色深沉,呼吸渐重,忽然想起了昨晚这个人咬在自已脖子上的一口,报复似的张嘴在相同的位置上咬了下去。 “啊……” 李庆弦吃痛地惊呼一声,手脚不受控制地轻颤。 这是长空司变成人后第一次咬他,跟之前龙形的感受完全不同,说不出的奇怪。他的胸膛紧紧贴着长空司炙热蓬勃的躯体,长空司英挺的鼻梁蹭着他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全落在他的脖颈间,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他等了一会儿,奇怪的是,长空司竟然没在吸他的血,仅仅是叼着他的一块肉在齿间厮磨。 咬够了,长空司抬头,凝视着瓷白的皮肤上这唯一的一点红痕,对自已的杰作满意极了,似乎找回了点面子,哼道:“今后若再敢戏弄本座,这就是惩罚。” 李庆弦哭笑不得。 这算哪门子惩罚。
第20章 本殿下亲自下厨 不复宫,十恶殿。 自打长空司归来,重掌万劫城大权,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妖界,时至今日,仍有家族登门示好。 两千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有当初与长空司对立的家族,自然有拥趸他,依附于他的家族。 当年长空司被封印,大势已去,龙族拔出萝卜带出泥,也顺势铲除异党,有些家族逐渐没落消亡,有的投降归顺,有的则分裂地出了新的部族。 今日前来觐见这人自称是当年曾追随过长空司的一支旧部——吗喽族的后代。 上来就展示那满满一车的诚意,由八个壮汉吭哧吭哧地推上殿。 那位吗喽族后人个头不高,瘦得像猴,模样奸猾猥琐,笑起来满脸褶子,作揖谄媚道:“这只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望尊上莫要嫌弃。” 长空司身着繁复精美的华服,支颐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垂眸看着案前的卷轴,闻言,眼皮抬都没抬,对于那“一点心意”睬也不睬。 “吗喽族……”长空司轻声呢喃,掀开眼皮扫了瘦猴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瘦猴忙不迭道:“小人马尚万。” “两千年前吗喽族的王上是马无廉,本座没记错吧?” “正是,能劳尊上记挂,是小人祖上之幸。” “呵。”长空司冷笑一声,靠着椅背道,“本座怎么可能把他忘了,有一年在极北之地一战,本座兵败,葬送了八千将土的性命,可全是因为马无廉泄露机密,从中作梗。” 马尚万脚底生寒,双腿打战,已汗流浃背。 “本座杀了这个不要脸的叛徒,并没有赶尽杀绝,给他的种留了一条活路,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没想到你们还有脸回来。” 马尚万扑通一声跪下来:“尊上,尊上明鉴!小人并没有不臣之心,先祖所做的错事死不足惜,可小人万万不敢重蹈覆辙,是真心实意来投诚尊上的啊!” “满口谎言,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马尚万哆嗦着,不敢逗留,惶恐地撤了出去。 膳房里,李庆弦忙得热火朝天,他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将最后的点心整齐码放在碟子里,摆出一个花样。 “搞定!” 天书在一边给他扇着风,一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艺。” “那当然了,我六岁开始讨生活,什么没干过?你以我十来年的杂役是白当的啊?” 天书道:“长空司因为童年的遭遇,性子敏感,猜忌心强。认为接近他的,对他好的人都是别有用心,你肯无条件帮他,他会对你起疑也属正常。若是他始终都对你放不下戒心,那样只会对计划无益,你就打算这么一点点软磨硬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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