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弦苦不堪言,补药吃得舌头都木了,成了他每天最痛苦难熬的事。 不仅如此,长空司还给他专门制定了一套修炼流程,每天什么时辰段该干什么,连吃饭、休息、睡觉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上午,他去听程先生授课书本上的知识,下午,由长空司亲自指导他打坐修炼,不练到他满意不准休息。 就这样,不到一个月,李庆弦的修为是突飞猛进了,人却也在这种魔鬼般的摧残下扛不住地病倒了。 子真有时候会趁着长空司不在的时间段偷偷跑来看李庆弦,给他送些吃的。每回李庆弦都跟看救命恩人似的看着他,将糕点塞满一嘴,那模样好像受到虐待饿了好几天似的。 子真看在眼里也心疼他。他虽然不知道尊上和李庆弦是什么关系,但不复宫里但凡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尊上待李庆弦不一般。 他知道这些不是他这种身份的人能插手的,虽然自已与李庆弦是师兄弟,却始终谨守本分,李庆弦不说,他也不问。 李庆弦生病的这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早早做好了他爱吃的饭菜,趁着夜深人静,准备给他送过去。 推门进了屋,他唤了两声阿弦,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这可奇怪了,往常只要一听到开门的动静,李庆弦就会跟兔子似的窜过来,两眼放光地问他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这回竟然没动静。 难道是睡着了? 子真轻手轻脚地将门带上,放下食盒走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可给他吓坏了,李庆弦闭着双目,神情痛苦,眉头在睡梦中也紧紧地蹙着,整张脸通红,额头大汗淋漓,连呼吸都特别急促。 “阿弦,阿弦!”子真拍拍他的肩膀,摇摇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他再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烧得滚烫。 他一阵惊惶失措,率先想到的人就是尊上,于是不敢耽搁,急忙跑过去禀告。 长空司得到消息后赶过来,全程黑着一张脸。他来到床边,李庆弦脸色潮红,布满汗珠,衣衫被他自已无意识地扯得七零八落,凌乱不堪,修长的四肢袒露在外面,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泛着一层薄红。 长空司看着他这副样子,眉峰深深地皱着,坐在床边拍拍他的脸。 “喂,李庆弦,你想装病偷懒?” “……” “醒醒,你给本座起来。” “……” 沉默几许,长空司将手掌覆在李庆弦的额头上,缓缓注入一股清凉的水灵之气。 须臾过后,床上的人纤长的羽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空洞洞的,醒了又好像没完全醒似的。 长空司不耐烦地问:“清醒了吗?发生什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 李庆弦转过头望向他,缓缓伸出手。 长空司:“……?” 李庆弦的手指落在了他的嘴唇上,长空司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时没反应过来哪里奇怪,剑眉凌厉地蹙着。 若是放在平日,他摆出这副表情,李庆弦无论在做什么已经乖乖认怂了。而此刻,他竟然完全无视,手肘支撑着身体缓缓坐起来。 本来就做不到蔽体的凌乱衣衫随着他的动作滑下肩头,那只覆在长空司唇上的手指甚至轻佻地按了按。 真是胆大包天! “你……” 长空司觉得自已疯了,竟然忍到现在,当即就要发怒,刚吐出一个字,李庆弦突然欺近他,堵住了他的唇。 大脑登时一阵嗡鸣,如同被雷劈中,长空司木头似的愣在了那儿,被李庆弦钻了空子,叼着他的嘴唇,毫无章法地又啃又咬,直到疼痛将他唤醒,这才回过神来。 他按着李庆弦的肩膀,稍一用力便将他轻松推开,抬手摸了一下嘴唇,手上沾着猩红。 “你是在找死吗?”他怒喝一声,把李庆弦推倒在床上,扼住他的脖子,“清醒一点,你知不知道自已在干什么?!” 李庆弦眼神迷蒙,已经完全失去了神志,根本不知自已做了什么,伸出舌尖舔着嘴角的血,像是尝到了美味的野兽。 “该死。”长空司暗骂一声,死死咬着牙关,既不想放开李庆弦,又不想就这么掐死他。看着这个人的脸逐渐涨红,咳嗽,痛苦的挣扎,他微微放松了力道,脑中仍是一片混乱。 正纠结着要不要就这么敲晕他时,李庆弦的两个鼻孔竟然齐齐流出了鼻血。 他一惊,心道难道是太用力了?下意识松了手。 李庆弦却趁机灵活地翻了个身,饿虎扑食般扑到他身上,像蛇似地手脚并用地缠着他,张嘴就是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操……”饶是堂堂尊上,时刻注意形象,此刻也忍不住骂起了街。 真他娘的是风水轮流转,从前都是他咬李庆弦,这回也反过来了。 李庆弦的两颗虎牙似乎因为失控变得更加尖锐了,咬上就不松口,把肉叼在嘴里反复厮磨,鼻血都蹭在长空司的颈侧和衣领上,外加被咬出来的血,顿时血迹斑斑,猩红一片,惨不忍睹。 长空司再也忍无可忍,光是咬也就算了,李庆弦失去意识,完全不知道自已如今什么模样,衣衫不整,汗津津地挂在一个男人身上,用两条腿夹着他的腰,与他的身体毫无间隙地贴着…… 长空司胸膛鼓噪,脸庞渗了一层细密的汗,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自已都累了。 他强硬地扳过李庆弦的下巴,胡乱地抹了把他脸上的鼻血,斑驳的血迹揉开了却衬得那张俊颜比平日更加惊艳。 长空司嗓音暗哑,厉声道:“看着我,李庆弦,你看清楚本座是谁,你做的这些事醒来后可别后悔。” 李庆弦直勾勾地盯着他,也不知道听懂没有,明眸闪动,目光直白,猫似的伸出舌头舔舔殷红的嘴唇,又凑过去眯着眼睛舔吻长空司的下巴,讨好又主动,甚至还想再去亲他的嘴。 疯了!真是疯了! 长空司头皮阵阵发麻,喉结滚动,死咬着后槽牙,线条硬朗分明的下颌紧紧地绷着,李庆弦的舌头好像带刺,温软又烫人,被掠过的皮肤像是要烧着了,传来刺痛难耐的痒意。长空司呼吸粗重,在李庆弦欲再次吻上来时偏过头避开了,内心无数次想把人从自已身上撕下来,却又无数次不知在犹豫什么。 “尊上!”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龙沉提着剑闯了进来。 他也是听闻李庆弦这边出了事,赶过来瞧瞧,到了门外却听到了尊上的声音,于是便没进来,等了一会儿又听到些奇怪的动静,听到最后一句话才发觉不对劲。 李庆弦对尊上做什么了?什么别后悔? 不行,这个李庆弦接近尊上不知抱着什么目的,他得进去! 于是乎,他便闯了进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撞见的会是这样的场面。 李庆弦挂在尊上身上,尊上抱着他站在床边,半张脸到脖子血淋淋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人的姿势引人遐思。 龙沉提着剑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目瞪口呆。 这……好像不是行刺的模样,但尊上流了血是怎么回事? 长空司没想到龙沉就在门外,还突然闯进来,自已这般狼狈的模样全被属下看在眼里,更令他感到不快的是,李庆弦差点也被看到了,他不知怎么,下意识的不想让别人看到李庆弦这副样子。 于是在龙沉冲进来的一瞬间,他抱着李庆弦转了个身,用身体将他遮挡住,背对着龙沉,嗓音冰冷嘶哑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是。”龙沉不敢逗留,低着头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龙沉再次听到尊上叫他,他这次学乖了,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在门口道:“属下在。” “去请医师。” “是。”
第17章 本殿下继续病中 医师到时,长空司已经将李庆弦给弄晕了过去。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衣衫也被重新整理过,身上规规矩矩盖着被子。 医师号过脉后问:“他近日是不是服食了很多丹药?” 长空司与龙沉对视一眼,龙沉道:“是,怎么了?那些都是对他修为有益的。” “无大碍,只是补过头了。” “……” “为了增进修为,平常吃些进补的药未尝不可,却万万不可服食过多。小公子是火灵体质,长此以往,火上加火,堆积在体内,达到他身体所能承受的峰值。” “若是境界高者自然无碍,自行转化或是找法子排解出去也就是了,可是小公子修为尚浅,不会这些,这才导致灵力暴走,失去神志。” 龙沉疑惑道:“他每日所食的剂量都是专门找人配的,足够他当天修炼的消耗,这样也会引起失控吗?” “微臣探脉时发现小公子气脉紊乱,必是长期疲累,精神紧张所至。过度施压也对修行无益啊。” “……” 龙沉看向长空司,后者全程脸色阴沉,剑眉轻蹙,脸颊和颈侧的血液已经凝固,看起来十分可怖。 长期疲累,精神紧张? 这么说还是本座的不是了?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想让他愧疚是不可能的,方才李庆弦敢这般放肆,换作旁人死八百遍都不足惜。明日李庆弦若是醒了,他依然不会手软,他既然大义凛然地说要帮他,这些都是他应该受的,他连命都是他的,想怎么玩是他说了算。 医师战战兢兢,抬眸望了一眼静默不语的尊上,内心再三权衡,欲言又止,终归还是医者仁心,不得不劝说一句:“恕微臣多嘴,尊上若是对小公子寄予厚望,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啊。” 长空司斜睨他一眼。 近日不复宫里传出一些闲话,猜测他与李庆弦的关系,他没有刻意留意,却也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 看来眼前这位医师是把李庆弦当成他的种了。 长空司懒得解释,也不屑解释,随口道:“知道了,退下吧。” “那微臣就先下去配药。” 龙沉这时道:“尊上,您的伤……也让医师给您瞧一下吧。” “用不着,你也出去吧。” “……是。” 龙沉出来,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院中的子真。从把尊上请过来后,子真就一直没走,龙沉来时还打了个照面。 “你怎么还在呢?” 子真满脸担忧,问道:“龙沉大哥,阿弦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就是补药吃太多了,休息几天就能好。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我不放心阿弦。” “有尊上在里面。” “尊上他……”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龙沉好心提醒道,“尊上的心思不是你的身份所能揣测的。” “我明白。”子真垂下眼帘,抿了抿嘴唇,“只是……我已将阿弦视作自已的弟弟,不能不为他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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