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开始不满了,口齿不清的质问:“你到底,要不要洞房啊?” “太气人了你,平时急得跟什么似的,现在该你表现的时候又不肯了。” 宋辰安实在太直白了些,祁景言大概明白这些话的意思,满腔期待与欢喜在此刻化为乌有。 他看着对方委屈的模样,勉强笑了笑,开口却是转移话题:“今日忙碌一天,你定是累了,快歇息吧。” 宋辰安就这么轻易的被带跑偏,乖乖点头:“嗯嗯,睡觉,我好困。” 可是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还没有做。 他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头一点一点地往下歪。 祁景言及时接住,将人放在床上,掖好被角。 “安安。” 宋辰安听到有人叫自己,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嗯?” “你很想回家,很想你父母,是不是?” “嗯……很想。” ——那若是能回去,你会不会不顾一切也要离开? 这话就在嘴边,祁景言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他终于能明白宋辰安的顾虑是为何,原来根本不是怕他日后移情别恋,而是因为宋辰安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而那里,还有宋辰安万分挂念的亲人。 祁景言可以理解这样的顾虑,一方是生养他一二十年的父母,一方则是心意相通的爱人,自然很难抉择。 将心比心。 若是未来有一日,宋辰安为了父母而抛下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 祁景言颤抖的手抚上宋辰安脸颊,满怀哀伤:“安安,你离开了,我该怎么办?” “我一定会疯的。” “安安,不要有这一天,好不好?” 宋辰安睡得迷迷糊糊,冷不丁听到祁景言问“好不好”,也没听清问的是什么,含糊地应了一声。 “好……” 哪怕祁景言知道这话做不得数,也心满意足地笑了。 就当安安答应了。 答应,永远永远都不离开。 这之后,再没有言语打扰,宋辰安很快就陷入沉睡,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 祁景言静静地望着窗外那天边的圆月,在床头枯坐一夜。 …… 第二天上午,宋辰安醒来时头疼欲裂。 这分明是宿醉才有的症状,可他记得很清楚,昨晚分明就只喝了一杯交杯酒。 那这就说明,昨晚那酒度数很高。 宋辰安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谁家好人新婚之夜准备烈酒啊? 哪个缺心眼干的! 他昨晚可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宋辰安对自己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酒量浅不说,还容易短片,话还特多。 万一说了点不该说的…… 他实在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要赶紧去问问祁景言。 宋辰安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喜服竟然丝毫未乱。 仅仅只因酣睡而弄出了点褶皱。 怎会如此!! 翠竹这时候进来奉茶,见他醒来便笑眯眯地问:“王妃,现在可要传膳?” 宋辰安茫然抬头,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样:“我跟王爷,昨晚居然没有圆房。” 这这这,岂有此理! 新婚夜不圆房,这像什么话! 翠竹撇了撇嘴:“王妃还好意思说呢,昨晚您刚喝下交杯酒就醉了,又要这又要那的,可把王爷闹腾坏了,哪儿还顾得上圆房啊。” 宋辰安一听,这才放下心。 他现在头还疼着,气道:“谁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准备了烈酒,我酒量又不行,可不就一杯倒吗?” 不过说起来,祁景言还挺能忍的。 要知道这人平时可从来都不老实,要不是宋辰安坚持新婚当天才可以亲密,恐怕早就…… 怎么平时忍不住,新婚夜反倒忍住了呢? 宋辰安都把疑问放在脸上了,翠竹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瞧得见。 忍不住噗嗤一笑:“这说明咱们王爷敬重王妃呀,王爷又不是那登徒子,这种事,总得王妃亲口说愿意才好。” 可是,仅仅是因为这样吗? 宋辰安本能的觉得心里不安。
第76章 柳皇后有孕? 按照规矩,祁景言与宋辰安新婚第二日应当进宫谢恩。 眼下时辰都快到了,宋辰安也没那个时间继续纠结,慌忙起床洗漱。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个重要日子,还是不要迟到的好。 “王爷呢?怎么没见他?”宋辰安坐在铜镜前梳洗随口问。 翠竹动作轻柔的为他梳发髻:“王爷好像心情不好,一大早就进了书房,门还紧闭着,就连王公公都守在门口不敢进去。” 昨儿就是新婚夜,祁景言还能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哎,喝酒是真误事啊。 宋辰安收拾妥当之后立刻去了书房。 王公公守在门口,眼皮耷拉着,明显正在犯困。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一激灵,脸上露出笑:“王妃来了,王爷他……” “公公先回房歇歇吧,我已经知道了。” 宋辰安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反应,就直接推门而入。 真是的,怎么还不理人呢? 万万没想到祁景言竟然躲在书房喝闷酒,也不知喝了多久,白瓷酒瓶横七竖八地被丢在地上。 “王爷,咱们该进宫谢恩了,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宋辰安走近,轻轻推一下呆坐在椅子上的祁景言。 明明是很轻的力道,祁景言却差点摔下去,身子大幅度地歪了歪。 “安安,”他轻声喊着,语气无限眷念,“你若是走了,我该怎么办?” 宋辰安有些哭笑不得,只当祁景言是喝醉了,哄道:“王爷在想什么,我可是个没家的人,除了贤王府还能去哪?” “你之前,就想逃走。” 祁景言垂下眼帘,整个人郁郁寡欢:“答应我别离开,好不好?” 宋辰安看一眼地上的酒瓶,无奈极了:“就因为怕我走,所以大早上的喝闷酒?” “再说了,我想逃走那都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了,这时候翻旧账你可真有出息。” 还是说,昨晚他当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这人才会如此不安? 宋辰安叹气,试图讲道理:“咱们的事先放一放,等谢恩回来之后再好好谈,成不成?” 祁景言摇了摇头:“除非你答应我不离开。” “好好好,不离开。咱们得快一点,要不然就晚了。” 祁景言却在这时候闹起脾气,声音超大:“你竟敢敷衍本王!” “……” 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宋辰安都要给祁景言跪下了,好声好气的重复一遍:“我保证,我永远都不会离开王爷。” “这样行了吗?咱们真的要晚了。 “而且迟到会惹得皇帝不悦,柳氏那边也一定会以此事大做文章,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宋辰安语气虽然温柔,可心底的火蹭蹭往上冒,都要压不住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喝点酒怎么还分不清轻重缓急了? 直到祁景言闷闷地说了句:“安安,我很怕。” “若是你执意离开,我连留住你的立场都没有。” 到那时候,他还是会孤零零的一个人。 就算拥有万里江山又如何,那张龙椅太硬,太冷,也太寂寞。 上一世的祁景言身边除了王公公以外,竟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安安,”祁景言突然将宋辰安紧紧拥入怀中,“如果没有你,我是一定会发疯的。如果说我是一匹疯马,那你就是唯一能控制我牵绊我的缰绳,你明白吗?” 这下宋辰安能百分百确定,自己昨晚一定说了某些话,才惹得祁景言陷入深深的不安。 但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沉默半晌之后,宋辰安郑重回应:“我明白。” 祁景言怕他离开,可他又哪里舍得呢? 为人子,总要在父母面前尽孝,何况父母已经为他付出那么多。 为人妻,也要做到全心全意陪伴,祁景言为他做出太多改变和让步,他全都看在眼里。 如果,真的有必须二选一的那一天呢? 到时候该怎么办…… “祁景言,我们不要去想以后,先过好现在。”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所以何必非要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担心忧愁呢?” “我们要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至于以后的事,那就等那一天真的来到之时再去考虑。” 这话很有道理,祁景言被他说服。 好。 那就这样吧。 就当今天是和宋辰安在一起的最后一天。 从今往后,祁景言要和宋辰安度过第百个,千个,甚至万个“今天”。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进宫了吗?” 贤王府的马车终于出动。 此时进宫已经晚了,皇帝已等待许久。 哪怕祁景言换了衣服,也还是满身酒气,憔悴落魄之感扑面而来。 皇帝微微皱眉,扫一眼宋辰安,犹疑地问:“景言为何如此?可是昨夜发生了什么?” “父皇说笑了,新婚之夜能发生什么,”祁景言与宋辰安十指相扣,相视一笑,“儿臣与王妃一切都好,只是昨夜太过欢喜,喝多了酒而已。” 皇帝点点头:“既已见了朕,便去太庙拜一拜你母后吧,你娶了王妃,总该让她知道。” 离宫之前还要去柳氏宫里一趟,毕竟她现在才是皇后。 这话皇帝没说,但祁景言心里明白。 “儿臣遵旨。” 如今先皇后灵位安安稳稳的供奉在太庙,不会再有人胆敢将之损毁。 祁景言与宋辰安上香后双双跪下,虔诚地拜了拜。 母后,儿臣娶妻了。 儿臣定与安安白头偕老,绝不会让他重蹈覆辙。 …… 最后一处,是柳皇后宫里。 柳氏接二连三遭受贬斥,太子更是连东宫这个住所都丢了,位置摇摇欲坠。 又或许还有祁景言在,心里有所顾忌,因此柳皇后今日倒也算老实,并未找茬发难。 但宋辰安心里清楚,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已。 二人略微坐了坐,便提出告辞。 柳皇后今日不知怎么,竟破天荒的开口挽留:“景言,你与王妃不如多留一刻,好叫本宫也沾沾你们的喜气。” 闻言,祁景言就更想走了。 给柳氏沾什么喜气,万一把喜气都沾光了可怎么办? 他正要找借口婉拒,就看见柳皇后突然脸色一变,紧接着就弯下腰干呕不止。 祁景言瞳孔一缩,呆在当场。 宋辰安也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柳皇后这是,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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