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跪拜天地,而后起身。 皇帝果真亲自参加,就坐在大厅主位。 “二拜高堂——” 他笑呵呵地看着两位新人行跪拜礼,目光不知不觉慢慢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因为如今相似的场景,引起了他的触动吧。 “夫妻对拜——” 祁景言弯腰时,故意比着宋辰安将身子矮几分。 周围宾客免不了要议论几句。 祁景言听了,脸上笑意越发明显。 他终于娶到了心爱之人,就是要所有人都知晓。 “送入洞房!” 祁景言将宋辰安打横抱起,大步走进内室。 安安,你终于是我的了。
第74章 新婚之夜 “王爷,这不合规矩——” 吵闹的人群中,似乎还夹杂着喜娘的一句叫喊。 可祁景言这人,何时在乎过什么规矩。 他无视在场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亲自将宋辰安抱进新房。 那冷若冰霜的模样,不禁叫人想起贤王过去的凶名。 宋辰安看到喜娘苦着脸跟在他们身后,一副想劝解却又不敢的模样,忍不住发笑。 “王爷,大喜的喃f日子还是收敛点。”他安稳地坐在床边,抿着唇,扯了扯祁景言衣袖。 语气中多少带了点埋怨和劝诫。 婚礼现场皆是皇室宗亲和朝中大臣,多数曾亲眼见到祁景言当街砍人的残暴凶狠,自然对宋辰安这位王妃十分好奇。 听说贤王与其同吃同住不少时日,这期间此人毫发无伤倒也罢了,居然还能赢得贤王爱重,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从前很少有机会接近,如今仔细一看,这“新娘子”居然是个文弱的男子。 知晓贤王究竟有多凶残的大臣们,不禁在心里为宋辰安捏了把汗。 嘶……贤王妃胆子还挺大。 贤王可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王妃竟敢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也不知今儿会不会多了大周有史以来,第一位新婚当天被丈夫一刀砍死的新娘? 虽然贤王最近脾气有所改善吧,但是…… 在众人或紧张或兴奋的目光中,祁景言无奈且纵容:“好好好,为夫知道了,” 他微微勾了勾唇,也就这么一笑,恍若满池冰霜化作一汪春水。 等会儿祁景言还要敬酒以及其他的一些环节,不过都不需要宋辰安参与。 宋辰安还是有点不放心:“王爷今天的药喝了吗?齐大夫说了,酒与药性相冲,你可要多注意着些。” “我知道了。”祁景言笑道,“安安且耐心等着,为夫去去就来。” 这,贤王脾气这么好的吗? 众人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里,开始自我怀疑。 平日里那个动不动就浑身冒冷气,以眼神杀人,每天都在砍人的边缘徘徊的贤王上哪去了? 眼前这个是假的吧?? 宋辰安被无数道隐晦的目光打量,这让有点社恐的他浑身不自在。 他脸上有花不成,怎么一个个的都盯着他看? 祁景言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斜过去,众人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慌忙退出内室。 其实按照规矩,现在贤王应该到前厅敬酒来着,可是谁也不敢催促。 最后还是宋辰安开了口:“王爷快去忙吧,我等你回来。” 祁景言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众人恍然大悟,没想到堂堂贤王竟然也惧内。 哦不,或者说,是很听王妃的话。 …… 祁景言直到半夜才带着满身酒气回来。 他向来千杯不醉,哪怕今日贤王府宾客如云,一轮喝下来,也仍旧能保持清醒。 宋辰安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肚子咕噜噜地叫着,胃里也有些不舒服。 实际上他这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结个婚可真累人。 可喜娘说乱吃东西不合规矩,再者,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若是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好。 这么一想倒也是,宋辰安只能继续忍着。 他已经很久没有饿过肚子了,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委屈。 这点委屈,在看到祁景言那熟悉的俊脸时,不自觉表现出来:“王爷……” 这话一出口,连宋辰安自己都惊着了。 怎么听起来跟快哭了似的? 祁景言慢慢皱起了眉,锐利的视线扫视一圈,语气下意识变得柔和:“怎么了?我在呢。” “有点饿,还很累,”宋辰安用手指了指头上的冠子,“这东西现在能取下来了吗?压得我脖子疼。” 祁景言正要帮他取下,喜娘又在劝:“王爷,这真的不合规矩,这冠子应该在就寝的时候再……” 真是聒噪。 祁景言正想把喜娘打晕再丢出去,省得让人心烦,却听到宋辰安喊疼:“哎呀,缠着头发了。” 他小心地取下头冠,在手上掂了掂重量,确实不轻。 “头冠戴着不舒服怎么不早点取下来,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宋辰安嘿嘿一笑:“今天可是咱们成亲的日子,我想每个环节都尽可能完美一点,这样等我们老得走不动了一起回忆过去,最起码不留遗憾嘛。” 他三言两语就打消了祁景言方才的念头。 不仅如此,还颇为赞同:“安安说的是。” 喜娘丝毫不知道自己躲过一劫,尽心地说了一大串吉祥话。 什么“新郎新娘,像对鸳鸯”,什么“天上下雨地下流,夫妻恩爱到白头”。 到白头啊,宋辰安有些恍惚。 也不知道他和祁景言有没有机会到白头呢? 这之后,就是二人喝交杯酒的环节。 祁景言对这个喜娘忍了又忍,最终实在嫌她话多,封了赏钱把人请走了。 宋辰安坐在桌子旁捂着肚子笑,笑完了,再为他们各自倒一杯酒。 他不怎么饮酒,但今天是新婚夜,交杯酒还是要喝的。 祁景言端过酒杯,两人的胳膊绕过来,然后同时饮下。 酒很冲鼻子,度数应当不低,这是宋辰安的第一反应。 辛辣的酒液下肚,头脑很快就变得昏昏沉沉。 “安安,你是不是该改称呼了?” 放下酒杯,祁景言目光灼灼地望过来,眼里满是期待。 可是身为一个男人,叫另外一个男人“夫君”或者“相公”,总感觉怪怪的。 宋辰安有些难为情,期期艾艾地问:“王爷觉得呢?” “安安叫声相公来听听。” 说话间,祁景言轻轻一拉,人便被困在怀中。 “相公……” 宋辰安有点儿头晕,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相公,你怎么变成两个人了?” 祁景言听了只有无奈,将酒壶放远一些:“这酒太烈,安安都喝醉了。” 喝醉的宋辰安很是闹腾,话变多起来,表情也更加丰富。 这是种很新奇的体验,祁景言任由他闹腾,唇角含笑。 “我才、才没喝醉呢!” 祁景言点点头:“嗯,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所以你还是醉了。” 宋辰安被气了一下,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喝醉,他开始掰着手指絮叨。 “喝醉的人连自己的家在哪都不知道,我可是牢牢记着的。” 祁景言笑着配合他:“好,那安安说说,你的家在哪?” “嗯……在,在A省S市风泉街道幸福小区8栋-B。” ?? 祁景言满头问号:“安安,你说的这是什么?” 宋辰安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回他:“不都说了嘛,这是我家呀。”
第75章 我跟王爷居然没有圆房 可宋辰安的家,分明是前丞相府。 当然,如果宋辰安把那里当家的话。 祁景言前些年征战四方,大大小小的城镇走过无数个,却从没有听说幸福小区这个地方。 到底是宋辰安酒后胡言,还是当真有这么个地方? “我不光知道自己家在哪,还记得我父母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呢!” 宋辰安脸上满是傻笑,得意地看着祁景言:“嘿嘿,这些你可不知道吧?” 祁景言勉强笑了笑:“我确实不知道,安安详细跟我讲讲,好不好?” 唔,头好像更晕了。 宋辰安微微闭着眼,靠在祁景言肩头,毫无防备地将自己家的情况抖了个一干二净。 包括父母年龄职业性格电话号码。 最后,他语气闷闷地说:“也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他们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肯定很难过。” “祁景言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家啊。” “可是怎么办,我回不去。” 宋辰安所说的话着实让人费解,祁景言沉默片刻,轻声问:“宋寒不是你的父亲吗?” “当然不是了,”宋辰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他只是我这具身体的父亲,跟我没关系。” “再说了,我爸妈可爱我了,哪怕我生病多年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治疗,哪是宋寒那个狗东西能比的。” “他们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也不知道该有多伤心……祁景言,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然后回家找我爸妈!” 祁景言好像有点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安安,‘爸妈’是何意?” “就是,就是你们这边的爹娘的意思嘛,这都不懂,笨。” 醉酒后的宋辰安很闹腾,一会儿要吃梅菜扣肉,一会儿又要再醉一场。 祁景言由着他闹,不过分的要求都一一应了。 吃饱喝足之后,宋辰安脸颊红得跟水蜜桃似的,一顿一顿地打着嗝。 他瘫在椅子上,安详地半眯着眼:“嗯……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四处望去,入目是满眼的红。 大红色的喜字到处都是。 宋辰安那因醉酒而宕机的的小脑瓜终于转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对了!今晚是洞房花烛夜!” 含蓄,矜持,那是什么东西呢? 这时的宋辰安可不在乎,他一手扶住晕乎乎的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另一手将床板拍得砰砰响: “王爷,我们来洞房吧!” 祁景言僵硬地在他旁边坐下,轻声问:“你死了,就能回到你父母身边了么?” “其实,我也不清楚……” 宋辰安诚实得很,问什么就答什么:“我当初就是因为重病快要死了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再在这里死一次的话,我也不知道是能回家,还是直接消失。” 他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然后用力点头:“我觉得消失最有可能。” “反正,你对我不好,我就跑。大不了就是一死,又不是没死过,谁怕谁。” 祁景言:“……” 大婚之夜谈论死不死的,宋辰安也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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