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席卷着鹅毛般的大雪迎面扑来,他冷不丁受了寒,轻轻咳嗽两声。 王公公心疼极了,慌忙脱下自己的棉袍,却被祁景言制止:“天冷,桐叔回去吧。” 他终是走进暖阁,不轻不重敲敲房门:“安安,我们好好谈谈。” 听到这个声音,翠竹猛地一哆嗦,哭丧着脸小声问:“是王爷,王爷来了!” “怕什么,这都是我干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宋辰安轻轻推她一下,“你快走,既然王爷想谈,那我就跟他好好谈。” 翠竹被推着朝前走了两步,不放心地叮嘱:“公子有话可千万要好好说,若是惹怒了王爷再受了伤多不值当。” “嗯,放心。” 鬼知道翠竹能不能放的下心,她战战兢兢打开门,朝祁景言俯身行礼,看到对方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才敢走远一些。 房内,宋辰安面无表情地问:“王爷想跟我谈什么?” 他竟有点期待祁景言会说出什么话说服自己。 “安安若是愿意嫁我,金银财宝全部归你,王府上下随你差遣,只要是这世间有的,只要是你想要的,哪怕跋山涉水赶山奔海也要寻来送你。” “我此生,绝不纳妾,你我之间不可能再有第三人。” “日后待我登基为帝,安安便是唯一的皇后,我定待你如珠似宝,定会与你恩爱白头。” “这是王府库房钥匙,里面都是这些年打拼下来的产业,以及陛下所赐珍宝,可以说里面是我全部家当,如今托付于你。” 祁景言将一串钥匙递出去,诚恳道:“安安,你可愿赌这一次,信我便是那个能给你带来依靠,能为你遮风挡雨,能给你幸福之人。” 那串钥匙静静躺在他手心里,暖阁内温度较高,身上那层雪瞬间融化,留下一片片深色的水痕。 可宋辰安铁石心肠,偏偏不为所动,仰着头,直直地望着祁景言:“王爷刚才这些话或许出自真心,可人都是会变的,你如何能保证日后不会纳妾生子?您现在是王爷未来会是皇帝,我人微言轻,就算您反悔了我又能怎么办呢?” “再说,我为什么非要答应你?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给过我其他的选择。” 祁景言眸色一黯,将钥匙放在桌上,轻声说:“来年三月十六是个吉日,宜嫁娶。若是这天到来之前安安仍旧不愿嫁,我便进宫向陛下言明退了这门婚事,可好?” 他像是怕被拒绝,立刻转身就走,还边走边道:“好好考虑,不着急回答。” 宋辰安愣愣站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被祁景言逗笑了。 笑过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低落。 如果,他只是宋寒之子就好了,就不必顾虑这么多,或许也能轻松些。 他能从祁景言的言行中窥探到对方诚挚的心。 所以大概他会认真的考虑一阵,想明白自己究竟有没有对祁景言动心,然后再选一个合适的时机,无论答应与否,都郑重地告诉对方他的选择。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一味麻木的拒绝。 宋辰安缓缓蹲下身,双手紧紧抱臂,慢慢将脸埋进臂弯里。 别怪我心狠啊,我也不想的…… 总有种辜负了别人真心的自我厌弃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第53章 让祁景言再也翻不了身! 这天,宋辰安一大早就带翠竹溜出王府,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逛,走得脚都酸了。 翠竹小心翼翼地问:“公子,咱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恕她愚钝,她家公子最近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宋辰安重重叹气:“心烦,所以出来散心。” 可是心情不但没有变好,身体还有点累。 翠竹便也跟着叹气:“公子不喜欢王爷就拒绝,喜欢王爷那就接受,这么简单的事情究竟有什么心烦的呢?” “……”宋辰安有种被戳穿心事的恼怒,“谁跟你说我因为他心烦的?你想多了!” “我不能喜欢他,所以我跟他之间没有结果,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见他脸色变得不好,翠竹赶紧噤声,可心里想的却是情爱真是麻烦,让她家公子也变得矛盾起来。 宋辰安的坏心情在无意间看到身后紧紧跟着的十来个侍卫之后,就达到了极点。 冷哼一声,嘲讽道:“瞧瞧,这么怕我跑。怎么,我现在一丁点的自由都没有是吗?” 再想想祁景言私自请旨赐婚的根本原因,是对方想堵住他的退路,不由得更气了。 宋辰安顿时没了逛街的兴致,怒气冲冲地大步回到王府,对着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祁景言兜头就是一句:“你又派人跟踪我!!” “安安莫恼,我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不知从何时起,祁景言面对宋辰安时的自称从“本王”变成了“我”。 这样明显的改变宋辰安立刻察觉,怒气稍稍减了一些,抿了抿唇,倔强道:“我不喜欢这样,非常不喜欢。” 许是因为他这些天一直都不开心,祁景言声音刻意温柔几分:“柳皇后不会这么轻易对我放下戒心,在她眼里只有我死了,太子的位置才能真正安稳。” “所以安安,日后会有更多血雨腥风等着你我,我承认我有私心,派人跟着你是监视,但更多的是想保护你。” 祁景言取出手帕,轻轻为宋辰安擦拭脸颊,柔声哄:“以后我让他们暗中保护,不在明面上碍你的眼,好不好?” 宋辰安却不领情,偏头躲过,还后退一步:“既然王爷知道自己的处境,为什么非要拉我下水?赐婚圣旨都下了,现在才说这话不觉得虚伪吗?” 祁景言顿了顿,默默收回手帕:“因为,我很害怕。” 怕什么? 宋辰安以眼神询问,祁景言却转移话题:“近日天冷,出门记得多加厚衣服。” 一场火药味十足的争吵就这样还没来得及开始就结束了。 最近,暴君的脾气似乎好得太过了点…… 宋辰安恨恨瞪过去一眼:“我自己知道!要你话多。” 他扭头就走,祁景言站在房门前凝望他的背影,转头冷冷地问:“桐叔,陆浩然如何了?” 王公公恭敬道:“回王爷,他前些时日大病一场,最近两天已然能够下地了。不过这个陆浩然无论怎么查都只是个穷书生,并无其他身份。王爷,可是此人有什么不妥之处?不如……” 正说着,他用手在脖颈处比划一下。 祁景言摇摇头:“先盯着,若有异动随时汇报。” “老奴明白。” “安安又生气了,你命人寻些新鲜玩意送去,务必哄他开心。” 这可太难为太监了,王公公干笑着应下。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苦着脸提醒:“王爷,您都把王府库房钥匙给公子了,这银子……” 外头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若不是习武之人定是听不到。 祁景言瞥王公公一眼:“不是还有私库?” “私库可不能动啊王爷!”王公公压低声音劝,“那些钱是王爷最后的底牌,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拿出来?” 祁景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无奈道:“好吧,此事不再提了。” 他与王公公出了房门,余光瞥见墙根处正低下头,老老实实扫雪的下人,无声地勾了勾唇。 那下人匆忙写了个纸条,一路避着人来到王府花园的假山旁,将纸条塞进一个不起眼的小洞中。 随后,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拿着扫帚继续扫雪。 * 皇后寝宫。 柳皇后斜靠在凤座上,身边围了两个宫女小心翼翼为她涂蔻丹,再用细长的叶子包裹住指尖。 大宫女悦心拿着纸条匆匆走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才低声道:“娘娘,贤王府有消息了。” “哼,不中用。”柳皇后不耐烦地接过,“本宫费心费力养着他们,几个月了都传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悦心连忙哄道:“娘娘息怒,您看了这个一准高兴。” 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贤王有异心,言谈中提及私库,王桐称之为最后底牌。 柳皇后眼睛一亮,快速浏览几遍之后,才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烧了。 “私库,底牌?”她站起来,缓缓在寝殿内走动,“悦心,你怎么看?” 悦心小心扶着柳皇后,恭敬地回答:“奴婢以为……贤王过去常年在外征战,得到缴获什么奇珍异宝也不是什么难事,一个私库也说明不了什么。” 柳皇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本宫倒是觉得此事蹊跷得很呐,贤王这私库定是来路不正,谁知道他是不是打算暗中行不轨之事?” “还是娘娘想的周到,经您这么一说,奴婢还真是越想越心惊……贤王若是没有异心,怎么会有个见不得人的私库?谁知道那里头有多少钱财,贤王又打算拿来做什么?” 是啊,柳皇后若有所思,祁景言打算用这个私库做什么呢? 最近年关将至,王太师一改以往病恹恹的模样,不仅每日上朝时都精神抖擞,还开始与各家朝臣走动。 眼见王家意图复起,祁景言近日又深得圣心,皇帝对他的疼爱都快要越过太子了,柳皇后怎能不急? 她咬了咬牙,心一横:“我儿若想坐稳太子之位,这个祁景言不得不除。悦心,给父亲传话进宫,本宫有要事与他商量。” 齐国公接到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进了寝殿气都没喘匀就问:“娘娘遇到了何事?” 柳皇后已然想好如何将祁景言拉下马,脸上笑容越发明艳:“爹爹,我有一妙计,可让祁景言再也翻不了身!”
第54章 惊现主角攻 柳皇后在齐国公耳边低语一阵,齐国公犹豫地问:“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你有把握吗?” “难道除了这个法子,爹爹还有其他办法能让祁景言万劫不复?”柳皇后冷笑,“祁景言命硬,这些年无论刺杀还是投毒均无成效,更别提贤王府中还有个神医在呢,此路不通,那就再选一条路。” “咱们这位陛下最看重他的皇位,除了谋逆大罪,他是不会轻易对祁景言下死手的。爹爹可要考虑清楚,只有祁景言死了咱们才有活路,他这些年可一直都惦记着王娇蕊,若是让他知道王氏之死与你我有关,我们柳家哪还有活路?” 想起祁景言对待战俘的传言,齐国公不禁浑身哆嗦:“好吧,但是咱们得从长计议。” 柳氏父女又嘀咕一阵,许久之后齐国公才起身告退。 柳皇后欣赏自己红艳艳的指甲,心情甚好地哼着歌,悦心低眉顺眼奉茶。 “祁景言啊祁景言,不要怪本宫心狠,要怪就怪你挡了本宫儿子的路!” …… 宋辰安实在无聊至极,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
51 首页 上一页 31 32 33 34 35 3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