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可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太子乐得嘴角都快要裂开了,“祁景言那个蠢货,他竟当众恳请父皇为他和一个男人赐婚!并且那个男人还是罪臣宋寒之子!” 柳皇后大惊之后又大喜:“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儿子亲耳听到的还会有假?本来父皇还想为祁景言赐两个侧妃,可他却拒绝了,还说什么,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太子不由得咋舌:“这些年母后与儿子对他千防万防,就怕他对皇位心怀不轨,可谁能想到他竟自断后路。” 那可是天下至尊之位,祁景言居然不要江山要美人,也能算得上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柳皇后欣喜过后迅速冷静下来,微微皱眉:“不过也别高兴的太早,祁景言向来心思深,今日所为说不定是他故意为之。” 这话有理有据,可惜太子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皇帝总共就只有两个儿子,既然祁景言主动放弃,那么毫无疑问,龙椅就是属于太子的。 “母后您就放心吧,儿臣一定多加留意。” 太子心里却想着,这下他就再也不用担心被抓到把柄,可以尽情享乐了。 柳皇后还当太子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很是欣慰一阵,亲自送他出了宫门。 贤王祁景言即将与一男子成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京城各个大街小巷。 自然也传入宋辰安耳朵里。
第51章 争吵 “公子公子!”翠竹上气不接下气跑来,脸上满是欢快的笑,“王爷……王爷他,当众求陛下赐婚,还说要与公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就连陛下要为王爷指侧妃都被王爷当场拒绝了。” 宋辰安呆住,不死心地问:“你说王爷要跟谁成婚?” “当然是公子你呀!” 救命。 宋辰安眼前一黑,不是,他昨晚费劲巴拉地借着醉酒演了那么一出,怎么祁景言不仅没有放弃,还给他来了个先斩后奏? 这不科学! 他深吸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问:“所以翠竹,你为什么笑这么开心?” 翠竹傻乎乎地答:“奴婢是为公子高兴呀!公子之前说了不能接受王爷纳妾,王爷今日就当众说不会再娶,就连子嗣都不要了,由此可见王爷是真正将公子放在心上。” “……”宋辰安无语,重重拍拍翠竹肩膀,“做人不要太恋爱脑。” 没等翠竹问“恋爱脑”是什么意思,就见她家公子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全部盖住,一句话也不肯再说。 翠竹打心眼里为他高兴,整个人都雀跃起来,低声哼着歌谣,将房间好好收拾一番。 宋辰安本就烦躁,听到这阵动静后心里更是添了几分恼火,正想让翠竹安静之时,只听对方自顾自乐出了声:“公子以后成了王妃,就再也不用怕被人欺负啦。” 回想起之前在丞相府过的苦日子,宋辰安满心烦躁散去,只余叹息。 算了,何必冲翠竹发火呢,毕竟她什么也不知道。 自己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抗旨逃婚的话……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宋辰安自己否决了,这可不敢,他只有一个脑袋,哪够砍的? 祁景言下朝回来时,带着宣旨太监和皇帝亲笔写的赐婚圣旨。 宋辰安脸拉的老长,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听太监宣读。 那圣旨先是用了数个词汇将宋辰安夸了一通,赏许多金银财宝,再说其与贤王祁景言甚为相配,于是赐婚于二人,并择吉日完婚。 宋辰安懵懵懂懂听完,又跟着祁景言磕头,接着被身旁的男人扶起来,接过旨意。 宣旨太监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奴才给王爷王妃道喜了,成婚那天可别忘了赏奴才喜酒喝。” 宋辰安还在捧着圣旨发愣,祁景言递上一个鼓囊囊的荷包,温柔一笑:“一定。公公辛苦,这点小心意就当请公公喝茶了。” 那太监愣了一下,慌忙推辞:“哎呦,这是奴才分内之事,怎么好让王爷破费。” 他心里嘀咕着,贤王过去时常发疯砍人,怎么最近就跟转了性似的? 来回推辞之后,宣旨太监总算收了,掂了掂荷包重量,顿时笑得牙不见眼,贤王出手还挺大方。 他带着浩浩荡荡的禁军侍卫离开后,贤王府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宋辰安将圣旨丢给祁景言,冷声问:“王爷这下满意了?” “安安为何生气?本王已向父皇言明此生唯你一人,永不纳妾,你应该高兴才是。” 不说这话还好,宋辰安一听就炸:“你装什么傻??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委婉拒绝你,我不想嫁给你不想当你的王妃,跟你纳不纳妾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明白了吗?” 他满肚子火气憋了许久,终于在此刻爆发,一步步逼近祁景言,一字一句地问:“王爷向来聪明难道当真不知道我不愿嫁么?你见我想方设法要走,所以先斩后奏去求陛下赐婚好断我的后路,是吗?” 祁景言抿着唇,面对宋辰安的逼问据理力争:“本王只想与心爱之人成婚,何错之有?倒是你,为何从不肯承认对我的心意?” “我……我对你能有什么心意?”宋辰安简直莫名其妙,气得几欲跳脚,“王爷定是误会了,我对王爷只有感激而已,从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喜欢!” 祁景言眼里闪过一抹受伤,强行压下心中怒火,冷冷道:“晚了,圣旨已下,违抗皇命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宋辰安一噎:“所以王爷是想用皇权逼我,让我不得不从。” 祁景言坦坦荡荡:“是。” 这狗男人还真敢承认。 就很气。宋辰安暴躁到想打人,纳闷地问:“难道王爷就没想过我会因为你强迫我而生气吗?” “总好过,本王哪天回府之后发现你已不声不响离开。” “……”听到这话,宋辰安心中涌出一种很微妙的酸涩感。 胸口有些闷,他不想再吵下去,语气生硬道:“既然王爷已经如愿,那就把禁足解了吧……您放心,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对堆了满院子的赏赐视若无睹。 王公公寒着脸候在一旁,命下人将赏赐搬走,再温声提醒:“王爷,现在天冷,咱回暖阁吧。” 祁景言静静地望着宋辰安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语气有些动摇:“桐叔,安安从未这般生气过,本王是不是做错了?” “宋公子实在是有些……” 王公公即将脱口而出的“不识好歹”咽下去,勉强挤出笑容:“有些不知轻重,王爷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再者,这全天下有几人能得陛下赐婚?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旁人是求也求不来的,王爷应该高兴才是。” 直觉告诉祁景言,宋辰安内心并不想要,并且是抗拒的。 又或者说,那人并不认为嫁给当朝亲王是种福气。 “总归是本王有错在先。”祁景言垂眸,“那便解了王妃禁足罢,让侍卫盯紧些。” 他默默念着王妃二字,总觉得心头有那么一股子甜意。 * 宋辰安冷静不了一点,气不顺的他扭头就把祁景言所住的暖阁给霍霍了。 几案上整整齐齐摆放的书卷全扔在地上。 铺好的,还带着淡淡龙涎香的被褥散落在雪地里。 最后还是不解气,干脆把杯子茶壶全摔了。 翠竹死命地拦,宋辰安可劲儿地造,好好的房间不过眨眼间连站的地都没有。 等祁景言与王公公慢悠悠走近时,老远就听到翠竹哆哆嗦嗦的声音:“公、公子,这花瓶一看就很贵重,咱还是别摔了吧?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他肯定会生气的!”
第52章 我们好好谈谈 “咣——” 一声脆响之后,房内传来宋辰安暴躁的声音:“哈,他还好意思气?我才是最该生气的那个!” 翠竹还想再劝,但好话已经说尽了,只能嗫嚅着道:“奴婢不明白……明明公子能成为王妃是好事呀,王爷人长得俊还有钱有势,对公子也特别好,可您为什么这么生气?” 暖阁外,王公公正要上前通传,被祁景言拦住。 片刻之后,听到宋辰安带着哭腔的声音:“因为我没有选择,因为现在和我想要的成亲完全不一样。” “我想要的,是和一个人从相识,到相知,培养足够的感情达到相爱,最后才是成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自己还没有想好,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一道圣旨和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强行绑在一起。” 宋辰安觉得在别人面前哭很丢脸,可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愤愤地抹去眼泪。 “成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为什么王爷不问过我的意见就私自决定?我这些天又要委婉表明自己态度,又要担心拒绝他会惹他不高兴,还要担惊受怕他什么时候会发疯,难道我不委屈吗?难道我不该生气吗?难道我连发脾气都不行吗?” 最可笑的是,所有人都认为能成为王妃是天大的福气,只要宋辰安敢有异议就是不识好歹,可谁都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思考。 风雪交加,狂风呼啸。 祁景言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直挺挺立在风雪中。 他已听到宋辰安的话,了解对方心中所想,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王妃怎能说出如此……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王公公憋了半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怎么嫁给王爷还委屈他了?他一个罪臣之子,若不是王爷恳求陛下,还王妃,进府做妾都算抬举了!” 王公公以为祁景言会同他一样生气,毕竟这位宋公子的言行实在是太不像话。 “王爷?”他小心翼翼地唤一声,“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祁景言微微摇头:“确实是本王错了。” 王公公瞠目结舌:“不……王爷怎么会错呢?是宋公子他自己太过特立独行,若是其他人得了陛下赐婚,早就高兴成傻子了……” “本王之所以心悦安安,不就是因为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么?” 祁景言很小的时候,曾和宋梓玥一样怨恨过柳皇后,觉得自己和母后的遭遇都是柳氏造成的。 长大之后渐渐发现其实凡事都有两面性,思想开始转变,从怨恨柳氏的恶毒,到怨恨皇帝的薄情寡义。 直到宋辰安的出现,更是令祁景言茅塞顿开。 是了,他最该怨恨的是那个不作为的皇帝。 这样的道理宋辰安明白,祁景言也能想明白,只是包括宋梓玥在内的其他人无法理解。 令祁景言心动的,痴迷的,所向往的,正是宋辰安与其他人的这份不同。 “所以,本王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安安这份不同所带来的一切呢?” 只是想是想明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祁景言不知该成全自己,还是该成全宋辰安,一时陷入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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