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是把御赐之物转移走了吧…… 王公公显得懊恼极了:“御赐之物都是登记在册的,只能供着藏着,万万不可损坏,更不能流入市井。都怪老奴大意,府中遭贼应有好几日了,竟刚刚才知晓。” “那,要是有人偷走卖了,会发生什么事?” 祁景言假装没看到宋辰安脸上的惊恐与懊悔,温和开口:“每一个御赐之物上都有特殊的标记,贼人偷盗定是为财,若是将之典当,会被老板扭送官府。” 啊这,宋辰安傻眼了,他哪儿能分得清什么是御赐之物啊!
第46章 才不稀罕暴君的好呢 宋辰安从小被父母保护得太好,又因为生病多年很少与外人接触,所以也就养成了现在这样没什么心机城府的性子。 就这么被吓唬一下,他就真的相信祁景言所说,脸上的着急惊慌便完完全全表现出来,六神无主地问:“那,那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报官罢,否则若是日后御赐之物流出,陛下定要治王爷一个保管不当之罪。”王公公憋着笑继续吓唬。 宋辰安以询问的眼神投向祁景言,对方朝他严肃点头,表示这是真的。 “……”宋辰安吓得差点没当场哭出来,开始啃自己指甲,这是他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每次感到焦虑的时候就会用这个方法发泄情绪。 穿书至今,他的指甲早就被啃得不忍直视。 祁景言到底还是心软了,强行按下他的手,终于将被啃秃的指甲解救:“本王与桐叔逗你呢,那个库房里的东西全部属于你,可以随意取用。” 所以其实这人早就发现了,刚才只是看笑话? 宋辰安由惧转怒,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扣分!扣大分! 他立刻对这个“藏宝游戏”失去兴趣,但心中到底存了一些遥不可及的妄想,这事儿就当过去了,再也没提。 宋辰安闷闷不乐回到小院,翠竹正在忙活,见他满脸不高兴,心里已经有了谱:“咱们藏宝被王爷发现了。” 这话用的肯定语气,宋辰安脸一垮:“嗯……” “王爷这般看重公子,自然要在暗中加派人手保护,”翠竹想了想,掩唇一笑,“公子就好比那孙猴子,而王爷就是如来佛,不管孙猴子怎么折腾,都翻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宋辰安危险的眯了眯眼:“怎么你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 翠竹立刻转移话题:“哎呀,公子您瞧,王公公新送来衣服上的绣花真好看。” 红木做的托盘上放着厚厚一叠衣物,绣花是很好看,很精美,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奴婢刚才去领了月钱,居然足足有八两银子,听说全王府只有奴婢和王公公才有这么高的月钱呢。” 宋辰安冷漠脸:“哦。” 翠竹还是个小姑娘,显然很兴奋,刚出笼的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咱们现在的日子要比在丞相府时强多了,最起码吃穿不愁,不用担心生病,还有数不清的银子花。” “这就叫糖衣炮弹,”宋辰安重重拍拍她肩膀,“你已经被腐蚀了。” 翠竹迷茫的眨眨眼:“奴婢不懂什么叫糖衣炮弹,奴婢只知道王爷对公子真的很好很用心,所以很为公子高兴。” 宋辰安有些羞恼:“好在哪里?几两银子就把你收买了,你家公子这么不值钱吗?” “奴婢知错了……”翠竹以为他真的生气,便立刻噤声。 半晌之后,宋辰安自言自语道:“这要是在家里,我爸妈对我比他更好,更用心。” 他才不稀罕呢。 才不。 月色渐隐,东方欲晓。 先皇后祭典降至,祁景言肉眼可见的忙起来,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人。 本来宋辰安以为这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可万万没想到在初十这天,王公公一大早就将他喊起来,迷迷瞪瞪的被套了身白色衣服。 直到坐上进宫的马车,他才猛然清醒,无助地望着坐在对面的祁景言:“今日祭典,王爷让我参加不合适吧?” “你是本王心悦之人,有何不可?” “可、可我又不是王爷的妻子……” 祁景言眸色一黯:“就当欠你一个人情,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今日就站在我身边,行么?” 如果是强硬命令,宋辰安一定有逆反心理。 可是就像现在这样用类似恳求的语气说话……宋辰安还真的不忍心拒绝。 他很快想明白祁景言的目的:“王爷是想坐实断袖的名声,让所有人都不再将你视作威胁,对吗?” “是。” 宋辰安点点头:“王爷放心,我会好好配合的。” 病逝多年,且早已被众人遗忘在脑后的先皇后,祭典倒也有几分样子。 宋辰安与祁景言携手站在队伍前头,自他们出现在众人视线起,就被无数道目光上下打量,压低了声音议论。 “也不知贤王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让陛下如此重视这次祭典,难道京城的天要变了?” “变什么变,只要宫中皇后不倒,齐国公府就不倒,太子的地位也就固若金汤。贤王外祖王太师可是病重多年,就差辞官养老了,如何能与齐国公府相抗衡?” “可贤王有军权在身,这种事谁说得准?” “咦,他身旁那男子是何身份?二人还手牵着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贤王他是断袖。” “糊涂啊!断袖如何能与太子争锋啊!” 在众人越来越大的议论声中,王太师身穿丧服,被人搀扶着,拖着病躯强撑精神走来。 这下,议论声更大了。 祁景言神色动了动,急忙上前迎接,稳稳扶住颤巍巍的外祖父:“您也来了。” 王太师眼睛微红,重重握住他的手:“今日我就算病死在这儿也是要来的,总不能叫人以为你母亲早逝,王家就无人为你撑腰了。” 王太师看起来是个很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将祁景言上下打量一番,露出欣慰的笑:“许久未见,你胖了一些,不再是以前那副骨头架子的模样,真是难得。” 他转过头看着手足无措的宋辰安,笑容更加慈祥:“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孩子?” “是,”祁景言温声道,“安安来见过外祖父。” 宋辰安慌忙行了个礼,小声说:“外祖父好。” “好,好。”王太师站定,一手牵着祁景言,一手牵着宋辰安,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起来。 祁景言一直小心扶着他,生怕他身子受不住,这一幕被朝臣与皇亲国戚看在眼里,免不了又是一阵议论。 “之前陛下曾训斥王爷不孝不悌,今日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从前只见贤王提刀砍人甚是凶神恶煞,唉,王老太师到底是他外祖,今儿这么一看,怎么还挺……乖顺的。” 三人由着他们议论,谁也不曾理会。 渐渐的,议论声停止了,皇帝携柳皇后与太子到来,祭典开始。
第47章 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按照周朝祭典规矩,柳皇后应在先皇后牌位前行妾礼——皇帝只需站立弯腰上香,而柳皇后,则需跪在蒲团之上。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要在王娇蕊那个贱人牌位前下跪! 自柳氏被册封为为皇后,顺理成章把持后宫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屈辱了。 本想着自己和太子地位稳固,王家又等同于无人,柳皇后曾试图和皇帝商量取消行妾礼这一项。 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皇帝竟然果断拒绝了,还第一次不耐烦斥责她:“你本就矮了娇娇一头,让你跪一下还委屈上了?届时朝臣与皇亲国戚皆在,传出去像什么话!” 柳皇后硬是咬着牙坚持到祭典完成,被宫人扶着站起来,她已养尊处优多年,就跪了这么一会儿,膝盖就疼的不行。 她阴冷如毒蛇一般的眼神紧紧盯着祁景言,朝对方挑衅一笑。 下跪又怎么样,如今坐在皇后宝座上的人是她,可不是那个早死的王娇蕊。 祁景言似乎并没有看到柳皇后的挑衅,深深低下头,就像怕人看见似的,快速地擦去眼角的泪。 只是微红的眼睛,颤抖的肩膀,早已泄露他内心的痛苦悲伤。 柳皇后暗自嗤笑,微微上翻的白眼让人察觉出她的不耐烦。 这一幕落入旁人眼里,免不了又是一阵议论。 “听说柳皇后不愿向先皇后下跪,还和陛下闹脾气,如今又摆出这般脸色,生怕别人不知她对先皇后不敬。” “嘁,这算的了什么。你仔细瞧瞧如今供奉的先皇后牌位,是不是看起来特别新?你可知原先那个牌位早已被齐国公世子损毁了,如今这个是新做的!” “这,这也就是说,这些年太庙里根本没有供奉先皇后的牌位?” “是啊,也许正因为如此,王太师才拖着病躯坚持参加祭典吧。贤王还偷偷抹泪呢,说起来也真是可怜,先皇后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可在这样的场合下都不敢放声大哭……” 这一刻,众人对祁景言的怜悯多过对他的畏惧与厌恶。 说起来,若不是贤王幼年时中了蛊毒,也不至于一发作就到处提刀砍人。 可惜啊,真是可惜。 这个时候,不免有人想起了祁景言幼时是多么的尊师重道、聪慧好学。 皇帝自然也看到祁景言隐忍落泪的模样,心中的愧疚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或许人老了,也就变得念旧。又或许近日总是频繁梦到先皇后,于是这愧疚中也就掺杂了几分心虚。 皇帝移开视线,朝众人朗声道:“贤王至纯至孝,献药有功,从今日起特许入朝,领武将职。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这怎么行?! 柳皇后心里一惊,刚要出口反对,但碍于后宫不得干政的禁令,又悻悻地闭上嘴,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朝臣身身上。 毕竟,朝臣们可都对贤王畏之如虎的。 她硬是挤出一个贤惠端庄的笑:“诸位大可畅所欲言,不必有任何顾忌。” 柳皇后刻意咬重了“任何”二字,就差没直白地说,不要怕因说出反对之语会遭到祁景言报复了。 朝臣们你看我我看你,怜悯归怜悯,可万一贤王蛊毒发作,又当场砍人怎么办? 他们之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居多,到时谁能抵抗得了啊! 柳皇后越发得意,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就在这时,王太师重重咳嗽两声,声音苍老却沉稳有力:“听说王爷所中蛊毒已有月余未曾发作,可是真的?” 祁景言恭敬道:“外祖父说的是,我府中有一神医可压制此蛊毒,确实已有月余未曾发作。” 此话一出,个别朝臣便开始表态。 “回陛下,微臣以为以王爷的战功,一个武将自然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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