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同,他有爱他的家人,也有了一起聊天的朋友,还有可爱的儿子。 “我吓到你了吗?”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脸上满是泪水,“抱歉。” 宿景言没有作答,把人搂进了怀里,用最笨拙的方式,想给他一些温暖。 心中蔓延起了一股不知名的酸涩,像是柠檬的汁水落在了上面,几秒钟就遍布了整颗心脏。胸口处的衣服被泪水打湿,泪水在黑色的外套上开出花来,这朵花也开在了宿景言的心上。 很脆弱,一碰就碎了。 手掌温柔地覆在夏鸣头顶,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他不知道夏鸣的过往是怎样的,却清楚,夏鸣心中有一道永远也愈合不了的伤口。 针水见了底,夏鸣坐直身体,声音里还含着一丝颤抖与沙哑,即便他努力压制,也还是漏了馅:“我们该回去了。” 按铃后,护士过来拔了针,交代了注意事项,宿景言都一一认真记在了心里 护士走后,他先是细心地帮夏鸣检查了手上的小包有没有消退,然后蹲下身准备帮夏鸣穿鞋。 夏鸣缩了下脚:“我自己可以穿。” 眼睛红红的,没有了平日里的张扬,只剩下柔软弱不禁风的一层保护壳。 他抓住了夏鸣的脚踝,温柔地说道:“我来。”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宿景言就像夏鸣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一样,绅士且优雅。 脑袋微微低着,只能看到细软蓬松的发丝,他的发色是很纯正的黑,偶尔有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卷翘了起来,让头发显得不那么死板。 脖颈处没有了虎纹的衬托,看起来和普通的肌肤没有两样。 身上的黑色外套和他这个人一样,霸道又强势,黑色皮鞋一如既往的干净没有一丝灰尘附着。 一只手拿着白色运动鞋,另一只手轻握住了夏鸣的脚腕,生怕一不小心伤了他。 短短的几分钟里,却比夏鸣度过的这二十几年还要漫长。 他抬手虚掩地放在宿景言头顶,轻声说:“谢谢。” 宿景言没有回答他“不客气”,而是站起了身,问他:“有力气走路吗?要不要我抱你。” “不用。” 这人来人往的医院里,夏鸣怎么拉的下脸来叫宿景言抱着自己。 坐上车后,连系安全带的动作都是由宿景言代劳。 电话响起,打破了车里的宁静。 “你让我找的那个人他说有事要和你说。”宿景言开启了免提,对面传来的是李炎的声音。 宿景言和夏鸣对视了一眼,明白李炎口中的人就是方涛,卫恒公司的工程师。 这个人主动和宿景言联系,说明他手上确实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宿景言心中对夏鸣又刮目相看了几分。 “我现在不方便。”他下意识看向了行车记录仪,“你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我,晚点我联系他。” “好。” 通话挂断。 夏鸣和宿景言谁都没有开口,但也都默契地读懂了彼此眼神里的含义。 车子缓缓停下,夏鸣老远就看到了在溜冰场门口左右张望的森森和苏扬。 夏鸣刚走下车,森森就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爸爸,你怎么样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你不会死吧。” “你没事干嘛一天问我老婆会不会死。”从车上下来的宿景言黑着脸,把崽崽拉开,“你爸爸现在很虚弱,你不要这样抱着他。” “难怪。”森森摸摸下巴。 夏鸣奇怪:“难怪什么?” “中午其实是父亲帮你洗澡的对不对?你真是的,身体不好就早说嘛!” 一旁的苏扬想上前却不敢上前,只能尴尬地收回脚,竖起耳朵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吹起了口哨。 【苏扬笑死我了,装什么纯情大男孩,之前不是还一夜七次的吗?】 【夏鸣两口子是真不把我们当外人啊。】 【我就说了,直播应该二十四小时开,给我去他们浴室里安装一个摄像头,狗头.jpg。】 【我有预感,要是二十四小时直播,直播间的观看人数能翻一倍,导演,考虑一下吧。】 【这破天的富贵给你了,你给我接好!】 【都有人要看夏鸣洗澡了,看来我们夏鸣是真的火了。】 【这和火不火没有关系,除了阮杰我都想看。】 【姐妹你... ...】 夏鸣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身上各处都还在发软,听森森这么一说,差点让他两眼一闭倒下去。 “森森,我们家的事情,不要一天拿出来说。”宿景言神色严肃地说道。 “为啥?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小老虎扬起下巴,满脸骄傲,“再说了,要说和爸爸一起洗澡的次数,明显就是我比较多!父亲,你也不用太难过啦~” 夏鸣苦恼地捏了捏眉心,森森完全意识不到老虎吃醋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但夏鸣已经料想到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将会在哄老公开心这个主线任务里苟延残喘。 “森森,你别说了。”他的声音虚弱又无力,要不是没有力气,他恨不得上去捂住崽崽的嘴巴。 “爸爸,你在害羞?” 他没回答。 宿景言的脸越来越黑,他扶着夏鸣,眼神冷淡地看着森森:“以后我帮你洗澡。” “为什么?” “你爸爸身体不好。” “好吧。”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会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小老虎也不例外,夏鸣不能陪他洗澡了,他总感觉自己心里空荡荡的。 他仰着脑袋,眨了眨眼睛问:“父亲,那偶尔能不能让爸爸陪我洗澡啊,一星期一次这样?” “不行。” “可是... ...” “你爸爸不会再和你一起洗澡了,因为他要和我一起洗。” 试图挣脱开宿景言怀抱的夏鸣直接愣住,诧异地看着宿景言,眼神就像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 “苏扬,你过来扶我一下。” 苏扬回过神来,尴尬地扶住夏鸣。 两人慢慢悠悠地走进了溜冰场。 直到两人彻底在视线里消失,宿景言和森森都没有明白过来夏鸣怎么忽然生气了。 宿景言抱起森森,森森在他耳边轻声问:“父亲,人类好难懂哦,是不是电视里说的那样,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宿景言敲了下森森的头:“不许说你爸爸坏话。” 森森:???这个家终是容不下我了。 【父子两委屈的样子我真的会笑死。】 【已截图,以后就是我的壁纸了。】 【我掌握了宿景言的黑历史,用这个跟他要五百块花花不过分吧?】 【姐妹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多要点啊,要个七百块都不过分。】 【你以后是不是要往狗仔发展。】 【也不是不行。】 【你以后就是我娱乐圈的人脉了,苟富贵,勿相忘。】 在苏扬的搀扶下,夏鸣感觉心情都变好了很多。 “你也别怪森森,他说那些话也是无心的。” 夏鸣斜眼:“你听见了?” 苏扬:... ... 【你怎么还自爆啊?】 【救命,笨蛋帅哥是你吗?】 苏扬连忙转移了话题:“你去医院这段时间,他上了不下十次厕所,还每次都要跑去外面的厕所,就是为了看看你有没有回来。” 虽然心里有些感动,但夏鸣的关注点还是没忍住跑偏了。 “他一个五岁小孩,这几个小时上了十多次厕所?要不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肾功能啊。” 夏鸣越想越焦虑,甚至想现在就带森森去医院。 “你的关注点有问题,我的重点是,他是为了看你,他肾功能没问题,去厕所也只是借口。”苏扬莫名有些心累,这一家子,没有一个人是脑回路正常的。 不对!除了宿景言。 正在练习用冰鞋走路的小霖小心翼翼地扶着栏杆走到夏鸣面前:“夏叔叔,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你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看着这么懂事的小霖,夏鸣还是没忍住问:“你爸爸没事吧?” “他没事,但是好奇怪,怎么他这么大的年纪走路还会摔跤?”小霖的声音很小,眼睛不由地朝阮杰看过去。 语气里没有担心,只是用了一种好奇的口吻。 “可能是没注意吧。” 这大概是阮杰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没有把真相告诉小霖,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说不出口。 卫恒笑着看了眼夏鸣,阴阳怪气地说:“你还是要多注意点身体啊。” “多谢关心。” 夏鸣身上没有力气,也自然不想滑冰,卫恒的嘴脸他已经看腻了,下意识就去找宁思白的踪影。 他拉着米糕的手,一点一点往前走,比起上一次,两人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进步。 察觉到他在看宁思白,卫恒俯身在他耳边说道:“时间还长,上次是你赢了,但你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可以赢一辈子。” 夏鸣没什么波澜地看着他,声音微冷:“为什么不可以,只要我想赢,你就永远是输家。” “夏鸣,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我警告你,一线的位置是思白的,我一定会把他捧上一线!” “呵,区区一个一线,我也可以帮他做到,你的优势不过是那段上不了台面的婚姻罢了。”夏鸣翘起二郎腿,心里只觉得好笑,“你不会真以为宁思白是傻子吧,就算是傻子,你们结婚那么多年了,你真的觉得他看不出你是什么样的人?” “行,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卫恒咬着牙,狠狠地说,“我倒要看看你身处舆论漩涡中的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牙尖嘴利。” “我也要看看,等你什么都没有了,会怎么来求我。” “求你?”卫恒大笑起来,声音传遍了溜冰场各个角落,“笑话,你在做梦吗?永远都不可能有那天!” “一定会的。” 夏鸣是手握半个剧本的人,哪怕这个剧本并不全,他也知道卫恒的结局。 看着卫恒咬牙切齿的模样,夏鸣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而且从卫恒刚才的话不难听出,他也要出手了,虽然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夏鸣清楚,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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