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以枪撞我的人。 除了寇子今,还能有谁? 他怒哼哼地看着我,道:“你这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冒牌货!还敢在我面前冒充聂小棠,你还敢去伤梁挽!?” 我听得完全懵到,梁挽也是一惊,被这混乱的场面搞得万般无奈道:“他不是冒牌货,他就是小棠,只是失忆了……” 寇子今一怔,左看看我又右看看梁挽,奇道:“真不是冒牌的?可我刚刚赶来,看到他对你出手可是极狠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登时一剑刺去! “什么狗东西敢背后偷袭本少爷!?” 梁挽打我就算了,你个寇子今小王八还敢从背后偷袭我?你上次抠我屁股上的五个血淋淋的洞,我都还没和你算账,你居然敢从背后打我!? 眼看着我与寇子今战成了一团儿,梁挽先是急切地想要阻止,可转眼一看,似乎从这场战斗之中看出了什么端倪,眉眼越发古怪起来。 而我打着打着忽然想起了自己还要演戏呢,那寇子今可不是梁挽,他半途戳过来一枪,横扫过来一道儿,再点扎拦圈,招招套套都是连着的,他可收不住手,再打下去可就成了真打。 那还打么? 如果这个时候我停下来,和他俩说明真相,咱们哥仨一起打曾先生,那胜算会有几成? 可我转念一想,就瞬间明白这个计划的不靠谱。 曾先生的内力深不可测,只怕甚至在云珂之上。 就算我们仨能一起赢他,那也必是双方都有死伤的惨胜,惨胜过后还怎么去面对聂家接下来派来的追兵和围捕? 只怕要被一锅端了啊。 面对曾先生这等高手,你至少得带齐两个老七那样级别的打手才行,虽然寇子今的枪用于群战是一把好手,可用于高手之间的单打独斗,那可不占上风啊。 梁挽啊梁挽,你应该带更多人来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我一边内心吐槽连连,一边与寇子今贴身缠斗之时,林子里忽然又涌出了几个人。 我一看,眉头皱得比天上掉的铁馅饼还硬。 “赤刀”吴漾、“莲瓣刀”秋碎荷,以及每次重复“俺也一样”的大嗓门祝渊,还有一个陌生的俊俏少侠,竟然一起涌了上来,然后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和寇子今。 我瞬间回头看向梁挽,却见他有些俏皮地对着我耸了耸肩,笑了一笑。 太阳的,你还真带了更多人啊! 可更多有什么用? 至少三人是菜鸡! 我暗叹一口气,同时撤出了寇子今那道生生不息、威武壮阔的枪圈,然后瞬间倒飞十尺,落到了那祝渊身边,一抬剑就去撞开了他打过来的船桨,然后等他船桨一颤,我瞬间以剑柄撞他的腰腹,撞得他东倒西歪时,我的剑已搁在了他的脖子上。 众人瞬间愣住。 而我松了口气。 大嗓门终于先被我抓住了,我不会被噪音污染了。 没想到祝渊楞了片刻,却悍不畏死地怒吼道:“我们是来救你的!你怎么反而打我?” “……” 吼得我耳朵都颤抖了。 我立刻怒瞪他一眼,忍不住也提高了嗓门道:“本少爷好好在自己家休养,谁让你们来救的?” 吴漾疑怒道:“你投靠聂家了?” 哈?投靠? 秋碎荷震惊道:“你不要梁挽了?” 啥?不要? 祝渊也吼叫道:“俺想问的也一……” 我下意识怒叱道:“你给老子闭嘴!嗓音这么大干什么?”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却让梁挽有些耐人寻味地挑了挑眉,他目光深沉冷静地看向了我,似乎想到了一些熟悉的场景和熟悉的配方,而我却觉出了一些微妙。 我立刻看向那位陌生的俊俏少侠,冷声道:“你又是什么人?跑过来干什么?” 那俊俏少侠一愣,有些困惑地看了看梁挽,又看了看我,立刻昂首挺胸、器宇轩昂道:“在下天胜庄尹向璧,是受梁兄托付来搭救聂老板的……” 梁挽居然真搬了救兵? 还是天胜庄的大少爷? 我却假作不耐烦地吐槽道:“什么乱七八糟、鸡零狗碎的人物,听都没听说过……” 尹向璧听了一愣,欲发怒又不知该不该怒,看了梁挽一眼,被他以史上最男妈妈的温柔眼神安抚了一阵子,才歇下怒意,瞪向我道:“咱们原是受义气之托来救你的……可你竟改头换面,投了聂家么?” 我冷声道:“我本是聂家的五少爷聂楚凌,什么改头换面?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在说什么!” 众人惊愣之下,梁挽立刻解释道:“说来话长,他被聂家人带回去以药物和内功暗害了一番,眼下已记不得自己的身份,只以为自己是聂楚凌了……” 这一解释却如冷火上浇滚油,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寇子今奇道:“你……你这家伙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谁要记得你这个小王八啊?小王八小王八小王八! 吴漾疑道:“所以你是‘被迫投靠’聂家?” ……你是不是根本没搞清楚梁挽在说什么? 秋碎荷惊得张大了嘴巴:“所以你没有不要梁挽,而是被聂楚容给强行要了去?” ……什么要不要啊你在说什么雷人语录啊! 祝渊下意识地想开口,我却立刻点了他的哑穴。 世界从此安静了。 我且看向那梁挽,冷声道:“若不想你们的朋友受伤,就老老实实待在原地,不许追上来。” 说完,我猛提一口气,捉了祝渊的肩,把人一起带上了天空,想带着一个千年喇叭精似的,向远方丛林灌木飞去。 别人是不敢追,可梁挽似乎看出了什么门道,也追了上去,且越追越紧,越追越近,似乎成竹在胸、以至于有恃无恐,根本不怕我会做出什么。 实际上我也确实不会做什么。 梁挽来我肯定刺梁挽,毕竟没有他惹的这祸事我也不会在这儿,可别人是被他求来救人的,若是为难别人,哪怕是演戏,我心里也会有些不好受。 于是我飞到一半,立刻把脸色紫涨的祝渊甩向了后方! 梁挽撇下我,飞掠一阵,如一只张开翅膀的鸟雀接住小鸟似的,去接住了这个哇哇掉下来的人质。 等到二人汇合,我已立在一棵树的顶端,居高临下、冷眼厉色地看着他们。 “到了这一步,你还不肯滚?” 梁挽深深看了我一眼:“你和我一起走,我才走!” 我冷声道:“你和那用枪的人武功还行,可也只是还行,其他人就连还行都算不上,你那几个朋友的武功和我几个下属的武功差不多……就这样的队伍,你还敢来劫我,来劫聂家的道?” 梁挽听得眉眼迅速恍动,似乎在思索着我话里蕴含的话。 我却迎着惨白的光笑了一笑,嘲讽得更加分明道。 “你还是回去养好伤,带更厉害的人过来劫本少爷我吧,否则青天白日之下,此地又要多埋一个美丽的死人了……” 梁挽却淡淡道:“可你这样回去,真的还能再出来么?” 我却被他话里的质询问到了深处,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就不说了。 因为一道熟悉的白影已踏风乘气而来,飒飒英爽地站在了树顶之上的位置,也站在了我的旁边。 我疑惑道:“云珂?你怎么会来这儿?你不该在楚容身边么?” 聂云珂淡淡道:“曾先生已经回去了,所以我来了。” 我心中一喜,瞬间在想要不要和梁挽摊牌。 聂云珂却冷声道:“聂家护卫已接消息而来,只要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我瞬间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便暂时沉静了下来,然后看向了梁挽。 “聂家的人应该已经出动去围剿你的朋友了,若不想他们被一锅端了,我劝你现在就回去!” 梁挽只看了远方的人群耸动,立刻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冷声道:“聂小棠,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明白? 我眉间一动,他却瞬间带着祝渊平地一起,飞掠而去,又在半空之中几个流畅如云的起起落落,转瞬就没了踪影。 我这时才看向了聂云珂,无奈道:“你为何这时出来阻我?你也想让我困在聂家么?” 聂云珂却看了看我,斩钉截铁道:“你可以走,但你不能和梁挽一起走。” “为什么?”我心里有点不详的预感,“难道你已经知道我们之间是……” 聂云珂却奇怪道:“你们之间不是朋友么?” 他不知道?我下意识点头:“当然……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然后我就更奇怪了:“你不让我和他走,是怕楚容生气,拿你问罪?还是怕我伤没养好就逃走,会再被抓回来?” 聂云珂却异常严肃道:“你最好不要接触这个人,也不要信他半分。” “你怀疑他的人品?” “这和他的人品没关系。” 聂云珂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道出了一记惊天大雷。 “这人身边有一个和他很亲近的人,一直都是我们的人。”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颗刚刚活跃过来的心沉到了底。 “梁挽的身边……居然早就有聂家的人了?” 是谁!?
第100章 你就说说刺激不刺激吧 我与云珂从树顶下来,漫步于无人的林间小道上,只觉得那树身仿佛已融化在了惨白冷峭的秋冬日光里,树上的树脂和叶根的香味儿仿佛一股股地流淌蔓延开来,人在其中,就是把浸在树香叶味儿里,也同时把自己融入了这一派斑驳交错的树影之中,走着走着踩到一些堆积的树叶,发出一声儿清脆决然的响,像是踏破了某人的梦,踩碎了一个个脆弱的念头似的。 终于,我完成了思索,把精心准备的问题给抛了出来。 “云珂,关于那个人的身份,你真的不能告诉我更多?” 聂云珂微微立定,侧眼,身上的轮廓仿佛一半在惨白冷切的光明之中,又一半在移动不定的阴影之中徘徊。 “我并不知道更多,因为这本就不是我该知道的事儿,我能告诉你那个人的存在,其实也已经违背了楚容的意思……” 我只真诚道:“我知道,我真的很感谢你。” 聂云珂却轻轻道:“我告诉你,不是为了你的感谢,是为了警告你不要随意接近梁挽,也别在他面前暴露你还记得一切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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