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淡地翻了个白眼,“呵”了一声,以为作答。 莫奇瑛又看向梁挽,笑得越发礼貌:“梁公子也不必摧功运脉了。说到底,我们都是礼义文明、遵纪守法之人……何必弄个两败俱伤、全死皆亡呢?” 发现打不过梁挽了,就想来软的? 可随着那仆人把绿幽幽的药汤给撤了回去,那莫奇瑛忽收了笑:“这样吧,我换个条件,倘若你能够做到这个,我一定放你进来,和聂老板团聚……” 这是换个方法搞事儿? 他忽在仆人耳边轻念了几句,那老仆就乖乖地往黑暗中去,拉开了一道门,进了不知什么地方,回来以后,居然带出了一个小锦盒,走到栅栏那边,从缝隙那边打开——里面竟然是一颗紫红色的小药丸。 梁挽闻了一闻,便觉大有异样,我疑惑地看向莫奇瑛,对方笑道:“放心吧,不是毒,吃了也不会死。只是聂老板如此心系梁公子,让我觉得做点什么才好。不然他以后跟了我,还要这样心念着你,岂非对大家都不好?” 若不是毒,难道是迷药? 盛药丸的盒子被摆在了地上,梁挽目光剧烈抖动之余,忍不住怒道:“这气味儿……这里面有相当多的媚药!” 莫奇瑛笑道:“所以我给梁公子用啊。” 我的眉皱得像七百个地铁老人在跳艳舞:“你想做什么?” 莫奇瑛扬了扬削脸,笑得温柔:“梁公子服了这情药,我就让他进来看你,他若药性发作,自也顾不得我和丁二爷了,只顾着和你欢好,你想,这不是成全了你们么?” 我惊到几乎失去言语,这变态是想搞什么玩意儿? 他不久前才表现得占有欲那么强,可如今竟主动提出这些……难道是看见我和梁挽眉来眼去传了几个G的情,他当场发失心疯了么? 但……这对梁挽来说是个机会啊。 以他的内力,应该能化解一些药性,进来后放开了我,倘若没了挟制,这莫奇瑛难道还有命在? 结果梁挽捻着药丸闻了一闻,冷声道:“这媚药叫‘醉骨酥’,药性强烈无比,吃了后丧魂失智,见了人就……你,你这无耻无心的禽兽!” “醉骨酥”? 那可是顶级的媚药,是可以完全扭曲人性,让人成为纯粹为欲所驱使的野兽! 上一次我听到一件有关于“醉骨酥”的惨案,还是西州的著名刀客“显山封刀”王显封,他被仇人柳芳田暗算,喝下了一杯含有“醉骨酥”的茶。 柳芳田本来是想暗算王显封,让他去奸污自己的嫂子,好让他身败名裂。 其实王显封只喝了一口就发现不对,立刻运功逼药。 他运功到后来,还是男性欲望高涨,无法抑制本能,若是无法宣泄出来,则必定全身血液沸腾而爆,到时地上就只有他的尸体躺在一潭炙热的血泊里。 于是他当机立断,一把推开了嫂子,把自己平日最恨最鄙夷醉恶心的柳芳田捉来,推到床上干了。 但这也足以侧面证实了“醉骨酥”的效用,即便内力深厚如王显封,即便他无比厌恶柳芳田,也无法抵御这如狼似虎的药性。更何况是梁挽? 他要是把一整颗都吃下去,只怕真会兽性大发,变成闪耀的类人而不是闪耀的人类。 莫奇瑛笑了一笑。在他的笑与话交错之间,烛火动落如人心无常,牢房二楼光影变换了些许,在那黑暗处,忽然隐隐出现了几道影子,几双充满了淫味儿和邪意儿的眼睛渐渐浮了出来。丁春威则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垂下了对准我的箭。 这是莫奇瑛的同伙? 他方才是在拖延时间? 就在我暗觉不妙,观察景象时,莫奇瑛忽不打招呼一伸手,五指已然攀在了我的脸颊,且略带淫意儿地一揉。 “聂老板放心吧,这些只是我的朋友,他们如今是看客,不会伤到你心爱的梁公子,也不会去打扰我们的。” 什么看客?看什么啊? 莫奇瑛抬起了温存一笑,对着梁挽却是一番冷意。 “今日总有一个人,要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去玷污聂老板,要么你吃完药进来,要么我就自己来,你选一个吧?” 我无声无息地瞪着他。 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他这一切诡计的逻辑。 而梁挽惊到面色苍白地看了看莫奇瑛,五官已经扭曲到了火烫融化,他整个人似恨不得把对方一根根一节节地掰碎了、揉断了! “你这个……” 他说完就把药丸甩到一边的角落,伸手就去点自己的死穴,想要把方才的摧功之法再来一遍。 我却淡淡道:“挽挽,不必了。” 梁挽一震,目光有些绝望地晃动向了我。 随即,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忽然弯腰拿了那一颗被他丢到地上的药丸。 我也开口道:“你别吃。” 梁挽看向我,我道:“你不必吃,也不必摧功……” 梁挽渐渐陷入了难以形容的震惊,道:“难道你……” 我笑了笑,坚定道:“是我自己不想你吃,是我自己不想你碰我,我帮你选——我选第二种。” 我落地有声、字字带血的话,似乎让莫奇瑛再一次被我的平静冷漠给震慑,他有些敬重地看了看我,惊道: “聂老板……想帮梁公子做这个选择?” 我只是扬了下颚,冷眼看人:“反正今日必要选一个人来奸了我,我为什么不为自己选一选?” 受害人竟然想选一个加害者? 莫奇瑛只笑得有些扭曲:“我可是好心想成全你和梁公子的,你却想让我来?你莫非是不喜欢他?” 梁挽也有些疑惑地看向我,似乎不明白我的选择。 而我只口气苍凉道:“我是喜欢他,但也没那么喜欢,我只不过是能为了他去死,但我绝不会允许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做那种事……当众强污……是他也不可!” 梁挽面色莫名震惊地看我,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我却冷声道:“挽挽,你不能上他的当。” 莫奇瑛却笑道:“我还能让他上什么当?” “先不提那药服下去有没有什么别的恶果。” 我只继续对着莫奇瑛冷声道。 “他若吃了药,失了自控,当众玷污了我,我必恨上他,到时你杀他,我便也不至于太伤心,不会随他同死,你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莫奇瑛眯了双眼,笑了一笑。 我继续冷声道:“即便他在之后能杀了你,他活了下来,这件事也一定会成为横在我们之间的刺,我再不能去喜欢他,朋友也做不成,自此就要永远地失去他……” 所以你根本不是要杀了梁挽。 也不是要成全我们。 你是要毁了我和梁挽之间的关系。 毁了这份充满纯粹、尊重、爱意的关系。 莫奇瑛看着我这样冷静分析,目光已从原本的好奇淫邪转渡到了震惊和些许的钦佩,笑得有些惊喜:“所以,你不肯他来碰你,倒是愿意让我……” 我冷淡而不屑地看了看他,嗤笑道:“让一条狗咬上一口而已,被咬的时候我只会觉得恶心,但不会伤心……” 但我对梁挽的爱意,就可以完完整整地保留下来,谁也没有办法去摧折它、毁灭它、消减它…… 梁挽却恼地一拳头砸在了门锁上,怒道:“你说什么混账话?” 他怒不可遏、完全无法理解地看向我。 “你这样选,就只顾自己心里舒服,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也不管我心里怎么想了么!?” 我听得他砸门砸得几乎鲜血淋漓,面上却保持了冷淡。 梁挽这个笨蛋,只想到了第一层,怎不想想第二层? 就算没有这些顾虑,一旦他吃了药进来,真气紊乱、发狂失智,他根本就没办法去防范别人,那上面五个人一拥而下,擒住他岂不容易? 到了这一步,我绝不允许别人拿任何名义去伤害他。 绝不! 那莫奇瑛却伸手托腮装模作样地想了一想,看向我,目光冷诡幻动如一颗妖星。 “可我不喜欢我在碰你的时候,你还时时刻刻地想着他,你越是想他,我越想看你伤心流泪,那可怎办才好?” 我一愣,他随即拿了一条金链,上面坠着个镂空雕刻的金球,他伸手,把那小球推入了口唇之中,再用金链在脸颊边扯了一扯,绕到脑后,系了起来。 怎么人人都能翻手掏个球给我戴上……人心不古啊! 我翻了个天大的白眼,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金球可能是我见过的最贵的束具了,带走融了还能卖钱的吧? 那莫奇瑛却饶有兴致地做完这些,冲梁挽那边看了看,发出了一种如魔鬼诱惑凡人的声响。 “吃了吧,等到药性发作了,我就让你进来,那时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 梁挽面沉如水,手指已经开始捻着那扔掉几次又重新捡回来的药丸。 见他已经开始动摇,我只在口中转了含糊不清的几声,冲他摇了摇头。 别犯傻,这同样不是好东西。 莫奇瑛却笑着捻了我的下巴:“你还等什么?这可不是方才的毒汤,是吃了能让人动情忘忧的好东西。这样冷峭艳绝的美人,紧缚了身,严堵了嘴,都送到你面前了,你竟还不动手?” “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梁挽?” 梁挽只看了看我,而我只是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不能失去理智……失去理智就是万劫不复的开端。 梁挽却目光决绝地苦笑了一声:“抱歉,我还是要……” 说完,毅然决然地,毫无回寰地,把那药丸吞了下去! 眼看着他咽喉转动,尘埃落定,我顿时身上一凉,只觉得一切都要完了。 而同时,莫奇瑛只笑道:“好……接下来只需等着药性发作,我就能让梁公子进来了。” 梁挽一手挨着门锁,一边扶着自己的咽喉,冷声道:“还要等什么药性发作?就现在!” 莫奇瑛忽笑道:“急什么?还有一点点时间,让我和聂老板再相处相处。” 他忽的不打一声招呼,拿了一条尖锐的金钩,在我胸口的某一个穴道处直接扎了下去,然后像钩带耳环一样,钩穿了那穴道的皮肉! 只一瞬间,鲜血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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