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哒—— 清脆的脚步声好像每一下都踩在哈维克心上。 见雌虫越来越近,只能死死咬着腮帮肉才不至于上下打颤。 雅尔塔在离他一米远的距离停下,默不作声的打量。 突然发现这只小虫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模样居然也意外的俊秀。 雄虫多喜稚嫩漂亮的雌虫,而雅尔塔比闫凯大了50多岁,对这短命鬼来说他确实已经算不得年轻。 想到他们两只虫之前还吃喝同住,一股无名之火在雌虫心头熊熊燃烧。 哈维克被盯得头发一阵阵发麻,低声乞求:“首领大人,请您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雅尔塔整只虫都冒着寒气,似笑非笑:“他除了你几乎不跟别虫接触,你说你不知道?” 哈维克生怕雌虫生出一点误会,赶忙解释:“我奉索里亚中将吩咐照顾雄虫,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并未过多与他接触。” 一开始真的就是那么回事。 雅尔塔越看越觉得碍眼,移开视线,继续道:“近日他不是天天待在侍从所。” “首领大人明查,他的房间是按照索里亚中将的意思安排。” 他只是将原本的房间换到了自己隔壁…… 雅尔塔嗤笑:“听你的意思都是索里亚的错?” 哈维克唇瓣抖了抖,喉咙都开始哽咽:“不是,不是……我只是一名普通侍从,都是按照吩咐行事,首领大人请您相信我!” “相信?” 雅尔塔慢悠悠的走到雌虫身前,伸出瞬间虫化的手臂,掐在他的颈间。 哈维克被迫仰起头,呼吸困难,胸腔闷堵。 雅尔塔目光阴狠,好像一条圈盘猎物的毒蛇,冷声道:“我不相信你,哈维克。” 这只雌虫跟闫凯走得太近,他们之间一定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首,首领,大,大人,饶,饶命!” 雌虫下手没有半点留情,哈维克在顷刻间因为质窒息双眼上翻,本能求饶。 雅尔塔一言不发的继续收拢手指,雌虫双脚在半空中疯狂乱踢,却都是徒劳。 哈维克浑身肌肉都在抽搐,脑子开始变得混沌,两个肺好像被挤扁的皮球,再也透不出一丁点氧气,然而就在他耳朵开始产生轰鸣时,雅尔塔突然松开手。 哈维克重获自由,大口大口的呼吸,可当冷气窜入嗓子,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雌虫整张脸涨得通红。 雅尔塔背过身,用力闭了闭眼睛,握着拳头的掌心被锋利的指甲搅得稀烂。 他居然……下不了手。 哈维克于他没有任何意义,闫凯却多次提起,雅尔塔隐约有所觉,若想雄虫回来这些虫动不得…… 那只雄虫做得狠绝,没有留下一丁点与自己相关的东西,唯独这些活生生的虫…… 雅尔塔几乎疼到不能呼吸,直到最后这只雄虫也一样将他完全拿捏。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走。” 雅尔塔依旧背对着雌虫,他怕听到答案会因此失态。 哈维克脸色由白转青,牙齿咬着嘴唇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他想到闫凯又想到自己的家族,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出抉择,最后凄惨的发现,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哈维克不是多聪明的虫,这样的情况他真的处理不来。 绝望的闭上眼睛,准备催动炎火将自己引爆,却听对面不带一丝情绪的警告。 “你若是敢死,就在地下等着与整个肖恩家族团聚。” 哈维克颤抖着重新睁开眼睛,泪水汹涌而出,望着雌虫满脸乞求,可那张嘴即使到现在这一刻也没有张开。 是与不是,不难回答。 可他应承过,便是说到做到。 雅尔塔无力的垂落肩膀,嘴角勾扯。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兴许从开始这一切就是雄虫的缓兵之计,只等他放松警惕的那刻,远走高飞。 闫凯。 你真真厉害。 这一手玩弄虫心的本事,放眼整个隆科达没有一只雄虫是你的对手。 这些虫的命,早也在你的算计之内。 他们是唯一可以替我证明,你曾经来过隆科达的‘证据‘…… 我根本‘不敢‘动他们分毫。
第55章 莫尔比斯 托卡尔一直安安静静守在门外,他虽然疼惜哈维克,但绝对不会违背雅尔塔的意愿。 这是战士对将领的绝对忠诚。 不多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雌虫单手插在裤兜,从里面走出来。 托卡尔不动声色的用余光悄悄打量,一身白色军装干干净净,应该是没用刑。这才大着胆子朝里面瞥了一眼,见虫还活着放下心来。 “打算怎么处置?” 雅尔塔转动视线,落在雌虫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整个虫的气压极低。 托卡尔被盯得心里莫名发虚,过去纵使同样寒气逼虫,却不如现在这般凌厉,好像一把磨光的利剑,靠近不得半分。 雅尔塔停顿片刻,半真半假的开口:“我说剁碎了喂雪鹰你肯吗?” 托卡尔挑了下眉,知道雌虫已经过了那个劲,现在纯粹发疯,便顺着他的话道:“你吩咐我照做。” “留一块肉出来我唯你是问。” “我办事你放心。” 雅尔塔冷哼:“从小看大的小东西,只怕你徇私。” 托卡尔面不改色:“军令如山。” 门口两只虫你来我往的杠,苦了还被吊着不明所以得当事虫。听他们毫不避讳的讨论他的生死,原本刚刚放下一点点的心重新归于绝望。 哈维克凄凄惨惨的闭上眼睛,结果还是难逃一死…… 托卡尔跟雅尔塔吹了通牛皮,看对方完全没有一点松懈的模样,忍不住用手肘顶了顶雌虫的手臂。 “你悠着点。” “我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想知道雄虫的去向,偏偏所有虫都在跟他作对。 雅尔塔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紧绷的下颌和太阳穴微凸的青筋依然将他内心的怒意完全暴露。 托卡尔在心里暗暗啧了一声,更加坚定之前的想法,必须与雄虫这种生物划清关系。 连雅尔塔这种疯子都无法逃脱命运的枷锁,轮到他只怕灰都不带剩下。 不过好歹是自己朋友,也见不得他一直抽风,想了想,非常不怕死的建议:“如果你真的想要找他回来就表现得正常一点,就你这精神状态是个虫都得吓跑。” “我什么状态?” “发疯加发癫,偶尔还会抽。” 雅尔塔转过头,眼神森冷的盯着托卡尔,脑子里过了百八十种让他生不如死的刑法。 某只雌虫毫无所觉,仍在继续:“讲道理我觉得这也怨不得闫凯,要换个别的虫可能早就被你吓破胆,再说他又不是我们这边的土著,莫名遭这一通罪,想跑也不是不能理解。” 托卡尔直来直往惯了,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况且本来就是那么回事。 虽然他不太清楚雅尔塔和闫凯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作为一只局外虫,站在他们两虫的角度去看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谁对谁错。 隆科达被雄虫统治百年,虫民思想封建又落后,他们起义之路走得艰难。 光是谋划就花了几年,最后好不容易发动起来又腹背受敌,临时倒戈的倒戈,中立的中立,巴洛组建保雄党,无知虫民游街反抗,还有私藏雄虫,趁乱偷渡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他们光是忙这些都足够焦头烂额。 更别说内战,一个月里不知道要打上几回,还要顾及同胞情谊,下不得死手,他们几个当时受得伤比上战场时还要多。 特别是雅尔塔,每次冲在第一个,基本就是个活靶子,不然哪能得到那么多虫的拥护。 结果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那只雄虫就这么不凑巧,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极北之海,按照雅尔塔的性子没当场捅成筛子那都是他命大。 至于后面发生的那些个事,其实也不能全算雅尔塔身上。 当时政权不稳,除了像他这样无所谓雄虫生死的也有一部分像雅尔塔的激进派,大多数身上都背负着虫命,对雄虫恨之入骨。 雅尔塔肯听劝,他们可不会,拼着一条命也会跟雄虫同归于尽。 所以最后把闫凯给雅尔塔当虫侍是大家一道商量出来的结果,谋杀s级稀有雄虫是重罪,这玩意儿放眼整个虫族大陆都找不出十只,若是东窗事发除了会动摇虫民的信任,还有可能会被其他部落讨伐,得不偿失。 雅尔塔听完,若有所思的笑起来:“是,他不属于隆科达,这是囚困他的牢笼。” 托卡尔拧起眉头,总觉得他莫名悲观:“话也不是这么说,想要就去争取,不过方法要用对,之前战乱那是没办法,现在你好歹也是一方首领,身份尊贵,就算他到了别的地方,授了权位,你也一样配得起。况且你们都是S级,我不相信他对你没感觉。” A级雌雄之间都有着不可抗力的吸引力,看大祭司跟琼就知道,怀个蛋是分分钟的事情。 更别说s级,就应该是以秒计算的速度! 托卡尔想到这,忍不住朝雌虫肚子望过去,摸着下巴疑惑不解,这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雅尔塔原本正在思考他的话,结果被一通直白打量,不自在道:“做什么?” “你怎么弄这么久没搞个蛋出来,是不是以前战场冲的太凶,伤了身子?” 雅尔塔稍缓的脸色骤然落下,觉得自己浪费时间跟他在这里废话简直就是有病! 脚步一转推开旁边审讯室的门,接着砰一声大力甩上。 托卡尔眨了眨眼睛,举起拳头对着门挥了挥,在心里骂骂咧咧,活该你管不住自己的雄虫! 踢踏着军靴去找哈维克,结果发现那小家伙已经哭得不成虫形。 托卡尔好嫌弃的看着他吹起来的鼻涕泡,不解的问:“雅尔塔打你了?” 哈维克完全沉浸在将死的悲伤中,冷不丁听到首领的名字哭得愈发不能自控。 托卡尔:???? 雅尔塔这到底做得什么孽! * * 另一间审讯室。 阿尔亚姿态随意的坐在椅子上,见雅尔塔回来,脸上笑意更盛了几分。 “怎么样,问出什么来没有?” 雅尔塔眉眼多了几分阴鸷:“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 “只要你答应那份提案,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 他当初只是答应送雄虫离开,可没说会保密。 雅尔塔目光骤沉,沉默良久,缓缓开口,话语间带着警告:“极北之海不能碰。” 阿亚尔不为所动,脸上依旧是那副笑脸,眼里却透着几分冷意:“雅尔塔,这件事我要是办不成,你这辈子就别想再找到那只雄虫,你知道的,叔叔有这样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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