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到一半,许声寒定的外送到了,许声寒和向半安干脆把段勋当成空气,自顾自的坐在餐厅里吃起饭来。 只留段勋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客厅里。 许声寒不饿,没怎么吃,一直在给向半安夹菜。 “这道菜是这家的招牌,很不错的。”许声寒露出了一点笑容,夹了一点放在向半安的盘子里。 “嗯——这家菜手艺真好,你也吃。” 向半安吃什么都吃的特别香,看得许声寒也不知不觉的跟着吃了不少。 一顿饭吃完,段勋还杵在客厅里,他有洁癖,出门轻易不肯坐那些不知道有没有细菌的沙发、椅子,两人吃饭的时间里,他一直站在客厅里罚站。 段勋那么大个人站在这,存在感极强,许声寒就算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许声寒叹了口气。 段勋像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身上是笔挺的西装,脚上还穿着皮鞋。 这些东西看着光鲜俊朗,穿起来绝不会多么舒服。 站上这么久可想而知会有多难受。 许声寒也是个固执的人,但论固执到底还是比不过段勋,到底还是满心无奈的跟着段勋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向半安的脸色简直像是想活吃了段勋。 向半安恨铁不成钢道:“小寒,你也太心软了。” “难不成让他一直站在那吗?”许声寒满心的无奈,“算了,离开庭也没有多久了。” 向半安脸色陡然一变,他现在最听不得的一句话就是“没有多久”。 再短的时间,也由不得许声寒随便浪费。 许声寒看出他脸色不对,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手,“没事的。” 向半安勉强笑了笑,“你不用在意我,别委屈自己,知道吗?” “嗯,”许声寒点了点头,忍不住又露出一个笑容,“我知道的。” 太久没有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了,就算段勋来捣乱,许声寒今天一天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他和段勋一起回去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路上也拿着手机在和向半安聊天。 向半安:你在楼下买点辣椒水,涂在厕所的纸上[发怒][发怒]我要让他感受一向啥叫蛋痛! 许声寒:哈哈哈哈,可以考虑[眨眼] 段勋向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许声寒不知道又和向半安聊了什么,笑个不停。 他们结婚后,他好像从没见过许声寒这样开心的模样。 车子很快驶到了他们之前的家里。 许声寒脸上的笑容消失,他对这里完全没有一点好印象,看见这里就像看见森冷绝望的冰窟。 那种压抑和窒息感压在他身上,别说笑,连呼吸他都觉得困难。 房间里还是许声寒走时还原的模样,他垂着眸子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段勋看着许声寒,“许声寒。” 他叫完许声寒的名字又沉默了。 许声寒还原房间就像是在说:我把你原本的生活还给你,从今往后一别两宽,不再打扰。 无论是行为,还是他这几天说的话,都是绝情到底的态度。 这么一个温柔深情的人,陡然间变成这样,段勋大概真的难以接受。 许声寒抬眸看着段勋,等着他说下去。 段勋:“我们结婚五年从来没有吵过架,只是因为我没有接电话,你就一定要闹到离婚么?” 他的语气并不激烈,算得上心平气和。 许声寒刚刚压下去一点的火气又有再起的趋势,他口气冷淡的道:“你不是喜欢吴霖霖吗?吴霖霖等你等到了今天,你还要让她继续等么?” 吴霖霖的年纪不小了,已经快三十了,这几年段勋的父母催的越来越紧,反复催促两人早点结婚。 许声寒:“我把位置让给他,成全你们不好吗?” “我说了,她只是我妹妹,你为什么一直揪着她不放?” 许声寒嗤笑了一声,“妹妹?你问过她想做你的妹妹吗?” “那向半安呢?”段勋脸色陡然一沉,“你问过他想做你的兄弟吗?” 这句话彻底触到许声寒的逆鳞,当年就是因为段勋怀疑向半安喜欢许声寒,许声寒才渐渐的疏远了向半安。 这是他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到了今天段勋还敢提这件事?! “那又如何?他喜欢我,我愿意和他在一起,轮不到你来多管!” “许、声、寒!”段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你是不是早就和他联系上了?” 许声寒扬声道:“对!我们早就联系好了,就等和你离婚了!” 段勋额角的青筋狠狠的跳了跳,气得身侧的拳头都在微微颤抖,“你真让我恶心。” 许声寒一愣,下一秒迅速的的垂下眸子抿紧了嘴唇,好一会才轻声道:“那正好,反正我从来也不让你喜欢。” 说完就站起身快步走进了客房,关上了客房的门。 客厅里段勋站了好半晌。 虽然许声寒的动作很快,可他还是看见了刚才许声寒的眼眶飞快的红了。 抿着嘴唇眼睫颤抖,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段勋叹了口气,抬手用力按了按额角。 许声寒那副模样,看得段勋心口一阵阵的发闷。 两人现在像是走进了死胡同,无论段勋如何做,最终的结果都无法改变。 只有离婚一个。 这样的感觉让他更加烦躁。 【作者有话说】:醋醋:小段呐,你这样将来是要跪地道歉的。 段勋:?不可能。 醋醋:做人别太铁齿,有你后悔那一天……
第八章 许声寒进了客房就开始咳嗽,他不想让客厅里的段勋听见,握拳抵着唇瓣把咳声闷在嗓子里,闷闷的咳了好一会才停下。 右胸隐隐约约泛起一阵疼痛,许声寒皱着眉抬手按住了疼痛的部位。 肺癌啊…… 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着肿瘤,提醒着他:你的生命又少了一分。 他和段勋出来的急,药在家里没有带过来,许声寒蜷在床上忍耐那一阵阵痛感,好一会,那种隐隐约约的疼痛才缓缓消失。 其实疼痛并不算多强烈,只是许声寒从小就不耐痛。 他的家境不说多么优越,也是富裕人家,他又长得绵软可爱,从小几乎是被当作女孩子娇养大的,自然也没有吃过苦受过痛。 父母护了他二十年平安喜乐,他却不顾劝阻气得父亲差点住院,选了个从来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人,现在忍疼受苦都是他自找的。 许声寒苦笑了一声,大概是人一生病就格外脆弱娇气吧。 他现在特别想念妈妈做的鱼羹。 以前每次他生病不舒服的时候,妈妈都会给他做鱼羹吃。 可惜……以后都吃不到了吧。 床边的手机响了一声。 向半安:小寒,怎么样啊?那家伙没有欺负你吧? 向半安:[图片]这是你在吃的药吗?我给你送过去。 许声寒眨了眨眼睛,眨干净眼里的水汽,拿起手机回复道:不用,那些药不用每天服用。 他说是选择保守治疗,实际上就是放弃了治疗,没有开任何能够缓解病情的药。 按理来说许声寒若是接受药物治疗,大概能延长一年的生命,可那些药物都伴随着严重的后遗症。 他不想要满身病痛的躺在病床上等待死亡降临。 光是想想就觉得既痛苦又绝望。 他的人生的旅途刚刚开始就突遭意外将要戛然而止,那么好歹让最后的这段时光能多一点灿烂的光彩。 起码不要只是灰暗和绝望。 许声寒的回复发过去后,向半安沉默了半天。 他大概明白了这种话意味着什么。 许声寒一个癌症晚期的患者说不用服药,代表了什么简直太明显了。 这话里沉重的意味压得向半安喘不过气,他接受不了那个会软绵绵的笑着叫他哥哥的小男孩活不到30岁。 甚至可能……连今年冬天都坚持不到。 明明、明明当初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 许声寒担心向半安在手机那头又哭,又回复道:向哥,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呢? 癌症晚期,怎么当得起没事两个字? 只不过是不想让他伤心。 电话那头的向半安抹了一把脸,他真是没用,还要得了癌症的弟弟来安慰自己。 向半安深吸了一口气,故意用轻松的口吻回复道:我知道,你从小就倔,既然你决定了,不管是什么向哥都支持你。 哪怕你要走的路是一条绝路,只要你开心就好。 向半安能做的只有笑着,送许声寒走完最后这一段路。 他们两个又聊了一会闲话,向半安聊着聊着就突然骂段勋一句。 向半安对段勋可谓是积怨已久,从前许声寒不肯听别人说一句段勋的不好,向半安说的多了,许声寒还渐渐的跟他疏远了。 他不怪从小就乖巧听话的弟弟,只怪那个哄骗许声寒的渣男。 当初义无反顾跟着段勋走的人,现在满心决绝的要离婚,任谁都能猜得出许声寒这些年来过的不好。 向半安看起来大大咧咧,人却心细,今天段勋的表现,明显不像是知道许声寒的病。 许声寒连得了癌症都不告诉段勋,可见是和段勋有多疏远。 段勋竟然也没有发现,许声寒苍白消瘦的模样和那一声声揪心的咳嗽,他到底是怎么视而不见的? 许声寒和向半安聊了一会,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等他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了,向半安发了数条消息追问他聊到一半人呢。 许声寒打字回复道:睡着了。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稍稍迟疑了一会,刚才睡着的时候好像是突然失去意识的。 虽然人本来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许声寒感觉那种状态……更像是昏迷了。 许声寒隐隐的叹了口气,低声呢喃道:“生病可真辛苦呀。” 房门又被轻声敲了敲。 许声寒瞥了一眼门的方向,慢吞吞的起身去开了门。 段勋一看见他的模样就皱起了眉头。 许声寒穿着外衣外裤在床上睡了一觉,身上的衣服睡得满是褶皱,发丝也是一片凌乱。 总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邋遢。 段勋有洁癖,任何东西都要求干净整洁。 他之前也明确和许声寒提过,不能穿着外衣外裤上床,从外面回来必须换上家居服。 段勋:“为什么不换睡衣?” “你有事吗?”许声寒理都不理他难看的脸色,恹恹的道:“你要是不满意,我可以现在离开。” 这话一出,段勋脸色更难看了。 他冷着脸看了许声寒半天,到底是拿许声寒没办法,只能道:“该吃晚餐了,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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