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鹤听出了这个字背后的一丝乞求的感情,还有一点撒娇的味道。 他想答应自己,他想跟着自己,他想和自己在一起——但他不知能不能做到,他不明白自己是否配得上,所以才用想。 于是楚泽鹤笑了,带着令人熟悉的霸道神色,说:“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楚执听了,觉得主上太好太仁慈,他很诚实的说:“属下想吃盐焗鸡。” 楚泽鹤:…… 一行人本来是要前往申城的,结果被楚泽鹤生生拖慢了进度,待到申城门口,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杜行早就接到了楚泽鹤要来的消息,提前带着沙迟在城门候着,为楚泽鹤接风洗尘。 他订好了申城最大的酒楼,打点好城门处的人手,楚泽鹤的马车便畅通无阻的进了城。 坐在马车里,楚泽鹤回头看向城门口,那里士兵正对杜行热情的说着什么,再看杜行身上的锦缎衣物,不难想象对方如今在申城的风头。 他摸摸膝上楚执的脑袋,若有所思的说:“这杜行倒是个经商的料子。” 楚执一路上都困困的,所以枕着楚泽鹤的腿睡觉。此刻听到楚泽鹤说话,楚执精神了一点,又不知道怎么回,只能仰起头看楚泽鹤。 楚泽鹤感觉到他醒了,就低头笑着对他说:“等会儿吃好吃的。申城糕点做的不错。” 楚执认真点头:“属下为主上试毒。” 楚泽鹤失笑:“荣城之事也就那么一次,哪有人天天下毒……” 说到荣城之事,楚泽鹤突然想起来乌骨和自己说的楚执的天赋。 楚泽鹤之前存了点私心,一直觉得楚执不需要懂那么多,安生待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可是现在,楚泽鹤还是觉得应当和楚执谈谈,听听他的意思。 正想着,一行人进了酒楼,上了三楼雅间。杜行很会做事,雅间桌上已经摆了几道精致凉菜糕点,配上酒水茶叶。 众人落座后,沙迟先从怀中掏出一块紫玉手牌,跪在楚泽鹤身前。 “少教主大人,此乃教主大人转交。” 这枚自然是司器堂手牌,有了此物,司器堂便奉楚泽鹤为主。 楚泽鹤点点头,让楚执收起来了。 接着,沙迟拿出怀里抱的箱子,打开。 两枚双手刃并四枚刀片整齐的码在箱内。 拿云瞪大眼睛看了一眼。 作为新一任司器堂堂主,沙迟在武器一途远没有他师傅那般成就,拿云还以为自己看不到司器堂再出神兵了。 没想到,今日见到了这对刃。 精妙,纤细,锋芒暗藏。 只等饮血。 沙迟道:“属下不负少教主所托,改良此刃,有所小获。请少教主过目。” 楚泽鹤支着下巴看了看,笑着对楚执说:“试试。” 楚执和拿云一样是使双手刃的,当然看得出兵器好坏。只是楚执没想到楚泽鹤答应自己的双手刃竟是这个,当即有些受宠若惊的接了,双手捧起单刃,打量一下其中机关。 沙迟没想到,这次做出来的双手刃还不是少教主自己用的,反而又是送人的。沙迟有点难过——少教主怎么这么喜欢送人兵器,还送了两个人?这俩人是一个人吗? 不过沙迟仍旧简单介绍了这双手刃作用,看楚执上手挥了几下。 楚泽鹤笑着看楚执动作,问:“喜欢吗?” 楚执点头:“多谢主上,属下绝不负此刀威名。” 楚泽鹤随意挥手:“没什么威名,你玩得开心就行。” 沙迟心里已经泪流成河。 待楚执收下刃,楚泽鹤才轻飘飘动了筷子,杜行传人上菜。 席间,楚泽鹤和杜行谈了谈叱龙庄修建买卖之事。 杜行先是托申城旁边的小城市的香坊制了一批香,再运到申城,在申城内上好的地段租了间铺子卖。待摸清了规律,就在郊外买了栋小楼,准备建香庄。 如今已是筹备得七七八八,再过几天就能建好一座小的叱龙庄。供货和工人都找好了,只等楚泽鹤过目。 楚泽鹤没什么补充的,他既然将这事交给杜行,就不在乎放权。 “那小楼在申城郊外,依山傍水,景色宜人,往常没什么人打扰。我已为大人在申城准备一间院落。待叱龙庄建成,大人可以去那小楼小住。”杜行道。 两人正说着,突然有人来敲门。 拿云面色一冷,手摸向腰间的双手刃。 门外,杜行的侍卫说:“杜公子,郑老板来了,说是要敬您一杯。”
第55章 杜行微愣,看了看楚泽鹤脸色,道:“你说有贵客在此,我不甚方便,改日必定登门道谢。” 门外又谈了什么,侍卫说:“杜公子,郑老板有些醉了,执意要见你。” 楚泽鹤没有看他两边为难的兴趣,正好楚执也吃得开心,他便宽容许多,淡淡道:“既然有事见你,你便去看看吧。” 杜行欠身请了罪,忙执着酒杯走了出去。 楚泽鹤和楚执都听得清楚门外动静,那个郑老板似是十分感激杜行,又是行礼又是磕头,最后喝干了半瓶酒,还坚持让杜行收下一匣明珠。 杜行推脱不过,又顾念楚泽鹤在房内,不敢多扯皮,只得收了。 沙迟看楚泽鹤面色有些冷淡,不安的瞅了瞅大家表情,小声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杜行刚到申城的时候,小头在卖香,大头却是全用来资助了郑老板。 郑老板生意遇到瓶颈,周转不开,加上头脑有限,差点把祖宗基业败了。杜行给他支招,又给他钱用于周转,让郑老板的产业起死回生。 这才有了这一出。 楚泽鹤点了点头,没什么表示。 待杜行回来了,呈上明珠,对楚泽鹤道歉:“大人见笑,郑老板听闻您在,特来呈上一匣东珠。这东珠都是上贡的,成色极好。打成首饰或是入药,效果都很不错。” 楚泽鹤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拿云,收下吧。” 这杜行倒是会说话,将礼物赠楚泽鹤,既是为郑老板和自己解围,同时也讨好了楚泽鹤。 一顿饭宾主尽欢。 随后,杜行将他们一行送到一个雅致的院落。院落不临大街,所以静悄悄的,环境安稳,想来是杜行废了番心血挑选的。 “你买下的?”楚泽鹤问杜行。 杜行答:“郑老板当时低价卖给在下,在下便买了回来。大人若不喜欢,在下另找一处?” “不必。”楚泽鹤摆了摆手,“做的不错。此处以后留给你住,也算合你身份。” 杜行听懂了楚泽鹤的意思,忙道:“谢大人。若是主上心悦那小楼,等叱龙庄完工,在下立刻差人通知大人。” 楚泽鹤刚刚看了那小楼,觉得小楼周围环境确实不错,楼外整体雕梁画栋,楼内一应俱全,加上前世自己和楚执生活的环境与那处相似,自然更喜欢那里。 当晚睡觉时,楚泽鹤搂着楚执,轻声将乌骨的推测说了。 楚执明显有些无措,反复偷看楚泽鹤的表情后,说:“主上命属下学,属下必不让主上失望。” 楚泽鹤想了想,说:“我拿不定主意,你想学吗?” “属下……没有想不想。”楚执挣扎了半天,最终给出了这样一个十分为难的回答。 影卫从来没有想或不想,只有完成和不需完成。 让楚执想,实在是太挑战他作为影卫的原则了。 “那就不学。”楚泽鹤斩钉截铁的说,将楚执搂进怀里,“你呀,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好,我什么都不想让你做。你是我楚泽鹤的心爱之人,没人敢要让你冲锋陷阵。” 他那日在冥教说的话,便是自己的真心。 他只要楚执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陪在我身边。笨些也无所谓,不会讨他欢心也无所谓。 只要别再只留给他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更别提他是冥教少教主,怎可能让自己心爱之人挡在自己面前。 几日之后,杜行的人就来报,说叱龙庄建成,邀楚泽鹤前往一看。 新建的叱龙庄仍是金丝楠木的小庄子,离那小楼有些距离,在小楼与申城之间的位置。因为风向和地势原因,香味不会飘到小楼处。 楚泽鹤很满意,带着楚执,让影卫收拾好后入住小楼。 住下之后,楚泽鹤站在小楼高处眺望,能看到远处分割好的田垄,田里有水,远远看去,像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蓝色碧玉,倒映天空。 清风吹拂,令人神清气爽。 又过了几天,影卫来报,说乌骨和洇墨来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红珠和“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是楚泽鹤吩咐过要跟来的。 而红珠听说楚泽鹤要去京城,坚持跟来。乌骨也不能不给她面子,于是把她带来了。 红珠见了楚泽鹤,行礼后说自己在京城也认识些小姐夫人,能给楚泽鹤帮上忙。 红珠曾经是姚雪的婢女,认识些人也是正常,楚泽鹤想了想,将她留了下来。 至于洇墨,大家都不熟悉,算是第一次见。 她身量比蓝颜音高了半头,一身大袖窄腰水墨黑袍,青丝用长簪挂着,像是一树墨枝。 她看起来英气又干练。脸上平平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容貌有一种凌厉的美。 见了楚泽鹤,洇墨躬身行礼,呈上紫玉手牌道:“参见主上。教主命属下将此物交于您,此后,司墨堂以主上为尊。” 楚泽鹤点了点头,楚执便走上前接过手牌。 楚泽鹤拿过手牌看了看,对楚执说:“拿去收好。顺便去选只鸡,今日我给你烤鸡吃。” 在乌骨和洇墨面前说这话,几乎等同于公开两人身份。 楚执听了,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接收到洇墨和乌骨震惊的眼神,才觉得主上刚才的话不对劲。 他无措地看了看主上,又看了看乌骨,好像是想让主上解释解释。 但是楚泽鹤只是用含笑的凤眸看着他,于是楚执像被火烧了屁股,转身揣着玉牌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楚泽鹤看似说的随意,其实听着的乌骨和洇墨都知道了,主上不喜欢在影十二面前谈公事。 洇墨留了个心眼,打算下去后问问乌骨。 等楚执走了,楚泽鹤才敛起笑意,开口便说:“本座已与三皇子结盟。” 洇墨微愣:“司墨堂情报言,三皇子已死于凉城。” 一边的乌骨解释道:“凉城之事,主上也在场。三皇子尸骨疑点颇多。” 听到这话,洇墨顿时明白三皇子恐怕没死,而且还偷偷见过了楚泽鹤。 只是和三皇子结盟,这件事玄之又玄。洇墨了解朝堂局势,当然明白如今正是众皇子争位的关键时刻,太子算是胜券在握。主上和三皇子结盟,不就算是和太子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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