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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顾之徒

时间:2024-03-13 19:00:23  状态:完结  作者:明月南楼

  话落,沈怀霜的目光定定落在钟煜面上。他望了会儿,目光停顿,像陷入了深思和迷茫中。

  可就这样望着,钟煜垂下眸,不看沈怀霜的脸,低头拨弄起焚烧在香炉中的香,袅袅薄烟升起。

  在漫长的等待中,沈怀霜挪动了下,撑起身,微前倾,反问:“这么问我,你是在这方面有心事?”

  钟煜眨了两下眼,沉沉道:“可能我平生第一次爱慕人,不知道对方怎么想。我时而感到不安,又时而觉得他对我也是如此。也或许……他也是喜欢我的。先生,你觉得呢?他喜欢我么。”

  钟煜不敢错过沈怀霜面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倘若,他的先生不快,或者在意了只要有那么一瞬,他都愿意顺理成章地把话说下去。

  他不希望沈怀霜感到不舒服。

  所以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旁敲侧击,去小心地维系好这段关系上的体面。

  “情爱一事,我不是最明白,可倘若你得到回应,理应是不怕的。”

  情爱一事,沈怀霜说不清,更是一窍不通。

  他今生连爱与被爱是种什么滋味都不知道,但钟煜揣着心事,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钟煜微抬起头,忍住喉头的涩意,道:“那先生和我有过一样的困扰么?”

  “不曾。”沈怀霜答。

  钟煜站起身,捧着香炉,那香炉灼得他几乎要丢下。指尖忽然被香灰烫到了,他抽了口气,掩盖了指尖剧烈的颤抖。

  咔哒一声,金属轻撞了下木板。

  他又恍若无事,缓缓放下炉身,落在沈怀霜床头。

  “先生,我解惑了。”

  钟煜回过身去,夜色里,勾勒出他窄瘦的腰身,正背对着沈怀霜,看不清他的脸,半藏在阴影里,像是落荒而逃:“你再歇一会儿。”

  “子渊?”

  营帐一掀,一落。

  亮光照入,又暗下。

  沈怀霜盯着钟煜离去的方向,分明没聊什么,钟煜心事却更重。这一觉睡得他口渴至极,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头也开始发昏。

  “沈怀霜。”难得一见的系统又跑了出,“最后一个任务,小气运早该在崐仑抱得美人归,他在崐仑却过得像个苦行僧,断情绝爱,像随着你修了无情道。”

  系统:“这任务是,你让小气运某种情愫达到巅峰圆满,你就算了结事端,早日飞升。”

  沈怀霜静默了片刻。这又算什么任务。

  系统笑道:“怎么啦,说到两情相悦,你这个做师父的,不高兴了?”

  沈怀霜摇头:“不是。”

  其实要说了结二字,他却没有事了拂衣去的潇洒。

  沈怀霜指尖拂过钟煜给他盖上的薄毯,目光落在薄毯上,他垂着眼,鼻息间全是香炉的味道。

  钟煜开始藏着事情不和他说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对人动的心。还有他说的解惑,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钟煜从沈怀霜营帐内走出去,心口压迫,一瞬极其难受,像汹涌的浪潮把他席卷住。

  他站在草地上,呼吸片刻,望向一望无垠的草地。

  待神思清明些了,钟煜走动起来,偏生关节就像生了锈,每动一下都是那么费力。

  其实他就算不侧面去问沈怀霜,答案在他心底很清楚。可直面并不美好的苦果冲击太强。

  他在心底反反复复劝自己冷静下来。

  两人无非就是回到和从前一样的相处模式。

  这比直接硬捅那层窗户纸好了太多,不是么?

  可钟煜还是会陷入极端的绝望中,举目望去,四周不见人影,那颗心沉沉地坠地,又像复苏了一样拼命地跳动。

  可每一下,它都在告诉他。

  他不喜欢他。

  他更不会爱他。

  那些渴求,全都是他钟煜一个人的痴念。


第88章 先生,你、不在乎么

  这一个晚上,钟煜还是和他以前一样,突然又销声匿迹了。

  沈怀霜没再找到他,后来他想,钟煜胆子很大,做事很果决,但也有感到踌躇彷徨的时候。

  刚到崐仑的时候,他知道了钟煜年少的事,两人聊着好好的,钟煜也是忽然把他推开,躲了一个月。

  许多微不足道的事好像总能给钟煜掀起轩然大波。

  钟煜从不在其他事情上害怕,但在爱意面前,他从内心深处觉得自己不配。

  他不配被任何人好好爱。

  他也不配得到同样的回应。

  所以,他早就习惯用厚厚的壳把自己裹起来。偶尔袒露他真实、最诚挚的忠心,可只是露了那么一瞬,他又像怕被伤害一样,躲了起来,在反反复复的拉锯中,就像在绕不出的迷雾中原兜转。

  可情爱这件事又不像别的事,别的事钟煜可以花上十分的心力、无畏和认真,来给自己解惑。

  在情爱面前,管谁是百年道人、天潢贵胄,人人都一样。

  后来,又过了两天。

  钟煜接纳下了他和沈怀霜还处于师徒之亲这件事,他如常找了沈怀霜,如常和他在晚上一起过夜,看到沈怀霜对他笑了,他也会笑得很开心,只是笑里会略微带点沈怀霜看不懂的失落。

  钟煜怅然的时候,沈怀霜心口也会像被堵住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是会告诉他:“不要胡思乱想。”

  但他说完了这话,钟煜会陷入更大的怅然,越发强颜地回答他:“好,不乱想,我高兴一点。”

  十二月初五,大赵铁骑班师回朝。

  太子亲祭阵亡将士,各家遣使者,劳赐父母,岁岁勿忘。

  历来哀悼死者总有落下的名册,还有未名的将士,但随钟煜出征的这一年,竟无一人落下。此事二十年来未曾有过,太子亲祭大典,跪而不起,洒酒以敬。

  敬帝抱病复出,因此军善战骁勇,特赐名“虎贲”。

  这一战之后,钟煜朝中呼声越高,敬帝身体每况愈下,但朝中也有声音呼吁秦王、昭成等殿下,局势一下子竟成了放满了菜的篮子,站队的站队,表忠心的表忠心,泼脏水的泼脏水。

  众人抢之、夺之,在一地鸡毛中,好像只有钟煜置身事外,上朝,批折子,料理战后的事。

  朝中呼声越高,出征之后,尤其高兴的人便成了周皇后。周皇后也多年不见钟煜,她不复当年盛况,鬓边也带上了几缕藏不住的银丝,责骂也比之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该对钟煜好一点。

  许多次早晨拜见,她会对钟煜莞尔笑一笑,可她总是会碰上了钟煜近乎平静的目光。

  在那般目光的审视下,沉默中,两人总是以钟煜的道别告终:“儿臣告退。”母子之亲,就只剩下了——礼之一字。

  钟煜早就过了该正经娶妻的年纪。

  周琅华想要钟煜娶妻,屡屡被钟煜硬声拒绝后,她那微微收敛的脾性又被钟煜的性子激了起来。

  “这人人都要有婚配,都要娶妻生子。他真是敢反了天。”清宁殿内,周琅华又摔了手里的瓷盏。

  当啷一声,碎瓷飞溅,宫人埋头捡着四分五裂的瓷盏。

  宫室内,美人图一幅幅展开。那画像中的美人或温婉,或活泼,画轴落在殿中,多到不得已要放置在皇后的凤榻上。满宫室内,像开满了鲜活的春花,花色不同,各有美态。

  富海擦了擦额上的汗,在旁假笑接话:“娘娘莫生气,殿下性子在外放养过,便是和京中人不同了。这一片心意,来日殿下便懂得了。”

  周皇后冷哼一声,一眼瞥过去:“怎么,你是怕来日得罪了他,也替他说话。”

  富海冷汗涔涔:“哎哟哟,这奴才哪儿敢啊。”

  周琅华笑容讥讽,收了放在凤榻上的一幅画,道:“他都既然瞧不上,本宫不如替他做这个主。这些画,你把它们挂起来,再请殿下去看。”

  出去之后,富海额头上汗水更多。

  他在宫中当差也很多年了,身子骨也不如当年康健,他越跑额上汗水越多,连连气喘。这差事也太难办了!

  当娘的不懂儿子怎么想,到时候怕是殿下也要恼火,

  这办得好是得罪,这办不好也是得罪啊。

  富海一走到文华殿宫门口。

  天气转寒,秋末时,秋风萧瑟,隐有几分冬月的意思。

  崐仑四季如春,难得见冬雪,论说细细算来,这是沈怀霜和钟煜第一次在大赵一同度过冬季。

  出宫前,钟煜接过沈怀霜披在肩上的斗篷,替他拍了拍肩上的风尘,又捧过手炉,塞到沈怀霜手中。他也没管别的宫人看到怎么想,捧着沈怀霜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

  “你冷么?”钟煜低头呵了口气。

  沈怀霜的手很冰,像被这气候冻到了,这会儿才暖起来。

  大赵在北方,冬日下雪,积雪深处能有半尺厚,这快近冬日的时候,天气已然有南方的深冬透骨的寒意。

  沈怀霜哑然一笑:“我又不怕冻着。”

  钟煜没管他说什么:“先生,明日宴席你若不想可以不去。出征前,我说的陪先生闲云野鹤,你想好了,挑个合适的时候,我就和你回崐仑。”

  沈怀霜接过手炉,笑容淡去,又笑了笑:“好。”

  钟煜望着沈怀霜淡去的笑,指节摁在沈怀霜手背上,一时忘记食指指背还贴着手炉。

  “嘶。”突如其来地刺痛烫到了他。

  “子渊,你没事吧。”沈怀霜低头,在手掌里翻了翻钟煜的手指,见那处没什么伤,才松了口气,又抬头,“你最近怎么总是在走神。”

  “大概是累到了。”钟煜偏过头,避开沈怀霜的目光,把话题截止了,道,“再晚些时候,那茶馆要关门了,下午会落雪,从茶室往外看,湖面落雪,还会结冰。你不是说,想看看这里的雪天是什么样的么,走吧。”

  “诶诶诶,殿下!”

  钟煜和沈怀霜没走几步,富海抱着拂尘,迎面走上来,半老的面庞上皱纹更深,他低头和气地笑了,鞠躬道:“殿下,娘娘有请,还请殿下和奴才走一趟。”

  “什么事?”钟煜眉心一皱。

  “哎……”富海低头道,“娘娘是有些体己话和殿下说。”

  钟煜反问:“有什么是先生不能和孤一起看的?”

  富海头压得更低,末了,他妥协道:“还请殿下和仙师往这里走。”

  两人置身于满是画像的室中,各类官家女子美态纷呈,或温婉梳妆,或巧笑盼兮,画卷琳琅,铺展了一室,满是墨香。

  沈怀霜从屋内一端望向另一头,画卷入目,他愣住了神,像是被什么忽然撞了下,可须臾之后,手又被钟煜拉过。

  钟煜瞥了眼,面色铁青,拉着沈怀霜,拂袖出了屋。

  “诶,殿下!殿下!”富海头顶冒大汗,抬袖擦了擦,抱着拂尘,小步过去。

  “去和皇后说。”钟煜没回头,心头莫名极其烦躁,握着沈怀霜的手,回头道,“再把婚娶一事搬台面上,孤就同先生回崐仑,避世避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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