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与他肌肤相亲,米乐不自在地闭了闭眼:兄弟,你他妈谁啊?我认识你吗?太不见外了吧? 男人却像看不出米乐的难堪,一手搂住他肩膀,一手拿起水碗喂他喝水。 试了几次,水都从米乐嘴角留下来,淌了两人一身。 “草。”男人忍不住粗鲁地骂了一声,含一口温水,扶着米乐下巴嘴对嘴把水渡进他口中。 草!!! 米乐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瞪着那人近在眼前的帅脸,他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一个不认识的男的亲了? 要是能动,他一定手撕了他……本来就很虚弱的他羞怒之下再度晕死过去…… 米乐浑浑噩噩再次睁开双眼,天已大亮,他感觉混身痛痒,想伸手去抓,手脚却像不是自己的。 他盯着糊满旧书报的屋顶发了会儿呆。 这他妈是哪儿? 正疑惑间,屋外传来开门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醒了?”听声音,正是昨晚那个死变态,只是这次他穿了衣服,米乐这才认出他是谁。
第6章 差点鸡飞蛋打 眼前的男人正是打伤他的孔令榆。 上次见面他没有露脸,米乐昨晚的意识又不是很清醒,所以才会认不出他。 “你昏迷了两天,醒了就起来吃东西。” 孔令榆自说自话般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几步上前,像立稻草人一样把米乐从被窝里架出来,靠墙杵在炕上。 这会儿两人离得近,他仿佛欧亚混血男模般立体的五官再次撞入米乐的视界。 即使是前世风月场上见惯帅哥美女的米小少爷,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确是长着一副好皮囊,只是看起来让人意外的年轻,这也就不到20岁吧?这么年轻就变态了? 想到昨晚孔令榆对他的亲密举动,米乐不自在地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又打量起他的穿着。 这样好看的人,却头顶一个虎皮帽子,身穿一件不知什么动物皮毛做的大衣,用草绳松散绑在腰间的裤子上满是灰泥,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鞋虽然能看出是好皮子手工缝制的,却也已经穿得又脏又旧。 这他妈是什么装扮?他就不能把裤子洗一洗?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间木制结构的小屋内,屋里没什么摆设,只有一铺土炕,炕上有个老式炕柜,地上靠墙的位置摆放一张实木方桌。 四壁铺满兽皮,一个狰狞的鹿头突兀地挂在墙上,两眼灰白,向天伸展着巨大的鹿角。 米乐被吓了一跳,连忙把视线转向窗外,想看看他现在是不是在村里,却发现窗户外面糊了一层窗户纸,什么也看不清。 此时,孔令榆也正低头审视着他,眼中的嫌恶与第一次见面时的友善大相径庭。 这人是有什么大病吧?昨晚上又是强行搂他睡觉,又是嘴对嘴喂他喝水的,他还没嫌弃他呢,他凭什么先摆臭脸? 要不是孔令榆不分青红皂白向他开枪,他也不用躺在这里遭罪。 想到这儿,米乐也不悦地瞪着他,只是孔令榆早已不再看他,转身出去了。 须臾,孔令榆端回几个破碗放到床沿,一脸冷漠地端起一碗黄乎乎的东西喂他吃饭。 米乐确实饿了,也没看清孔令榆给他吃的是什么,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嚼几下才发觉那是粗玉米碴子。 他从小锦衣玉食,根本吃不惯这个,即使在青年点,也是为了不吃粗粮尽量只吃菜,他喉咙不知怎么受伤说不了话,本来就痛,一口粗粮入喉,忍不住全呛出来,正好喷在孔令榆脸上。 “你干什么”孔令榆惊跳起来,甩掉脸上的汤水。 “这,太粗了,我,吃不下。”米乐试着说话,虽然粗砺难听,但好歹能发出些声音了。 “你一个特务,给你饭吃就不错了,还挑?”孔令榆不悦地训斥,“要不是还要送你去革委会换工分,你以为老子爱伺候你?” 说完,他扔下一脸懵逼的米乐,摔门而去。 什么特务?他怎么又成特务了?这死变态到底在说啥? 你长成那样,一看就有外国血统,你才是特务吧? 要不是说话费劲,米乐直想怼死他。 以为孔令榆生气不会再理他,米乐落寞地坐在炕头上一个人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孔令榆又端着个碗回来了。 这次米乐看了一眼,是大米和小米煮的二米粥。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很多人家就算有细粮票,为了够吃也会换成粗粮,米乐没想到,孔令榆居然会为了他煮这么珍贵的细粮。 两碗二米粥下肚,米乐感觉舒服了很多,嗓子也没那么紧了,便开始套话。 “我们,在哪儿?” “山上,我家。”孔令榆说完又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拿回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放在炕边,然后开始拆米乐身上的软布。 米乐记得他明明只是中了一枪,想不通为什么孔令榆要把他包成这样,打开之后才看到,除了躯干,他身上几乎所有地方都冻伤了,特别是手和脚,冻疮的伤口已经溃烂,脓水横流。 “……”难怪他会觉得又痛又痒。 “愣着干什么?脚放盆里。”孔令榆专心做着手里的事,见他老半天呆在那没动,这才抬头看他一眼。 只见米乐整个人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眼底亮晶晶的,听到他说话,一滴眼泪顺着眼角鼻梁滑了下来。 “你,你哭啥?”孔令榆慌了手脚,他以前从来没见过男人哭,女人也没见过,不知道别人哭的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 “烂成这样,还能长好吗?”除了这身皮相,他还有啥优点?要是以后烂出一身疤,不如让他现在就死了吧。 还有他的脸,他看不到,但是孔令榆既然把他的脸和脖子都包上了,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能,能啊。”孔令榆手忙脚乱抓着米乐的脚放进木盆里,“这是茄子秧煮的水,我爷说治冻疮可好使了,你,你别哭啊。” 孔令榆不知道,他的语气不知怎么软得一塌糊涂。 米乐也没注意到他语气的变化,就是觉得小变态脾气虽然善变,但人还挺好的,给他煮二米粥,现在还给他洗脚,要是以后他不变态了,他就原谅他昨晚的行为吧。 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擦掉眼泪,一个大男人,在比自己还小的人面前掉眼泪,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孔令榆细心地用热水清洗米乐身上的伤口,用软布擦干,再在每一个破口处糊上一层黑糊糊的草药,然后又找出干净的软布重新包起来。 这次他有了经验,避开几处没有冻伤的关节,米乐的活动范围一下大了很多,能自己翻身和坐起来了。 最后,他又拿出一罐新药,打开米乐大腿根部的一处软布。 米乐低头一看,好家伙!紧贴胯下的位置有一处打了对穿的枪伤,这要是再往中间一点点,他不是要鸡飞蛋打了? 他满脸通红,倒吸一口凉气,悲愤地瞪着罪魁祸首。 因为全身都是伤,孔令榆没给他穿衣服,此刻拆开软布,下面就这样毫无遮挡地整个暴露在孔令榆面前。
第7章 这货绝逼是个变态 米乐努力用眼神控诉着孔令榆,可惜对面的呆子完全看不懂他眼里的悲愤。 孔令榆觉得米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好像会说话,说的什么他看不懂,总之很好看。 还有他气得红红的脸蛋儿,像冬天里的梅花,也好看,看着看着,他的脸也跟着红了。 看孔令榆一手举着药罐儿,一手拿着软布,就那么红着脸盯着他看,米乐心中警铃大作,也不管是不是人在屋檐下,一脸不好惹地:“你瞅啥?” 孔令榆被他问得回过神来,心里也警铃大作,这特务真是厉害,竟然有蛊惑人心的能力,他居然会觉得他很好看? 爷爷说过,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他绝不能被这特务的无害外表迷惑。 孔令榆收回目光,沉吟半晌,“……你有尿吗?” “啥?”米乐怒,感觉自己的男性尊严被亵玩了,刚要发少爷脾气,一阵尿意就涌了上来,“有,有啊。” 孔令榆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拿回一个瓦罐罩住米乐,“尿吧。” 米乐:“……” 合着他问他有没有尿,就真是问他有没有尿?自己是不是内心太猥琐了? “你看着我,我尿不也来。” 孔令榆把罐子摆好,出去了。 过一会儿,感觉米乐差不多该尿完,他又回来把罐子收走,这才开始给他上药。 “还好子弹穿过去了,没打到血管,也没打到蛋,不然你现在可能已经凉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米乐从孔令榆的声音里听出些许笑意。 他抬头看他,没从他脸上看出任何异常,却还是觉得对方是在笑他。 “你笑什么?这伤不是你打的?我要是凉了,你就是杀人罪,得给我赔命。” “没听说打死特务还要赔命的,”孔令榆哼道:“再说我也没打你,我是在打那头猪,是你自已扑到子弹上,可不怪我。” “你说谁是猪?”米乐不乐意,想想好像没抓住重点,又问:“你说谁是特务?” “你是特务。”孔令榆斩钉截铁。 “我怎么就是特务了?你说我是特务我就是特务?”米乐急了,这个年代跟外国人说句话都可能定罪,他连苏联人的影儿都没见到半个,要是因为这个被定罪,那也太冤了。 “不是特务你私自跑到边境线干什么?叛逃?”孔令榆冷冷地看着他,心中默念,对他要像严冬一样冷酷无情。 “我,我没见过,想去看看祖国的边境线不行吗?”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想找苏联人买狗吧?走私一样是大罪。 “行。”孔令榆冷笑,“你去跟革委会说,只要他们信,你说什么都行。” 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跟这个山里人认真他就输了,于是米乐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对,我跟你说不着,你把我交去革委会吧。” 孔令榆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不高兴起来,冷着脸说:“你以为我不想送?要不是大雪封山,下不去上不来,我才懒得伺候你。” “怎么就下不去了?不就是下了场雪吗?那要多久能回村?”米乐语气里带着焦急,他出来的时候以为很快就能回去,没跟任何人说,要是太久没回去,大队以为他跑了怎么办? 比起特务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知青未经允许私自离开下乡地更容易被坐实。 “不知道这雪能不能站得住,天要是一直这么冷,估计得等开春。”孔令榆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伤处离那里太近,上药的时候难免碰到,米乐自认不是矫情的人,却还是觉得别扭,总忍不住拱蛆似地躲,他碰一下,他就躲一下,碰一下,再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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