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榆皱眉啧了一声道:“你能不能老实点儿?这么乱动不疼吗?想不想好了?” 说完,他竟用手扶住那两颗,不让它们随着米乐的躲闪动来动去,米乐仿佛触电一样整个身体弹跳起来,用包得像馒头的手把此刻正掌握着他子孙袋的爪子打开。 这货绝逼是个变态,没跑儿!亏他刚才还觉得是自己猥琐,刚放松警惕,果然被他下黑手了! “你干嘛?”孔令榆语气烦躁。 他干嘛总是动来动去的,还打他?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我不用你上药了,我自己来。”不知道还要在这儿呆多久,米乐决定先不跟这变态撕破脸,要是惹急了他霸王硬上弓,他可打不过他。 “你怎么来?” 米乐看看自己包得像粽子一样的爪子,好像确实来不了,“那你别碰我那儿。” “我碰你哪了?不就是上药吗?它挡住了不碰怎么上药?”孔令榆脸色涨红,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还想不想好了?不想好就让它烂着,没人爱管你。” 米乐听着这话,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味儿,看他要恼,怕他真不管他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心想只是上药的话他就再忍忍吧,这小变态要是再做什么更过分的事,老子再跟他拼命不迟。 两人都红着脸上完了药,各想各的心思,谁也不想理谁,上完药,孔令榆就扔下他一个人出去了。 冬天天短,很快天就黑了下来,吃完晚饭,米乐坐在炕头上迟迟不躺下,孔令榆今晚不会还是要搂着他睡吧? 前两天是他不清醒,小变态今晚要是还敢钻进他被窝里,他就跟他鱼死网破。 可他要怎么跟他鱼死网破呢?别说他现在伤着,就算他全须全尾的时候,也不可能是那家伙的对手,真冲突起来,就怕鱼死了网没破。 要不再忍忍?他除了搂着他睡,好像也没干什么别的,但是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怂了?小变态得寸进尺怎么办? 米乐想得头都快秃了,眉头皱成个疙瘩,也没想出个结果。 “你还不睡?”孔令榆收拾完厨房,掌着煤油灯进来,看米乐还那么直直地坐在炕头上,有些意外。 “睡?睡什么睡?才几点就睡?”米乐紧张地看着他,嗓音提高了八度。
第8章 院子里的棺材 “有病。”孔令榆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没再理他,从炕柜拿出一套被褥铺在炕梢,自己去睡了。 米乐这才放下心来,也钻回被窝。 这货那天一定是看他不清醒占他便宜的,现在他清醒了,他又装得像个人,果然是变态。 * 米乐的伤势日渐好转,身上的软布越缠越少,嗓子也彻底好了,只是因为腿上的伤还不能下炕。 孔令榆每天照常给他烧水泡药澡,上药,米乐说自己不爱吃粗粮,他就尽量加一些细粮在主食里,配菜更是天天都有肉,比米乐在生产队食堂吃得好多了。 他每天都要拿着猎枪带着狗出门,米乐不知道他都出去干什么,有没有去村里。 孔令榆什么都不跟他说,那天以后,小变态就像哑巴了一样,能不跟米乐说话绝不多说一句。 但是米乐憋不住啊,他现在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等孔令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孔令榆不说话,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憋死。 他拿着孔令榆给他找的小镜子看脸上的冻疤,大概是茄子秧真的有奇效,孔令榆又每天给他煮药水,脸和脖子上不但没留疤,好像还白净了不少。 “你说我是不是胖了?”看见孔令榆拿药进来,米乐掐着自己脸上的肉问。 每天干吃饭不干活,不胖才怪呢。 孔令榆白了他一眼没接话,伸手解他裤子。 “别。”米乐条件反射地用手拽住裤腰,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还是不能习惯一个男人一言不发上来就解自己裤子这件事,“我手已经好了,以后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 孔令榆老半天没动,直直地看着米乐,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起身把手里的药罐递给他,抱臂站在旁边看着。 米乐刚要解裤带给自己上药,又觉得被人看着他脱裤子比被人脱裤子还羞耻。 “你能不能出去?天天看上瘾了是不是?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啊?” 这几天孔令榆就像个大冤种,成天摆着张臭脸,跟他说话他连个屁都不回。 想到他这些天对自己的态度,米乐心里憋着火,直想跟他吵一架。 “我故意什么了?”孔令榆不明就里。 “故意看我。”听到孔令榆终于说话,米乐来了精神,心想有本事你继续憋着啊,你还不理我啊。 “我为什么要故意看你?”孔令榆皱眉。 “因为你他妈就是个变态。” 米乐情绪一激动,话到嘴边就骂了出来,骂的时候挺解气,骂完才知道怂,心想哎呀我怎么把这个说出来了,他不会生气吧? 生气了后果不会很严重吧?他要是打我或是更变态了怎么办?我现在叫救命有人能听到吗? 不知道尸体被埋进小兴安岭要多久才会有人发现,他现在跪下还来不来得及。 米乐正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追悔莫及,却听孔令榆满是疑惑地问: “什么是变态?” “你……”跟这个傻子,难道连吵架都吵不起来吗?“算了。” “总之我现在要脱裤子上药,请你出去,我需要一点隐私。”米乐无力道。 “哦,”孔令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不行,你是特务,在没把你交到革委会之前,看守你是我的责任。” 他放屁!看守不是应该24小时看着他或是把他关起来吗?哪个看守会像孔令榆一样出去了门都不锁,只在他脱裤子的时候才来看守他? “谁他妈是特务?我还没说你是特务呢,你就差把特务两个字写脸上了,还好意思说别人?”米乐出言讽刺,“难怪走哪儿都带着口罩,是怕别人一眼看出你是个串儿吧?” 他对孔令榆的身世一直很好奇,村长说他跟爷爷住在山里,可他来这么多天,从来没见过他爷爷,也没见过他爸妈。 既然他爷爷是中国人,那外国血统应该来自母亲那边,这里离俄罗斯这么近,孔令榆很可能是个中俄混血。 那他妈妈呢?他既然是俄罗斯女人生的,当初是怎么上的户口?不会到现在还是个黑户吧? “你说谁是串儿?谁是特务?” 他刚想问,一只大手猛地掐住他脖子把他贯在墙上,米乐只觉头晕目眩,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已经喘不过气来。 孔令榆面色赤红,力气大得惊人,眼神冷酷凶狠地瞪着他,像要吃人。 米乐没想过平时被他使唤来使唤去的孔令榆会因为一句话突然暴怒,猛烈地挣扎起来,发现挣不脱,又用力捶打他掐着他脖子的手臂。 他不会真要杀了他吧?恐惧感伴着窒息袭上心头,米乐大口喘息,却呼吸不到一口空气,渐渐的,耳朵里只有自己擂鼓般地心跳声,打在孔令榆身上的拳头越来越虚弱无力,一滴眼泪顺着憋得紫红的脸庞滑落,落在孔令榆手上。 孔令榆这才从暴怒中惊醒,慌忙松开掐着米乐的手,喘着粗气后退几步,摔门而去。 再次接触到新鲜空气,米乐贪婪地大口喘息,濒死的恐惧还未消失,他不顾腿上伤口爬下火炕,第一次走出小屋。 刚才的孔令榆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想到那天葛立功也是说了孔令榆是特务,才惹怒了他,难道这是他的逆鳞?提不得? 不管怎么说,绝不能再跟这个变态住在一起,要是哪天自己再一句话说错,死在这小兴安岭的群山里也没人知道。 他先推开外屋厨房的门向外看了看,想确认一下孔令榆还在不在,刚好看见他带着狗出了院门。 他不是说大雪封山,下不去上不来吗?那他每天出去都是去哪儿? 这个变态果然是骗他的。 回屋随便找了件孔令榆的皮毛大衣穿在身上,准备趁他不在下山,刚推开院门,就见院子里赫然摆着一副棺材。 米乐目瞪口呆,正常人谁会在家里摆棺材?这棺材是为谁准备的?
第9章 无耻的竟是我自己? 米乐头也不回,跌跌撞撞走出院门,沿着门前的小路向山下的方向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念叨:孔令榆就是个骗子,说什么大雪封山,这明明就有路。 大腿内侧的伤还没有好,每走一步,他都钻心地疼,但他没有停,执拗地一步步向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传来一阵犬吠,那是铁头的叫声。 铁头在,孔令榆一定也在,要是被他发现他就走不掉了。 米乐慌不择路地向小路旁的林坡跑去,刚下了小路,瞬间就被积雪没顶。× 小兴安岭植被茂密,地上全是积了多年的落叶,本就松软,再加上一场大到能压塌树木的暴雪,到处都是这种看不见的暗坑。 他刚想从雪坑里爬出来,就听见脚步和犬吠声越来越近。 大雪淹没了他,刚好可以躲过孔令榆的视线,他决定原地不动。 积雪从领口处灌进脖子,从脚踝处灌进鞋里,又被体温化成水濡湿里衣,冰凉凉贴在身上,他冷得直打寒颤。 孔令榆刚才差点儿杀了他,谁知道发现他逃跑之后,又会做出什么极端行为? 脚步声渐渐远去,确定孔令榆不会再回头,米乐才笨手笨脚从雪堆里钻出来,抖落身上的积雪。 听脚步,他应该是往小木屋的方向去了,等他到家发现自己不在,一定会出来找他。 米乐现在还没走多远,腿上又有伤,如果沿着小路走,很快就会被发现。 没有在深山里的户外经验,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唯一的方向就是要下山,米乐也不返回小路了,哪里有下坡就往哪里走,走到跳不下去的断崖处,他就找路绕过去。 只要能下山,总会有办法找到回小丁村的路。 天色渐晚,米乐越走越冷,他每天都在热炕头上躺着,哪里知道现在的小兴安岭已经是零下40多度。 下山的路一眼望不到头,如果今晚没有走到山下,他可能真的会冻死在半路上。 “啊!——”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米乐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低头一看,左脚居然被捕兽夹夹住了。 他强忍疼痛试图打开捕兽夹,试了几次,非但打不开,还越卡越紧。 “救命啊!有没有人!”他大声呼救,喊着喊着,逐渐泣不成声。 他能在视野里看到自己头帘和睫毛上的白霜,也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人上山还刚巧遇到迷路的他,他早已耗尽体力,仅凭一股怨气走到这里,现在再也挤不出一丝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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