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儿也就八九岁,从小被家里金枝玉叶地养着,从没挨过打,一见到血,自己也吓得哇地一声哭出来。 孔令榆不管他的求饶,用细小的胳膊一次次举起石头,不断向他头上砸去,直到村里的大人赶来把他们拉开,他才停手。 这次之后,村里的小孩儿再也不敢欺负他,他也没法再在村子里住下去了。 村支书找到他二爷,让他给个说法。 孔家的孙子们明明也在现场,为了不被责骂,竟无一人愿意出来为他做证。 几天后,爷爷下山来把他接回山上,除了跟爷爷定期下山采买,他再没在村子里生活过一天。 米乐能猜到孔令榆小时候的日子不好过,却没想到他居然有一个这么悲惨的童年,他越往下说,他的心就越痛,等孔令榆讲到这里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的眼中已是泪水涟涟。 “你怎么这么爱哭啊?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孔令榆皱了皱眉,伸出粗糙的大手胡乱帮他擦掉眼泪,还顺手给他擤了擤鼻子,“早知道这样就不给你讲了。” “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你?你还记得是谁吗?”米乐哽咽着,酒精似乎加大了他的情绪,他咬牙切齿道:“等哥下山了去给你报仇。” 孔令榆呵呵一笑,看起来还没米乐清醒,“你找人家报什么仇?都过去了,真要报仇,全村小孩儿都欺负过我,你去吧。” “那你,不恨他们吗?”米乐抽抽搭搭地,“如果不是你最后反抗了,很可能已经被他们欺负死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脸上的泪水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净,不断从眼睛里涌落。 “我可没空去恨那些不相干的人。”孔令榆眸光冰冷,身体向米乐这边倾斜,让他能靠在他肩上,“他们对我来说屁都不是,我只是,讨厌他们。” “那你恨你的家人吗?”米乐顿了顿,也紧紧依偎着他,仿佛这样跟他靠在一起,就能从对方身上汲取到力量一样,“你,恨过爷爷吗?” 要不是妈妈生下他之后就跑了,爷爷又把他扔在村子里不管,他也不用那么小一个孩子面对那样的欺辱吧?孔令榆有没有过不理解他的时候? “没有,”孔令榆想了想,“开始的时候可能有吧?我忘了,但是后来就没了。” “那个女人说走就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来说我是什么,她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如果那么不想要我,为什么还把我生下来。”他舔了舔突然发干的嘴唇,声音艰涩。 “我不知道我恨不恨她,但是我想要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我等了很久,可能她一辈子也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可能我一辈子也等不到这个答案,但我就是……时常想知道。” “我爷对我很好,不是那种知冷知热的好,他很严厉,不苟言笑,但是我会的一切都是他教的,他教我认字,给我启蒙,教我一切在山上求生的手段,要是没有他,我可能早就死了。” “从我六岁开始,都是他陪着我,他不会嫌弃我跟别人不一样,即使我小时候很笨,学什么都学不会,他也没有对我失去耐心,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我。” “我不喜欢村里的人,只有跟他在一起我才能感觉到内心平和,但是他走了,”孔令榆的眼神突然变得茫然,“乐乐,我没有家人了,从今往后,都是一个人了。” “不会的孔令榆,你还会组成新的家庭,还会有新的家人,他们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看到孔令榆流露出无助的表情,米乐心痛如刀绞。 他明明是这么好的人,明明应该有很多人来爱他,却要在小小年纪就承受这么多苦难。 “谁会愿意成为我的家人?所有人都把我当怪物。”孔令榆苦涩地笑了一下,眼中又难掩希翼,“乐乐,如果是你,你会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 “会,会的,只要你愿意,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家人。”米乐怕他不相信,语气有些急切。 “那你以后,会为了什么理由像那个女人一样一声不响地走掉吗?”孔令榆望着他的目光变得热切。 “不会,”米乐卡了一下,还是坚定地承诺道:“我不会不声不响地走掉,不管去哪儿,我都会告诉你,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都会跟你保持联系,从今以后,咱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永远肝胆相照。”
第39章 你给老子滚进来 米乐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个小山村里,最多再过一两年,他就会离开这里,在这之前,他愿意陪着孔令榆,直到他找到新的家人,拥有自己的家庭。 他知道这个年代农村结婚都比较早,孔令榆又到了适婚年龄,也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 “我不信,你是想让我开心骗我的。”孔令榆眼神迷离,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米乐本来喝多了身子发软,就靠在孔令榆肩膀上,为了跟他说话才抬起头来。 两人离得太近,近到孔令榆一偏头就能亲到米乐红通通的嘴,可是乐乐说过那样不好,孔令榆不敢,他怕他会生气,他只能盯着他不断开合的双唇偷偷回味。 “我说认真的,以后我就是你哥,你就是我弟,你娶媳妇儿哥给你操办,等哥有钱了,你生儿子哥也给你养!”米乐刚才哭了一鼻子,酒劲儿渐渐上头,大着舌头摇头晃脑地承诺。 “嗯,”孔令榆现在满脑子都是上次被米乐扑倒摩擦的旖旎画面,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目光缠绵地盯着他道:“我还是不信,根本没人要我,你也不要。” 米乐白生生的俊脸因为酒精醺得粉红,一双刚哭过的桃花眼看上去雾蒙蒙的,眼尾染上一抹瑰丽的绯色,还有那因为他不信他的话而气得撅起来的好看双唇,孔令榆不自觉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信啊?”米乐负气地打了他一下,一扭屁股,腰板拔得溜直坐在他面前,大有今天他要是不信就跟他死磕到底的气势。 “乐乐,你抱抱我,抱抱我我就信。” 孔令榆看向他的目光里全是情欲,浓得起腻拔丝,然而米乐乐满心都是他要跟他肝胆相照,全没看出来,他转了转自己已经被酒精锈住的脑子,一脸疑惑,“我抱抱你,跟你信不信有什么关系?” 可当他看到孔令榆眼底的祈求意味,刚刚要转起来的脑子又停摆了,连忙伸开双臂,掀着屁股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还豪迈地拍着他的背,大着舌头说: “只要你今天叫我一声哥,以后哥有啥你就有啥,咱俩好兄弟,一生一起走。” 孔令榆一直按捺着冲动,像一个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人般耐心观察,蓄势待发,见米乐终于主动扑进怀里,又像被小兔子踩中的捕兽夹一样迅速收紧双臂,将猎物紧紧绞入怀中。 米乐抱了孔令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想要起身,发现孔令榆的大手像两把铁钳一样死死钳住他的腰身,他不舒服地挣扎起来,却忽然感觉一只温热的大手伸进他衣服里,极度暧昧地抚摸他的背脊。 “好乐乐,让我再抱抱你。”孔令榆声音带着粗喘,贴着米乐的耳朵呢喃。 “嗯?”一股电流顺着米乐的耳朵直击天灵盖,又顺着脊椎一路向下,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来想跟孔令榆说话,还没张嘴,双唇就被一张火热薄唇紧紧叨住。 “唔!!!——” 终于如愿以偿噙住那对肖想已久的肉唇,孔令榆吻得霸道而虔诚,可以说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笨拙地在米乐口中翻搅探索。 米乐本就不清醒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长久没有得到疏解的欲望居然被这个笨拙的吻点燃,失去理智般跨坐在孔令榆腿上,双手揽着他的头忘我回应着。 还没经过人事的孔令榆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便浑身燥热难耐,伸手掀开自己和米乐身上的衣服贴了上去,好像这样肉皮贴着肉皮就能稍微化解心中的饥渴。 “乐乐,我难受,你帮帮我。”孔令榆梦呓般呢喃着,又来拉扯米乐的裤子。 原本沉浸在错乱欲望中的米乐突觉屁股一凉,本能的羞耻感让他的意识瞬间回笼,惊呼一声,“唉我草!”这才意识到他们现在是在做什么,赶忙用手拉住已经被蜕下的裤子,企图挣开孔令榆的禁锢。 孔令榆正是情动之时,又不知道具体应该做什么,只能死命抱着米乐不撒手。 米乐刚才只是被他迷惑,一时失去理智,现在清醒过来,哪里还能由着他乱来,手脚并用连踢带踹地踢了孔令榆好几脚,终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孔令榆,你特么憋大发了,冲谁都能发情是不是?” 刚才有多沉溺其中,现在就有多气急败坏的米乐还嫌不解气,回身又狠踹了孔令榆几脚。 要不是这小子突然抽风,自己怎么会又一次跟个男人亲一起去?都是这孙子拐的! 他本来还想组织好语言好好控诉一番,拉好身上的衣服抬头一看,孔令榆一直维持着刚才被他挣脱时的姿势,脸向下趴着没有动。 “孔令榆?”米乐又用脚轻轻踢了踢他,还是没动。 妈呀,不是自己刚才没脑袋没屁股的一顿乱踢把人踢坏了吧? 米乐赶紧爬回来查看,目瞪口呆地发现这厮刚非礼完他就堂而皇之地兀自睡着了。 米乐呆呆地看着睡着的孔令榆,良久,才叹了声气,晃着逐渐沉重的脑袋去炕柜拽出两床被子,帮孔令榆盖好,自己去炕梢就那么合衣睡下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米乐浑浑噩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脱了衣服睡在炕头上,还有点懵,他杵着胳膊从炕上爬起来,突然感觉浑身酸痛,一回想昨晚不就是跟孔令榆亲了个嘴吗?也没干什么呀,怎么还疼上了? 想到昨晚干的糊涂事,他一下从炕上坐起来,对啊,昨天他俩咋又啃上了呢? 上次是他精虫上脑,怪不得孔令榆,可这次绝对是他先动的嘴,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好的不学竟跟他学些歪门邪道,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当孔令榆的哥哥,就有义务好好教育他,不能让他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 这小子人呢?是不是干完坏事不敢面对他躲出去了?米乐粗着嗓子冲天吼了一声:“孔令榆,你给老子滚进来!”
第40章 谁让你给我脱衣服了? “醒了?”过了一会儿,孔令榆从外面进来,身上还穿着外出的羊皮袄子,看着他的眼神纯净坦然。 “你昨天喝了多少?怎么衣服没脱就睡了?我早上起来把你放被窝里都没醒,现在难受吗?” 米乐原本憋着劲儿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浑小子,谁知孔令榆竟然是这样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到嘴边的话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给我脱的衣服?谁,谁让你给我脱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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