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天没有出去干活,米乐跟着孔令榆一大早起了床,看着他给爷爷摆供磕头,见孔令榆起身,他想了想,也跪下来规规矩矩给孔爷爷点了一柱香,磕了三个头。 “你干什么?”孔令榆见他跪下,吓得膝下一软又重新跪了回去。 “没干什么啊,”米乐看起来傻呵呵的,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在你家白吃白住这么久,又要在这儿过年,感觉不跟爷爷说一声有点不好意思,他是长辈,过年了我给他嗑几个头不是应该的吗?” 孔令榆原该按照风俗给米乐回礼,不知怎么想的,他没那么做,而是跪在米乐旁边,陪着他又给爷爷磕了三个头。 祭拜完爷爷,他俩一起把屋子从里到外收拾了一遍,又各自洗了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就开始准备年夜饭。 因为家里新丧,不能张灯结彩,两人只是比平时多炒了几个菜。 米乐惦记孔令榆家里那些干果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孔令榆,你家那些花生瓜子葡萄干,是要拿到山下换工分的吗?” “不是啊。”孔令榆不知道他为啥这么问,愣愣地回答。 “那是留着送人的?”米乐问。 “也不是啊。” “这东西能吃吗?”米乐又问。 “咋不能吃呢?” “那你咋那么抠?我来了这么久,你咋从来不给我吃?”
第35章 小爷我愿赌服输 米乐俊脸一皱,控诉他的恶行。 孔令榆被他生气的小样儿弄得心里直痒痒,只想抱过来啃两口,但是乐乐说过不行,他便只能按捺着背过身去,“你想吃就自己抓呗,之前不给你吃是怕你有伤,吃多了上火,后来就忘了,呵呵。” 得到主人的首肯,米乐从仓房翻出个漆器八宝盒,喜滋滋地每种干果都抓了两把,将八宝盒装得满满登登放在小炕桌上,也没急着吃,又欠儿欠儿地回到厨房。 孔令榆做饭他帮不上忙,但是他喜欢他在旁边陪着,米乐看着他切猪头肉,问道:“是我那头猪吗?” “嗯,是你这头猪。”孔令榆手上利落地切着肉,还不忘拿起一片熟食放进米乐嘴里。 米乐完全没听出孔令榆是在骂他,还搂着他的肩膀冲着猪头肉叫嚣,“敢撞爷罩着的人,吃的就是你。” 孔令榆嘴角含笑,也不说破,由着他得瑟。 熏酱菜和皮冻是前几天就做好的,孔令榆不只酱了猪头肉,还有两个猪前蹄,米乐数了数,这就三个菜了,问道:“咱今天几个菜?” “八个。” “吃得完吗?”他们平时也不缺肉吃,看到肉他根本不馋。 “能,今天到初五都不出门干活儿,吃不完下顿吃。” 切完肉,孔令榆又从架子上抓了一把宽粉放进盆里,开始给米乐找事做。 “去烧热水,把粉条和蘑菇泡上。” “把那几个皮蛋切了,跟花生米摆一盘。” “乐乐,给我削几个土豆。” “灶里没柴了,去外面抱几根柴进来。” 孔令榆说一样,米乐就做一样,领着铁头和公主跑进跑出,一会儿也不闲着,家里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却也并不显得冷清。 菜备得差不多了,孔令榆让米乐把面板找出来放在屋里木桌上,开始和面调饺子馅儿。 “孔令榆,你会包饺子吗?”看着孔令榆熟练的和面手法,米乐惊奇道:“你好厉害,怎么什么都会?” 在他眼里,会包饺子是件很厉害的事,他以前认识的朋友一个都不会。 孔令榆不自觉扬了扬头,一脸骄矜,“这有什么厉害的。” 每次米乐夸他厉害,他都会短暂迷失自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厉害。 “孔令榆,你教我包饺子吧。”小时候妈妈教过他的,那时候他还很乖,喜欢跟在妈妈屁股后面帮她做这做那,后来他长大了,他们家也有钱了,他却总是不着家,慢慢就忘了怎么包。 “这有什么好教的,能包上不漏馅儿就行。”孔令榆已经把面搓成一个长条,用刀切成一个个小面剂子。 米乐撇了撇嘴,以为他不愿意教他,“你不教我也能包上,你擀皮儿,我包馅,我还不用你教了呢。” 孔令榆抬头冲他狡黠一笑:“我擀皮儿可快,你跟不上。” “瞧不起谁呢?谁说我跟不上?今天就我包馅,你一个都不许碰。”米乐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让他刮目相看。 “那打赌?你要是能跟上算我输。”切完剂子,孔令榆往面板上又倒了一些面粉,笑呵呵道。 “打赌就打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说赌什么?” 孔令榆想了想,“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行。”米乐痛快答应。 米小少爷拿着筷子蓄势待发,心里暗自盘算如果赢了要让孔令榆做什么。 他已经答应要教他打猎了,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想要的,突然想到他还从来没叫过自己哥,要是他赢了,今天一定要听孔令榆叫他一声哥。 想到孔令榆红着脸叫他哥的样子,米小少爷猥琐地笑出了声,一抬头,却见孔令榆拿出一个搪瓷茶缸,用干净的抹布擦了擦底儿,把切好的剂子放在下面一拧,一个饺子皮儿就好了。 “你这是作弊。”米乐手忙脚乱包了五六个饺子,面板上就已经摆满了孔令榆擀好的饺子皮,他不乐意地扔了筷子,“我不跟你玩了。” “不是你说的吗?愿赌服输,我又没说用什么擀。”孔令榆憋到现在,终于哈哈大笑。 “不行,你用手擀。”米乐玩儿不起似的过来抢孔令榆手里的茶缸,拿起擀面杖硬塞进他手里。 “擀不了。”孔令榆笑嘻嘻地也没反抗,由着他拿走手里的茶缸。 “为啥擀不了?”米乐皱着眉问,怎么感觉自己又被他耍了? “我不会啊。”孔令榆两手一摊,认怂认得很是坦然。 “你还有不会的东西?我不信。” “我为啥不能有不会的东西?我爷也不会,我们家从来都是这么擀饺子皮的。” 他会的所有东西都是爷爷教的,他爷不会,他当然也不会。 两人打打闹闹,最后还是米乐输了,孔令榆一会儿的功夫就擀好了所有饺子皮儿,一边过来帮他包饺子,一边阴阳怪气道:“没事儿,跟你闹着玩儿呢,要是输不起,就当咱俩没打过这个赌。” “你说谁输不起?”米乐怒目圆睁,大义凛然,“小爷我愿赌服输,说吧,你要我做啥?” 反正他现在要啥也没有,连裤衩都是穿孔令榆的,还怕输么? 孔令榆嘴角微扬,头也不抬道:“还没想好,先记着吧。” 两人包好了饺子,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孔令榆开始炒菜。 米乐在旁边看着,孔令榆要什么他就递给他,然后坐在小马扎上看着锅煮饺子。 吃饭之前,孔令榆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油布包着的棍状物体递给他,“过年了,送你个东西。” 米乐看着那个形状,接过来的时候手都抖了,“是,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吗?” “应该就是你想的那个东西。”孔令榆用眼神示意他打开看。 米乐轻手轻脚拆开绑着油布包的绳子,深吸一口气,一脸庄严地打开油布包,里面赫然是一把保养得极好的土猎枪! “枪!真的是枪!”米乐兴奋地跳起来,一把抱住孔令榆肩膀,“你真的送我一把枪?” “你不是要当猎人?没枪怎么行?”孔令榆嘴都要咧到耳根了,怕被他看见,努力压抑着,“这把是我的,给你用,我用我爷那把。”
第36章 你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看到米乐因为一把枪乐成这样,孔令榆暗自庆幸这个礼物送对了,早知道这就能让他主动投怀送抱,他早就送了。 他刚想趁他高兴到忘我时在他腰上多摸几把,米乐已经窜天猴儿似的跳开,抱着土猎枪爱不释手地又亲又摸。 错失良机的孔令榆讪笑着在裤子上蹭蹭发痒的手心,“会用吗?” “不会。”米乐回答得很大声,兴高采烈道:“等你教我。” “嗯。”孔令榆笑,“过年了,带你出去放个响儿,就当接财神了。” 他拿出两个分别装着火药和铁砂的小筒,帮他压好子弹,又给米乐示范了拿枪和扣动扳机的正确方法,这才把枪递给他。 米乐抱着土枪傻笑着跟孔令榆走出院子,“往哪儿打?” 院外一片漆黑,他看不到孔令榆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低沉悦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随便,反正就是听个响儿,别冲着我打就行。” 米乐嘿嘿一乐,按照孔令榆教他的方法,冲着远处抬手就是一枪。 “啊!好疼。”他没想到这枪后座力这么大,打完这一枪,半边身子都震麻了,“这么打对吗?” 孔令榆接过枪,一边往里面压新的火药和铁砂,一边讲解,“开枪的时候要用肩膀顶住,不然一定会打偏,土枪不能连发,一枪打不中,你错失的可能是活命的机会。” 米乐揉着虎口暗自吐了吐舌,“这枪能打多远?” “也就三四十米,再远威力就小了,连只兔子都打不死。”上好子弹,孔令榆再次将枪递给米乐。 米乐举起枪刚要打,就被一个温热的身躯从后面包裹住,孔令榆双手覆上他的手,带着他调整握枪姿势。 “像这样,用肩膀用力顶住枪托。” 身后的男人双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温热气息吹拂进他的耳道,有一刻米乐有些晃神,还没反应过来,孔令榆已经勾着他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砰!——”枪响的一瞬间,米乐的肩膀被后座力向后顶去,刚好将他撞进孔令榆怀里。 开完这枪,孔令榆的身体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而是用肩膀给他支撑,“就是这个力度,感觉到了吗?” “感,感觉到了。”米乐又不自在起来,正想着该怎么离开他的怀抱显得自然,孔令榆已经主动松开他,接过枪又装了一次子弹。 “你自己试一次。” 米乐收回心神,专注地按照孔令榆示范的方法,肩膀用力顶住枪托,第三次开枪。 “嗯,这次好多的,打出去是直的。”孔令榆点点头,赞许道。 “你怎么知道?”米乐不信。 “我听声就知道,”孔令榆笑着接过枪,“今天就放这几枪,先让你试试手感,等过完年再找机会教你。” 米乐在心里回味开枪的感觉,蹦蹦跳跳追着孔令榆进屋,手舞足蹈比划一个瞄准的动作: “下次遇到野猪,我就这么打它吗?” 孔令榆回手在他后脑勺上不轻不重拍了一巴掌,“下次遇到野猪,你就跑。” “我有枪了,为啥还跑?”米乐捂着脑袋对孔令榆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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