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分钟,季俞安就感觉心跳得极快,然后手脚发软,四肢无力,头晕,眼中的世界都在摇晃。 季俞安痛苦地扶着头,难以置信道:“这茶有问题……齐鄞,是你……” 齐鄞眯着眼,放肆大笑起来:“俞安,我只说茶水没问题,可没说茶盏也没问题啊。” 他刻意将药粉在指腹沾了水,然后抹在茶盏内壁,季俞安喝茶的时候,必定会舔到。 “俞安,你累了,我带你去休息。” 翠儿不在身边,季俞安神智昏昏,身不由己,被齐鄞架持着去了东边的一间厢房。
第85章 七情 东边这间厢房存放着杂物,平时很少有人踏足,这是宁清殿下告诉他的。 潮湿的味道混合着灰尘的味道,令人作呕。 季俞安伏在案几上,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他只是舔了一口,就已经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甚至还能感觉到其他五感正在逐个消散,好像也快听不清声音了。 见他这副模样,齐鄞得意地想:“七情”果真厉害。 这样也好,毕竟睡一个没有反应的尸体,没什么意思。 他走过去,揽着季俞安的腰,不怀好意道:“俞安,我只是太爱你了。你听话一些,我不会让你太疼的。” 季俞安心悸得厉害,额头、颈项都是汗,一身雪白深衣被冷汗浸得湿透。 他唇齿打颤,用力推着齐鄞的手,可惜他现在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也推不开人。 齐鄞想要亲他,抬起他的头,却发现季俞安双眼无神,带着决绝,想要咬舌自尽。 他是季家的人,即使到了绝境,也绝不会任人摆布。 齐鄞手快,直接捏住他的脸颊两侧,迫使他张开了嘴,然后恶狠狠的骂道:“你就那么不愿意跟了我?还想要自尽!” 季俞安缓缓地从胸腔里挤出一个字,闷着声道:“滚。” 作为世家公子的典范,知情达理的活了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从嘴里说出这样的字眼。 齐鄞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话,眸中掠过一抹幽暗又疯狂的影子,大手禁锢住季俞安的纤细白嫩的脖颈。 “俞安,这是你逼我的。你说,若是旁人看到我和你有了肌肤之亲,你还能不能在京城抬起头来,继续做你那个清风朗月的世家公子,嗯?” 季俞安被他捏得快无法呼吸,几乎面临濒死。 看他无法挣扎,齐鄞笑容愈发疯狂了,自顾自道:“俞安,我想要你很久了。你被我弄脏后,就不会有人要你了。到时候,你就只能跟我在一起。哈哈哈,你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了你。所以,乖乖听话,让我给你带来快乐吧。” 季俞安侧过头,狠狠咬了他手臂一口。 齐鄞吃痛,低声骂了句脏话,然后一巴掌朝着季俞安的左脸扇过去,没有留情。 季俞安头歪到一边,嘴角渗出血丝,口腔里也蔓延出一股血腥味。 齐鄞的言辞声色皆是不甘和恶意:“你倔,是吧?不愿意跟我,说到底还不是看上了一个小侍卫,想要跟他在一起。你这朝三暮四的贱人,真是给脸不要脸。本来还想着疼惜你,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他松开手,季俞安从凳子上滑落,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齐鄞不屑一顾地冷笑:“真有骨气,不过你没有机会了。” 随后,齐鄞把袖子中藏着的白色药粉拿出来,还剩下小半包,弯下腰,用力地捏着季俞安的下颚,把药粉全都灌进了他口中。 药量太足,季俞安现在就如同案板上缺氧的鱼,一动不动了。 齐鄞想要用力扯开他的上衣,嘴里喃喃地重复:“俞安,别怕,马上就好……” 衣服才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门“哐啷”一声被人撞开,卫礼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看到齐鄞对季俞安欲行不轨,他顿时怒火中烧,上前狠狠的给了齐鄞的头部一拳,把他打得眼冒金星,鼻孔冒血。 齐鄞滚到一旁,挣扎起身,抬腿想跑,卫礼拳拳到肉,逼得他只能拿手臂来挡。 卫礼直接往他小腹踢了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 齐鄞哪里比得上练家子,后背撞上了木柜,上面一个摇摇欲坠的花瓶应声落下,打中他的额角,流血如注。 卫礼看到他毫无还手之力,晕倒在地,赶紧过去找季俞安。 他扶起季俞安的后背,轻声唤:“公子,公子,醒醒!” 季俞安脸色憔悴,呈现虚弱姿态,无法回应他的呼唤。 卫礼心慌不已,他从未如此害怕过,眼角处无意识的滑落几颗泪珠,抱着季俞安的手微微收紧,把他按在自己的心口。 跟着翠儿去找季俞安的时候,凉亭里空无一人,只有两盏喝过的茶水,他当时便觉得大事不好。 一路追踪着脚印,找到了这间厢房,最后还是迟来一步。 看到季俞安脖子上被勒出的红痕,卫礼心疼不已。 这边打斗的和求饶的动静太大,很快就有人过来围观。 宋翎和太子一行人正在喝酒,听到别人谈论时提到了“季俞安”,立即扔下酒杯,小跑过去。 当他看到季俞安昏迷,面色苍白地靠在卫礼怀里时,脚下踉跄,差点晕倒,幸好周清弈及时扶住了他。 宋翎美目喷火,怒不可遏,对着围观的人冷脸道:“看什么看!都给本殿下滚出去!今天的事,若是有一个人敢说出去,全家上下,都别想有一天安生日子。” 太子和谢均相对宋翎迟来一步,但同样着急。 看到房间内一片狼藉,季俞安昏迷不醒,角落里还有个伤得不轻的齐鄞,他们两人都能猜到事情的大概。 太子黑着脸吩咐侍从:“去宫里找刘御医来,快!” 宋翎稳住心神,强装镇定的问卫礼:“怎么回事?” 卫礼先把季俞安放在床榻上,然后转头指着重伤的齐鄞道:“殿下,这个歹人想对季公子不轨,还给季公子下药了,幸亏被属下及时发现,才没让他得逞。” 知道季俞安没被他的奸计得逞,宋翎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怒骂道:“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人,竟然心急到要给俞安下药,真是龌龊!” “慢点慢点,哎哟,老夫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啊……” 刘御医被太子府上的侍卫拽着进府,一路疾走,官帽都歪了。 太子客气道:“刘御医,还请赶快给季公子瞧瞧。” 刘御医在床边坐下,先是掀起他的眼皮,又看看他的舌苔,然后眯着眼,专注的给他把脉。 出了这样的事,府上的宾客都被紧急送离,好好的喜宴,变得有些鸡飞狗跳。 宋执以为齐鄞将事情办好了,叫上贴身侍女,正打算去看好戏。 一进屋,发现情况不对,齐鄞满脸鲜血的倒在地上,定是出师不利。 刘御医正在给季俞安看病,一脸愁容。 太子道:“宁清,你怎么来了?”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向他投过来。 太子、昭华殿下、谢将军都在,不好装傻脱身。 该如何应对,宋执在脑中快速思考着。
第86章 解药 齐鄞那样子,不死也要残废,已经指望不上了。 宋执赶紧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假惺惺地问:“太子哥哥,宁清是听到客人们议论,才想着来看望一下季公子。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 太子道:“季公子被歹人下毒,幸得卫礼相救,才没有给他得逞,现在刘御医正在为他诊治。” 宋执福了福身子:“人多口杂,既然刘御医在,那宁清就先告辞了。” “急什么?”宋翎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来都来了,不听完再走?” 在宋翎心里,宋执这个人无利不起早,他跟季俞安交情浅薄,怎么会突然来关心他? 况且一进门他就急着要走,看上去就有猫腻,季俞安中毒这件事,大概率跟他脱不了干系。 不如留在眼前,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唉……” 刘御医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放下了季俞安的手。 “俞安怎么样了?”宋翎迫切地问。 刘御医恭声解释:“回昭华殿下的话。季公子所中之毒名为七情,乃是最凶悍的异邦之毒。此毒采用了七七四十九种至毒之草炼制而成,无色无味,至今也无药可解。服用之后会慢慢的丧失五感,没有知觉,没有痛苦地死去……” 宋翎心里七上八下的,催促道:“说重点!你到底能不能治好他?” “殿下,老夫实在是爱莫能助。”刘御医眉头紧皱,无奈道:“季公子服用此药的剂量太大了,现在已是毒发到了心脉附近,哪怕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唉,还是尽快着手,为季公子准备后事吧……” 太子着急道:“刘御医,你家祖传的金针之术也救不了他?” 刘御医顿了顿,道:“若是施金针,必然会打开他的心脉,加速毒性流动。虽然可以使季公子清醒片刻,但片刻之后,定是七窍流血而亡,那模样……极其惨烈。” 想到那样的死状,刘御医都不忍心了。 卫礼脸色苍白,坐过去握住季俞安的手,只感觉到那双纤长的手此时冰凉如雪。 他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不断地懊悔自己迟来。 翠儿掩面泣不成声,发生这样的事,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季相。 宋执当然知道这药厉害,齐鄞下手没轻没重,一整包都给季俞安灌下去了,那么他必然是折在这里了。 斩草除根,齐鄞更不能留,趁早了结了他,否则夜长梦多。 宋执主动道:“这等狂徒,太子哥哥就交给宁清处置吧。宁清定会让他把罪行如实招来,再将他处以极刑,给季公子报仇。” “你急什么?” 得知季俞安命悬一线,宋翎又气又急,冷眼看他:“就这么着急杀人灭口吗?” 宋执笑笑:“二哥,你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我是好心,想替太子哥哥分忧罢了。再说了,我跟季公子无冤无仇,跟这个齐鄞也是素未谋面,你怎么能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呢?” “真的素未谋面?”宋翎目光灼灼:“探子回报,齐鄞前些日子在赌坊欠下一笔债,一天之内就还清了,我本来还以为是俞安给他的钱,现在想来,应该是你帮的他吧?” 宋执苦笑着,摆摆手:“二哥,你误会了,这件事跟我真的没关系啊……” 看到这样假情假意、满嘴谎言的人,再想到生死未卜的好友,宋翎怒火攻心,果断抽出谢均戴在腰侧的长剑,将闪着寒光的刀锋指向宋执。 “俞安中毒,是不是你做的?” 刀尖距离宋执的喉结只有半截手指,马上就能要了他的命。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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