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跟着道:“对,皇兄看到了,六哥好好的,我们就是闹着玩。” 说着,他瞪了裴皎一眼,敢乱说话就完了,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裴皎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是,两位弟弟没有欺负我,他们……他们是想帮我,让我……让我可以有新衣服穿。” 裴麒眉目间露出少有的温柔,声音放缓:“别怕,本宫为你做主。” 裴皎点点头,眼神中全是信赖,有那么一瞬间,裴麒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转过身来面对七皇子和八皇子,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你们两个好好跪在这里反思,陈海,你在这里盯着,三个时辰后再准他们起身。” 陈海应声:“是。” 有太子身边的大太监盯着,七皇子跟八皇子不敢懈怠,这次运气不好,回头定要好好报复回来。 裴皎跟在裴麒身后往重华宫方向走,三个时辰刚刚好,不会被景妃怨恨,皇上知道后还会夸太子懂事,至于七皇子跟八皇子,他们不敢怨恨太子,只会把过错全都推到他身上。 如果他没有回宫,他们又怎会受罚呢? 太子跋扈,却一点也不蠢,一举三得,还得到了裴皎的“感激”。 “早知七弟跟八弟顽劣,没想到如此嚣张,下次再有这种事,你来寻本宫,本宫为你做主。”裴麒道。 裴麒的样貌遗传了文贵妃,文贵妃是襄阳侯独女,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入宫后荣宠二十年不衰,到现在仍能笼络帝心,可见其貌美。 裴皎的母妃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在文贵妃面前却要逊色不少。 两人各有各的特色,文贵妃艳冠群芳,婉妃温婉多情,一个是盛放的玫瑰,另一个是沉静的兰草。 早些年婉妃也曾受过宠,直到嫡子薨逝,皇上觉得裴皎不详,连带着婉妃也成了不祥之人,漪兰殿逐渐被冷落,裴皎明白婉妃的委屈,才会心怀愧疚,可说到底,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因文贵妃的缘故,裴麒眉眼极为精致,如果是个公主,定倾国倾城,奈何是位皇子。 他从小不喜被人说长相,更不喜被人盯着看,脾气越来越差,稍有不满就要发火,打死奴才是常有的事,裴皎同他没有什么交集,下面的这些弟弟,别说维护,裴麒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喜好美人。 太子这个时候还没有成婚,没有显露出来,而在上一世,太子成婚后,因太子妃样貌平平,纳了不少妾室,背地里更是荤素不忌男女通吃,喜欢用非常手段,不管人家愿意还是不愿意,只要他看上的必须得到。 在太子心里,天下都早晚是他的,几个美人又算得了什么。 裴皎正是利用这一点,在正阳殿的时候开始做局,再加上沈怀酒的事,不怕太子不上钩。 亲弟弟又如何,太子从不管纲常伦理,连父皇的妃子都敢糟蹋。 这个时候太子还没有那个心思,但人总有劣根性,他不相信太子突然性情大变,定是蓄谋已久,终于放开了而已。 单论长相,太子同沈怀酒不相上下,可这性子相差的何止十万八千里。 “多谢皇兄。”裴皎小声道。 裴麒堪堪能听清他的话:“你很怕本宫?” 裴皎连忙摇头,动作太快,反而看起来更害怕。 裴麒笑了一声:“胆子这般小,难怪会被欺负。” 小时候常有人夸他长得漂亮,像小公主,父皇跟母妃就罢了,那些狗奴才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后来他把那些人通通打发走,有的死了,有的去做苦役,再没有人敢轻视他,在裴麒看来,那些狗奴才就是欠教训,性子越好,越压不住他们,六弟的性子太软,才会被下面的人骑到头上。 “我……我胆子不小。”裴皎反驳。 裴麒笑着摇头,感觉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裴皎脸色乍红:“我胆子真的不小,皇兄别笑。” “好,不笑。”裴麒按下嘴角,却无法遮住眼睛里的笑意:“以后私下里你可以喊太子哥哥。” “这,这不太好吧。”裴皎犹豫:“被人听到会说我不懂规矩。” “所以说是私下里,怎么,本宫说的话你也不听吗?”裴麒停下脚步挡在裴皎身前,半低下头看着他,目光认真。 裴皎跟着停下,眼神慌乱:“皇……皇兄。” “嗯?” 裴皎咬唇,难为情道:“太子哥哥。” 裴麒眼睛一亮,从前怎么没有发觉六弟的声音这般动听,小脸可怜兮兮,受了委屈的模样,像极了任人宰割的兔子。 “这就对了!”裴麒把手放在裴皎肩膀上捏了捏:“好了,本宫还有事,你刚回宫,一路辛苦,回去好好休息。” “是,今日多谢皇兄……太子哥哥解围。”裴皎努力牵起嘴角,对着裴麒笑了一下。 裴麒松开手:“听说丞相家的那个病秧子入了宫?” “沈公子吗?”裴皎道:“沈公子确实进宫了,同我说了几句话,问我有没有见到不闻大师,太子哥哥知道的,他身子不好,出不了远门,许是仰慕大师已久,想着我或许见过,才来问几句。” “但是很可惜,我刚去行宫就……就被关了禁闭,没能见到大师。” “无妨,这次见不到还有下次,总能见到的。”裴麒放了心,沈怀酒身份特殊,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该同一个皇子亲近,这么多年丞相一直处于中立,不偏不倚,只衷心于父皇,对他这个太子虽恭敬,却不谄媚。 是他想左了,丞相就算投诚,又怎么会选择一个被厌弃的皇子。 沈怀酒……或许是觉得六弟好说话吧。 “再过两日母妃亲去襄阳侯府为本宫选太子妃,六弟可以去凑凑热闹。” “太子妃?太子哥哥要成亲了吗?”裴皎惊讶:“那就先恭喜太子哥哥了,希望太子哥哥能找到心上人。” 裴麒笑着,什么心上人不心上人的,不重要,只要有助于他,娶谁都不要紧。 再说,他现在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 “太子哥哥相邀,我一定到。” “那便说好了,到时本宫派人来接你。”裴麒道。 “嗯!” 裴皎同裴麒告辞,回重华宫换衣服,裴麒看着他走路小心翼翼,生怕踩到衣服的模样,脸上的笑意逐渐僵住。 婉妃不受宠,裴皎跟裴瑄的份例经常被被奴才们偷拿,导致裴皎没有衣服穿,只能穿四弟的旧衣服。 他可以开口,不管是让母妃吩咐一下尚衣局做几件新衣服,或者直接找内务府,那些奴才定不敢再欺负裴皎,但他没有,有些话主动说,跟人求着他去说是不一样的。 他很期待六弟来求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哭起来好看的紧。 重华宫内,裴皎房间的桌子上静静的躺着一身衣服,青灰色看起来有些陈旧,布料也很一般,裴皎俯下身轻嗅,是沈怀酒身上的味道。 刚投诚不过两个时辰,沈怀酒就为他做了第一件事,心思确实周到。
第5章 换好衣服,裴皎去漪兰殿问安。 刚走到门口,一个小团子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抱住他的腿:“皇兄!” 裴皎目光闪烁了一下,半弯下腰揉了揉小团子的头:“整个宫里就你耳朵最灵。” “瑄儿!”殿内走出来一个宫装女子,从头到脚都透着精致,只是眉眼间略显疲惫,衣服发饰也些许陈旧。 如果是别的宫里,身为皇子,定会被一群人簇拥着,但漪兰殿奴才少,听话的更少,没有那么多规矩。 看到裴皎,婉妃微微点了下头:“小六回来了,瑄儿不得胡闹,快放开你皇兄。” “不要,皇兄一定给瑄儿带好吃的回来了,皇兄,瑄儿想吃糖葫芦!”裴瑄抬着脸撒娇,抱着裴皎的腿不肯撒手。 裴皎捏住裴瑄的脸蛋,小孩子皮肤好,手感也不错:“瑄儿想吃糖葫芦,皇兄下次给你带。” “真的吗?”裴瑄抬起脸,一脉天真。 假的!他自己都没吃过。 “当然是真的。”婉妃替裴皎回答,把裴瑄交给嬷嬷:“好了,瑄儿该睡觉了。” 裴瑄不依,顿时哭闹起来,死活要吃糖葫芦,裴皎站直身子,看着婉妃艰难的哄着裴瑄,好话说了一堆才把人劝走,目光沉寂下去。 糖葫芦虽然不贵,但他拿不到份例,作为皇子,不能随意出宫,更别说去谋钱财。 母妃从未想过一串糖葫芦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衣服也是,裴瑄穿的永远干干净净,母妃再艰难,总是会给裴瑄留下一份,从未想过她的另一个儿子。 嬷嬷走后,婉妃带着裴皎进了房间。 “跪下。” 见裴皎跪下,婉妃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这个孽障,皇上准你去行宫是恩赐,你竟敢在行宫中调戏宫女,本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裴皎脸上火辣辣的疼,他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皇上早已厌弃我们,本指望着你找个有力的岳家,以后日子能好过些,现在好了,你贪花好色的名声传出去,我看哪个名门贵女肯嫁给你!” 再过几天文贵妃亲选太子妃,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替三皇子跟四皇子也相看相看,有合适的先赐婚,晚些时候举办典礼。 裴皎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太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房里已经有两个暖房丫头,再看看裴皎,只能去调戏宫女解闷。 “不管怎么样,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令人耻笑。” 婉妃恨的牙痒痒,不争气便罢了,还扯她后腿! 裴皎没有解释,跪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婉妃用完膳,消了气才让他起来。 母妃从未信任过他,从来没有想过以他的脾性,怎会调戏别人。 “回去好好反省,皇上虽没说什么,以后想起来也是一项罪过。”婉妃道。 裴皎点头:“是。” “太子选妃,你挑个东西送去,瑄儿已满五岁,该读书了,偏皇后娘娘这些年一直同我过不去,若能得太子或贵妃青眼,在皇上面前提上两句,你弟弟也好搬去重华宫与你作伴。” “依母妃看送什么好?”裴皎问。 婉妃想了想:“娘娘身处高位,什么贵重东西没见过,只怕要送些出其不意的。” “这些银子你拿着,去外面选,宫里的东西娘娘怕是看不上。” 说着,婉妃从内室拿了个荷包出来,亲手塞到裴皎手里,裴皎颠了颠,至少有一百两,这恐怕是婉妃的大半积蓄,其余的大多贴补了外祖家,还有不少被内务府贪了。 一百两,这些年母妃没在他身上用过一个铜板,为了裴瑄能念书,却一下拿出这么多。 “母妃,当初我六岁才入重华宫,还是沾了七弟跟八弟的光,瑄儿刚满五岁,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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