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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是了，这就是富商的故事。费源曾经有一部作品，这部作品就是故事中的“儿子”；作品中泄露了费文倚的一些秘密，所以作品没有出版；作品原稿被费源藏在某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故事中的那口“井”。 之前林子川猜测是俞娴静顾念跟费文倚的旧情劝费源不出版这部作品，现在看来，如果俞娴静没有说谎的话，那么俞娴静对这部作品的事是不知情的。
第218章 文人之殒（十一） 林子川在脑海中快速回忆富商的故事。林子川想起“儿子”的尸体被抛入的那口井中有“前妻”的尸骨, 如果说故事中“妻子”诱惑“儿子”的情节是为了戏剧效果，那么“前妻”的尸骨难道也是戏剧效果吗？不对不对，“妻子”诱惑“儿子”的情节是推动剧情发展的重要一环, 可“前妻”的尸骨似乎可有可无，就算删掉对整个情节也没有太大影响, 所以它并不是戏剧效果，而是隐喻。 林子川猜测，作品手稿存放的地方跟费源的前妻有关系。 于是林子川问俞娴静：“四年来都是您照顾费先生的生活起居，所以费先生的很多事情您最了解, 是不是？” “林警官想知道什么事？” “我想知道费先生的小说手稿都会存放在什么地方？” “他的书房。我先生不习惯写电子稿，所以他的初稿都是手写的。手稿寄给编辑, 编辑决定出版后, 才会请专业的人来转成电子稿。我先生觉得每一部小说的初版手稿是最珍贵的, 所以会让编辑把看过的手稿还给他, 他自己把手稿珍藏起来, 就放在他的书房里。” 林子川不甘心，又问：“除了书房还有其他地方吗, 最好是跟费先生前妻有关系的某个地方。” 俞娴静想了想, 说：“跟前妻有关的, 我倒是想起一个地方。费先生从前和前妻的感情还没有破裂的时候, 两人曾经共同在京城银行租了一个保险箱, 我也是偶尔听我先生说起过这件事, 我先生说收藏回流老蜜蜡是他和前妻共同的爱好，他俩收藏了许多珍贵的回流老蜜蜡放在银行保险箱里。” “收藏品？”林子川问，“除了老蜜蜡还有其他东西吗, 比如说手稿？” “我先生去世后, 一切事务都是我在操办, 费苏还时不时找我麻烦，我实在太忙了，所以一直没有时间去处理那个保险箱。其实我也不确定那里面有没有手稿，不过林警官想找跟我先生前妻有关的某个地方的话，我只能想起那里。” 林子川连忙问：“那个保险箱的密码您知道吗？” 俞娴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是我先生和前妻共同租的，那么前妻一定知道。” 这场问询俞娴静十分配合，警方得到了非常多的信息。俞娴静走后，林子川马不停蹄地找到费源的前妻成宛，他想打开俞娴静所说的那个保险箱，看看里面有没有费源的手稿。 林子川在去找成宛之前就看过了成宛的资料，资料上显示她是个富三代，她家打破了富不过三的魔咒，到了她这一代商业版图扩张得更大，家族财富十分庞大。林子川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来到成宛家时还是被吓了一跳，成宛家太气派了，是费源比不了的。 成宛49岁，虽然年纪大了，但气质却愈发优雅。她请林子川坐下，助手过来给林子川倒茶。 林子川说明了来意，问了成宛一些有关于费源的问题，成宛很配合地回答了。提到京城银行里的那个保险箱时，成宛表示她知道密码，可以帮林子川打开。整个过程中成宛端庄优雅，给林子川留下很好的印象。 最后，林子川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多问了成宛一个问题：“成小姐，我可以问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吗？我很好奇，以您的家世，当初为什么会和费源结婚呢？如果您觉得我这个问题太过冒昧，我向您表示深深的抱歉。” 成宛保持着端庄的坐姿，心情平静，微微一笑道：“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并不敏感，我可以满足林警官的好奇心。其实很简单，因为爱情。我是费源的第一批读者，在他25岁发表第一部 小说的时候，我就被他的才学深深吸引。后来因为机缘巧合我俩认识了，一见钟情。我还记得那时候的费源很羞涩，他曾红着脸把情书塞到我的手里，他的情书写得真是太美了。我家里不同意我和一个穷小子谈恋爱，可我被他的灵魂和性格深深吸引。我家里人非常强势，费源跟我家里人完全相反，他非常温和，从来不跟我红脸，事事顺着我、尊重我，我对这样的人毫无抵抗力。因为家里人的阻挠，我和费源进行了七年的爱情长跑，那个时候我俩很相爱，我深信爱情能够打败一切。后来我俩终于结婚了，我在33岁那年生下我俩的爱情结晶萱萱。婚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把很多东西想得太简单了，爱情不能打败一切，相反，爱情容易被一切打败。费源把他家里人接来了京城，他家里人跟吸血鬼一样，事事向他伸手，我有次看不过去，说了几句，他那不讲理的三弟竟然当场泼我酒。而费源，当初他最吸引我的温和善良的性格特点，在婚后完完全全变成了缺点，他习惯做老好人，不喜欢跟家人起冲突，所以他无法拒绝他家人的一切要求，这甚至影响到了我俩的正常生活。后来我想明白了，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一个是荷尔蒙的吸引，一个是社会合作，两个人的爱情或许是好的，但同样的两个人的婚姻却未必。所以我结束了跟费源的婚姻，带萱萱离开。你说好不好笑，离婚的时候要分割夫妻共同财产，我们按照流程来走，一切符合法律法规，他三弟竟然来闹了好几次，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指责我贪财，我真是哭笑不得。” “原来是这样。”林子川注意到成宛的中指带了戒指，便问：“您最近订婚了是吗？” “是的，订婚对象跟我家有生意上的合作，他人很好，也是离异，带着孩子，我们很聊得来。”成宛大大方方地展示了自己的订婚戒指。 接着，成宛和林子川一起去京城银行开那个保险箱。里面的收藏品是成宛和费源逝去的爱情的残骸，这就是富商的故事中井里有枯骨的隐喻。 保险箱打开后，里面果然存放着珍贵的回流老蜜蜡，除了它们之外，还有一份费源的手稿。 成宛惊讶道：“这份手稿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不知道。” 林子川看到手稿封面写的日期，手稿完成时间是在四年前，也就是费源再婚前后，日期旁还标注了一句话：此作品未出版。 林子川把手稿带回警察局。这是一篇短篇小说，林子川看完之后目瞪口呆。 “于哥，于哥。”林子川找到于现，问：“费源大哥费岳的资料有吗，他是因为什么入狱的？” “我查一下，这个好查。”于现打开了电脑。 “查到了。”于现说，“费岳肇事逃逸致人死亡，被判有期徒刑十年。” 林子川道：“是了。费源锁在保险箱中那本未出版的小说，讲的就是一个年轻人肇事逃逸致人死亡，他的父亲为了保护儿子伪造了证据，企图顶替儿子入狱，最后警方通过重重调查识破父亲的谎言的推理故事。” 林子川对比了费岳肇事逃逸案的细节和小说中肇事逃逸案的细节，发现竟然惊人的吻合。结合俞娴静说过的她撞见费文倚在费源书房找手稿的事情，林子川判断，费文倚就是小说中肇事逃逸的儿子，费岳就是小说中顶替儿子入狱的父亲。 当年费岳肇事逃逸案判错了，应该入狱的不是费岳而是费文倚。费源知道真相，但在家人的压力下不得不隐瞒，费源良心不安，所以写了这部小说，然而还是迫于家人的压力，这部小说最终没有发表。 林子川召集重案中队所有人，把自己的推理串联在一说了一遍。 周岩听完，说：“费文倚很有可能因为保险箱里的手稿跟费源起冲突而杀死了费源，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把费文倚带回警局盘问？” 裴温补充道：“还有费苏，案发当晚他们一起出门一起回家，说不定是两个人一起作案。” 林子川摇了摇头，“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手上没有证据。”林子川摸了摸下巴，喃喃道：“如果能找到凶器就好了……”
第219章 文人之殒（十二） “上次小周说, 他认为凶器被凶手带回去藏起来了，我认为有道理。”裴温说。 周岩道：“那上次你还怼我。” “上次你说带回家，我认为不是带回家, 他肯定不会带回家，而是藏在另一个安全的地方。”裴温说。 “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林子川问。 “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后一定要把凶器带走, 如果把凶器随意丢掉的话，丢掉的凶器很有可能成为一个定时炸弹，有经验的犯罪分子都很清楚这一点。不带回家的原因是他们家里有老人，老人爱收拾, 随随便便就翻出来了。”裴温说。 周岩道：“你是说无论是费苏还是费文倚，都是犯罪老手。” “也有可能是老手的朋友, 听老手分享过这样的知识, 比如费苏。”裴温拿出费苏的个人资料摆在桌面上, “费苏这个人, 拿费源给他的钱去吃喝嫖赌, 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称兄道弟，他那些蹲过局子的兄弟恐怕没少跟他说这些东西吧。” 众人一想, 果然如此。 翁冠道：“有很大作案动机的难道不是费文倚吗？现在又说到费苏, 所以可以确定他俩是共同作案了吗？” 林子川想了想, 说：“就算不是共同作案, 另一个人也一定是知情者, 不如我们先来看看费苏和费文倚在案发之后都干了什么。” 众人围坐在桌前, 于现大致整理了一下费苏和费文倚的行程，于现说道：“先说费文倚，他很孝顺, 费源出事后他每天陪着爷爷奶奶, 偶尔去趟他自己的修理店, 从家到修理店再返回来，一天大概重复几次的样子。再说费苏，费苏就比较忙了，他在费源出事后第二天去费源家的停车位取了自己的车回来，每天开着自己的车一会来警局闹，一会去找媒体控诉俞娴静，一会去跟狐朋狗友喝酒，没个空闲。” 林子川脑中闪过一道闪电，马上问：“费苏的车为什么停在费源家的停车位里？” 于现说：“费源家有自己的停车位，就在别墅侧面，费苏家没有。费苏如果不借用费源家的停车位的话就要自己去找停车位，他每次都懒得找。” “费源去世后费苏还借用费源家的停车位吗？” “费源去世后，别墅被警方封锁，停车位在别墅侧面，费苏说他怕他的车开开停停的影响警方办案，所以再也没用过费源家的停车位。” 林子川当即一拍桌子，“我明白了，凶器就在费苏的车上！”林子川分析道：“费苏杀了费源之后，凶器他既不能留在费源家，怕被警方找到，也不能带回自己家，因为家里还住着老人，既不吉利也容易被发现，更不能带着凶器招摇过市，肯定会被马路上的监控探头拍下。这时费苏看到了停在费源家停车位上自己的车，便灵机一动把凶器藏在自己的车里，他料到警方拉封锁线的范围只包括别墅内部，不包括别墅外面。案发第二天费苏找借口把车开走，凶器他最后也没敢扔，于是天天驾车兜风，以保证凶器一直在自己的视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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