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红衣女子冷哼一声:“真是见不得你一身穷酸样,连瞎蒙也不多说些,看好了,本姑娘这荷包里有金叶子一张,碎银二两。” 她的钱都是哥哥给的,哥哥向来出手大方,每次都往她荷包里塞金叶子,金豆子,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红衣女子将荷包打开,确实拿出一张金叶子和一些碎银,青衣那女子脸色一白,哆嗦着说道:“那……那可能是我搞混了……我我也有一个这样的荷包……我还以为是我的……”说完就跑掉,头也不回。 “真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红衣女子气笑了,怒气冲冲地说道:“遇上这样的,真是晦气!” 随后又转头向二人说道:“喂,谢谢你们了。” 宋郁点头示意,未曾说话。 殷汸娴微微福身:“举手之劳,姑娘还是将荷包收好些。” 周围看戏的百姓已经散去,留几人站在原地,红衣女子看着殷汸娴,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多谢了,改日我去找你玩儿啊?” 殷汸娴刚要说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声音。 “薛娇儿,你在做什么?”红衣女子神情有一瞬慌乱,“嘿嘿”了两声,傻笑着转身:“哥哥,我和朋友聊天呢!” 二人也跟着看过,宋郁见来人脸上闪过惊讶,薛重阳也惊道:“宋太傅,好巧。” 宋郁拱手道:“薛公子,幸会。” 薛重阳又转向薛娇儿,眼神带着些警告的意味:“你何时同宋太傅当上朋友了?现在说谎都脸不红心不跳了吗?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说!” “哎呀!”薛娇儿跺脚,急忙说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闯祸,是别人要抢我荷包!不信你问这位姐姐!姐姐你快帮我解释一下!” 薛重阳这才注意到宋郁身旁站着个人,他眼神在二人身上转了转,示意宋郁,问他这是谁? 殷汸娴见来人和宋郁相识,微微福身,说道:“殷汸娴,幸会了。” 薛重阳又惊讶了一下:“哦~原来是殷大姑娘,失敬失敬。” 这位殷汸娴就是秦煊的内定太子妃?薛重阳看看殷汸娴,又看看宋郁,内心闪过一丝趣味,这是一场怎样的修罗场? 薛娇儿见薛重阳也认识这位姑娘,连忙站到殷汸娴身边:“方才有个女子见我一人,觉得我好欺负,便想偷我的荷包!被我抓到了又贼喊抓贼说我抢她东西!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想逛一逛而已!没有惹事闯祸!还好有这两位朋友相助,不然我都不知晓该怎么办呢!这可是娘以前给我绣的荷包!” 薛重阳听到娘给妹妹绣的荷包,眼神闪过一丝悲痛,而后又开口说道:“不可无礼,来见过宋太傅和殷大姑娘。” 薛娇儿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行礼:“见过宋太傅,殷大姑娘,今日多谢二位相助,改日等我与哥哥安顿下来,再上门向二位道谢。” “无需言谢,薛姑娘快人快语,是个热心肠的,只是往后莫要莽撞。”刚才宋郁可以看到她都将手放到腰间想要拔匕首了,薛娇儿闻言眼神闪躲,怕被薛重阳看见,忙向宋郁眨眼。 “今日我恰巧约了无修在醉香楼吃酒,两位这般巧,不如一道吧?” 薛重阳看着宋郁,殷汸娴闻言也看向宋郁,宋郁一噎,随后说道:“那就谢过薛公子。” 薛娇儿一听却耷拉下脑袋,嫌弃地说:“啊?怎么他也在……哥哥,我能不去吗?” 薛重阳敲了一下薛娇儿的头,恶狠狠说道:“我的话你向来是左耳听右耳出,现在好了,来了京城,时时都能与无修见面,你若敢胡闹,自有他收拾你,看你还敢不敢像在朔阳那样无法无天。”
第16章 薛府 早年薛娇儿还小的时候,与娘亲在京城被公子哥取笑羞辱,那狗杂碎压着她说要把她卖给青楼的花魁当闺女,她吓得直哭。 好在遇到好心人,秦大哥带着侍卫救了她,她那时候小,不记事,只记得有位哥哥出手救她了,后来她和哥哥娘亲搬回了朔阳,那位救命哥哥找到朔阳来,同哥哥一起看书聊天,他们成了好朋友。 薛娇儿本性喜玩闹,一直拉着两位哥哥陪她玩,他们就会带她骑马,射箭,打拳。 薛娇儿喜欢捣鼓一些器械,又爱舞刀弄枪,腰间那把小匕首就是秦大哥让人打给她的,手柄按着她的手大小,恰好能紧紧握住,薛娇儿喜欢的紧,好几年了,每次出门都别在腰间。 娘亲病逝,她认识的人就只剩下哥哥和秦大哥,秦大哥来朔阳的次数不多,一年也就两三回,每次只待一日便匆匆离开,薛娇儿敬重他,也害怕他,毕竟秦大哥打人是真的毫不手软,疼的要死。 她那些三脚猫的功夫,就是秦大哥教的。 秦煊看见几人一起出现还有些震惊,主要是看到宋郁,他连忙放下酒杯起身,拱手道:“先生。” 宋郁也回礼:“殿下。” 薛娇儿一进门就像只被拔了毛的凤凰,安静如鸡,好像不说话别人就能当她不存在一样。 “你们怎么同先生一起来了?”秦煊坐下,问道。 薛重阳端起酒杯敬宋郁和殷汸娴:“机缘巧合,二位都是朋友,在下敬二位一杯。” 在场只有殷汸娴一个姑娘,薛娇儿自然是坐到了殷汸娴旁边,看着殷汸娴淡淡微笑,薛娇儿只觉得这姐姐真是温婉大气,好美,从前在朔阳从来没见过这般好看的姐姐。 薛重阳一字一句把他们几人遇到的经过都说了一遍,秦煊听完眼色有些隐晦地看了宋郁一眼,皱眉说道:“先生明知危险还上前做什么?若今日遇上的是为非作歹的恶人,伤了你怎么办?” 宋郁淡淡开口:“男子立于天地间,就该扶持弱小,殿下不该问这话。” 秦煊一噎,方才他话刚说出口也觉得不妥,但说出去已经没法再收回了,自知理亏,不敢大声说,便嘟囔道:“那你也不能不顾自己安危……” 殷汸娴跟他们没什么话说,却被薛娇儿拉着悄悄说了好多话,她发现薛娇儿这个人,没什么心眼,骨子里虽任性却也有自己的考量,大大咧咧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是个心无城府的,于是殷汸娴也乐得跟她说话。 许久,几人起身告别,薛娇儿拉着殷汸娴说自己再去找她玩儿。 “娴姐姐要是有空一定要来薛府寻我玩儿呀!” 殷汸娴本想点头应好,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薛府?” 薛娇儿点头:“对呀,薛府,我同哥哥现在住在薛府呢,就在这儿不远。” 世上薛姓之人何其多,殷汸娴原本以为只是同姓而已,却是京城薛家,薛贵妃的母族,秦煊又怎么会和他们走到一起? 殷汸娴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秦煊,秦煊点头示意,于是殷汸娴顺着说道:“好,往后若有空我再去寻你。” 薛娇儿应声,跟着薛重阳走远。 待二人走后,殷汸娴才问:“他们是薛家人?” “是,也不是。”秦煊继而说:“他们二人是亲兄妹,薛家主早年的外室生的,小时候也居住在京城,后来怕被薛夫人发现,他们就被送回了朔阳,如今长大,薛家主又让他们回来了。” “那他们不就是……薛香凝的弟妹?” “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 薛夫人生了一男一女,按理说薛大人已经是儿女双全,可这么大的家底,只有一个儿子怎么行!多子才多福,薛家就一个儿子,往后门庭就要没落。 于是薛家主就在外头偷生了薛重阳,后又有了薛娇儿,薛夫人性情泼辣,薛香凝又是内定的大皇子妃,未来有望成为皇后,薛家不敢怠慢得罪,只得将薛重阳兄妹二人送往老家,虽说享不了多大的荣华富贵,但好歹保住了性命,若早年被薛夫人知晓,薛重阳兄妹二人定无活路。 现在大皇子远在建州,薛香凝也迟迟没有被封王妃,薛家主就起了让薛重阳回来的心思,毕竟他子嗣不丰,嫡子薛庭画又向来一根茎的头脑,蠢笨如猪,薛家往后还是要靠薛重阳才安稳。 殷汸娴震惊,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薛香凝这两日一直在宫里,薛贵妃自从几年前大皇子去了封地后越发喜怒无常,动辄发脾气辱骂,好在她现在也只有薛香凝可以陪着,不会对薛香凝动手。 薛香凝前脚刚回薛府,后脚就看见成群的丫鬟下人往南院去,随手招来一个丫鬟问道:“南院一直未曾住人,怎的收拾起来了?” 丫鬟眼神躲闪不敢看薛香凝,支支吾吾地说道:“回……回大姑娘的话……是老爷,让把南院收拾出来,说……说……” 薛香凝心觉怪异,皱着眉呵斥:“吞吞吐吐做什么!说!” 丫鬟腿一软直接跪下磕头:“大姑娘,老爷带回来两个人,说是府上的三公子和四姑娘……” 薛香凝一晕,差点倒下,好在被扶住,她气极,抖着手说道:“马上去外祖家,请母亲和弟弟回来!” “是,大姑娘。” 薛香凝是薛家长女,她还有个弟弟薛庭画,这么多年,因着她的缘故,父亲虽明里暗里在外头有妾室,但从来不敢带回府,母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外头的女人只要不到跟前来,她也管不着,没想到现在竟然带回了外头的野种! 是眼看着她这么多年了还没当上王妃,觉得她没用了,不是颗好用的棋子了,所以才把外头的接回来了是吗! 薛香凝狰狞着脸,往南院走去。 看着下人搬的东西都快把南院填满了,薛香凝气不打一处来,猛的推开眼前的大箱子,箱子倒下“轰”的一声,把院里的人吓了一跳。 薛娇儿看见满脸怒气的薛香凝,冷笑一声:“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姐姐呀~大姐姐安好,娇儿见过大姐姐了。” 薛重阳也笑着拱手:“重阳见过长姐。” 薛香凝怒斥:“外室生的下贱胚子,连庶出都算不上,一个私生子,一个私生女,你们也配叫本姑娘长姐?什么东西!” 薛娇儿自小就是暴脾气,又有点武功傍身,向来只有她仗势欺人的份,哪儿能被薛香凝这般谩骂?更何况,还敢骂她娘亲!孰不可忍! 薛娇儿“呸!”了一声,上前就打了薛香凝一巴掌:“几日没漱口了嘴巴这么臭,粪坑之石都没你这般有味儿,你还当你是薛家唯一的小姐呢?叫你一声姐姐是给你脸了,不识好歹的狗东西,跟你那便宜爹一样狗屎的货色!” 薛香凝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被打过,捂着脸惊得说不出话,指着薛娇儿:“你!你!!!” “我什么我?结巴了?我说呢怎么一把年纪了还没嫁出去,原来是有隐疾,不怪你,怪你爹娘,赶紧回去好好治,指不定还能治好呢。” 薛香凝原来是薛贵妃亲自培养的未来大皇子妃,结果大皇子未婚先生子,被皇帝一气之下封王贬到了建州,如今天高皇帝远,建兴王迟迟不能归京,她的婚事也被一拖再拖,这事就是薛香凝心里头的一根刺,现下被薛娇儿捅破,霎时间冲过来就要向薛娇儿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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